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足坛]千帆 作者:灰伯爵 文案: 她在桑托斯港,望盲了两眼。 时辰已太晚,热海早变冷。 谁人爱她偏偏看他不上眼。 仍然迷信爱,但中奖太难,转眼过千帆。 几多个渡客有些精彩,但她等最爱。 西皮阿隆索 HE 内容标签: 西方罗曼 竞技 搜索关键字:主角:Jenny ┃ 配角:贝克汉姆,C罗,古蒂,路易斯,卡西,阿隆索 ┃ 其它:足球,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足坛报社,皇马,利物浦 ==================   ☆、记一次火起现场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4/28修改Jenny跟Cristiano的伏笔。   人人都知道卡卡最近的新欢,某位南美裔英国富商的掌上明珠。   用某位富商来形容Frederica的父亲太礼貌,也太婉转了,如果哪天她知道是哪家媒体如此温柔对待她,她绝对不会待薄他们的。   往常那些记者都是简单粗丨暴地把Frederica父亲叫做“暴发户”,而她则是“那个目空一切的暴发户的女儿”。成人世界的样子她也是见惯不怪,在那些以财富为先决标准的地方,所有人都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她父亲,可背地里却又在贬低她父亲并非他们圈子可以吸纳的人。   同样地Frederica一面对那个圈子极尽唾弃,一面又对它趋之若鹜,她渴望成为光芒所在,众人眼中的焦点。她年轻貌美身家千万起跳,某某知名商学院的资优生……原谅Jenny对这个妹妹履历的选择性遗忘,因为如何保证自己家人活下去才是她平日生活的重点。   Jenny是Frederica同母异父的姐姐,几乎相同的相貌,不同的是Jenny的发色——毋庸置疑的苏格兰人,那是她母亲婚内出轨的证据,Frederica父亲遭发妻背叛的耻辱,这才有了后来背井离乡在大不列颠发家致富的传奇故事。   某一方面,Frederica如今的锦衣玉食和上流社会社交女王一样的待遇,该感谢她生母在二十多年前的雨夜里和一个不知名的苏格兰歌唱家风流一夜。如果吉纳维芙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看待   Jenny对于Frederica这个历尽艰辛得来的新男友,不是不心惊,不是生怕一不留神他就会走掉的。她是相信会有好事发生的年轻人,可她从不相信好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要劳神于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确保它们会按照既定的轨迹走,她不能出现意外因为负担不起。   Jenny只需要演好一个暴发户的女儿即可,让所有人牙痒痒却又不能动手的那种富家小姐,这件事从16岁第一次扮演Frederica开始,Jenny就驾轻就熟。   显然,当你有一个愿意支付高报酬让你扮演自己的妹妹,你不会对这个赚钱机会say no的。   *   阳光十分刺眼,Jenny将遮阳帽的帽檐拉下更多挡住太阳的侵袭,眼前是一字排开的钓鱼竿,她蹲在湖边玩水望住湖面上泛出钻石一样的光芒,她又将帽檐拉下几分,看起来不太快乐。   她的新男友就在前边钓鱼,坐在折叠椅上,拿着钓鱼竿的架势十足,腮边浓密的胡子遮盖了他原本英挺的容貌,其实细看眼角已经有细纹,Jenny站起身往他那边走去,大喇喇地往他旁边的空地坐下去,托着腮看向他认真盯着鱼竿的脸。   看了好几分钟才自讨没趣,这个人大概永远只会专注于自己眼前的事情,不会理会身边存在的她。Jenny脱掉鞋子把脚浸在河里,热气从四面八方过来贴上皮肤,似乎连呼吸都能够让一壶水热起来。   卡卡在旁边钓了不少鱼,但都不是大鱼,他很沉得住气,一直在等着大鱼上钩。Jenny在想,是不是他太过沉着认真并且成熟,才让Frederica觉得窒息想要逃离?Frederica敬重她的父亲,从不忤逆父亲选定的良婿佳偶,才会找到Jenny——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好几年了。   Jenny疑惑的是这两个人的家庭风马牛不相及,双方父母是怎么想到一起去的,大概是南美洲这个共同理念,她禁不住想阿根廷人和巴西人结为连理,世界杯和美洲杯时要不要暂时分居离婚?   卡卡不解地瞥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坐在自己身边的姑娘,她的眼睛一直含着淡淡戏谑的笑意,在看他。那副专注的神情,好像没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一样。   太阳爬到正中时,卡卡的神情终于有那么一丁点的松动,大鱼上钩了,Jenny心想。她勾起唇笑了一下,湖面反射的光照在她的脸庞,她笑起来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里面盛满今天正午充沛的阳光。   这个约会要结束了,到时她就可以丢掉头上该死的假发和发套,坐观光巴士回家,下车的时候还能顺便去超市买到今天大甩卖的滞销品。   可Jenny很快笑不出来了,她不过是想要表达一下对卡卡钓到一条大鱼的恭贺之情,顺带帮他把鱼扯上岸来,哪知忘记自己现在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在接触到卡卡疑惑的眼神后,Jenny顺势“掉”到河里去了。   上帝作证,她绝对是一时大意忘记,而不是天气太热借故掉到河里去。   此时Jenny已经一身湿漉漉,坐在岸边扭衣服的水,卡卡递来大毛巾,Jenny眼红红没有理会他,卡卡好脾气蹲下来用毛巾轻轻给她擦拭身上带着绿色泥垢的痕迹。   说实话,她认为自己是很难抗拒这样的一个男人。Frederica可以,但是她不可以,因为她们是如此截然不同的两个人,Frederica不喜欢的,恰恰是Jenny所渴望的。   然而,这个人看起来并不像Frederica父亲嘴上说的那样喜欢他女儿,不过即便如此,Jenny也是没有机会的。谁清楚他究其实真正喜欢的类型呢?一个和初恋女友修成正果,结婚又离婚的男人,哪怕换Jenny的母亲来揣度,也未必能看得清。   Jenny不是不难过的,因为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欢这个人。   成熟稳重,高大英俊,络腮胡……如果理想型的存在是为了给他腾空雅座的话,Jenny想,那就是他。   于是换下脸上不太高兴的表情,笑得很甜,嘴角咧开露出皓齿,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眨巴着看向面前这个成熟俊朗的男子,他的眼神闪躲着没有去看她,Jenny扁扁嘴也没有生气,喜欢他大概是因为他不理她。   “还能站起来吗?”他问,干燥的手心隔着毛巾扶着她的脖子,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她逞强说,能,按住他的胸膛借力站起来,无奈才站起便腿软被他稳稳地抱在怀里,Jenny的脸碰到他坚毅下巴的胡子上,那种痒从皮肤一直痒到心口去。   她假装虚弱被他打横抱起往车子去,挨着他胸膛,肌肉线条随呼吸的节奏起伏着。Jenny有些遗憾,看来今晚是走不了的了   湖边是热热闹闹的气氛,而酒店大堂空落落的,风一吹过都不是热的,而是夹裹着空调的凉意,她在卡卡的怀内一阵哆嗦,他便柔声低头问:“冷吗?”   Jenny抬起头,笑着说:“如果我冷,你会抱紧我一点吗?”   他抿唇不言,步入电梯内,便将她放下倚在一旁,Jenny望着卡卡的侧脸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哪怕Frederica在所有社交媒体上被打上“新欢”这个标签,哪怕他一句话都不辩驳,并不是坐实这个身份,而是任由模模糊糊地任人猜测。   他只把她当一个被周围人宠坏的小姑娘,然而,这个被宠坏的小姑娘,完全是她自己演出来的啊!   没意思透顶了,她扁嘴,抬眸看他,他在看电梯的数字,倒数十秒,他就能不用跟她独处了,呵!   “叮”电梯门一打开,Jenny没有犹豫大步往自己房间走,丝毫不见有任何问题。   卡卡收回目光,拿出房卡正要打开门,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过头去,绽出笑容:“Hey,好久不见。”   夜晚酒店出了状况,火警铃响个不停,Jenny套进一件衬衣抓起最重要的钱包跑出房间,直直去敲卡卡的门,门开后她拉过人的手就跑,没跑几步便遇上只围着浴巾的男人,他回过头来,第一眼落在她身后的人脸上,然后才是她。   Jenny原以为再也不见的人,此刻站在她跟前,身姿相较当年已经是壮实不少,脸上也褪去了那有点可笑又可爱的青涩。水珠滑过他的腹肌落入浴巾处,她咬住唇勒住眼泪,回头去看卡卡,她想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松开手,轻轻退后,光脚踩地原来这么冷。   火警的声音在过道里响个不停,水珠从四处砸下来,Jenny身上的衬衣已经被打湿透出里面的背心来,她环住自己的肩膀很想开口说话,却不知说什么,最后还是那抹难看的笑容爬上了嘴角。   “真是……糟糕的一个晚上,不是吗?”   酒店的工作人员这时跑了过来,推着他们几个走应急通道,Jenny每走一步就觉得自己的脚尖踩在刀刃上,好疼好疼,疼得不像自己的脚。   那个被压在脑后的事情——因着这晚显山露水的证据,还有平日的细枝末节,统统都指向一个她完全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Cristiano走在卡卡身后,隔着酒店工作人员黑色制服望着正低着头走路的女人,刚刚那一眼他并没有认出她来,但是此刻望着背影时,却记起了她。其实自己早就已经忘记了这个人,在新闻上见她与卡卡的合照也并没有着意,因为时间真的改变了彼此太多太多的模样。   这个时候,她侧过脸来看他,凝着眼泪,琥珀色的眼睛里不知是什么情绪,他忽然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个错误。可他还是好脾气地给Jenny一个安抚的眼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这样重逢。   Jenny瞪了他一眼,再对上卡卡那双眼眸的时候,所有气焰都浇灭了。   疏散的人群都站在了酒店大门外,终于有好心人递给Jenny毛巾去裹住瑟瑟发抖是身子,她抬手去摸了摸头发,确定那顶深棕色的假发还好好的戴在头上。   Cristiano在和卡卡说着话,Jenny用余光去看他,竖起耳朵生怕他说出什么关于Jenny而不是Frederica的事情来,其实更在意的是,他为什么会如此凑巧的出现在卡卡和Frederica度假的酒店里。   这个叫Cristiano的人,曾经在她一次感情重伤后,被她拿来当作救生圈死死抱住不肯放,在得救上岸后被她抛出了海,此后,她所有的恋爱都变得更加坎坷。本来已经忘记的事情,因着这晚夜的大火,她又想了起来。Jenny习惯跺脚,这时光着脚踩到石头上,钻心的疼。她的哭声压在喉咙下,忍了很久,终于忍下去了。   年轻时做过的坏事情,一桩桩报应找了上门。   “想起来我们,真的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   Jenny红着眼瞪着Cristiano:“呵呵……”   并不想跟你再见面好吗,哪里来哪里回去,可她没有说话,生怕一开口哭声就压不住了。   Cristiano瞟了一眼Jenny修长的腿,把自己手里多余的毛巾给她围了上去,尽管两人有过过节,但放任一位女士在这样的惊恐的状态下,还要受冷风吹的确不是绅士行为。   可他的示好,明显是吓到了Jenny,呆呆地把目光望向他身后的卡卡,Cristiano明了地挑眉,回头对Jenny说:“新男友?”   “不,要分手了。”   “噢,为什么,挺登对的呀。”   “你误会了。”你跟他更登对些,她觉得喉头苦涩像是压着块石头,“祝你们愉快,谢谢你的毛巾,我走了。”   “我们还会再见吗,Jenny?”   “我想不会了。”Jenny急着脱身,也就没有留意到Cristiano对自己的称呼。   ☆、记再一次起火现场   Jenny和Cristiano再碰面是在第四街区的马路边上。   街口一家法国餐馆发生火灾,整条街口被消防车、警车、救护车塞满,还有无所事事的居民就像是围观世纪末最盛大的一场表演,这些穿着各异的观众们卖力地为这场火热的戏剧提供他们过剩的精力。   Jenny从家门口跑到这里后目睹的便是这样一副景象,太多救护车以致她无法辨认那一辆才是来接她母亲去社区医院的,下午四点钟的阳光铺陈在地面,她虚脱地蹲在地上去打电话,热腾腾的空气从水泥地一层层地压上来。   电话还没接通前,她面前停下好几辆车,她站起身朝里面挪了挪,电话终于接通了,通过电话话筒她听到了火灾现场的各种声响,救护人员同Jenny一家也算是相熟,Tom直接就说,让Jenny自己带吉纳维芙过去。   她深吸一口气,“她吞了整整……我数不清有几颗,铺满了一个置物架的安眠药……每行乘以每列……我害怕极了,我想我需要你派一个人过来帮忙!”   Tom在电话那头也是很为难,“Jenny,我需要你先将你母亲从家里移动出来,我过去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   “好。”   她掉头要跑回去,脚上的人字拖因为用力过猛而被甩了出去。   “Jenny?!”从副驾驶座下来的卡卡不解地看着Cristiano,“我得过去看看怎么回事,Ricardo.”   “Jenny?”他记得Frederica是一头棕发,卡卡跟在Cristiano身后朝Jenny家跑去。   Cristiano推开半掩的门,Jenny正跪在地板上去扶起她母亲,屋内一片狼藉,沙发下是一粒粒混合着唾沫的白色药丸,卡卡从Cristiano身后走上前,轻而易举地抱起了Jenny的母亲。   “Thank you!”Jenny很自然地道谢,可下一秒看清了对方相貌后,十分震惊:“Holly Sh*t!Ricardo!”   “抱歉,无意冒犯!”Jenny白着脸对卡卡道歉,站起身时因为腿软险些跪倒,是Cristiano将她扶住,“Jenny,小心。”   “我去,你也在!”   她觉得今天的剧情太精彩了,这时大开的门闪进来隔壁的豪森大叔,“Oh God!”一下子看到两个足坛巨星让豪森呆在了原地,只有Jenny及时清醒过来,冲到门边去:“吉纳维芙得去一趟医院,麻烦你在接Henry的时候顺便接Debbie放学。万分感谢!”   屋里的两个男人带着Jenny的母亲跟在她身后一直到救护车上,救护车临开走以前,Jenny对他们表示了真切的感谢,“等事情结束,我再解释,再次感谢。”   并不放心的两个人开车兜了很远的路才去到医院。   一路上卡卡的心里满是疑问,而驾驶座上的Cristiano又是那样严肃冷峻的神情,也就没有多说话。本来今天只是他们两人打算出来吃一顿饭叙旧,哪知在去餐馆的路上遇到塞车,导航仪才误打误撞将他们送到了“Frederica”家门口去。   Frederica,那个父母坚持要他多见面多接触的女孩儿……卡卡低头沉思不多时就寻思出味儿来。为数不多的几次接触里,他对她理解不深,而且这次在美国度假过程中自己的可以疏离还有忽略更是没能发现两者间的不同。   她们,两个有着相似模样的人,扮演得再相似,某些细节还是很容易被人窥斑见豹。卡卡瞥了眼Cristiano,他应该认出来了,难怪那晚Jenny的表现如此奇怪。   经过一番抢救已经脱离危险的吉纳维芙被送人普通病房,结束这一连串熟悉又让人心惊胆战的事情后Jenny总算可以坐下来喝口咖啡,以此证明自己又活下来的事实。真不敢想象……另一种更糟糕的情况如果发生了,她这一刻还能喝上医院里如同马尿一样的咖啡吗?   这已经不是吉纳维芙第一次因为强迫症而吞下一整盘排列整齐的安眠药了,Jenny头痛欲裂,她不知道这次Frederica给自己的报酬能撑到什么时候。   丢掉一次性纸杯后她发觉自己只穿了一只鞋,正巧过道里推来一名待产的孕妇,Jenny抽走了那位痛得大喊大叫的准妈妈的拖鞋,一抬头就看到Cristiano和卡卡并肩而行向着自己走来。   第一反应很诚实,Jenny扭过半边身子要走,但是理智及时悬崖勒马拉住了她即将要迈出去的脚步,她应该去对他们的友好帮助表达谢意,然后根据他们的提问进行解惑。Jenny把脚尖挪回来,站在原地笑着等他们朝自己款步而来。   Cristiano看到Jenny站在乱糟糟的过道里对自己微笑,她看起来一点都没有变,上一次她在扮演Frederica,棕色长发宽松白衬衣,表情倨傲中带着富家小姐惯有的自矜自贵,他才会认为时间改变了彼此太多。   现时此刻,她顶着一头红发,背心短打,穿着两只完全不一样的人字拖站在不远处朝他笑,还是他当年羡慕的痞气。可还是有了很大的改变,他记得当年Jenny像是从文艺小说里走出来的女主角,现在他看她,像是周末连续剧里……一言难尽的女配角。   这个境地不可能不尴尬的,但是Jenny的笑容看起来太坦荡,以致于卡卡无法主动开口询问任何有关他度假伴侣Frederica的问题。   当他的眼睛直视她的时候,Jenny会觉得无法顺利说出接下来的用以欺骗的话句,尤其当这个人还用他对她安抚地笑过。如果眼下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也许等下次Frederica需要她再次上阵的时候,她还能跟他见面。以一种体面的方式。   对于理想型Jenny向来没有定向,也许潜意识是有的,但是很多时候,她遇到一个人并且坠入爱河并不是因为对方有多优秀,也不因为在他面前她可以成为谁。而是,当她于喧闹嘈杂的环境里将目光投向他的时候,可以重拾“我的生活一点都不糟糕”的念头,然后继续面对那些让她焦头烂额的事情。   就拿当前的例子来说,Ricardo和这一个要点,完完全全吻合。   可惜他已经心有所属,Jenny瞥了一眼Cristiano的脸,对手太强劲她连挑战的资格都没有。她组织起语言来,她的苏格兰口音在紧张的时候就会原形毕露,“我不是Frederica……抱歉我忘记她接下来的姓氏和名字了……当然这个并不重要。”   Cristiano没有料到Jenny紧张时就会说塑料英文的毛病这么多年还没改,看着她隐隐有笑意,居高临下看她低着头有些窘迫咬着嘴唇的样子,像是逮到儿子偷偷在后巷抽烟的父亲。   Jenny在心里已经把嗤笑自己老毛病的“旧友”翻来覆去骂了一遍,等着哪天她搞到一个二手音响,第一件事就是去他家门口蹦迪。   Jenny深吸一口气对上卡卡的眼睛,恳切地道歉,说道:“在道谢之前,我得向你道歉,为我顶替Frederica同你‘约会’这件事,也许那该称之为……度假。”   她很认真想要道歉,语气却不自觉地带上平日自己吊儿郎当,尤其“约会”那个单词她加重了语气。   在Cristiano听来这完完全全就是无视他对Ricardo的调情,在这方面,她真的和少年时期一模一样。某个程度上,他现在所谓的撩妹技巧,都是当年Jenny玩剩下的。   他觉得自己被忽视得很明显的瞬间,Jenny就看了过来,像是将他看透一样,Cristiano不觉得紧张,反而有种跃跃欲试,想要较高下的感觉。   Jenny客客气气地对Cristiano表达了感激,还有在他乡久别重逢的喜悦,可看她的神情一点都不是喜悦,Cristiano方才燃起的战意顿时浇熄。   Cristiano和卡卡对望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样的情绪——Jenny太坦荡了,无从下嘴,但是好脾气的卡卡接受了在这场三人对话里负责发问的角色。   “你为什么要扮演Frederica?”   完全没有任何含金量的问题,第一击失败,Cristiano在心里咆哮,但面上还是保持镇定,他绝不要在Jenny面前露怯,她会得意的。   “我需要钱,至于Frederica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以问她。”Jenny回答,然后看着Cristiano,“Your turn.”   “……”其实他没有任何问题,“再见到你很高兴,我没有任何问题要问你。”   “好,也许这次谈话不太愉快,不过我得走了。下次见。”大家都心知肚明,不会有下次见面了。   Jenny终于可以做从他们一出现就想做的那件事——转身、抬腿……“Jenny!”她顿住身形,微微侧过脸去,这个角度凝望Cristiano让她心上的节拍器猛地加快,是害怕他还是期待他说什么,都很难在这个混沌的时刻去辨清楚……   只看得到他笑,听到他说,再见到她很高兴之类的话,他是真心的。Jenny也很客气地表示一样的心情,但她不是真心的,他的存在除了印证她一次错误的心动惹下的事故外,大概就是勾起某些她不太愿意记起的旧日回忆。   这些旧日回忆特指发生在大不列颠群岛的所有事情。   她忙于生计,忙于照顾患有各种疑难杂症的母亲,忙于创造让Debbie脱离本阶层的生活条件,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去伤春悲秋。   “真希望我们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聊一聊,真可惜,再会。”   Jenny的出现和离开都匆匆忙忙的,Cristiano当然没有认为她是真的还想要“再会”,他看着她消失的拐角皱眉,他们的相遇还有重逢都绕不开Frederica……他想知道该怎么做了。   “Ricardo,我们走吧。”   “Cris你看起来不太对劲。”   “我很好,托你的福重遇到一个老朋友,真是奇妙的缘分,不是吗?”他拍拍卡卡的肩膀,后者也回应他微笑,“的确是奇妙的缘分,Jenny、Frederica真是让人困惑……”卡卡想起那天在电梯里,Jenny说的那句话。   “如果我冷,你会抱紧我一点吗?”当时她看起来漫不经心,可当他沉默以对时,眼底分明是闪过伤心的。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4/28 修改Jenny与Cristiano的BUG   ☆、拦路雨飘似雪花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4/28 修Jenny与Cristiano的BUG 阿姜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0 23:39:38 Alexandra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1-27 18:17:08 3Q爱妃   在等待吉纳维芙醒来的间隙里Jenny把视线里可以整齐排列的东西都按照吉纳维芙的习惯一一排列整齐,以防她醒来的时候感觉不适。病房窄□□仄,消□□水的气味无孔不入,Jenny坐到床沿去看自己的母亲。   吉纳维芙不仅仅曾经是个美人,现在还是,不过已经是仅限于她正常情况下——好比如此刻安然入睡的模样。   醒着的时候,她就是一个移动的麻烦。   Jenny也曾经将吉纳维芙送去公立的精神医院接受治疗,然而除了让吉纳维芙病情加重之外再没有其他的收获,最终Jenny把吉纳维芙从医院里偷偷带了回来,所有可以被标上价码的东西都是一分钱一分货。   吉纳维芙睁开眼睛,“Jenny,你应该离开我的。”偶尔清醒的的情况下,吉纳维芙冷峻又严肃地要求Jenny丢掉她这样的包袱离开。通常Jenny都会当作没有听到,这次也是,Jenny握住她的手,“我去把Debbie接过来。”   “也许患病的人不止你一个,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吉纳维芙也许不需要她,但是她很需要吉纳维芙。   Debbie乖乖在豪森的家里和他的小儿子一起写作业,Jenny从家里带了几件吉纳维芙的衣服才来敲豪森一家的门,Debbie看到姐姐的瞬间就明了发生的事情。   “街口起火的餐馆是妈妈放的火吗,Jen?”Debbie被Jenny抱在手里,她金黄色的头发遗传自吉纳维芙,瞳孔的颜色像是碧蓝得如水洗过一样的天空,她对着Jenny的眼睛发问。   Jenny细致地回想了今天下午兵荒马乱的状况,“不是,她没有离开过屋子。”   “那就好,我们家现在还有多少存款?”   “Oh,Debbie你在担心什么?”Jenny用鼻尖磨Debbie的,“不过要给你打一支预防针,我们很有可能又要搬家了。”   “为什么,我们又被债主找到了吗?他们比我想象中要聪明。”   “Debbie你为什么不能可爱一点?”   Jenny把Debbie留在吉纳维芙身边,自己独自返回家中收拾行李。   夜晚的风城无端下起雨来,Jenny还是下午那身衣服走在雨里,脚上的鞋子不知何时已经断了带子她干脆脱掉鞋子慢慢走了回去。行人大多是用狂奔来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大雨,她茫然四顾,比她狼狈的人比比皆是,这下子Jenny觉得好受多了。   他等在她家门口有一段时间了,本不想见面的Cristiano在看到Jenny从雨幕里走出来时就缴械投降了,雨帘有些厚他看不太清楚她脸上的神情,他抓起后座的薄毯推开门走出去,她连看都没有看他,绕过就走。   已经站在雨里的Cristiano展开毯子径直将Jenny裹住,几乎是提着她跑到了她家门口。她的脚一落地就要回头去对他动手,哪知体力悬殊被Cristiano抵在了墙上。   他的头发在滴水,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眉毛,还有在夜色里暗沉的双眸,她平视他,鼻尖滴下的水砸在她的脸上……天幕划下一道闪电,照亮了他半张脸,“Cristiano?你怎么……在这?”整个过程里Jenny心跳如雷,耳膜鼓噪,手心贴在他的胸口,还可以感受到衣料底下紧绷的肌肉。   雨水被风吹刮着砸了过来,Cristiano挡住了越来越猛的雨势,Jenny的意识终于回笼了,“先进去再说。”   Jenny扯下身上的毛毯丢回给他,从门板下翻出钥匙开门,屋内的陈设平平整整,所有东西都被排列好,除了地板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椅子,Cristiano猜想当时的情况一定很混乱,Jenny丢了几件衣服过来:“别着凉了。”   她拿着抹布收拾地板上的药片,身上还滴着水,Cristiano抢过她手里的东西,“我来。”Jenny看着他蹲下去时弓起的背,眼泪“啪”一下就砸了下去,下一秒她就像受惊的兔子蹿进浴室。   他们在客厅相对而坐,客客气气好像刚刚在大门口的那个拥抱不存在一样。Jenny喝完手里的热咖啡,将杯子捧在手里烫着掌心,漫不经心地去看Cristiano,他穿着一件白T恤,黝黑的皮肤在T恤颜色的映衬下越加突出。   “为什么来找我?”Jenny问,她今天在医院的表现出来的疏离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想见你。”他也不打哑谜,说完后等她的反应。Jenny把杯子放下坐到他旁边的位置去。电视机里放着肥皂剧,主角说话的声音徐徐地侵入耳朵里。Jenny只是看Cristiano,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最后她说:“可我不想见你。”语气认真,眼神澄澈。   “看出来了。”Cristiano神态轻松地报以一笑,“因为Ricardo.”他心里明白着呢。   Jenny的苦笑转瞬即逝,是呀,输给谁都没想过会输在你手里。“为什么想见我,我没有忘记我们分开的时候有多不愉快。难道你忘了?”她声音低低地在他耳边响起,Cristiano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抿唇笑了:“是的,我忘了,在MacArthur假日酒店起火之前。”   对流风过卷起在电视机边上的信件,“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Jenny的心猛地跳起来,呼吸在空气通畅的空间里变得困难起来,她抵挡记忆如潮水一样泛滥淹没理智的攻势,憋着一口气说:“你就不要想起了。”   Jenny站起身要去倒一杯冰水冷静下,Cristiano握住她的手腕也站了起来,他眼神灼灼地看她,她不合时宜地开玩笑:“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也不会吻你的。”Cristiano突然抬手搂过她的腰,将她压向他,Jenny跌在了他的胸膛,抬眸看过去,他的眼睛里没有笑意。Jenny记起他们之间是有过节的,她这样做一点都不合适。   她的思绪总算冷了下来,“我欠你一句道歉。”Cristiano还在晃神,Jenny已经离开他的怀抱,恭恭敬敬地朝他半鞠躬:“对不起!”她直起身还不到半秒他就按住她的后脑勺,几乎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吻了下去。   时间过去那么多年,其实是没有忘记过一丝一毫跟她有关的记忆,Cristiano闭着眼凭记忆的线索去吻,Jenny揪着他的衣摆从一开始的震惊到回应,她闭起眼睛的时候眼睫毛滑过他的脸颊,痒痒的从他皮肤一直痒到心口上去。   事情开始失去了控制,Jenny被压在了沙发上,背心被扯下堪堪卡在腰腹上。外头的雨势越发大了起来,半开的窗口吹进雨水溅到她光洁的肩膀,引起不必要的战栗,不知为此刻的情景,还是那些尘封了的记忆。   Jenny的手抚着Cristiano后脑勺的头发,另一只手从他衣服下摆伸了进去,沟壑一般的人鱼线、再往上是码得整整齐齐的腹肌……Cristiano后知后觉去捉住她在自己心口作乱的手,被她触碰过的皮肤都像是有火在烧,热烫得让他找不到自己呼吸的节奏。   他们四目相对,眼波流转间Jenny问Cristiano:“还要继续吗?”   在Cristiano难掩欲丨念的眸光中,Jenny又凑近了几分,她的眼睛在这年久失修的吊灯下如同黑葡萄一样,他的手指抚着她红肿的双唇,未发一言,Jenny手心贴着Cristiano的脸,“如果我想给我的生活再添上一笔乱账,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选择继续的,你说呢,Cris?”   单是这一句话,他就无法动弹了,多少年过去了,轻易被打败的人还是他。   ☆、飞向圣保罗的飞机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好焦虑,然后写着写着突然喊了一声出来……大概是苏到我自己了吧 你们快来和我版聊可以触发作者苏破天脑洞技能【其实单机容易断更233 巴西人的姓氏和叫法我都没有搜出来……就当是没有文化作者的缺点吧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余音滴答滴答砸在窗台盆栽上。天花板上的吊灯在几经挣扎后彻底举手投降,客厅忽地黑了,他们在一片寂静如死的黑暗里对视,Jenny感觉得到Cristiano那一瞬的怔忪后蔓延出来的伤感,像是松脂一样裹住了她。   Cristiano一手托着Jenny的头,一手去将她背心给弄回原状。他垂着眼睑,Jenny看不清他的表情,微凉的指尖划过她的皮肤,像是要透过皮肤触碰她的灵魂似的,然而她的灵魂空洞乏味,就像她大多时候的眼神,空而飘。   他的手停在了她的手腕处,抬起眼皮自下而上看她,熠熠发光的眼睛让她想要闪躲。下一秒他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额头,”Goodnight,Jen.”   Cristiano关上门回到自己车上,驱车离去——门板磕在门框的声音,汽车驶离街区的声音,然后只剩下屋子里吊灯发出的“嘶嘶”电流声,Jenny憋住的一口气在身体里“哗”一声散掉了。   他临走时看她的那一眼,和大多数与她重逢的旧友都不一样,所有人都惊诧于她的变化,只有他难过于她的变化,这才是最叫她难过的。然而她只是凝视着黑暗里虚空的一点,想象自己漂浮在一只即将翻下丨海的船……   Jenny带上护照和钱包回医院带上吉纳维芙和Debbie到机场去,要转好几班机才能以最便宜的价格回到她们在圣保罗的家。吉纳维芙对回家这件事充满期待,这让Jenny在掏钱的时候好受不少,“我们回家吧。”   Debbie举起自己的一双小短手欢呼:“万岁!”又可以放假了,Jenny猜她一定是这样想的,吉纳维芙梳着她的头发,追忆旧时岁月的时候她脸上会自然而然地泛着淡淡温柔的光,那才是她原有的样子。   “回家你还是要去上学的,Debbie.”这句话一出Debbie的快乐就打折扣了,嘟着嘴坐到一边去生闷气。Jenny摸了摸她的脸,回头对吉纳维芙说:“回去以后我们就去找Doctor Carson,吉纳维芙你得乖乖吃药了。”   “你呢?”吉纳维芙难得没有抓狂,离开医院前Jenny把医生的处方药加在了她的酒里,才哄得她喝下去。   “我休学了三年,我得趁这个暑假把学费赚到。很抱歉,我想我不能继续陪你了。”Jenny冷静地说,“医生说我最好离你远一点,我的存在让你认为自己拥有救生圈不会沉没……”   她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去治病,你是巴西最优秀的女歌剧演员,曾经是,一直都会是。”   “吉纳维芙,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说,但是今天上机前我要对你说,一段感情不得善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还有人爱着你,你都不应该放弃爱惜你自己的。你的歌迷会老去会死去,你的男友会爱上别人,但是我和Debbie会一直在你身边……”   机场广播的声音,手机提示的讯息,行人匆匆的大厅,Jenny一手抱着Debbie,一手拉着吉纳维芙,就像是当年一无所有来到芝加哥,到今天干干脆脆的离开。   这些年为了让吉纳维芙感到舒适,他们搬了一个又一个国家一个又一个城市,只有完全陌生才能让吉纳维芙所有心理疾病减少复发频率,耗干了他们家所有的积蓄,到了后期几乎是为了躲避债主才开始的旅居。芝加哥是她们待过最久的城市了。   可直到今天才有一个医生一针见血简明扼要地指出问题的所在,她顺从于吉纳维芙的做法是错误的,心理疾病一旦危及正常生活就该吃药吃药,该住院住院,而不是像Jenny纵容吉纳维芙那样。   Dr.Carson也一直在要求Jenny带吉纳维芙回到圣保罗,这次总算成行了。   很久没有居住痕迹的大房子,打开门并没有尘埃和异味如期而至,Debbie从Jenny身后直奔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没有改变。这时雷吉纳从家里过来,在门口处抬头便看到了Jenny一家的身影,疑心是自己看错还叫来拉迪斯劳看清楚。   当年大卫给他们买了新的房子,紧接着Jenny拿到服装设计比赛的一等奖再加上吉纳维芙的片酬买下这栋房子跟他们又做回邻居,Debbie出生那天还是雷吉纳送吉纳维芙去的医院。她们离开的这几年里她会定期打扫,一开始还抱着她们会回来的想法,到了昨天她已经是不抱任何希望了。   所以在此刻看到Jenny、吉纳维芙,听到Debbie在自己的小房间里欢呼,雷吉纳才有实感对于她们回来的事实。   “吉纳维芙、Jenny——”听到叫唤声,吉纳维芙拿下墨镜看过去,她们的邻居、老朋友雷吉纳,她心里一阵感动,屋子里保持得这样好,肯定是这位好邻居的好心帮助。当初离开的时候吉纳维芙以为自己很快就能结束的旅居生活,居然持续了三年,三年里她的状况时好时坏,对于这片土地恨总是比爱要多,折磨自己,折磨长女Jenny,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是这样糟糕的一个母亲……   可是她回来了,她得有勇气去接受生病这件事,并且面对它。   在和吉纳维芙说完话,雷吉纳便抱住了Jenny:“我的小姑娘都这么高了。”   “噢,莫莱拉阿姨,我从19岁之后就没有再长高过了。”Jenny一米七八的身高遗传自她那不具名的父亲,雷吉纳一直都把她当作自己家的另一个孩子看待,当然Debbie也是。   “David知道你回来肯定很高兴。”   “我要给他一个惊喜,先别告诉他,我亲爱的雷吉纳。”   “他今晚会去参加一个慈善派对,我只能透露这么多了。”雷吉纳朝Jenny眨了眨眼,Jenny假装自己被电到闭着眼睛装晕。   Debbie到雷吉纳家吃饭玩耍,Jenny在送吉纳维芙到Dr.Carson的医院后直接去了David所在的酒庄里去。她试着去打那个负责招徕临时侍应、酒保等兼职的主管的电话,所幸他还没有换掉电话号码。   接到失踪人口的突然来电,卡门也惊呆了,当年Jenny可是她带过的最好的一个调酒师。圣保罗贫富差距大,一个有钱人的晚宴或者什么需要喝酒的派对,出色的调酒技术可以拿到丰厚的工资。   Jenny从来都是最优的那一个。   “Jenny?”卡门迟疑地接起来。   “是我,Carmen.我听说今晚在莱斯利会有一个晚宴,还需要人手吗?”Jenny盘腿坐在酒店外的大树底下,有车从她边上驶过,她瞥了一眼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是在哪里见过。   “需要,当然需要。”   “好,我现在在门口了。”   ——   Jenny是在泳池边逮到David·Luiz,醒目标志性的发型走到哪都是焦点所在,她走到他背后去拍他的肩膀,一身正装端着酒杯一副正常大人的模样,在回头看到Jenny的瞬间他险些抓不稳酒杯,Jenny接住了杯子,笑眯眯地递上一杯透明的鸡尾酒:“白开水。”   可他听话地喝下才尝到底下的酒味,辛辣得让他立马清晰地认清Jenny实实在在就在眼前的事实,他伸出手要来拥抱,还没抱到Jenny,她就猛地跳到了水里去,David扑了个空,蓬松的头发在空中跳起舞。   他蹲下去想要捞人,可Jenny却一直拨开他的手,捏着鼻子潜了下去。   周围的人都怪异地看着他,他急得都快要把自己的头浸到泳池里去了。这时旁边有人扶起他,是他在国家队的队友卡卡,后面站着的是Frederica,Jenny的妹妹。   难怪她要跳到水里去……他得引开他们,不然那个笨蛋肯定会在下面玩憋气。   David后知后觉地想起最近被传得火热的“卡卡新欢”,Jenny又双叒叕帮她妹妹……   真是郁闷得可以吞下一桶葡萄酒。   ☆、偷步才是正经事   Jenny从泳池爬出来,双手才摸到瓷砖上就有人拉着她的手腕,Jenny借力爬上去,“Thanks……”路易斯抓起毛巾的两头将她圈住,被太阳晒过的味道窜进鼻腔,她从里头挣扎着伸出手来按住路易斯的额头,问:“他们都走了吗?”   “准确来说,是他们都走了。”她记得自己憋气的最高纪录是115秒,就这么点时间刚刚还围在泳池边上的人都走了?   她从毛巾里探出头来,这里除了他们两个再无其他人,粼粼波光映在他们的脸上,路易斯不说话,Jenny敏感地察觉出他的闷闷不乐,朝他的方向挪了挪:“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Jenny又飞快的低下头去,不明所以的Jenny伸出手去捉他的头发:“你多久没洗头了?”   来了来了,又来了,每次见面都会问三次以上的问题——   “你多久没洗头了?”这是打完招呼问的第一句话。   “你是不是没有洗头。”俩人打打闹闹的间歇突然来一句,还一脸随意的表情,好像忘了曾经问过的问题。   “你待会记得洗头。”回到家门口道别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心之碎片跌了一地的鲁蓬蓬捏着毛巾的两个边角欲哭无泪,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的自尊心还是让他顽强地回答了Jenny的问题,“出门之前洗了的。”   “噢!”Jenny环顾四周,“你是怎么把他们给弄走的?”   “他们跟着卡卡走了。”路易斯把Jenny扶起来,继续说道,“你又给Frederica做事吗?”见她点头,路易斯开始叹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Jenny你常常问我有没有洗头,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想过你妹妹会是利用你?”   Jenny裹着毛巾走在他旁边,他低头看着她把自己的下巴缩进毛巾里,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肩上,尚且沾着水的眼睫毛忽地往上,然后她看着他说:“跟你洗头的频率一样……我当然有想过。”   “有什么结论?”   Jenny摇了摇头,“她的酬劳让我挑不出错处。”   路易斯找到主管要来一套干净的员工套装,在往回走的路上听到了接二连三的争吵声,一浪高过一浪,紧接着是床铺、桌椅被推翻的声音,似乎是从Jenny的房间里传来的,路易斯没有犹豫拔腿往那跑去。   门是半开着的,地摊被拆烂丢在了房门外,路易斯瞥了一眼里头的境况,Jenny占据了上风,他想也没想就把门带上了——如果Jenny处于下风他是肯定会进去帮忙的,然而现在不需要他帮忙,那就把门守好别让闭路电视拍到。   里头的双胞胎姐妹正在用英文吵架,Frederica是纯正的英式口音,而Jenny不说话大概是忙着动手,他听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听到什么重要讯息。他错过了重头戏,路易斯有些可惜。才可惜没多久门就开了,Frederica走了出来,脸上没有伤痕,但是头发还有衣服已经乱到看不出样子。   “我妈把你生得这么漂亮不是让你给别人糟丨蹋的,是让你去糟丨蹋别人的!”Jenny丢出Frederica的鞋子,Frederica抓起鞋子穿上:“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批评我!”   “Frederica我只是看不惯你犯傻还沾沾自喜不知悔改而已……”   Frederica像风一样飞快跑掉了,路易斯这个时候推门进去,正好接住要冲出去的Jenny:“你冷静一下,先把衣服换掉。”Jenny跺了一下脚,气愤不已地拿过他手里的衣服,嘟囔着说:“Frederica她是在玩火!”   “你管她那么多做什么?”路易斯抱着双臂倚在门边问她,“愿意给Frederica糟丨蹋的人,Frederica还未必看得上呢。”   在洗漱间里换衣服的Jenny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关键是那个人她自己也看上了呀!Jenny扣好最后一粒纽扣推门出去,说:“裙子太大了,借你的领带我用用。”   路易斯从善如流地解下自己的领带,弯下腰用领带帮Jenny把裙子固定好,与此同时Jenny也在给他整理领口,白衬衫的肩线都错位了,她微微仰起头,一抬眸便对上路易斯的眼睛。   Jenny咧开嘴对他笑,路易斯也在笑,这副场景在他们小的时候经常上演,Jenny永远都穿不好裙子,就像路易斯总是没能整理好自己的领子一样。   他们走路回家,路易斯没有开车,Jenny穿着酒店的拖鞋走在他边上。北半球是夏天,南半球的天气则是截然相反,Jenny走着走着就躲在了路易斯身后,风急乎乎地往人身上吹,不多时开始下起雨来。   “老规矩,谁输了谁买伞!”Jenny说完拔腿就跑,可是一米七八的腿跟一米八九的腿之间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偷跑未必能赢,但是耍花招可以,Jenny时不时回过头去给他使绊,抓挠踢踹打……等到路易斯跑到便利店时却没有看到Jenny的身影,他买了伞回头去找她。   在拐角的时候碰到正在喝汽水的Jenny,她咬着吸管从墙边探出头来,左顾右盼后才从里面出来。路易斯拎着她的马尾把她扯到伞下面,“你干嘛?”Jenny把自己的头发从他手里拿出来。   “这一带治安不怎么样,你刚刚躲什么啊!”路易斯说道,一边也学Jenny的样子到处张望,但是除了路灯一闪而过的汽车还有零星的行人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Jenny拉着路易斯的手臂几乎是扯着他往前走,“我看到Luke了!”   路易斯记得Luke,Jenny以前工作过的修车厂老板,当年这姑娘可是被他迷的不要不要的。想起这件事后他语气不太好,“你躲他做什么?”   Jenny收回环顾四周的视线,对路易斯说:“Luke他喜欢你。”   看到路易斯一副“哔了狗”的表情,Jenny满意极地点头:“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躲着他了吧?”   路易斯呆愣地摇了摇头,蓬松的头发在路灯底下的剪影遮住了Jenny的眼神,才没有让他看到她眼底里的戏谑,“你是不是没有洗头?”   又来了又来了,能不能不要在剧情发展得紧张之际蹦出这样的话来?   可是为了故事,路易斯委屈地低声说:“洗了的!”   Jenny这才继续刚刚的对白,“高中毕业舞会那晚我去找Luke表白,然后哭着回来,你还记得吧。”   “当时你问我原因我死活不肯说……”Jenny眼大无神地看着路易斯,后者连忙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请你现在也不要告诉我!”路易斯喊着,但是Jenny才不管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   “我一定要告诉你。我得让你知道,David,那个暑假我真的是……恨死你了。”Jenny很认真一动不动地对他说,路易斯觉得自己的心又碎了,原来都是因为那个修车的才毁了他和Jenny的最后一个暑假。   过了马路之后,Jenny问路易斯还愿不愿意继续听下去,心情完全Down到谷底的路易斯没有拒绝,于是Jenny便开始讲故事:“他一直都拿我当幌子掩盖自己的性丨取向也就只有我傻兮兮得看不出来了,那天我去到他家……所有粉红色的泡泡都被他一句话打破了……”   “什么话,他也问你有没有洗头吗?”一定是这样的,不然Jenny也不会每次看到自己都要问三次以上。   Jenny一巴掌拍在路易斯的头发上,“想什么呢你!”   “他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说你在比赛上踢球太有魅力之类的话,我想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刻他的表情。第二天我去辞职,然后听到他跟自己的妹妹说我是个愚蠢、自以为是的傻高个,前后一样平,也不知道我男朋友半夜翻身会不会以为自己跟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Jenny语气轻松自嘲,“天知道,我是想要他当我男朋友,真是白瞎了那么好看的脸蛋和身材,人品真是糟糕。我刚刚看到他油头满面,身材走样,男朋友的质量比我的都要差,我也就开心了。”   路易斯怔忪地想起那年暑假Jenny开始严格对待自己的身材和打扮,他们几乎不怎么见面,即使见面也是晨运或者夜跑的时候,那个时候看起来也太开心,原来是因为Luke那个家伙。   再看看她今天的样子,“对呀,你现在比他要好一百倍。”   “说起来,还得谢谢他,你看看我现在。”Jenny原地优雅地转了一圈,“即便是再丑的衣服都掩盖不住……”路易斯朝上翻了一个白眼,“够了,夸你几句你还要上天么?”   “喂,到底是不是朋友啊,你这个时候应该给我道歉。譬如,很对不起,我太好看了抢了你的初恋之类的话……”Jenny扯着路易斯的领子,“快说啦,我想听。”   “Jenny,你够了,我宁愿被你一天到晚问‘有没有洗头’都不要说这样的话!”   Jenny哧溜地把汽水喝光,拿掉吸管咬在嘴里,把瓶子递给路易斯:“那你给我表演一下,让我看看是不是真的那么有魅力。”   “难怪你从高中之后就没有再去看我踢球!”路易斯猛拍了自己的额头一下,说出这个结论,拿过塑料瓶,说:“我只是后卫啊!”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跟后面的贝克汉姆区分,蓬蓬就用路易斯来代替好了。 留言收藏都来一发吧壮士   ☆、到底你有几个ex   “好巧哦,你也有了孩子。”几岁了上幼儿园没有,读书厉不厉害?内马尔对于前度向来都是不记仇的态度,而且的确是他对不起她。   “看到你家庭美满幸福,我也就放心了。”你若不举,便是晴天。Jenny一直觉得自己后来在感情上一笔又一笔的烂账,追根溯源都得叫内马尔一声老师。   如果有一天你在路上重遇到你带着孩子的ex,你是要像诗里说的那样含笑带泪祝福对方,还是要像周播偶像剧那样为旧日的傻事表示歉意?   这些情况对内马尔和Jenny这一对仅仅约会过两个半月然后以男方劈腿告终的couple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尤其情况是“昔别君未婚,儿女忽成行。”   事情是这样的——   在Debbie的苦苦哀求下Jenny才答应看完巴西全队的第一日集训再去新学校,这天Debbie早早就刷好牙洗好脸等着Jenny给她打扮,“我要穿运动风的裙子,Jenny~”   于是Jenny带着穿一身运动风的Debbie出门,一路上不但要照顾的她的发型还要守护Debbie裙子。天公不作美,大风呼呼地刮着,Jenny被吹得七荤八素地去到训练场地。已经有不少球迷在现场,Debbie熟练地指挥Jenny去占据有利位置,“姐姐,你看他们!”   Jenny继续在场外转悠找位置,听到Debbie的话猛一抬起头来,定睛一看对方也正处于shock的状态中。   内马尔没想到心血来潮带儿子来现场看自己训练会偶遇前女友Jenny,虽然前女友多得很,但是因为劈腿没能好聚好散的也就是那么几个,其中Jenny分手的时候还把他狠揍了一顿,也是没SEI了。   Jenny的唯一感受就是,久别重逢,你还是以洗剪吹独步江湖。瞥到他手里抱着的孩子的时候,想到的却是他母亲的面孔,幸好不像他爸爸。   然后两个成年人开始虚与委蛇的寒暄,诸如你儿子挺帅的,或者是这个小姑娘长得可真俊之类的外交辞令。   “这是你女儿吗?”内马尔问Jenny,在逗弄卢卡的Debbie没有听到这句话,Jenny面不改色的抱起Debbie,回答道:“对呀。你呢,没有和她一起?”用脚趾头猜也想得到,以他的风格,哪有安定这个说法。   当初怎么走到一起Jenny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姐妹跟自己男朋友暗度陈仓的灰心。   不过后来也就看开了,能抢的走的爱人不是爱人,能做出这样事情的好友自然也算不上好友。   大概是知晓这一任女友没有ins、FB、twitter也不会看球,更加对娱乐新闻没有兴趣,也许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个“以踢球谋生的”,内马尔心疼自己五秒钟,说:“嗯,我们没有一起。”   “真可惜。”Jenny说。   内马尔表示没有从Jenny脸上看到任何“可惜”的表情,他瞥了眼Jenny身后并没有任何人,手指也没有戴戒指,难不成也是单亲妈妈?   俩人装模作样地道别,Debbie趴在Jenny的肩膀上依依不舍看着卢卡远去的身影,内马尔得意地抬起卢卡的手和Debbie道别,他儿子真不赖,要是真的能迷倒前女友的女儿也算是扳回一城。   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内马尔发现鲁蓬蓬今天一直朝看台的某一个方向微笑、打招呼、做鬼脸,还扯着奥斯卡看向那边去,然后八卦因子在血液里熊熊燃烧的某人坐不住了,也跟着看了过去,然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回望路易斯。   路易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然后继续紧盯不放,内马尔很快就从实招来了,问鲁蓬蓬:“你认识那一对母女?”   “母女?”路易斯疑惑地看向躲在Debbie背后一脸百无聊赖的Jenny,“那是她妹妹,你不知道吗?”   我当然不知道啊!   见内马尔摇头,“你是Jenny的前男友?”鲁蓬蓬一针见血猜测道。   这姑娘一遇到前男友就说自己有儿有女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鲁蓬蓬在心里咆哮,内马尔发现一向脱线的队友的眼神居然让他不寒而栗……   他到底要不要承认,感觉好像已经被对方识穿了,内马尔点点头,说:“是的。”   “她现在单身?”路易斯好像是有女朋友的样子,内马尔想道,然后就看到鲁蓬蓬闪着寒光眼神,不禁缩了缩脖子,当他没问。   训练结束后是常规的签名环节,Jenny抱着Debbie挤到前面,Debbie兴奋地要往奥斯卡身上扑去,路易斯眼疾手快抱住了欢腾的小姑娘把旁边发呆的奥斯卡拉了过来,总算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合影。   “有没有感受到足球的魅力了。”路易斯一脸邀功的表情。   Jenny瞥了路易斯一眼,果不其然,他已经看到结局了,Jenny又问了同一个问题:“你洗头了吗?”   Debbie一把捂住了自己姐姐的嘴,为旁边受到伤害的鲁蓬蓬鸣不平:“Stupid!”后面跟上来要八卦的内马尔顿时笑喷。   他可是清楚记得路易斯不愿意剪头发是因为怕冷,为什么Jenny会纠结路易斯有没有洗头这个问题?   可怜的内马尔flag已立。   Jenny不喜欢足球,认识的人都知道。路易斯以前不知道为什么Jenny突然有一天开始对这项运动不满,到Jenny说起Luke的事情才晓得。   但是内马尔则是纳闷身为巴西人的Jenny居然不为这项激动人心的运动而心醉神迷,重点是在看过他踢球后居然还没有get到足球的魅力!   于是内马尔也加入了Debbie和路易斯的#Jenny,我要给你安利足球这项运动#阵营,三个成年人和两个儿童在球场轮番表演足球技巧--   然而,Jenny只是很捧场地拍拍手之外没有其他表示。两个小孩子喊饿后便转战餐厅而去,站在餐厅儿童乐园的三人十分打眼,蓬蓬一米八丨九,Jenny一米七八,内马尔一米七五,呈阶梯分布三个人都拿着一杯饮料动作同步地咬着吸管。   表情跟那些终日游荡的街头混混没差,就如三人行必有我师,他们之间的食物链是这样的--   当年和内马尔恋爱的时候Jenny还没超过一米七,虽然是姐弟恋但是就外形打扮来看Jenny都是看起来年纪轻的一个。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和身高一样没有进步的就是他的气质和着装风格。Jenny在心里把内马尔跟以前比了比,然后瞥了他的头一眼:“我当初怎么就跟你谈恋爱了呢?”   内马尔要微微抬头去看她,“你有眼光,有觉悟。”   路易斯咬着吸管凉凉地瞥了内马尔一眼,Jenny翻了个白眼,对路易斯说:“David你以前说的对,人就应该到外面去看看的。”   “可你后来的男朋友真的都不怎么样→_→”路易斯反将一军的Jenny尴尬地移开目光,旁边的内马尔已经笑得跟筛子似的,Jenny不怀好意地弄乱他的发型,内马尔忍着笑躲避:“我没洗头,别摸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杠铃一般的笑声回荡着。   Jenny很怀疑自己以前居然会觉得这样的男孩子值得谈一场恋爱……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顿,内马尔邀请Jenny还有Debbie去他家烧烤。虽然这个人看起来还是不靠谱,但至少看起来有点当父亲的样子了,Jenny跟他以前都曾经是交情不错的好友。劈腿的确不可原谅,不过都过去了,她再耿耿于怀岂不是余情未了?天知道她已经move on 很久了。   Jenny在派对上看到Frederica和卡卡携手出席时,觉得有些事真的要完了,譬如妹妹Frederica飞蛾扑火的爱恋,譬如她们两姐妹岌岌可危的感情。   路易斯站在Jenny的身后,可以看到她紧握住的拳头,再走前几步便可以将她眼底里隐忍不发的怒气尽收眼底。   “我发现我好像真的没有资格说她什么。”   路易斯搂过Jenny的肩膀,说:“随她去吧。”   “也是,的确不关我事。”没准她和Frederica也是半斤八两。   Jenny带Debbie提前离开,Frederica等在门口前的小路上,肩头有浅浅的水渍似乎是树叶上的雨水滴在了她身上。   “Debbie,你去找David玩一会儿,待会我再去找你。”Debbie看了一眼和Jenny几乎一模一样的姐姐扁扁嘴乖乖去找路易斯,Jenny看到Debbie离开的背影才回头去看Frederica,她红红的眼睛和唇膏的色号一样,Jenny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些,说:“能动手我们不要吵架。” 作者有话要说:  火车上码的 Alexandra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1-31 23:12:46 谢谢地雷么么哒 集训是为了剧情需要才有的,女主角男女主角前度都很多,读者莫慌抱紧作者就好!内马尔一出来画风就变了……   ☆、流泪眼望流泪眼 作者有话要说:  首先,新年快乐! 这段剧情是属于这一章的所以就发在这里,下一章就是回忆线的剧情,预告一下你们的万人迷贝壳要出场了,我会糊掉维多利亚【如无意外 雷的读者快点走,渣作者要释放洪荒之力了…… 下章贝壳要来了,年初一下午更新   “能动手我们不要吵架。”Jenny说。   Frederica看着Debbie的背影说:“那是我们的妹妹对不对,长得跟那个女人真像。”Jenny闻言皱眉,抱起双臂看Frederica,她似乎是等着自己妹妹说那些不好听的话。   Jenny想收拾Frederica很久了。   这个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家伙,这个得一想二的公主病重度患者,这个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双标党。Frederica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跟她那些俗不可耐的富家小丨姐一个样了?   “你是她的女儿,她也是,只有我不是!如果不是她对爸爸不忠,我们……会生活在一起的。”Jenny不知道这些话藏在Frederica的心里多久了,但这句话真的很伤人。   空气里有淡淡的酒味,Frederica喝过酒而且不少。   “你是说我不该出生对不对?”Jenny把玩着自己的红头发,眼神灼灼地看着Frederica说,“也是,没有我,你,吉娜维芙,你爸三个人继续住在阿根廷某个不知名的贫民窟,靠着当舞蹈教师的妈妈微薄工资维持生活。”   “一个离开家族就一贫如洗毫无建树的父亲……家徒四壁,然后小小年纪的你要开始为生计忧愁四处奔波,好看的裙子都是别人的,你甚至连一双像样的鞋子都没有,一点点的钱花出去之前都要思前想后……Frederica,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受你爷爷待见,他多的是办法让你爸爸乖乖回去。所以,吉娜维芙离开你父亲之后,你过上富足美满的生活,她恢复自由继续唱她的歌跳她的舞。这才符合现实,而且”   “Frederica你受不了的,那种困顿窘迫你连想一想都受不了,让你过上二十几年更是不可能。”   Frederica朝Jenny走进一点,她的脸色很差,眼眶边上的红都快要跟眼影融为一体,她不甘又伤心的声线沙哑动听:“你怎么知道我会受不了,就因为你跟在妈妈身边二十多年,所以你比我有资格。你们凭什么……这样来断言?”   Jenny心口那股心酸窜上眼眶就怕风吹过扑簌簌地要落下来,她撇开眼:“Frederica,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不能在不满眼下的生活后,再来想如果能够跟Jenny交换就好了。”   如何辛酸如何凄惨都不能分担的生活……Jenny不说话了,她一点都不想记起所有甘愿的不甘愿的颠沛流离,她不贩卖悲惨也不爱忆苦思甜,就连自己想要去哪里都不知道。被生活推着走,那就走吧,只有切肤的痛觉才能有活着的自觉,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放任自己的生活一团糟,然后像在玩毛线球,弄乱弄好,周而复始。大家都知道吉娜维芙在Debbie的生父死后拒绝接受事实,最后成了如今这副样子。而Jenny是依赖吉娜维芙生存的,她需要别人来给自己真实感,越是糟糕的现状才能让她活下去。   这是秘密。   Frederica的心思并不复杂,Jenny熟识她,所以在沉默很久之后,说:“Frederica,没有用的,你为了那个人把自己放逐到没有归属的境地,千夫所指的境地,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的。”   “你胡说!”Frederica梗着脖子喊道。   Jenny眯起眼直接走上前,拎起Frederica的领子把她的脸浸到落满枯叶的许愿池里,“就应该跟你直接动手!”   “蠢到无药可救,以前你仗着年轻不懂事爱一个人非要得到回报没关系,现在还学不会跌一跤就避开!”Jenny还想继续说,但是已经有人从背后将她抱走,是路易斯。   上半丨身湿透了的Frederica被卡卡半拢在怀内,天色很暗Jenny的眸光落到Frederica和卡卡身上。   小时候看吉娜维芙演的《呼啸山庄》,那些以报复为名的爱情最终落得的下场,Jenny挣了挣想去阻止,但是路易斯把她抱得更紧了。   “那不是你的生活!”   “我……就这样看着她跳下去吗?”Jenny的手心一片濡湿,睁着一双眼睛无措地看着路易斯,他的担心比月色还要明显,Jenny想喊一声却在行动之前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路易斯也松出一只手来捂住,说:“我们带Debbie回家,别管Frederica,你不是那种伟大的人,就不要为别人想了。”他最明白她,Jenny不说他不问不代表他不知道。   “丢掉不必要的责任心,Frederica有她自己的生活,你也是。”路易斯没给Jenny说话的机会,带着人就往另一个出口走,Debbie在那和卢卡一起耍。   Frederica的衣服湿了一大半,卡卡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两个人都不说话,各怀心事。Frederica抹了一把脸上的枯叶,卡卡也在帮她弄掉,Jenny说她傻,她是对的吗?   跟这个人在一起,她都在想,如果把那个人抢过来也会是这样吗?她还会爱上除他之外的人吗,人人都说她过于年轻,但她偏要证明并非如此。   如此执拗,要去证明。   卡卡只当Frederica是小孩子心性,哪怕在她仰起头问他,“你不好奇跟我一模一样那个红头发的女人是谁吗?”   “还真是一个小姑娘。”卡卡心想,把衣服给她再裹紧一些,“回去吧。”他说。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Frederica凝望他的眼睛,把头轻轻靠在他肩膀,慢慢叹了一口气。   可千万不要再让我演同一类剧情。   *   是夜,万籁俱寂,Jenny打开天台的大门。风从背后吹来,蹭过Jenny的脖子,她把领子往上扯起盖住脖子,借着月色去找喷水壶。薄如轻纱的光拂过地面上厚厚的青苔,Jenny抠了一把砖台上的灰尘,转过身就看到了路易斯。   光线很充足,落在他头发、肩膀,手臂上,她定定地看着他拿着喷水壶从自己的天台翻到她身边来。喷水壶老旧破败,喷出的水洒在了她的脚背,在凉浸浸的月夜里将她已经滚烫翻腾着的魂魄唤回丝丝理智。   花圃里仰着头的花骨朵,像是怀揣着鼓胀的却又微不足道的秘密,于它自身而言却是极大的安全感。路易斯端正了喷水壶没有继续淋水,“Jenny你喜欢卡卡。”   那么笃定的语气,Jenny摸了摸自己的脸,难道她的不快乐已经这样明白了吗?   他猜,他们此时此刻在同一片月光底下心脏感受到的痛觉是一样的,酸涩、肿胀且泛着苦味,路易斯垂下眼眸没有去看他的好友,容许他开个小差,逃开损友这个宿命。   和你是一对好友,也只能是一对好友。   心里有鬼的人从一开始就是他,怀揣着秘密在暗色的月光中凝视她,凝视她的爱而不得,这并不会让他的心更好受。   如果不是年少时离家万里踽踽独行,他不会发现这段已经长成参天大树的暗恋。   声势浩大却死于缄默的暗恋。   他没有忘记,吉娜维芙第二任丈夫死的时候从学校回来的Jenny,昔日离家豪情万丈的少女已经变得死气沉沉,像是垂垂老矣的老妪。他请假回来看她们一家,途中舟车劳顿,在他为自己看清感情的伏笔而欢喜的时候,她早已经完成从少女到成人的蜕变。   还能抱住的时候,他只能庆幸,形体还在,其它就不怕。   失去爱人不紧要,失去爱人的能力……看看吉娜维芙就知道那有多么严重。   路易斯郁结在心,他压住那蠢蠢欲动想要直抒胸臆的自己,还是当她一位损友,没寄望没强求,即使她要离开都不需要为此觉得愧疚,因为等她是自己情愿的。   在Jenny抬起头之前路易斯收起了愁绪的神情,他又是那个不会伤心难过的蓬蓬头,Jenny幽幽叹了一口气:“Frederica就是个被宠坏的小公主,你不觉得卡卡跟那个因为Frederica离开英格兰的男人很相似么?”   “有家室,大众眼中的好好先生,温柔,比她要年长,比她阅历要丰富……”Jenny搜肠刮肚去找寻他们两个人的共同点,然而路易斯出口打断了她:“Jenny,你并不了解,他们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在很大程度上。”   Jenny有些窘迫冰凉的手掌压在脸上:“你知道的,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为了不闹出笑话我很少会在Ricardo面前主动说话。”   “他就是我所向往的另一种生活,那种我永远不会得到的生活。我时常在想,会不会是我把对稳定生活的好奇投射在了这个人身上,以致看向他的时候总是隔着一层,我造出来的优点。”Jenny看着盘旋在花骨朵上的飞虫说话,Frederica和Ricardo也很般配,并非外形上的,而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的家世。   “姿态低得不像你,”路易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波澜不惊,听起来和平常没有差别,“Jenny你这些年……是不是遇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情。我看你这次回家,明着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笑口常开,取笑我的头发,和我父母说笑打趣,甚至照顾Debbie还有吉娜维芙都很得心应手。”   “可还是有很多东西不一样了,你在他们看不到的时刻,总是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这样有点文绉绉,路易斯干脆一鼓作气继续说下去:“而且,换作以前Frederica做了什么坏事情,你都是眼睛都不眨,盲目护短。卡卡对你来说,已经跟Frederica别的其他对象有了本质区别吗?”   路易斯的话像是正中红心的飞镖猛地戳在Jenny的身体,苦笑一下没有否认,“他跟我以前交往过的对象也不太一样,但是如你所知,我的迷恋也是有限度的,只要这个被自己造出来的神像崩塌,我就能走出来。”   “这个世界上哪有白璧无瑕的玉石。”   路易斯抬手去揉Jenny的脸:“你才二十几岁,装什么深沉!”   “喂喂喂,松手松手,你不也是二十几岁踢那什么法甲联赛!”鲁蓬蓬停下手,问:“什么法甲联赛?”   “就是……就是……你看有飞机!”   路易斯低下头将Jenny的脸压在自己的头发里,然后抬头挑眉,说道:“我没洗头!”   Jenny猛地尖叫:“我去,啊!”路易斯捂住Jenny的嘴,笑得嘴都快咧到耳边,“你怎么知道这些……”   她拍了好几下才拍开路易斯的手:“我也是有看报纸的人好吗!”   显然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Jenny举手投降:“好吧,我订了一份你们的报纸还是期刊,反正我只看你的新闻。”   这句话像沾上了蜜糖,他禁不住笑起来。   “David,我是真的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因为我并没有觉得这样的改变有什么不好。”她说,“经一事长一智,这不是理所当然又自然而然的事情吗?”   他叹了口气,“可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对不对。”   “……”Jenny撇开头,再看回来,“有关系的,当然有关系的……”   她企图去理清思绪,可当一个人并不认为自己有问题的时候,她的一切想法都会为此开脱,越是思考越是适得其反,“David,我们能不能换一个轻松的话题,比如我们聊一聊你的同事,怎么样?”   也好,反正还有许多时间去搞清楚,他也不急于一时,“等你想要聊的时候,我们再说。”他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他知道她懂的。   当她听着路易斯说起自己的队友那位鼎鼎有名的前锋伊布在训练场的逗比搞笑事时,她看着眉飞色舞的他,慢慢走神……      ☆、夜深忽梦少年事   “她遇上了一个爱情故事,那只是一个爱情故事。”   车底很热Jenny扭上底盘的零件从车下滑了出来,汽油的味道充斥在鼻腔,她的鼻尖上挂满汗珠,衣服也是一片濡湿,可当她看到店长Luke满意的表情时,她就一点劳累也感觉不到了。   也就是十来岁的年纪,喜欢一个人就要竭尽全力在他面前表现自己的年纪。   用“力竭声嘶请你喜欢我”这句歌词来形容也不为过,但是吉娜维芙不会允许她自己的女儿这样不顾形象的,所以Jenny选了较为迂回的一个方式来表达自己的爱意,直白到整个车行的人都在等这个勇敢的姑娘和车行老板Luke修成正果。   她母亲吉娜维芙是巴西有名的歌剧演员、行为艺术家,Jenny的容貌很好地继承了母亲的基因,美中不足的是那位从未谋面的苏格兰父亲留给了这个女儿一份名为“雀斑”的纪念品,衬着雪白的肤色很是明显。   那个时候Jenny比同龄的男孩子都要高,干瘪、瘦削,跑起来飞快的速度,所以每次犯下什么错,背锅的都是跑得比她慢的大卫·路易斯。但是Jenny总有办法教训回去,也就无损他们俩革丨命友谊的建立。   能够保护自己还有朋友的办法,对于这个还未成年的小姑娘来说,就是挥拳头的力度,和解决难题的能力。   从来都是欺侮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那些无聊的同龄的懦夫。   单亲家庭、美貌的母亲、脾气暴躁的女儿,茶余饭后可以脑补五万字自传体小说,Jenny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母亲跟别人的不一样,尤其是刚懂事不久就被告知……一个复杂的故事,她能按部就班地长大实属奇迹。   流言蜚语无孔不入,她的出生故事在这个城市有无数版本,加之她独来独往,不肯像个普普通通的坏学生那样长大。很多时候校园冷暴丨力、孤立理由无非是你比我弱,不懂反抗,所以我会选择欺负你,或者是你明明跟我们没有差别却非要当一个和我们不一样的人……   比起强而有力、虚伪的大人,这些看似瘦弱的少年通常更不讲道理,更加凶狠残忍。   “就算是当坏人,我也要是最厉害的那一个。”Jenny在一次打完架后和路易斯回家,说的。   平常训练时间占据了全部的路易斯心疼地看着这个好友,这段友谊里总是她事事挡在前头,她跑得比自己快,下手又快又狠,比起他更像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巴西少年,“Jenny--”   “我说过不许用这种看小狗的眼神看我!”Jenny大喊,扯到嘴角的伤口,一时间龇牙咧嘴疼到不行。   路易斯没好气地数落好友:“她们人那么多,你还硬杠,是不是傻!”   这下子换她骄傲地扬起眉,说:“我就只抓着其中一个人来打,别人打我多重我加倍奉化。不能怂不能跑,不然下次还会再碰上同一拨人。”   “我得让她们知道,我不好惹。”可是一想到自己脸上挂的彩,刚刚嚣张的火焰顿时哑火,Jenny扯着小伙伴路易斯的衣摆低低地说道:“Oh he he……David,快帮我想办法,我的脸嘤嘤嘤……”   “会不会打架,怎么可以打脸!”来自正在上药的Jenny的悲哭声。   路易斯放轻动作,“很疼吗?”打架是少不免,毕竟这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改变的现状,所谓“穷则独善其身”是难事,只有脱离这个阶层才能够独善其身,或是兼济天下。   可要走多远的路?尚且稚嫩到只能对这些事暗自生闷气的少年路易斯,想道,他手里捏着棉签棒放缓了动作,然后熟练地帮她绑上纱布贴好。   Jenny摸着自己脸上的纱布,深邃的棕色眼眸凝视着路易斯:“你说我,会不会很多年之后……就是那种很讨人厌的大人,就跟那些在背后说我妈妈坏话的长舌妇一样,又或者是那些在后巷里勒索过路人的街头混混那样……别人都说坏人不会消失,因为他们会变成老混蛋。”   “你不是的,”路易斯收起医药箱,他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郑重,“你也不会,我们都不会变成那样的人。”   Jenny欣喜地勾上路易斯的脖子,“真的?在你眼里我真的有这么好。”   “当然,你是我见过最会打架的资优生了。”路易斯说。总觉得哪里有问题,反正是夸奖的话Jenny都会照单全收,她开始唠叨那个车行老板,既然她在他眼里那么好,那么在Luke的眼里铁定不差。   两人勾肩搭背地走着,因为伤口的问题在街上闲逛了许久,最后Jenny是被路易斯背回家的,一直在睡梦中她都是在挥着双拳。   “活得真累,傻Jenny.”   吉娜维芙对待Jenny也是严格的,久而久之就养成了她要犯错就要偷偷犯,报喜不报忧的处事方式。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Jenny知道Frederica的存在,虽然这个妹妹远在天边,但是不妨碍小姑娘以“我是姐姐”的信条来要求自己。   大概是姐妹连心,没多久Frederica瞒着父亲偷偷联系上姐姐,这对同母异父的双胞胎姐妹背着各自的家长偷偷会面。   “Jenny,有人找!”同事朝门里的Jenny喊了一声,她放下手里的工具,边走边脱下乌黑的手套,才走出大门几步就看到树荫底下的Frederica,穿一身得体好看的套装裙,想来应该是校服,她叫了一声妹妹的名字。   Frederica转过身来,半边身子被火辣辣的太阳照到,整个人和橘黄色的光线融为一体,蜜糖一般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跟Jenny在电视里看到的那种没有受过伤害长大的女孩子一样,干净,美满得不接受心痛。   活泼开朗,知书识礼,善解人意……Frederica是比Jenny的理想妹妹还要好一百倍的存在,不仅仅是出于血缘,她是打心底喜欢和爱护这个妹妹的,只是可惜于她父亲和自己母亲的恶劣关系,她们只能在月底的周四见面。   “Jenny,你又逃课。”被训斥的姐姐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脸颊上通红的雀斑衬着红发越发生动起来,Jenny坏笑着驳斥妹妹Frederica:“你不也是逃课,净说我。”   “Jenny,你又忘了我们之间存在的时差了。还有,我可是门门功课A ……”   “比优秀还要优秀的优秀!”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就搂着笑作一团,Frederica那些淑女、安静文雅都是伪装给那些想要看到些的大人看的,本质上两姐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一样贪玩爱耍嘴皮子,非要说不同那就是口音吧。   为了能够朝父亲靠近Jenny一直都苦练苏格兰口音的英语,Frederica则是地道的伦敦腔,两个人能聊到一起也是不容易。   车行外就是市府公园,天气炎热的时候她们就会躲到湖边的树荫底下聊天。   “带来没有?”   阳光很热,但抵不上Jenny眼底的光热。   两人坐在石阶上,膝盖与膝盖靠在一起,Frederica丝毫不介意石板会蹭脏自己的膝袜和裙子,她知道Jenny并没有羡慕或是向往过她自己的生活,可她却是十分向往Jenny。朋友也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Frederica却觉得,如果她是个看起来酷一点的姑娘,那种一看就是敢说敢作敢当的人,会不会David就不只是把她当做一个小孩子,一个只要给糖,给微笑就可以安静跟着他一下午的三好学生?   没有错,如果是他的微笑,他的柔声细语,是可以的。   为什么不?   甚至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也都告诉了他,这次说要给姐姐亲签的落场球衣也二话不说留下来送给了自己。   “真不想送你了,这可是他穿过的……还是打入必胜球那一场。”抑扬顿挫的伦敦腔在Jenny听来并不好听,她总是听不太懂大多数时候是靠猜,看Frederica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她大致懂一点,于是拣好话来说:“以后多的是机会,你跟他关系那么亲近还担心这个么?”   Jenny双手合十歪着头祈求道,“送给我嘛,拜托拜托——”   Frederica抖了抖球衣恋恋不舍地交了出去,Jenny一拿到手就开始碎碎念:“真不懂足球有什么好看的,每次老板一看到你们家七号就跟什么似的。”   “可不是,他呀,在男人里面也是很受欢迎的。”Frederica打趣道,“搞不好,你老板……喜欢的不是球,而是……”   Jenny想了想义正言辞地反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可是跟所有人表示过他喜欢自己呀,“他说过喜欢我这种会修车的类型!”   “世事无绝对。”Frederica把手放在Jenny的心口,“再说,喜欢会修车的,也没指明性别,而且你的性别特征并不明显!”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头发放在眼里,Frederica!”   两个少女在湖边打闹,没有人知道这日的蝉鸣是她们青春里最后的一首不带丝毫伤感忧愁的曲谱。   Frederica一语成谶,Jenny站在Luke半闭的房门前,一时间忘了反应。直到房子里的电视机画面戛然而止,跃动在一片翠绿里的火红色、Manchester、7号……风从厨房的通风口刮进来,严丝合缝,将她毛孔与毛孔之间的间隙都填满。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还有,要加谁的戏份都可以哦!   ☆、流下眼泪献给谁   “脏了便洗一洗,你还年纪细。”   吉娜维芙一直教导她要做一个得体礼貌的青少年。   哪怕这件如此具有冲击力的事情之所以会被她目睹不过是自己没有敲门,又或者是基于偷窥这个动作之上才落在她的视网膜,被大脑捕捉到这些画面。   于是在离开之前,Jenny体贴地为Luke关上了房门,轻轻地不留任何响动,破碎的芳心从高处往下坠落,经过悬崖、经过山川、经过大海一直坠落直到砸在那坚硬的石头上。   Luke的妹妹就在门口抽烟,看到Jenny的时候脸色是显而易见的尴尬。Jenny用自己最后一丝丝力气朝她摆摆手,说:“我不会说的。”   深知自己哥哥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的妹妹担心地询问:“真的没事,你脸色真的很糟。”   Jenny很想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没关系,你们刚才在屋子外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   可她没有力气了,只能摇头,现在她只想快点离开快点冲出这道屏障,羞辱、尴尬、苦楚都凝结在心头,只怕再张口就要吐出一口血来。   她从未受到过这样的待遇,那些难听的话被拆开成一个个讨人厌的字,劈头盖脸地来。她当然清楚自己本质上是个特别糟糕的人,可从别人口中听到又是另一回事,尤其这个人不是什么别人,是在很多人面前她曾经明示暗示地表白过的人。   如果没有得到过任何回应,大概现在也不至于难受成这样。   关键是,她曾经得到过他的回应,她没有会错意,那就是!   如今想来都是错,全是Luke演出来的,用来掩盖他的性丨取向,装出一副我等你长大的人模狗样,对外营造自己高风亮节的形象……Jenny越想越觉得自己无知得可怕,傻兮兮地一头撞进去,里面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还有……一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她就在三十多度的高温里抖了起来。   寒毛都竖了起来,刮的是热风叫她更是如坠冰窖。   路上遇到的都是欢声笑语的毕业生,到处都是热烈的颜色,裙摆被装点成各种各样的样子,姑娘们露出健美的大丨腿和傲人的胸丨脯走在街上随时能收获到口哨声。她逆流而上,撞到别人的肩膀像是惊碎了谁的美梦。   竭力要去忘记在那间房子里目睹的一切,反而让记忆更加牢固。   那样恶心不堪的画面,怎么忘,怎么不去想。   路易斯是在一个垃圾桶边上找到吐到乏力的Jenny,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今早盘得好好的红发凌乱地黏在湿漉漉的脸上。他没费什么力气把人抓了起来,背到水龙头底下,打开水给她洗干净脸、手、还有膝盖。   他不发一言,如此安静,Jenny微微低下头,就在她将表白的说话讲完,得到的是这样的一句——   “Jenny你能把我的号码给大卫·路易斯吗?就是一直接送你的那个男生。”   她呆滞了好几秒,脸上还带着那愚蠢的羞怯的笑,问:“为什么?”   Luke那副无辜的神情真叫人作呕,他说:“你是我见过最刻苦学习的员工,很抱歉之前那些玩笑话让你误会了,你是一个很好的小姑娘,只可惜……我们不适合。”   “……你——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对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这一刻她那些丢到的智商“哗啦啦”地回笼,他这么坦然,当然是料定即使她说出口,以他的形象,以他的口碑,她就会成为那种爱而不得面目狰狞的小朋友。   “我不会帮你转交的。”Jenny补上后一句,“因为我是真的喜欢你。”   被珍重被轻拿轻放的感情在他眼中是不值钱的,她算是清楚明白了,这个烂人就是她心心念念了两个学期的人,第一次爱的人。   爱,应该是郑重的,然而被践踏得不成样子。   她看着面前的好友,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可能还会在怀疑,是不是Luke做了什么混蛋事情,Jenny大可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那些念头在脑海转了一圈后最终偃旗息鼓。她是可悲的,但她不想成为可憎的。   Jenny一直在哭,用撕心裂肺来形容也不为过,路易斯在旁边给她递吃的,让她补充体力再继续那庞大的悲伤。   “你——额……把衣服脱下来……我跟你换一件。”眼泪风干在脸上干巴巴的,她脸疼得很。   路易斯在黑暗中怔忪了好久,看着她身上皱巴巴的衣服,Jenny站起身踢了踢他,耐性很不好的样子,他坐在地上麻利地把上衣脱了下来递给她,在Jenny动手解自己衣服的时候背过身去。   湖水波光粼粼映照着天上的月亮,夜是那么黑,少女的身体轻盈、修长、剔透他瞥了一眼湖面红着脸闭上眼,耳朵却是灵敏地捕捉到身后的所有响动,然后是一件衣服砸在他的背上。   “送你好了。”   这一件承载了她所有屈辱的红色球衣,上面除了带着她呕吐过的气味、还有她咸腥的眼泪水,是她穿在洋装下面打算把自己当礼物一样送给Luke的包装纸。   “你要好好留着,提醒我,有些傻啊,犯过一次就不要再犯了。”Jenny把那条小洋装丢到了湖里去,穿着他的t恤伪装出来的气势汹汹都被红肿的眼睛冲淡,“你敢丢掉,我就跟你绝交。”   “呜呜,你当我在放屁,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好丢人……今天我真的很难过,你不要嫌弃我。”   一个装了一晚上的沉着冷静,一个演了一晚上的冷艳决绝,此刻都开始崩坏。   “那个老板……”   他才说几个单词就换来Jenny更加大声的哭喊,他连忙将她抱紧,“好好好,不说就不说。”Jenny握住拳头捶在路易斯的背上,如果他认真听会听到Jenny喃喃自语,足球运动员真讨厌之类的话。   “不就是万人迷,有什么了不起。”   ——Luke在房间里对着比赛录像居然撸得下去,光是这件事足够让Jenny恨上这位素未谋面却抢走自己对象的万人迷先生。   哪怕他是自己妹妹的最爱,因为不能迁怒于好友,so……   相隔一整片汪洋大海的大不列颠,也在上演一出好戏。   说是姐妹同心也不为过吧,Frederica也在那些欺骗少女的杂志里学到这样的一招,并且贯彻实行——   在球队聚餐喝得有些微醺的贝克汉姆回到家中,还未歇息一下下,自家大门就被敲响,他揉了揉眉心站起来去开门,是球队赞助商的女儿,教练弗格森捧在手心里疼着的,被他们宠坏着长大的小公主。   “Frederica是落下什么东西在我这里吗?”他的声音清冽哪怕染上醉意都不见浑浊。   Frederica朝他走近几步,他没有任何反应,她清醒得很,连手心都是冷的放在他滚烫的脸颊,“我的心落在你这里了。”   这几个单词分开他都知道,可组合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他的头发极短,是金色的柔软的,她知道。   Frederica收回放在他脸颊的手,贝克汉姆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的手,几乎翻飞着把自己从衣服里剥出来。   半秒钟都不到他就把视线移开,脸颊像是被人狠狠地刮了一巴掌,那把柔和动人的声线此刻冷凝如十二月纷飞的冰雪:“把衣服穿上!”   “不!”   Frederica话还没说完他就打断,贝克汉姆回过身扯下窗帘布裹住昏黄灯光下泛着光的身体,“你在这里冷静冷静,我会把门锁好。”   接到Frederica的电话时,Jenny已经以失恋的名义在家中发霉了整整半个月,吉娜维芙的剧场进入封闭式排练,她在家里根本无事可做,推掉了所有的兼职还有全职,拒绝出门的Jenny躲在家里背单词,吉娜维芙所有的词典都被她翻了出来,那些拗口的唱词被她拿来背。   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真正平静下来,不至于一遍又一遍地回想那屈辱的,鲜艳的,该死的红色。   “Jenny,我们交换身份吧!我想从这里消失!”躲在衣柜里抱着电话机泣不成声的Frederica让Jenny那颗浸泡在汽水里的心刺激得弹了起来。   “好,Frederica!”这座城市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偏偏是她,偏偏是她遇上那个人,得到这样的结局。   Jenny和Frederica就像是在交换彼此的密封罐子,像个游戏。她们把这次当成暂时逃离窒息处境的救生圈,而罐子里的海洋又是那么的充满艰难险阻。   ☆、与万人迷正面交锋   “后来他们都说他很好看。有时是在路上,有时是在报纸杂志上,有时是在社交媒体,她们毫不吝啬地用尽世上最美好的词汇去赞颂他年轻时的容颜,直白或是含蓄地。致使那些新新人类都忘了,他曾经也是个球技出众的球员,一个逐梦的少年。”   有一些真正属于月亮的夜晚。   这是距离那个尴尬的酒醉夜晚半个月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Frederica从伦敦坐火车过来,David负责接她到弗格森的住处去。深冬薄雪覆地,并且有慢慢融化的迹象,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气,然后吐出。   紧接着就看到Frederica的身影,半个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她头发剪短了些许染成红色,两颊泛白,在昏沉的夜里拖着行李箱朝他走来。她在看自己,但是闪烁眼光的背后的心思难以推寻。   直到她站到了他的面前,嚼着泡泡糖仰起头看他。   这一双眼睛,他想道,望了进去,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让他生出一种感觉,就好似他们今天第一次见面般。   金黄色亦或是琥珀一样剔透的眼眸,正淡淡地凝视着他。该怎么形容这一头红发最为贴切?真想知道她的发型师是怎么给她染的,温柔如蜜一般流淌的红色。   他低下头去拿她手上的行李,“你的火车之旅还顺利吗?”   她无声地点头,咧开嘴,指指自己的牙套,“医生……让我少说话……”说不出的怪异,他是指Frederica的口音,还有突然戴上的牙套。   Jenny假寐,剪发、戴牙套都是她用来割裂从前自己的举动,换个扮相找新观众,可即便这样又如何?Frederica一通电话,她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哪怕是此时此刻,身在异国他乡的喧哗闹市,但只要一想到那条街道的路牌,她的身体机制自动分泌出名为“感伤”的物质,顺带还有“困惑”、“恶心”。   这样想着她忍不住用手指掐自己的大腿,好让这种痛盖过心口的。   车子停了下来,Jenny睁开眼,视线飞快地掠过驾驶座上的人,然后推门下车,她不应该迁怒任何人的,Jenny心想。   她把衣服的拉链往上拉起直到将脖子都遮盖住,风呼呼地刮过来将她头发吹乱,心情要命的不好,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操纵她的喜怒哀乐,David从车上下来,拿着她的行李和迎接自己的一对夫妇说着话。   清冽、干净、好听的声音,无可挑剔的口音,Jenny看着他时不时回头对自己笑的样子,忽地生出一股无力感来,真优秀,优秀到不能不对此感到愤怒,她是比不过的了,两个David……她是输的心服口服,吉纳维芙是不会答应让她改名叫David的。   “It's a long time since I saw you last time.I miss you so much.”一位慈眉善目的太太过来牵过她的手,“Frederica,David说你正在矫正牙齿,岂不是有许多食物得戒口?”   Jenny怔怔地回握她的手,这应该就是Frederica口里的凯西婶婶,那么站在门口正和David说话的应该就是弗格森,苏格兰人。   她安下心来,苏格兰人,她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也是苏格兰人。这让Jenny原本不甚期待的一次出行忽然变得有趣起来。   大家都想着Frederica舟车劳累,于是在就餐后便让她进房休息,Jenny才安全过关。   洗澡过后躺在被阳光晒过的被单上,窗外皎皎明月,天花板上是好看的花纹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柔情万种。她翻过身深深地嗅了一口枕套,这就是英格兰了,意料之外她没有第一次出国的兴奋感,随之而来的重重的不安。   在伦敦和Frederica会合时,Jenny远远就看到一个自己的翻版走来,她并不是说相貌打扮上的翻版,而是脸上如出一辙的愁眉苦脸,小小年纪为爱伤神的表情是相同的,这真叫她们感到难受。   互相交代了注意事项后,Jenny把Frederica正正经经戴正的鸭舌帽整歪,说:“如果有什么小麻烦Luiz会帮你解决的,大麻烦就找吉纳维芙,我随后就到。”   “那么远的路。”Frederica情绪不高,看着比自己要高不少的Jenny说,“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替我看看他,看看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好。”Jenny应承下来,“开开心心的回来。”   似乎整张床还像是在往前开着,Jenny努力了许久都没有睡着干脆放弃,拿出包里的随身听开始练习伦敦腔,要将她的苏格兰口音改掉真是任重道远,外加牙套带来的阻力更是将难听程度加大。   这夜里伴随耳机里面抑扬顿挫的男声飞速流逝掉。   Frederica的沉默被解释为青春期的别扭行为,Jenny默默接受这一说法,可桌上的David在接触到她的眸光时却不怎么想,她歪着头喝牛奶灵动的眼眸和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看着都觉得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就是那么一回事,至少他不希望自己的拒绝成为她郁郁寡欢的理由,他一直都将她当成妹妹,只是恩师弗格森的教女,球衣赞助商的女儿而已。   他怔怔地将目光放在她鼻子下那一圈牛奶印子上,Jenny猜他目光后的心思肯定是关于Frederica的表白,于是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紧接着他便有些诧异,Jenny连忙低下头继续喝牛奶。   旁边的凯西婶婶和弗格森打趣道,“你看Frederica对长高这件事野心不小呀!”Jenny捧着牛奶杯眨了眨眼,一口气搞定了整杯牛奶,打了个饱嗝成功让餐桌上的各位都笑了。除了David,他正用他那双橄榄绿的眼眸打量她,在晨光里,在压得很低的眉骨里,看过来的目光。   出于坏心,Jenny在David的目光里伸出舌头舔干净嘴巴上的牛奶,成功让他败下阵来——红着脸躲开视线。   “真是不经逗。”Jenny腹诽。   “&%¥#……”David当机。   一切都是如常进行,和以往的所有假期一样,帮凯西处理家务、陪弗格森下棋,偶尔还会去曼联的训练营观看。如果非要说出点变化来,那就是处理庶务的手法上越加娴熟,与弗格森对弈时更精于防守,对于以上这两点变化,David并没有任何疑虑的地方。   但是Frederica对观看训练这件事上,已经是表现出极大的无聊和抵触情绪,他可以感受得到。   好友吉格斯却说他是不满一向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的Frederica突然对他不再那么热衷而已,但是他自己知道不是的,这个Frederica安静得过于不寻常。   David在观察Jenny的同时,Jenny也在观察他。   如果说他的外形足够俊秀,足够英俊并且无可匹敌,那么当他出现在球场时,哪怕是无球跑动那也会让他整个人发出光来,不是那种寻常的光,而是如利箭一样可以划破长空的光,无怪那些男男女女对他趋之若鹜了。   也无怪Luke会对他痴心绝对了。   Jenny坐在空旷的看台上,她架着墨镜一脸寒意,别人以为她在睡觉,其实她在不动声色地看向绿茵场上那位伦敦青年,她忽然生出一种感觉也许,这辈子她都没有办法像这个人那样活得优雅、从容又温柔。   只要一想到那件叫她备受屈辱的事,她浑身的刺都像是要从皮肤里破土而出,又像是只需要丢给她星点火种,她就能将整座球场烧个干净。   太挫败了,她原以为来看一眼,看看情敌的样子,可她忘记了一件事——如果他优秀到让她自愧不如,那么Luke的眼光高到无法企及,不就是意味着她怎么也追赶不上;如果他糟糕,那么Luke宁愿爱一个烂人,也不愿意爱她……   这种假设从一开始就是自损一千的,但是傻姑娘,不是你不好,只是你性别不合适。   可那个时候,Jenny执拗,仿佛这执拗是吉纳维芙遗传给她们两姐妹的。她不甘心输给一个于Luke而言是个虚幻的偶像,她不愿意迁怒于路易斯,所以她将所有苦楚加注在自己身上,把怨气撒在David身上。   好像这样就可以自欺欺人,掩耳盗铃,当一个人拒绝和外界和解,她就只可以一遍一遍在精神上折磨自己。   吉格斯捅了捅David的手臂,“我看见Frederica跑出去了。”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你们俩的气氛很怪,你要是惹我们的小公主不高兴了,看我不收拾你。”   心思正烦着的David并没有理会队友打趣一般的恐吓,望向看台并没有Frederica架着墨镜的身影,该来还是会来的。   “我出去看看她。”   Frederica蹲在门外的花圃边上拔草,及肩的短发被主人粗丨暴地扎在脑后,脸被晒得通红,脚边是摔成碎片的他的墨镜,他好脾气地在她身边蹲下,捡起那副墨镜,“我让你生气了吗?”   要不要这么一击即中,Jenny不说话,睨着他,等待他的大道理。可是没有等到,只等到他伸出手揉乱她的头发,未待他开口,Jenny已经一把握住David的手腕,开口问:“David,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她眼神灼灼,夹带着尚未褪下的泪光,隔着冬天冷凝的空气,望向他,如此咄咄逼人,有别于向来文静温婉的她。   David脸上和煦的笑意慢慢消失了,平板无波的眼神,可他忽然忘记了原本要拒绝的话。   “让我来猜猜。”   Jenny站了起来,凭借身高优势俯视蹲在地上仰头看自己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如无意外我们的约会时间是每个工作日噢,请大家登陆留言打分么么哒! 我们是颜值向偶像剧,球员生涯不会有太大改动。是作者算术不好惹的祸,人物和剧情对上了,却忘了时间QAQ 听说你们在猜男主,我以为我的标签和文案已经很清楚了→_→来说说看你们都以为谁是男主!   ☆、单方面的争执   “我以为喝烈酒,在风里流浪和陌生交谈,路过城镇和村庄人生便能过得潇洒与写意。可是你笑笑说,浓酒不如清茶,不知是你太老还是我太年轻。”   他仰起头,冬日里薄薄的阳光铺陈在他的脸上,金黄色的头发也染上了这光,眯着眼看过来,睫毛也沾上这碎碎的光。Jenny微微错开视线,“是因为我年轻不懂事?”   戴着牙套说出这些话来对她并不容易。   “还是骄纵、草率……”Jenny想了想,垂下眼对上他的,“到让你不相信这是我深思熟虑的决定?”   Jenny只知道Frederica被拒绝,并不知道其他内情,出于帮亲不帮理的心态,她一心维护Frederica的爱情,并非虚耗,并非青春期的轻举妄动,就好像隔着他去问别人,她又凝望他的脸,靠得很近,语气和缓,眼神坚定:“你怎么就知道,怎么就知道我们不合适。”   David不知该怎么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可笑且无言以对。趁他思考措辞的间隙里,她已经直起身掉转身往回走,好像刚刚在花圃边拔草生闷气的人是他。他站起身来,宽大的运动服被风吹得鼓起,David用冰凉的手抹了一把自己的脸跟了上去。   他在大门前面将人拉住,Jenny微微抬眸就能对上他的脸,身高的优势在她面前很明显,David在心里又轻微地诧异了一下她的拔节速度,说:“Frederica,我们不合适,这种不合适……”   “我们是性别不合适,还是身高不合适、性格不合适?”Jenny凑上前,彼此身上的气味在交汇,她噗嗤一声笑了,继续说道,“我看你好像很害怕我的样子,我们是有过过节?”这样戏谑的目光似乎有些不妥,Jenny在看到他眼底的自己后也乖乖地退回去。   Jenny挣了挣没把手从David的手里抽出来,一边拿余光去偷瞄,一边暗自唾骂自己的轻率举动,那可是一点都不像Frederica会做的事情。她心思动了动,开始闹脾气,用手背遮住自己的眼睛,作势要哭:“你喜欢我一下会死啊!”   这就有点无理取闹了,所幸David一直都将Frederica当成自己的另一个妹妹,也就不再多想,当她是小孩子脾气。松开手,将那些可能会叫她难过的说话吞了回去,敲了敲她的头,叹着气走开。   “敲什么敲,长不高了!”Jenny用家乡话小声埋怨道,耳尖的David听到,不点破。   接下来的时间里Jenny就沉浸在自己会不会被发现的忐忑不安中,他还是如常训练,奔跑、带球、射门……他跑起来的时候运动罩衫鼓起,一头金发就这么无所顾忌地在阳光下飞舞,然后他看过来,朝她眨眼。   Jenny心惊胆战地撇开脸,David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她又看回去,他已经又完成一个任意球训练,足球以极其悦目的弧线攻门。   他脸上的微笑像是过电一般,让她仿似被击中了一样。   Frederica曾经感叹过,没有人在看过David的任意球不会爱上他的。   Jenny发现她原本的立场快要站不稳了,情敌比情人要有吸引力,这不是八点档才会出现的剧情吗?   在旁人看来那个熟悉的Frederica又回来了——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看着他们的训练,就像个忠诚的小粉丝。   只有上帝知道她到底在心无旁骛何物。   *   失恋的人总是不可理喻的,哪怕是单恋失败。   路易斯将Jenny的妹妹接了回来,飞机降落在圣保罗没多久,夏日的暴雨忽然而至,轰轰烈烈地砸在水泥地上,热辣滚烫的气温被压了下去,空气里都是凉丝丝的味道。Frederica背着包从通道里出来,以前来圣保罗找Jenny的时候见过路易斯几次。   所以不消片刻便在人群里发现他的身影,高高瘦瘦站在人满为患的机场里,显得鹤立鸡群。Frederica走了过去,彼此语言不通也就没有多做寒暄,路易斯偷偷开了他爸爸的摩托车来接Frederica,“Come on or Follow me?”   Frederica笑了,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好似已经忘记笑这个动作是怎么完成的。   “Never mind.”她像是跟路易斯说,又像是和自己说。   路易斯听不懂她在嘀咕什么,于是便对她露出自己的招牌笑容,“笑一个,笑一个就很漂亮。”Jenny去英国之前就给他教了这样一句英语,让他跟Frederica说,在她面露愁容的时候。   Frederica捂着嘴,想到Jenny的用心良苦,眼泪没能忍住就“刷刷”地往下掉,路易斯把她的东西绑好在车尾架上,从车头的柜子里拿出一包棉花糖,递过去:“Jenny说你喜欢吃这个。”   “Jenny有你这样的伙伴真好。”-Frederica   “你是Jenny的妹妹,不介意的话,也就是我的妹妹吧。”-Luiz   两个少年各自用对方的语言说着话,可惜谁都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   雨势减弱路易斯拿出两件雨衣,“我们走吧。”   Frederica第一次坐摩托车,局促不安地穿好雨衣,接过路易斯递过来的头盔战战兢兢地上了车,雨水淌过她的脚背,凉浸浸的她心底蔓延出淡淡的喜悦来,她现在是在姐姐Jenny长大的城市,在没有他的城市,这里没有那晚的月亮,没有那晚的极寒的温度,这里炙热、多雨,并且有她既挂念,又好奇的母亲。   而且她不用担心没有照顾自己,Jenny说过路易斯会帮助她的,Frederica没有那么害怕了,也许等她成为一个Cool Girl David就会对她刮目相看。   她把手放在路易斯的肩膀上,深吸一口气,“出发。”   *   回去的路上Frederica表现出来的烦躁在下车的时候达到顶峰,David听着她噼里啪啦解开安全带下车的声音,却在关门的时候放轻动作,不由得笑了。这风轻云淡的笑容落到Jenny的眼内,成了一种挑衅,就像她是个爱发脾气没长大的幼稚园学生。   尽管她是,可失恋最大不是吗?Jenny瞪了空气一眼,进门之后她又是那个安静听话的Frederica,正好听见凯西婶婶喊弗格森下楼,那一声声苏格兰英语让Jenny愣在原地。   猛地记起今天在训练场外自己跟他说话时,说得太溜以致于忘记要掩饰口音这件事,Jenny回身趴到窗边,他还在倒车,似乎是在等她。   她大气都不敢出了,他是知道Frederica还有一个双胞胎姐姐的,Jenny呆愣地看David笑着对他摆手说再见,真是有教养,如果换作是她,对一个下午正跟自己呛过声的人哪有这样的好脸色。   Holly shit,他又笑了,Jenny咬咬牙把窗关上,凯西婶婶不明所以,“Frederica怎么把窗户关上了?冷吗?”   她梗着舌头,好像突然忘记伦敦腔要怎么发音了,只能把窗打开。   当晚Jenny就感冒发烧了,不知是被风吹得还是吓得,但水土不服是主因。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嘴里还念叨着台词,“Hello,My name is Frederica.”   “不不不,应该是……How are you?”   “不不不,应该是——”   Jenny几乎将随身听里的磁带AB面都背了出来,但是声音低低的夹带着葡萄牙语还有苏格兰口音的英语,语速快得让弗格森家的家庭医生以为这姑娘在说什么咒语,“哈利波特的魅力可真是大。”   这位老医生如是说,“我的孩子每晚都抱着书入睡,没事的,别担心。”   夜里David来探望时Jenny已经烧得浑身发烫,脸颊红透,未被遮盖的雀斑争先恐后映入眼帘,和焦急的凯西他们没有留意到本来没有雀斑的Frederica突然长出雀斑不同,David瞥了一眼,生怕自己眼花,又坐到床沿上,手指偷偷伸过去抠了抠,没抠下来。   半梦半醒的Jenny恍惚看到一个人影离自己很近,深邃的眸光里是探询,再瞧真切些时,便认出了那人的样子,和梦里跟Luke牵手拥抱的模样重叠……   Jenny一直在强撑着不去想起毕业舞会那晚的心碎,压住心口内彭湃而来的挫败,这些难受凝待一个出口,所以她病倒了。在看到David的瞬间,现实与梦境重叠,承上启下地想起那天晚上的遭遇,揪住David的手哇哇大哭起来,别提多丢人了,日后提起的时候。   凯西在旁边心疼不已,被弗格森抱在怀里,喃喃说道:“Frederica好是像小时候一样,那么粘David.”   David不禁在心里说,这哪里是粘啊!   指甲都掐到肉里了。   失恋的人是没有道理的,Jenny这样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一直都被发红牌,攒文看的妹子如果遇到锁章戳群,号在文案那。 谢谢登录留评的各位,要加戏的都备案了。 本来下班前就能写完的,可我在看一本校园言情玛丽苏第一人称乐队梦想向的情感狗血渣男傻女小说,剧情有毒停不下,来威逼一圈人吃我毒安利于是就拖到现在……写完我又去看了( ^_^ )/~~ 现在我不会逼你们吃安利,但是明天就不一定了QAQ —— 蓬蓬和妹妹没有暧昧的,大家别猜,内马尔蓄力上线   ☆、我来听你的演唱会   “她见是你,便放下了手里的剑。”   失恋的人是没有道理的,Jenny这样想着看向手里攥着的皮衣外套,袖子被她的指甲抠出深深的皱褶来,而皮衣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处。空气里似有若无的苦涩气味,西药和水一起浸泡的滋味还残留在舌头,光是想起都有些冷战。   Jenny皱着眉头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事实上她是真的没睡够,梦里面光怪陆离,她居然梦到Luke泡到曼联的7号Beckham、路易斯为了抢夺Luke和Beckham大打出手,没她什么事。Jenny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环顾四周。   房间里只有书桌上的那盏灯还亮着,她掀开被子去找杯子喝水,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睡裙如游魂一般在房间里穿行,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汗水蒸干以后的酸臭味。Manchester的冬天和圣保罗的不同,Jenny大口地喝下温水如是想着,不一会儿一大壶水就被她喝光。   厨房里没有开灯,她视力很好,在夜晚里也能如日间一般视物。把水杯洗干净,清水从她指缝中滑过,她对外界的感知慢慢恢复过来,墙壁上有她的影子,虚张声势的、瞻前顾后的。   那都是她,Jenny吸了吸鼻子,大脑空荡荡得一阵风刮过都带不走什么,她好像在发烧的时候做了什么蠢事情,她恍惚记起,却又懒得深究。   “那件外套!”   Jenny在心里咒骂了一句,她八成有借病耍疯了,她内心的小人捂着脸倒地不起。   这下子要怎么收场?   之后再见到David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后,这一个星期里面Jenny小心翼翼保证自己不再露出马脚,青春期的沉默寡言似乎是硬性要求法则,所有人都包容她。   仿似是冬天与春天交接界限时无定向的风。   这是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大家庭氛围,细碎、温暖的,像是寒夜里的一碗热汤,又像是深秋里一杯热红茶,无怪Frederica这么珍惜这一家人。   她那样的一个姑娘出身于何样的家庭,从言谈举止、眼角眉梢还有待人接物便可以看出来,如果说Jenny从来不羡慕Frederica的锦衣玉食和前程无忧,那么Jenny不否认自己羡慕她一生平平顺顺,有长辈痛惜,同辈友爱之下养出来的好性格。   而David只是Frederica人生长河里唯一的、暂时无法跨过去的障碍而已。   不像她,回头看是被斩过的棘,前路是她即将要披的荆。   这些日子的交换人生,大概是她睁开双眼做场梦而已,她细致洗着手中的杯子,在凯西婶婶看过来的时候报以一笑,她是真的高兴,至少细味过幸福的滋味,不至于怀疑世上没有这东西的存在。   怨怼过剩,忿忿不平,会杀掉幸福的回声。   昨夜下的雪初初融化,没有太阳的早晨,云层压得很低,睁开双眼看便是一半灰一半白的景象。Jenny在厨房给凯西打下手,都是她在说话,Jenny有一搭没一搭地附和,来这里将近半个月,她的口音改善不少,但只能说单字的短句。   “Frederica,打算申请哪里的学校?”   “还没决定好。”Jenny含糊地应答,然后换来凯西狐疑戏谑的眼神,“我可是记得你小时候一直嚷嚷着要同David在同一个城市。”   “有吗?”Jenny抚了抚自己的额角,有些冒虚汗,装得一脸害羞。却不料被David抓个正着,他就站在厨房大门边上,不知看了她多久。   这是她病愈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件外套现在还挂在Frederica房间的衣柜里,Jenny朝他笑了笑,他背着光,眉头下的眼睛深邃有神,她看不清楚他的眼色,只看到他也笑,声音像是沾上蜜糖甜味,“早上好。”   “早安。”Jenny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样子惹得David挑眉,坐到餐桌上Jenny才了解自己方才的惴惴不安的缘由——“这样听起来……Frederica说起话来好像有点Scotland口音,”David冷不防将问题丢了过来,Jenny咬着一口面包吞也不是吐也不是,面上镇静得很心底却掀起了凶猛的浪来。   他带笑继续说下去,“是因为戴了牙套的原因吗?”   Jenny慢悠悠地咽下嘴里的东西,亮出牙套像只土拨鼠,对面桌的David、弗格森都笑了,凯西则是敲了一把她的头:“调皮!”   这个话题不了了之。   来者不善,Jenny心想。   照例在看台上看曼联一线队的分组对抗,前些日子和Frederica通了电话,说她是在曼联的看台上长大也不为过,许多不认识的队员和足球知识都是Frederica给Jenny补的课,然而Jenny还是对足球兴趣奇缺,除了知道站在球门前的守门员之外,其他都不清楚其他人是司职什么。   雪后初融的阳光一点点地往上移,Jenny生怕自己睡着躲到阴暗处拿出一本莎士比亚的剧本跟着广播剧练习口音,以便下次说话时候能够从容面对。今天早上吃早餐的时候给她敲响了警钟,她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笔圈圈点点。   就连有人走近都没有发现,她还真以为自己躲得足够隐蔽,直到耳机被拔走一只……   “该回家了,Frederica.”Jenny一抬头,David明晃晃的笑容就在眼前,她有些分神,攥紧了自己手里的书,“嗯”了一声。   “我刚刚好像听到你在背台词。”来了来了,又要来了。Jenny打醒十二分精神,腰杆挺直,竖起两耳,听候发落。   “是学校作业吗?”他那双造物者恩宠一般的眼睛被阳光覆盖上一层绚烂的薄膜,脸颊上是因运动而带上的红晕,这样子的笑太可疑了,Jenny想道。   “额……是的吧。”她猜。   大概是因为有点怕这个人猜中什么,她一路上都提高警惕去预防他突如其来的提问,但却没有,反而是弗格森对Frederica这个假期面对David时的沉默冷静很是疑虑,目送Frederica进去后。   爵爷将队里这个英俊青年叫住,“Frederica是不是跟你有什么矛盾,怎么和以前那个活泼的小姑娘不太一样了?”   尽管有所怀疑,但他不动声色地隐瞒了下来,转移爵爷的注意点,“也许是长大了。”   “的确,比以前高了许多。”爵爷说,“身高腿长很适合当长跑运动员。”   这件事Jenny算是驾轻就熟了。   可她忘了这是曼彻斯特而不是圣保罗,房屋的构造、阳台与地面的距离都不一样,幸好她裹了两张棉被才从二楼的阳台往下跳,摔在后院外的草地时也不至于太疼。   她今天在训练场的时候听到身后有人谈论吉纳维芙巡演的事情,因为时差的原因她们两个已经甚少通话,猛然听到吉纳维芙要到欧洲表演,Jenny也是不信的,可越听越觉得像是真的一样。   于是就有了刚刚半夜爬窗滚下楼的举动。   她从被子里出来,拍拍不存在的灰尘就要往公用电话走。   David觉着自己现在跟寄宿学校的巡查员没什么两样,打着手电筒照在那些三更半夜想要偷偷溜出学校的学生身上。   这样的形容是恰如其分的,因为Jenny在见到他的第一秒立马转身跑了,那个时候就已经169的Jenny跑起步来速度飞快,他在背后追得很是费力,但这时身为运动员的身体素质优势就体现出来了——David在Jenny快要跑到桥对面之前将人抓住。   Jenny被David团在怀里,“还跑不跑。”他喘着气,Jenny把手里的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心中只飘过一行粗口,别无其他头绪。   David此时才发现Jenny手里还拿着那两张被子,如果她没抱着这碍事的东西没准他就追不上,他松开一只手去拿手机,递过去给她,语气不辨喜怒,Jenny从缝隙里偷瞄对方,无奈街灯昏暗,剪影的他轮廓太过好看,也就只看到这些而已。   见她犹豫,他就有些急了,“给Frederica电话,Jenny.” 作者有话要说:  留意到标题了和引号里的句子了吗?嗷嗷嗷不能让我一个人瞎 说好的毒安利来啦,搜索引擎“陈识向西” —— 先拆穿身份再来感情(雾)戏或者发糖(?) 剧情有毒,你们真的敢看下去吗→_→ 大概明天上榜,我就先发这些,今晚我会乖乖存稿的嘤嘤嘤   ☆、情人节只得数秒   “就趁这温度残存于她脸上,致使她还有勇气去捉住他的手,致使她还能像很小的时候有勇气的时候那样去告诉他,其实爱你这件事她能做得比任何人都要好。可惜他都不相信。”   见她犹豫,他就有些急了,“给Frederica电话,Jenny.”   David的手环在Jenny的腰上,另一只手去扯她手里的被子,直到将人拎出来,手机不依不挠地递到她脸边去,Jenny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来,她引以为傲的词汇量突然哑火,平地消失了一样。   Jenny的大脑却是顺藤摸瓜地想到别的地方去,如果真的不在乎Frederica,他会这样蹲点等着抓她?   “……嗯”她乖乖拿过手机,去打电话,David此时才发觉自己把Jenny团在胸前,当下便空出了距离,可想到她可能会偷跑掉,于是又捉住了她的手腕,Jenny在电话被接通的间隙朝后面瞟了他一眼。   似乎是奇怪他的举动,但很快电话接通了,Frederica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David站在Jenny的身后清晰地听到。   “Jenny?”   “It's me.”Jenny的苏格兰口音在这次对话里体现明显,David抿嘴笑了,许是声音在这安静的桥上显得大了,Jenny瞪了他一眼,这下子安静了。   可David安静下来就觉得不对了,明明被抓包的人是她,气焰还这么嚣张。反观他在气势上又矮了半截。   Frederica在电话里兴奋地对Jenny表示自己对圣保罗的适应,还有跟她的小伙伴们出去玩耍的趣事,Jenny听着电话一边观察David的表情,眼角眉梢写满了戏谑,David皱着眉头盯住她,她知趣地收回目光。   确认Frederica的近况之后,Jenny明显感觉到身侧的人放松下来的讯号,这时为了听手机的声音David弯着腰,手放在Jenny的肩膀,彼此的头挨在一块。距离近到Jenny只需要把脸靠近一点点就可以亲到他,Jenny挪开安全距离,眯着眼用嘴型问,“你要说话吗?”   意料之中的拒绝,Jenny狡黠地笑起来,眸光里是看破不说破的暧昧神色,尽管猜到了她的心思,David还是没忍住脸上的热浪,他居然被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看到脸红。   Jenny并没有发觉David在夜色里泛着淡红的脸颊,对着电话那头的Frederica叮嘱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这才是今晚真正的考验。   Jenny把手机还给David捡起地上的被子就要往回走,David跟上去与之并排走。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都找不到开场白,倒是Jenny比他从容淡定坦荡得多,Frederica会一气之下跑到巴西去他肯定是原因之一,但是他没料到她们两个会交换身份。   “你们这是在欺骗。”   Jenny立马接过话,回答:“你憋了这么久才想出这一句话呀?”她手里的被子害她看不着路,险些要往前扑街时被他拉住。   “裹着被子从阳台滚下来,也亏你想得出!”David说,从Jenny手里拿走被子,“伤着没有?”   在确认Jenny没有摔伤之后,David Beckham开始就安全意识等问题对Jenny进行教育,Jenny一脸笑意地看他:“你是怎么发现的?我是说除了我那几次不小心暴露口音,你还发现了什么?”   David的安全教育就这样被带偏,“Frederica脸上没有雀斑,我在你生病的时候发现了你脸上的雀斑。”   “切,趁人之危,还以为你多聪明呢。”Jenny那手指去搓鼻翼,“那我今天在训练场听到关于我母亲巡演的消息也是你放出来的假消息咯!”   “我就说,怎么会有足球运动员讨论一位巴西的歌剧演员的巡演。要我说,我母亲并不是你们这个年纪的青年所喜爱的对象。”Jenny有些懊恼于自己的大意失荆州,在她看来,她完全可以再隐瞒一段时间,至少让这个试探的阶段可以拉长些。   “Frederica从小就在我们这几个人身边长大,怎么可能会记不全人,有好几次我注意到你同他们打招呼……差别也太明显。”   Jenny听着David说他“查案”的过程,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话:“你对Frederica的观察可真是够仔细的。”   “她出行、阅读、进餐的习惯,口头禅,学习的进度、成绩,还有她待人接物等,更遑论她的性格特点……你都了解的一清二楚。”Jenny挑眉,就着月色看过去,David的脸在这光线底下显得尤为俊朗,他也望了回来,她继续说:“所以,你还要继续否认你对Frederica的着紧吗?”   David并没有否认,却说:“我一直把她当做妹妹,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是不是你还要说,对她一直都是兄妹之情绝对没有任何的非分之想。”Jenny见David真的要点头的时候,她朝空气翻了一个白眼,说:“你就肯定不会再有其他?”   Jenny只顾着提问没有看路,踩到一个草坑往前摔倒下去,她满不在乎地爬起来,拍拍手,本想接着说下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记不起那句话里面其中一个单词,半张着嘴想了许久,最后不得不放弃:“明天继续,我得查字典。”   David哭笑不得,问:“那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多少?”闻言她认真思考后才比划着回答,“这么点,其他基本靠蒙。”   “你们的口音,有时候真的让我很抓狂。”唯一的长句,David笑Jenny摔了一跤就忘了原本要讲的话,难怪她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是回答个大概,总是捧书戴着耳机念念有词,原来是在练习口语。   Jenny不肯从大门进去,自己动手要爬上去,David不依硬是要她踩着自己的肩膀借力上去,Jenny也没跟他客气把被子甩了几次甩上阳台之后自己也爬了上去。她爬上去后扒拉这护栏,跟楼下的David道晚安:“我还会再找你。”   Jenny回房后心跳如雷难以平复下来,这晚夜里发生太多事情了,她要背一背单词来冷静一下。   于是完全没了睡意的Jenny奋笔疾书了《我要问贝克汉姆的N个问题》,措辞……嗯……参照了多本口语教科书。   把小纸条塞到明天要穿的外套口袋里,然后安心入梦去,还梦到Frederica和Beckham修成正果。   Jenny第二天起得特早,还包办了全家人的早餐。   是的,在Jenny心里已经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家人了。   她自己一个人出门去找David,后来许久之后她才看清那时候自己的心情,大概是因为终于不需要伪装,所以才会表现出如此大的雀跃心情。   走路带风,空气里都是舒服的气味。   David的家门被人敲响,他正在吃早餐,打算过一会儿就去爵爷家去找Jenny,他昨晚想了一宿关于她说的话,以及Frederica在圣保罗的安全。对于感情,除了上一段恋爱是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之外,他都是迟钝的那个,如果不是Frederica的表白他根本不会预料到。   也就不难解释为什么他以前交女朋友时Frederica都会变得不可理喻,他一直以为那是Frederica怕失去庇护自己的人而已,原来都是占有欲在作祟。   Jenny的话让他确认一件事,他对Frederic从来就没有非分之想,可一想到她那天在训练场外咄咄逼人地将问题砸过来——   在他说不合适的时候,“我们是性别不合适,还是身高不合适、性格不合适?”说这句话的时候Jenny脸上那副神情……思及于此他就忍不住笑起来,咖啡的香气没入鼻尖,他拿着咖啡杯想到昨晚她摔的那一跤,然后是门被敲响的声音。   他刚刚想着的人就这样站在了门外,裹成一头熊似的的Jenny,正仰起脸对他笑,圆滚滚的他但笑不语地让出地方让她进来,她解开围巾就往壁炉走,抱怨着天气:“真冷,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壁炉,以前只有在吉纳维芙剧团的道具室那看过假的。”   看得出这个小姑娘在被拆穿身份后总算松了一口气的心思,David倒了一杯热咖啡递过来,Jenny拿到手里:“你们的早餐除了三文治之外,其他都不好、单调!”   他蹲下来去用铁夹翻动壁炉里的柴火,很耐心地听她说话,苏格兰无愧是个彪悍民族,至少这个小姑娘说起来也是一脸凶巴巴的。   “这么不喜欢这里吗?”   Jenny咽下一口咖啡,否定:“才没有,Alex还有凯西婶婶对我很好,除了看球很无聊之外,我在这里呆着挺不错的。”   “你会说葡萄牙语吗?”   “不会,怎么了?”他需要学那里的语言吗?David有些好笑地望着Jenny,她说:“没准你以后去我们那踢球呢。”   他是应该跟她科普一下巴西联赛在世界范围内影响力这个问题,还是关于他是曼联主力兼死忠这个众所周知的事情?   和球迷Frederica不同,他看Jenny是球盲的几率很大,他直接身后去敲她的额头,平常见凯西敲她的头时就想过这样做,果然很有满足感。   Jenny揉着自己的额头,很是不满,“我们那里到处都有人踢球好不好,真是的,哪里惹到你了?”   “英语对你来说很难?”他问。   “不是,是你们的口音!”Jenny一脸委屈地看着他。   “不服,憋着。”David戳着Jenny的脑袋,笑着说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更新都忘记要谢谢丢雷的各位QAQ 谢谢XD 叶子橙 阿姜 圣切赫 Alexandra shirley —— 你们要加戏的热情我感受到了 工作日日更,时间是下午五点,如果没有就是晚上23:59前XD 伦家本来只想安安静静的报社,你们太热情:-D   ☆、他披月色入梦来   “我许久没有看小说了,她在电话里对他说,别人的故事已经勾不起我的兴趣,可你的生活依然被我所向往,这是为什么呢?也许是我习惯将自己所想象的东西加诸于你身上,好让你看起来就是我所希冀的样子,不会改变那样。”   Frederica已经很久没有想起Beckham了,在她的自我约束下。   新生活是这样的多姿多彩,像是画布一般徐徐铺展在她的面前,她屏息静待所有与旧日不同的事物的发生和出现。这世上的缤纷乐园任她行,高矮肥瘦的男青年排着队任她拣。亦再不需要担忧明天的功课是否按时上交,是否达到老师心目中对一个资优生的期望,也不需要跟继母的子女争夺父亲的宠爱。   因为这些事现在是由她的姐姐Jenny代劳了,她总算从那压抑的生活里得以喘息,也不过是暂时逃离而已,在浏览电视节目时候会下意识去看他那边的天气,路过小卖部时会忍不住去翻报摊上的报纸杂志……就连天空都好像藏着他的呼吸,越是约束自己,越显得欲盖弥彰。   他不爱她,她知道。   这叫她难受,就似烧掉了身体的一部分,余生只需要想到便会痛不欲生,在日复一日的怨怼里成为面目狰狞的怨妇。   在很小的时候,她就认定自己长大成人以后即可成为他的妻子,然而这些年来见他爱一个上一课,再到和当红组合的成员订婚、解除婚约。在他失恋、失婚陪在身边的都是她,只是身份地位始终不是爱侣,而是“关系很好的妹妹”。   她骄纵、无理取闹也只对他一个,在别人看来她乖巧可爱,知书达理,包括她的姐姐都是这样看她。如果不是喜欢Beckham,又或者他平凡普通不为人所知,也许她就不会如此不可理喻。   他应该知道了,那些无疾而终的恋爱,以及她千方百计毁掉了他的婚约。   Jenny打来的电话收线后,Frederica在Jenny的小床上捂住自己的脸在无声剧烈地后悔着,她像是做了错事逃离大不列颠,而非自己对Jenny说的那样,我表白失败倍觉丢脸才来到圣保罗。   将烂摊子留给Jenny的行为,更让她在冲动过后懊悔起来,她在这里享受姐姐给自己安排好的假期生活,而她则……Frederica觉得身体里分裂出好几个自己,哀戚抽泣的她,苦苦思索的她,词不达意的她。   Jenny会帮她的,Frederica想,按捺住了再打电话说明事实的念头。   原本在外地巡演的吉纳维芙突然回家,路易斯丢来纸飞机,上面写着这一则消息。Frederica打开窗望下去,路易斯已经骑着单车去训练。   她把纸条握成一团在手心里,假使吉纳维芙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会不会她就能当一个好姑娘,至少不会为了得到一个人的全部爱,将所有东西当成筹码去谋取,那样难看的姿态。   人人都不会知道Frederica不够磊落,除了他,就是笃定他不会讲她才这般有恃无恐。   *   David家——   Jenny对David的笑早已免疫,站起身把自己手里的杯子拿到洗碗池去,厨房干净一尘不染都快要赶上凯西的厨房圣地了,与电视剧里的独居男截然不同的干净整洁。这时他也收拾了餐桌上的杯杯碟碟走了进来。   他扭开水喉的开关,将碗碟都放进洗碗池,Jenny从善如流地放下杯子双手插袋,倚着料理台侧脸对着David,说:“你不接受Frederica是因为有女朋友?”   大概是被Jenny传染了,他也学着她的样子翻了个白眼,但是壁柜反光映出他的样子……这种动作以后他还是不要做了。   温水流经指间,白色的泡沫浸没他的双手,洗碗池狭丨窄除了杯碟刀叉就是他自己的手,他回答说:“你有见过我的女朋友吗?”   Jenny歪着头看了他一眼,“谁知道呢?不过看起来的确没有的样子,球队、凯西家、你家三点一线的枯燥生活,我从报纸上看到不少……”   “那些八卦报纸你就少看,多读有益的书,多背几个单词。”David将洗碗池里的东西再冲洗了一遍拿出来擦干净,Jenny这时才伸出手来帮忙,笑嘻嘻地问:“你跟Frederica相处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把她当女儿养?”   他居然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然后摇头,Frederica的父亲对她很是宠爱,他这样才算不上把她当女儿养,Jenny又问:“那你就是把她当女人看咯?”   “噢——”这下子他是真的笑了,“拜托,Jenny你跟Frederica同岁,你认为……”他的目光自上而下梭巡Jenny,说:“你成年了吗?”   这样Jenny就不乐意了,撑着料理台坐了上去,扯着他毛衣的领子拎到自己面前来,一副我要跟你从古到今、从理论到实际进行辩论的样子,可David只是抬手托住Jenny的后脑勺,对着她的眼睛说:“接下来要说的话,你查字典了吗?”   Jenny眯起自己的眼睛不甘示弱地表示,“当然!”   可David没给机会她就把人从料理台上抱了下来,“冷,别坐在那上面。”   把人放下了他就去忙别的事情,Jenny不依不挠地跟在他背后碎碎念,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真是让人头疼。她本来就有点恶劣,尤其在看他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时,更是没法停止惹他抓狂的行为。   这种碎碎念一直持续到他们俩出门。   “你要带我去哪里玩?”Jenny系上安全带,双手放在膝盖上期待地看他,David轻轻瞥了她一眼:“书店,买教科书。”   “What?”Jenny不解,“学什么?”   “英语。”   “我去!”Jenny吼了一句盖尔语的粗口,被开车的David瞪了一眼,他现在学Jenny吓唬人的表情学得还不错,除了翻白眼实在没有什么震慑力外,这个还是有的。Jenny缩了缩脖子,“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我是怕你会在别人面前露出马脚。”David伸手去弹了Jenny的额头,然后专心致志地开车,Jenny把帽子拉下来盖住额头,不想再让他碰的嫌弃表情。   冬天里难得没有下雨的日子。   David到楼上去挑儿童读物,Jenny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一只及格的跟屁虫,一条红色的小尾巴。   他们在二楼走散,Jenny在体育杂志报刊那一块逗留。   书架上有许多们David Beckham为封面的期刊,Jenny蹲在地上一本本去翻,她就是想知道,除了自己身边这一圈人都被迷得不要不要之外,别人是不是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Frederica是恶萝莉+小公主【预告 这一章暂时粗略写一点她,等内马尔上线了我们再详细说【内马尔没有人喊加戏诶 下周见么么哒【我的文艺风不见了,我要去找回来 Alexandra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2-18 17:35:32   ☆、她来到她的城市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3/02修改女主年龄   “最缤纷的公园游玩过,但求动心。”   路易斯受托照顾远道而来的Frederica,Jenny的妹妹,一个英国人。   Jenny比路易斯年长两岁,在他从圣保罗北上到巴伊亚州的维多利亚体育俱乐部接受足球训练时认识,当时Jenny的妈妈吉纳维芙在和俱乐部的老板约会。   吉纳维芙是位不折不扣的足球迷,但Jenny不是,被她妈妈带在身边的她背着书包面无表情,一副对周围人兴趣缺缺的样子。可是在他们进行跑步训练时举着手说要比赛,然后大家就看到自家老板松一口气的表情。   接收到教练的眼神,路易斯的队友们都自觉地在比赛中放慢了速度。   负责掐表的他惊讶于这个同龄小孩的速度,得胜的Jenny笑着看第二名,离得近他听到她说,这句话他现在都记得,“就算你尽全力跑,你也跑不过我的。”   稍微熟识后路易斯在Jenny的阁楼里看到了林林总总的长跑、短跑冠军奖状奖杯,“我要跑快点,才不会被揍。”Jenny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膀说,“这个道理你一定会懂。”   少年老成,用这句话来形容Jenny是恰如其分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她就只是个爱捉弄他的小屁孩。那个时候他们会玩在一起只是因为他们都来自圣保罗,而他是唯一一个不像别人那样因为她妈妈是吉纳维芙而差别对待的人。   这段恋爱关系维持了一个赛季,吉纳维芙的事业中意转移到圣保罗,他和Jenny的友谊暂告一段落。当时他在俱乐部的情况不容乐观,他被定位为一位后腰去栽培,不过他在这个位置上的表现欠佳。走之前Jenny找到他,给了他一根接力棒,说这是她上次拿到接力赛冠军的那根,“我们全组的好运气都给你了,多进几个球什么的Luiz.”   那个时候她还是只叫他Luiz,疏远礼貌的。   并且,到了此时此刻,Jenny还以为他是一名前锋。   之后教练团把他的位置后移为中后卫,他适应得很好,整体实力有如脱胎换骨,才在维多利亚留下来,距离Jenny离开巴依亚州两个赛季的时间,他在俱乐部有了新朋友,学会了当地的方言,对于旧朋友很久没有想起了。   直到他要回出生地参加毕业考试,那个时候Jenny已经是他们高中有名的“坏”学生,因为成绩优异老师才让她做他这个插班生的同桌,顺带辅导他复习——真实原因是他们一个是边缘人物,一个是插班生,两个人身高都跟竹竿似的才被安排坐到了一起,在教室的最后一排。   他坐到Jenny身边的那个上午,她睡了一个早读才起来,揉着眼扒拉着自己的红发,朝他伸出手来:“Hola,新同桌。”   “Jenny?”他握住她的手掌,问,Jenny这才正眼看路易斯,“David Luiz?你是我新同桌?”   “啊,是的呀。”他自然是开心的,只是Jenny多少看起来有点不靠谱,“你就是老师口里说的年级第三吗?”   “嗯,哪方面的?”Jenny撑着头,斜眼看过来,脸上的雀斑正趾高气扬地跟他打招呼,脸略有些圆,与高挑瘦削的身材并不相衬,“惹事,还是读书?我都是第三没有错呀。”   下课,班上最高的男同学和女同学走在校道路上甚是瞩目,Jenny边走边给他说明学校的情况,还有复习的进度,跟Jenny在一起他就没担心过说话冷场这件事,比起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屁孩,现在这个Jenny可爱不少。   更没想到的是,他们家就在隔壁,两位母亲也早已成为好友。雷吉纳对流言蜚语毫不在意,因为吉纳维芙的确是位值得交往的对象,并且Jenny还是个讨人欢心的小孩。有Jenny帮自己的儿子复习,在学校也不至于没有人作伴,更是放心得很。   两家人的革丨命友谊就此拉开序幕。   Frederica来到Jenny生活的城市,路易斯就成了帮助她的最好对象,他也是事无巨细地帮助她,毕竟Jenny是他最好的朋友,Frederica自然也是他的朋友,只不过他的假期即将结束,之后的时间就不会再呆在圣保罗,而是回到巴依亚州的训练营。   幸运的是Jenny的妹妹Frederica很好地适应了当地的气候和食物,她对他说,他们这里的比起她家要适宜居住,阳光充沛和美味的食物,言语间透露出来的羡慕大大满足了他作为当地人的自豪感。   “这个假期吉纳维芙都不会回来,等我回俱乐部之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切记,安全第一,然后顾好你自己。”在简单的日常用语教学后,路易斯说,“如果不会做饭,可以到我家去吃。Jenny在雷吉纳面前很文静乖巧的,而且她吃饭都不爱说话,所以如无意外你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还有一句,他没有说,他们都知道Jenny正在失恋中。   可惜意外来得很快,吉纳维芙巡演目的地更改,她要回家几天,正巧她回来的那天就是路易斯要回俱乐部报道的时间。路易斯对Jenny平常跟吉纳维芙的相处模式一无所知,此刻一筹莫展,Frederica担心一阵子就释然了,“我也是她的女儿,没关系的。”   他尽管不放心,但也没有法子,“吉纳维芙对Jenny挺放心的,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Frederica对即将要见面的母亲不是不害怕的,但是思念和期待占据了大部分的情感,可她还是开始有些慌乱起来,在见面之前无数次幻想各种状况,比如她没有把自己认出来,对自己不闻不问,就像那些专注于自己事业的女明星那样,直接倒头呼呼大睡,等到约会对象登门接送丢下零用钱,离开时带过一阵香水味的风。   又或者,将她认出来,惊讶于她与自己女儿如出一辙的样子,全然忘记自己还有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女儿,Frederica天马行空地为接下来的剧情安排对白,场景还有背景音乐。   比起Jenny,Frederica和吉纳维芙要更加相似,在Frederica这个年纪吉纳维芙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好家庭出生,受过良好的教育,对自我的约束也是基于对自己要求高这一性格特点。   后来离开原生家庭,二十来岁结婚生子息影,到后来离婚再离乡背井到巴西,那段时间的清贫生活锻炼了她性格中名为坚忍的一部分,也让她的作品成就得以提升,苦难造就了她的成功,可以这样说。   她们的生活才得以起色,她又过上了和Jenny父亲结婚以前的生活,而且比从前更优越。   当晚吉纳维芙回到了家,Frederica正在看吉纳维芙从前获奖的角色的录像带,门被打开的时候她还沉浸在剧情中,直到闻到一阵香气,紧接着是行李箱的滑轮与地面接触的声音,然后才是玫瑰金色的洋装裙摆,吉纳维芙将色彩斑斓丝巾当头巾戴着,煞是好看。   只见她犹如置身舞台一般轻轻扭动脖颈,任由丝巾自然从头上滑落,叠在肩膀上,配着淡雅的裙子更是翩然,她取下太阳镜,朝Frederica张开双手:“我的小宝贝,Jenny,好久不见。”   Frederica当即懵逼了,路易斯没说过,Jenny更是没有说过,自己的妈妈在家是说西班牙语的!作为资优生并且小小年纪游遍欧洲的Frederica拿出了为数不多的知识,流利地应答:“妈妈,我真想念你。”   这下换吉纳维芙呆住了,她快步走向沙发旁边的Frederica,先是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是捏着她的下颌仔细打量,“Oh!让我想想你的名字……Frederica——你父亲后面的姓氏很抱歉我已经忘记了……”   “真是仓促,我们的见面。”吉纳维芙意指自己现时风尘仆仆,而Frederica她突然出现没有任何预兆地,“Jenny呢?”   Frederica舌头打结说不出话来,吉纳维芙的英文很流利,典型的美式英语,甚至在这句话里出现了美式俚语,她也没想过自己一眼就被看穿。   似乎是猜到了Frederica的疑惑,吉纳维芙摸了摸她的头发,“你的发型师欺骗了你,这个颜色次了点,偏橘红,不够深。So, Where is Jenny?”   Frederica,说:“She——she is in my house.”她没敢把她和Jenny的计划说给吉纳维芙听,而是折中地回答,哪知吉纳维芙兴奋地拍手,很是高兴的样子说:“简直太棒了! 等我一会儿!”   吉纳维芙跑到酒柜处抽出一支香槟,拿来两个杯子倒下一杯递给Frederica,“巴西没有未成年禁丨酒条例,My little girl,Let\'s get drunk.”   两杯酒下肚的吉纳维芙开始控诉Jenny的种种恶行,“她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的!”   ☆、旧日回忆的山丘   “我老了你也大了,想飞始终飞不了,这山丘被埋没于钢筋不太紧要。”   两杯酒下肚的吉纳维芙开始控诉Jenny的种种恶行,“她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   “从小到大她被班主任叫家长的次数,比我在XX艺术大奖拿到的次数都要多。”吉纳维芙说,“那个奖,只要我那一年有作品就会拿到!”   “打架单挑、聚众群殴,每次开家长会遇到的影迷没有几个的孩子不是给Jenny收拾过的……”吉纳维芙想起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女儿咽下大半杯的酒,这时Frederica抿了一口就放下了酒杯,拉过吉纳维芙的手,说:“可是你也别忘了,Jenny成绩可是从来没跌出年纪前三呀!”   “而且,Jenny的学校可是有名的重点中学。”   她们坐在沙发上执手相看泪眼,仿似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女,如果忽略他们之间断裂的十几年的话。   吉纳维芙也握住Frederica的手,“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学习的,我在家从来都没看过她写作业,雷吉纳同我说她总是泡在那个车行里,每次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有时候我真的会怀疑她是不是我女儿。”   “Jenny喜欢上那个车行的老板……”Frederica出卖姐姐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吉纳维芙听完故事后义愤填膺Frederica听着心潮澎湃,更是对自己母亲有种相逢恨晚的闺蜜感,于是紧接着Frederica也把自己的苦恋故事说出来,想听取母亲的意见。   吉纳维芙以自己的亲身经历现身说法,Frederica听取指导意见过程中除了拍手称同之外就是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许多信条用醍醐灌顶来形容自身感受也不为过。Frederica与吉纳维芙十指紧扣,此刻只有天知道她有多么想要永久保存下来。   等得太久了。   Frederica的父亲从不许家中有任何关于她亲生母亲的物品存在,如果不是在父亲的书房里无意中找到吉纳维芙写过的信,那些明明应该转交给她的信件都被藏了起来,她偷偷复印了一份,在学校选修葡萄牙语后才把信件看明白,顺藤摸瓜找到自己的姐姐Jenny.那个时候吉纳维芙已经不再写信,大概是知道她根本不会收到。   为了查清楚父母之间的恩恩怨怨,她更是偷偷去学了西班牙文,就是为了找到往日的报纸新闻窥斑见豹。Frederica以为吉纳维芙会排斥自己的出现,甚至会拿出对待亏欠女儿的态度去讨好她。   幸好不是,幸好她不是那样的母亲,Frederica埋在吉纳维芙的胸口,终于像个躺卧于妈妈怀抱的姑娘那样笑出来。   圣保罗的深夜,Frederica自有记忆来第一次和母亲吉纳维芙同床共枕。   吉纳维芙这次回到圣保罗就是为了要带Jenny跟自己出去巡演,到巴西摩基达斯克鲁易斯市去,“知道我为什么要带她出去吗,就是怕她趁我不在家惹是生非,既然她现在要在家学习当一个淑女,那就由她去,憋不死她。”   “我们都没有在一起玩过,我得带你去血拼、做指甲、做美容……哇,光是想象就让我激动不已——你还没有到巴西其他城市游玩过吧,这次我们一起去。”   “好!”这都是她盼望了很多年的心愿,吉纳维芙拉着她坐到梳妆台面前,说:“让我来给我家的小姑娘做个造型。”   这又何尝不是满足了吉纳维芙一直以来想要拥有美丽温柔的女儿的心愿?   吉纳维芙以时下巴西流行的审美给Frederica打扮,完全有别于她在家时的端庄典雅,却又不同于Jenny的随意街头混搭风。   “喜欢吗?”   “Of course!”Frederica对着镜子里的吉纳维芙说,就像是新生一样,这才是她离开英国真正想要得到的东西。   “Frederica,他不爱你,是他的损失。”   *   内马尔·达席尔瓦·桑托斯最近陷入了一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去,这并非与他中二病息息相关的。   他喜欢上夏令营里的一个姑娘。这在他身上是常有的事情,他总能快速地坠入爱河,可这次有些不一样了。   这姑娘不但比他高,还比他大好几岁,所以在她面前他从来都只是“那个发型很特别的小孩”,就连父亲都看出了他的爱意,而她却是浑然不觉只把这当成他的待人特点,甚至她的母亲都来安慰他,继续加油越挫越勇。   好像大家都认为他追不到她。   “Frederica,来吃我烤的肉吧!”内马尔把正在和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孩聊天的Frederica喊了过来,Frederica听到他的声音回过身来,这些动作自动在他眼内慢动作进行着,头发丝飘扬的顺序他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迎着风走过来,那双眼眸仿似深蜜色的幽潭,轻易擒住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长及肋下的卷发,她把右边的一拨别在而后,俊秀的眉眼带着和煦的笑意,即将落到海底的太阳,把他的光线毫不吝惜地赐予了他的姑娘,将她如同美妙的艺术品般包裹起来,内马尔在她的头发梢里嗅到夏日晚风的气息,似甜美的桃子溢出的果汁来一般。   可后面那个跟着来的人是要来干嘛?!   一把年纪还来参加夏令营,真不要脸!   内马尔把烤焦的那一块“友好”地让给了那位高大的男青年,以此来维护自己的自尊心。对上Frederica的时候脸上又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正太表情,男青年憨厚地咬下一口肉,才后知后觉那苦味。   私以为,Frederica的妈妈也是支持他的,内马尔这样想着。   “我听爸爸说你是一位很出名的演员,所以Frederica以后也会成为演员吗,就像我会像我爸爸那样成为一名足球运动员。”   如果Frederica是位演员,他成为一名帅气的球星也是可以与之匹配的,这样想着都忍不住笑起来,“可我都没有看到过任何Frederica的电视剧。”   吉纳维芙对这个人小鬼大的男孩子很是喜欢,揉着他的脑袋,说:“小Ney,我可不是电视剧演员哦。Frederica以后会成为什么,我也说不准。”   “不过Frederica这个假期之后就会回到她在伦敦的家,照我说,你这个恋是失定了。”   内马尔听到这个消息才没有被吓到,而是拍拍自己的肩膀说:“照我说,Frederica我是追定的了!”   “祝你好远咯,小伙子。”吉纳维芙朝内马尔举杯,内马尔气呼呼地把杯子里的汽水一饮而尽,说:“吉纳维芙,我知道你在用激将法,因为现在正和你女儿约会的男生一点都不优秀。”   “噢,我真喜欢你的性格。”吉纳维芙由衷赞叹,总算有当妈的自豪感了,Jenny是谁,拜托,她还要想一想才记得起来。   在夏令营期间他唯一一次展现过自己的男子气概,而不是一个小尾巴小正太的形象。   Frederica的约会对象并不会骑摩托车,所以内马尔主动请缨,说他会,并且知道怎么教别人。   抱着,我终于可以在你面前有所表现的心情,内马尔如时赴约。   噢,Frederica声音真好听。   呀,我家Frederica可真聪明。   嘻,Frederica好勇敢,开车好好看。   正太身,痴汉本体的内马尔冒着桃心地看着Frederica,等Frederica学会拐弯对着他笑的时候,心头里的小人已经开心地开始打滚起来。   “Frederica,吉纳维芙说你假期结束就要离开,你要离开你的母亲吗?”内马尔舔着手里的甜筒问,Frederica在喝可乐,一口酸涩甘甜的气泡在喉咙里滑下去,经过心口直抵胃里,那些情绪也好似这汽水一样,透心的凉。   “我还会回来的。”Frederica说,“只是不得不消失一段时间。”   看到自己家姑娘不太开心的样子,内马尔也有些过意不去,在心里骂自己笨,伸出手去揉Frederica的脑袋:“我也会等着你,就像吉纳维芙那样等你。”   当然,我会比她更多。内马尔在心里补了一句。   “就算我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姐姐,你也会等我吗?”   “是的,我才不管你是很好很好的姐姐,还是很坏很坏的姐姐,你只是Frederica,”说起话来还有些奶声奶气的内马尔红着脸表示,“我喜欢的人。”   Frederica把手里冰凉的汽水瓶去摩丨擦内马尔的小脸蛋,说:“喂喂喂,别害羞呀!”   Frederica把内马尔搂紧怀里,“这孩子。”内马尔心想,总有一天,你会把我当成真正的男子汉,而不是“这孩子”。不过此时此刻,先把怀抱蹭够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想到自己乖乖存稿就好萌的2333 Jenny要跟贝壳暧昧得暴风雨般猛烈【这是预告 关于摩托车的梗……就当平行世界,虽然摩托车在巴西是挺流行的哈哈哈不过我不知道内马尔会不会 啊好想出去旅行呀   ☆、没有伞的下雨天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领了工资但还是穷到没心情讲故事,下周见。   “当天阴要下雨,好戏便上演。只因动情过,从一刻得到永远。”   这里是英格兰西北区曼彻斯特郡曼彻斯特市,他是这座城乃至这个国家的知名人士,Jenny在一架子的报刊杂志里随意一拨开,便是David Beckham的近景照。Jenny凑近了去看都没有看到毛孔,这时身后走上来几个女生从书架里抽走好几份杂志、报纸。   “David又被拍到跟那个谁一起了。”报纸被其中一个人抖得“噼啪”作响,让Jenny无法不注意到她。   “噢,又是在卡灵顿训练基地。那天我也在,都没有见到***,让我看看***的**脸。”报纸被另一个人拿走,“真丑!”   Jenny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那一份,连她的脸都看不清,哪丑了?她把帽子摘下来,因为经典而变得毛茸茸的红发,抱着一堆有Beckham的书籍报刊站起来,扮作一副狂热粉丝那样去问这几个高中生,有关他和Frederica的花边新闻……   红发、雀斑、牙套,还有那苏格兰口音的英语,这几个女高中生吱吱喳喳地取笑Jenny,开了一堆苏格兰的玩笑,可惜Jenny根本就听不懂,大概是可怜这个刚出城来的乡巴佬,七嘴八舌地给Jenny科普起来。   ——   David是在字典陈列区找到Jenny的。   看到他出现的时候,她从书堆里抬起头来,眼睛还要聚焦了一会儿才注意到他的存在,她揉了揉腿,他拿开她手上的字典:“还能起来吗?”   他脸上的关切不掺假,可Jenny却觉得有些慌乱,她点头撑着书架要站起来,他绅士十足地握住她的手臂,“谢谢。”   Jenny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她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把他手里的书拿过来翻看:“都是什么书?”   “有童话、寓言、字帖、小学课本……就这些。”Jenny掂了掂量自己的学习能力,再看向手里的书,露出苦恼的神情来,David噙着笑意凝视她说:“这可是最基础的,Jenny.”   她侧过脸来看他,那样好看的一张脸,他此刻脸上灿若晨星的笑,让她想起整个城市的灯光在水中倒映的景象来——并非一模一样的景象,而是相同的心情。   这个人很有名,她对自己说,她的妹妹是他的俘丨虏,甚至整座城市热爱曼联的人眼里,他就是王子一样的存在。   多么奇怪的感受,她无法感同身受,却又清晰明了这种感觉。是因为双生子的心电感应?   她把手里的书轻轻放回他的手里,“你们什么时候比赛呀,我可以去看吗?”   “当然可以。”David表示可以拿到位置最好的票,“赛前训练你会来看吗?”Jenny对这个邀请并没有其他想法,点头说:“我会去看的。”   她的口音还是没有什么改善,David以为她在为此苦恼着,揉着她的脑袋揽过Jenny的肩往楼下走。   “你平常和Frederica也是这样相处的吗?”Jenny状似不经意地说起,她从他臂弯微微仰起头来看他,上扬的嘴角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要低下头去捕捉。   “有什么不对吗?”David说,这只是从小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的习惯而已。   Jenny没有说话,继续假装自己是个毫不在意的傻姑娘,可在心里已经皱起眉头来,除非是David对Frederica的所有行为反应迟钝,否则就是Frederica刻意为之——牢牢占据他生活里的重要地位,采取欺瞒的手段。   她不愿意这样去编排自己的妹妹,可事实快要以她无法预计的速度往这个结果走去。   他们每并肩走下一级阶梯,Jenny都觉得那脚步声像是敲在她心上,不断地催促着她去掀开Frederica想要掩盖或者是想要让她知道的所有,她拒绝不了,出于好奇,出于关心……直觉告诉她,在身为姐姐的她面前的Frederica和在其他人面前是截然不同的。   她是该继续维持同一印象,而是去看看,另一个Frederica?   回去的路上下起雨来,猝不及防得似就似被醉驾司机开车在拐弯处撞上,Jenny心里突然冒出这样的比喻来。她抱着手里的书包茫然地望着雨点在车窗爬行,车窗外是被雨湿透的街道。一路回去天慢慢变暗,璀璨斑斓的灯光布满沿街的商店。   顺着车流望下去,俨然一条灯河。   这样的沉默有种诡异的安静,David发现Jenny这刻诡异地安静了下来,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她抱着书包一动不动地看车流、看灯饰、看高楼大厦,就是不看他。David抿唇,眉头在他没有意识到的时候聚到了一起,最后一个红绿灯,车停了下来。   维持呼吸思绪正常,Jenny这样告诫自己,那些都是Frederica的自由,与她无关。   于是他们都同时扭转头过来,面对对方——   “David——”   “Jenny,what\\\'s wrong with you?”   Jenny仅有的生活经验来自己所经历的,或者是从书中得知的,所以对于这个陌生的国度,还有原本熟悉此刻变得陌生的Frederica感到无力,她想要从这个青年身上得到一点点支撑,就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依赖。   而对于David来说,Jenny开始不那么像是另一个Frederica,她就是冷锋过境时下的那一场冷雨,他隐隐地看到这场雨过境后他会是如何狼狈的姿态,类似零度下饮冰的壮烈举动。   在这红绿灯的间隙里他们静静地对视,谁都无法从对方眼中看到这件事即将会走向何种结局。   Jenny攥住口袋里的纸条,昨夜趴在台灯下奋笔疾书的情景历然在目,可这分钟她不想提问了,那会让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今天在一本诗集上看到这样的一句诗,”Jenny清了清嗓子,“‘我在你眼中看到一条银河,看到一亿光年以后的我们。’我看不懂,所以很苦恼。”   这看起来的确像是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会思索的问题,红灯结束,车子重新启动上路,David目视前方,得知她的不愉快并非来自己要她学习,而是其他微不足道的小事,他就放下心来。   “我想,诗人只是想表达他所赞颂的对象——眼睛非常美丽,至于一亿光年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   这个阅读理解,Jenny给满分,不过这本来就是她拿来忽悠他的借口,管他呢。   终于捱到天色灰暗,万籁俱寂的时间。Jenny蹑手蹑脚地打开床头灯,把今天从书店带回来的报纸杂志一本本摊开摆在床上,取出自己的随身小本本记录重要信息。   “与青梅竹马同游艺术馆——揭贝克汉姆分手秘闻”   “我和他结束了,维多利亚默认其与万人迷婚约解除”   “贝克汉姆新欢——球队赞助商的掌上明珠”   “细数被Frederica拆散过的万人迷前度”   ……   里面真的一本足球杂志都没有,“我果然很讨厌足球。”Jenny自言自语地念叨了自己一句,反正她对他踢球这件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Frederica把他们都骗了,Jenny心里有把声音在这样说着,而她自己则是轻轻捂上了Jenny的耳朵。   然而,生活替Jenny做了另一个选择,以无法抵抗的姿势。   *   “Frederica和二队的小子什么时候混得那么熟了?”吉格斯在David旁边做着热身运动,眼神看的却是不远处正在和二队说话的Frederica身上,David也跟着看了过去,那姑娘也穿着和他们一样的红色,他这才留意到她远比同龄人要修长的身材,站在一米八左右的二队小子中很是和谐。   她看到了他,那抹明亮肆意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有种原本只属于自己的东西,成了是大家都能轻易得到的东西。   那为什么Frederica不会让他有这样的感觉?   David是个努力的运动员,天赋与勤奋都不分上下的人。   在Jenny看来他的确如是,场上是得分好手,场下是努力训练的队友,上至教练组下至球场管理员无一不称赞的完美先生万人迷David Beckham,关于感情、绯闻、八卦的边角料却怎么也无法从这些人嘴里得知。   况且,她现在是Frederica,难道要直接开口以采访的形式,问——   “请问你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是不是经常出现在David Beckham身边,我是不是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   “David Beckham的女友和我关系好吗?”   甚至,Jenny可以感受得到,这片球场上的人都抱着“Frederica早点和David成了吧”的心态看待她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身边,和他说话、互动。   多么可怕的一种氛围,这种氛围她以为离开了弗格森家就不会有了,哪知到了训练场只增不减。   可见,Frederica和David这对在大家眼里是契合的,所以即便哪天在一起也是意料之中。   所以,Fredrica根本就不是报纸媒体上说的那样,而那些中伤她的女高中生完全是出于嫉妒而已。   得出这一结论的Jenny放下心来,至于说因为Frederica的一句不喜欢,David就甩了某某某的事情,Jenny并不认为这有什么。   训练结束后他们继续留在球场上听教练组的说话,Jenny在球门边上望着远处的那群人。   David的后脑勺背对着Jenny,她抱着双臂沉思,难道就没有人发现,David对Frederica其实没有男女之情吗?   可Frederica也不过是和她一样的年纪,能有这么大的能力去营造如此宏大的支持力?难道David就没有参与这份错觉的制造?   Jenny无意识地揪住运动服的拉链扣子,她无法控制自己脑内千万种猜测了……   ☆、所有妳该清楚的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个人都想让Jenny爱上足球 求收藏么么哒   “书本里耳提面命的信条、前人以血肉之躯得来的教训,都是应该在她遇到爱情前就从头武装到脚趾甲上的,可是慢了一步,他比这些信条先出现了。”   Frederica会时常出现在曼联球迷聚集的看台上,无论主、客场。   她的父亲是伦敦知名富商,小报记者爱将他父亲称之为“暴发户”,一个“来自阿根廷的乡巴佬”,他们有许许多多难以入耳的称呼——Frederica对此早已免疫,而Jenny干脆是听不懂。   她父亲赤手空拳在英国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下,尽管一开始是依靠爷爷的遗产发迹。现在为了融入这个国家,于是投资球队、捐资医疗等等,可还是无法从这些无良媒体里获得尊重,但是在球迷群体中可以。   尤其曼联球迷基础庞大,加上他的善举,总算在社会上获得了好名声,而Frederica时常出现在球迷群体里去“亲民”更是促进她父亲对外名声,当然还有企业的。   从球员通道去往球场中间那道半开的门里望出去,光线通过狭窄的门缝进来,潮水一般的躁动声也从这门缝进来,这里站着对方球员,球童,还有来来往往的工作人员,他就这么站着,感受这来自球场,来自自己肾上激素为此沸腾……   终于,风起了。   尽管看过了那么多的报道,不同记者、讲述者笔下的David Beckham,都不及到现场看他一次。   David Beckham不再是小电视里的一抹红色,他实打实地就在这球场内,在那绿茵场内,私以为,他本该属于此处,而非别处。虽然他一向将球场内外的事情都处理得非常好,面面俱到,但最适合的还是在这里,在这片绿茵场。   Jenny坐在这里,走神地看着屏幕,摄影师无疑是贝克汉姆的粉丝,一次又一次地把镜头对准这位万人迷先生,他每一次展现笑颜,起脚、躬身、跑动都被摄录下来。   上天真不公平,给了他俊美无匹的容颜,还给了他坚韧的秉性,那些被印在纸上的铅字不断在她眼线浮现,像是有个人在她的耳边不断地重复着这些句子,重复着他是多么的招人喜爱,又是多么让其他人嫉妒、羡慕,或者是恨得牙痒痒。   无怪Luke会喜欢他,她再一次这样想,还有Frederica,在这样的一个他身边长大,以后谁都看不上眼了吧。   旁边的人都在为这场比赛最后15分钟曼联再次绝地反击而振奋,只有Jenny兴致阑珊附和着装出兴奋的表情来,导播把镜头切到她这里来,这个反应父亲会很满意,球迷也满意,但是Beckham注意到Jenny这里来,她没有投入到他们中间来。   足球的意义就是在这九十分钟里让球迷忘记所有烦恼,在接下来的一周里为这场胜利庆祝、讨论,如果足球不能为你的生活带来这些还有什么意思?   赛后庆祝Jenny躲开了。   这群小伙在伦敦的酒吧里大肆庆祝,David整场时间里都在寻找Jenny,可想起她还没有成年,Alex是不会让她出现在这里的。不过他总感觉她是那种突然出现在你面前的人,哪怕是不可能,她也可以将其变成可能。   就像个魔法师,是的,一个魔法师。   欢庆结束了,他到外面去开自己的车。   “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自己把自己送回家?”   噢,Jenny,David Beckham在心里叫道,他回过头,Jenny坐在车子里,从半开的窗里看到她的侧脸,头发变成了棕色,规规矩矩地盘在脑后,戴着耳环还有项链,他记得昨天她连耳洞都没有,真不知道凯西还有亚力克斯是怎么被她糊弄过去的。   “好吧,我不确定我自己是否还能把自己送回去。”   “那就上车。”她那说话的腔调已经很标准,如果忽略她的鬼脸和牙套,这会是一个非常优雅的大家闺秀。   显然,他知道她不是,她自己也知道她不是。   他家没有人。   “他们应该都出去庆祝了。”David径直躺在了沙发上,闭着眼手按在额头处,Jenny环顾了他们家一圈,放下自己的外套走到David身边去,扯着他外套的领子说:“要睡觉就回你自己的房间睡。”   后者还是继续闭着眼,用鼻音来抗议,Jenny继续说:“你以为我会搬你进房?”   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Jenny站了起来,“真不起?那我走了。”走到窗边,屋子外面压根就没有Frederica家司机的影子了,David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看Jenny的反应,见她快要气炸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Jenny回过身来看他,叉着腰气呼呼的。   紧接着她走了过来,坐到了地上,捧着脸看他,说:“Frederica经常这样?她的家里人还有朋友不会说闲话吗?”   Jenny戴着牙套说话不清不楚的,David想了好一会儿才理解她的意思,回答说:“Frederica的父亲很放心Frederica,我的家里人也很喜欢她。”   “他们很喜欢她,很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桑德拉非常喜欢Frederica.”David把手放到眼睛上,Jenny起身就把灯关了,继续坐到原处,问David:“没有人不喜欢她吧,你呢,你为什么不喜欢她?”   Jenny这次说出来的句子清晰缓慢,她把玩着他的手表,漫不经心地旧事重提。   在昏暗的房间里,在只有黯淡壁灯的空间内,Beckham闭着眼连呼吸都是轻微的,他猜想Jenny一定是垂着眼,偶尔撩起眼皮自下而上地扫视他的脸,他可以感受得到,她的表情一定是淡淡的、无所谓的,可是他怎么会猜不出她这样表情下的深思熟虑、步步为营?   于是他笑了,笑Jenny穷追不舍,笑Jenny打破砂锅问到底,笑Jenny太过年轻以致于不知道成人世界的规则,可他又怎么能用成人的度量衡来要求她,她只是误闯。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   “嗯,这样子。”   Jenny忽然就没有了声息,她没有喋喋不休地追问,没有继续找出各种各样的例证去反驳他的说话,更没有说他今天是这样想,也许明天就不会这样想了的话。   他还有许多话,等着她开口问,然后说出来。   可是她沉默了,他也就没有理由继续说下去。   “我今天很开心的。”Jenny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她的口音已经改善不少。   David放下横在眼睛上的手,视线在黑暗中轻易确定了Jenny的位置——她耳朵上的饰物在窗口透进来的月光下发出光来,她的声音像是呓语一般,“我想我清楚,为什么我的好朋友,我喜欢的人,我的妹妹都喜欢上足球,和那个踢球的你。”   “How about you,Jenny?”Jenny以为他已经睡过去,而David却问,“那么你呢,对我……对足球有什么看法。”   “你呀,”Jenny的呼吸就在此处,David对上她的眼睛,她都能在这昏暗里感受到他橄榄绿的眸子里纯然的询问,而Jenny只是缄默,因为她真的没有太多想法,“很好,一切都很好。”   “我只是对这项运动不感兴趣而已,它很好,你也很好。”Jenny顿了顿,说,“我并不是在敷衍……我只是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太古怪了,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你,还有这样疯狂的人群,第一次身临其境,我甚至连球场上的人都看不太清楚,他们呼喊的声音太大了……我还没有适应这种热闹……”   等她说完,沙发上的人又没有了反应,她认命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把袖子撸上去,用毯子将人卷起,拖着毯子往楼上走,因为曾经照顾过醉酒的吉纳维芙,所以这对Jenny来说驾轻就熟。   David比吉纳维芙要重,但是比起吉纳维芙要安静许多。   总算搬到了床上去,Jenny坐在床沿大口大口地喘气,这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一副难受的表情,她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抓起他的领子把人从床上扶起,抱着他的腰挪到了洗手间……David抱着马桶大吐特吐,Jenny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给他顺后背,“总算有点醉酒的样子了,你知不知道,我还以为你就连酒醉都让人挑不出错处呢!”   “你这姑娘!”他暗叹一句,继续上一个动作。   Jenny捧来一杯咖啡,“喝一口,别上头了。”真是形象全无,Jenny看着David坐在洗手间的地板上,“还能起来吗?”Jenny伸出手,可对方只是把杯子递给她,她拿过杯子转身要让路,下一秒就被人压在了洗手间的门背,“Hey!你是真醉还是假醉,不行就别硬撑。”   回答她的是一连串不着调的笑声,“我好着呢!”   “那就站直了!”   Jenny把人背了回房。   ☆、请你当呓语来听   “从《情人》到《印度之歌》,包括《抵挡太平洋的堤坝》,女疯子、女乞丐,大呼小叫的女人,从瓶子里跳出来的妖艳女人,宁可喜欢带有恶臭的金鱼,也不要天堂里的水果的女人,这些形象一直充斥着杜拉斯的世界。在《呐喊》这副蒙克画中,画面上的男人满怀激情地投入恐惧与害怕之中。在杜拉斯笔下,女人摇晃着、抽搐着,处在疯狂的边缘。”   她打来热水把毛巾彻底浸在了水下,扭干水,然后按在他的脸上,做这一切的过程中,她都是沉默的,细心、专心致志地给他擦脸,擦手,仿佛这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一样。这样安静下来的Jenny,让David很不习惯,但在经历了刚刚一系列略有些丢人的事情后,他不认为自己开口就能终止这样的尴尬。   可这样的沉默,打破的人总是Jenny,她在擦干净他的手指后,第一句话就是:“David,你是在感到尴尬和无所适从吗?”   “……”   David没有回答,Jenny轻轻地笑了起来,说:“我对醉酒的人可是很有研究——你大可放心好了,我不会对别人说的。”   “喝不了那么多,就不要喝——通常是不会被记挂在心的一个忠告。”   “如果这是你说的忠告,我以后都会记着的。”David闷闷的声音从枕头处传出来,他趴睡在床上,Jenny朝天上翻了个白眼,探过半个身子,跪坐在床沿去把David翻边:“别趴着,小心待会吐出来的东西堵住……”   他没有给Jenny机会把余下的话说出来,抬手把Jenny的嘴巴捂住了,“别说了,Jenny,你说得我又想吐了。”   “喂!你——等着我去拿桶,我可不想第一次来你家就要给你洗床单。”Jenny直接把David的手拿开,等她踩着拖鞋噼里啪啦地把桶拿过来的时候,David又睡了过去,双手交握在一起,就连梦里都是甜滋滋笑着的。   Jenny提着桶,顶着乱糟糟的头发笑了,她也不知道有什么值得高兴的。大概就是他睡着的样子很招人发笑吧,Jenny放下手里的东西,去帮他把鞋子和外套脱下来,盖上被子,然后装模作样地说上一句“晚安”,离开房间关上门。   Jenny在镜子前把自己盘起来的头发解下来,仿佛这是她身上的一件盔甲,拆掉橡皮筋、然后就是辫子,最后用梳子把蜷曲的头发梳直,服服帖帖地垂在脑后。要把短发盘起来需要许多驳接的假发,Jenny把它们从自己的头发上取下来费了好些时间,头皮被扯得没有了知觉。   她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用肥皂把遮盖了雀斑的化妆品洗干净之后,挤满了脸颊的雀斑,加上牙套,对于一个正直青春期的花季少女来说,简直是灾难级的,但是她乐意,似乎这样的糟糕,这样如别不同能带来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褪去所有伪装,她就是一个正在过着过着别人生活,性情古怪的青春期学生,这样想,让她得到许许多多实实在在的快乐。   生活真的有太多值得去细味,以及认真解决的问题,原来一个人是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为旧日的悲伤而拖缓生活的步伐,但愿不久之后的某天,有人问起Luke是谁,她可以说一句,“他是谁,容我想想。”   David在黎明前醒来,宿醉让他整个人都混混沌沌的,从床上坐起身来,捂着额头回想昨日的种种。他掀开被子朝门外走去,他记得昨晚Jenny是和自己一起回来的,不知道她现在睡在哪里。可他找了好几个地方就没有看到她的影子,他挠着头疑心自己记错,却在细心辩听之下听到了Jenny小声读书的声音。   他穿上鞋子往天台走,此时天空下起雨来,滴滴答答砸在地板上,云层厚厚地积在远处的天边上,他看着那片云顺着风一直往他们此处卷来,像是要吞噬所有一样。   晦涩的、暗沉的天色,她在天台的灯下、绿色爬山虎的缠绕底下读书。   棕色的头发被主人粗暴地别在发夹里,把无比淑女的裙装穿出落拓不羁的气质来,这是他第一次生出——还能这样穿的感觉来。   他皱着眉一直站在Jenny侧身即可见的位置,凝视她半垂的睫毛,还有桃粉色的嘴唇,有时候看着她,David会忘记她还没有成年这件事,除了牙套和脸颊上的婴儿肥,她的眼神总是那样严肃或者充满看透一切的戏谑。   那次在看台抓到正在念莎士比亚剧本的Jenny时,她也是这样的安安静静的沉着摸样,尽管脸上有种在偷偷做某事的焦灼神情,而阳光铺洒下来落在她半边身子上……   那就不一样了。   是的,已经不一样了。   在这个时候Jenny发现了David,那副迷惘的表情,就好像他们是陌生人一样,等她眼神聚焦,对他说一句:”Good morning!”   “你昨晚没有睡?”他问,Jenny点点头,回答:“喝了咖啡,睡不着。”她从椅子上下来,从耳朵里拿出一只耳塞,轻易地塞到他的耳朵去,“绿洲乐队。”   雨水不断地坠落,砸破此刻的宁静,然后凝聚成一汪蜿蜒而下,湿漉漉的天台,湿漉漉的空气,他的鼻子里满是这样湿冷的味道。   明明感觉到了熟悉,却又觉得十分陌生,好像第一次嗅到这样的味道。   “你在看什么小说?”   “不知道,我在沙发底下看到的,没有封面,没有开头没有结尾。”她在模仿他平常说话的语气,还有口头禅”You know……”。   这使Beckham发笑,他低低地笑出声来,Jenny不明所以地抬眸看他,在暗沉的日光底下呈现出蜜糖颜色的双眸,他心口猛地一下摇晃起来,耳机里是密集的鼓点,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那是他自己的心跳声。   “Jenny——”他很想去问,Jenny你听到了我的心跳声吗?鼓手还在继续节拍,贝斯手solo、主唱声嘶力竭,一个无与伦比的现场不插电版本的摇滚乐。   她还在看他,说:“你笑什么?”   David拿过Jenny手里的书,在手里掂量着,粗糙的纸张,撕碎了的封面和封底,没有前因没有后果的故事。   内心的鼓噪、渐渐平静的雨水声,混杂着耳边起起伏伏的贝斯、键盘合奏声,在同一刻降落,他听着、思索着,没有说话。   宿醉的感觉还残留在体内,Jenny把耳塞从他耳朵里面取走,“你还宿醉着呢,别听这个。”   David把耳塞又拿了过来,放到耳朵里面去,“你可以播下一首。”   “下一首是抒情。”   Jenny半信半疑地按下一首,果然是一首足够安静抒情的音乐,她把头抵在他的肩膀轻轻的笑了起来,然后她抬起头来,眼睛里盛满了愉悦,她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的一副欢欣表情,对他说:“David,在路上我看到我的爸爸了。”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又说,在一片安静的钢琴伴奏里,“我的预感成真了。”   “你真的是在开心吗?”   Jenny拧着眉,回答:“当然,我不是苦情女主角,我妈妈也不是那样教导我的。”   这换David皱眉,“你们见面的时候,我得在场。”Jenny笑起来的时候微微往后仰着头,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本来就是想你陪我去看看的。”   “你怎么就确定他是?”   Jenny很是得意,“我在吉纳维芙的书里看到过他的照片。”   “By the way,Frederica和我妈妈也到了伦敦……”她漫不经心地又甩出一个爆炸性的信息,钢琴声还在继续,没有任何鼓点伴奏,歌手哀戚的声音一直在继续着,她的下一句该不会就是,我很快就要走了。   他心底蔓延出一股想要抓住风的念头来,“你和Frederica之间的事情,是时候解决了。”Jenny如是说。   可他却想讲,谁在意那些,谁在意那些拒绝和隔阂。   这个念头在脑海跳跃着出现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Walkman里的歌曲又跳了,这次是首流行歌。惶恐在身体内快速走动,和血液一样在经脉里行动,他捉住了Jenny的手臂,她去拿他手里的书,“吉纳维芙和Frederica相处得很好,我猜我还得在伦敦待一段时间……”   她冰凉的手指从他皮肤上滑过,仰起脸来朝他笑,“把书还给我呀。”   “嗯。”他松开拿住书的手,转而扶住她的后脑勺,没有什么难度吻住她的额头,在听到她要离开的瞬间,那股想要抓住从料理台跌落下来的杯子的心情越发坚固起来,他想留住她。   “Why……”为什么吻我,Jenny不解地看着他,就差捂住额头露出一副被人砸中脑袋似的表情来。   “当我在听这首歌的时候,我会想要亲吻。”David耸耸肩,丝毫不见害羞的神情。   Jenny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答案。“你放心,我下次会亲回去的。”   “幼稚!”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省图【这是个广告 《杜拉斯传》我最近在看的书,还有爵爷的自传【这个真的很搞笑 自传写得好,翻译的好,就真的好好看,当然主角的人生得足够精彩   ☆、突然醒来的黑夜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发现我终于没有再流泪。”   这不是Jenny第一次听到Frederica的故事。不同的是,这一次Jenny是从Beckham一家口中听来的版本。他们都喜欢这个从小跟在贝克汉姆屁股后面长大的小姑娘,对Frederica也是赞不绝口,可Jenny总觉得哪里不对——尤其是在触及David姐姐Lynn的眼神时,她就知道她没有猜错。   Lynn眼神里的转瞬而过的敌意让Jenny捕捉到了,尽管她是那么的彬彬有礼,无可挑剔,也没有在语言上为难过Jenny,但总有一点怪异的感觉存在心头。   结束早餐后,Jenny继续发挥在凯西家的特长——以洗碗之名打入厨房内部,厨房里只有Jenny和Lynn两个,简直是天助我也,Jenny轻声地打招呼,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具有攻击性。   然而,Lynn只是客气礼貌疏离地回应,这就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任何的效果,得不到任何的实质性回应,Jenny开始为自己的疑心而汗颜。   Jenny表现出来对家务的娴熟,显然让Lynn诧异,Jenny察觉到这些,便拣了些好听说给Lynn听,可对方并没有因此而放松她眉间压得极低的冷漠,反而朝Jenny露出嘲讽的笑容来。   就在Jenny快要以退为进的时候,Lynn开口了,“别想着你这样就能欺骗所有人,Frederica,你距离成年已经不远了,就不能成熟一点?”   “Stay away from my brother.”   这样标准的对白,Jenny没有丝毫意外,她甚至在Lynn看不到的瞬间偷偷咧嘴笑了——这样的情景在她的中学是经常上演的,通常这样的对白会换成——   “让你妈妈离我爸爸远一点!”   不过很抱歉,我妈妈根本不会和你们这些人的爸爸Date,不如叫你们的爸爸离我的妈妈远一点比较有作用。   但是她一向不说废话,她们亦然,撩起衣袖干一架,对这样的状况而言才是最实际的。   所以,Jenny打心底里喜欢这个有话直说的姑娘,可Lynn必定是无法让Frederica乖乖听话的,于是Jenny满不在乎地把洗碗布平平整整地摆放好,说:“Why We’re so perfect match——”   表情、语气满满的欠揍,Lynn把手里的东西清洗干净,对Jenny说:“我们谈谈。”Jenny就差求之不得印在额头上招摇过市,于是在客厅与父母、Joanne说话的David便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姐姐寒着脸和挂着笑意的Jenny从自己面前走过……   她们这是要去决斗吗?   她们在房子外的千秋旁停下了脚步,四周静谧无人,清晨的露珠还砸在了她们的头顶,Jenny摸着自己的头发生怕这劣质的染发剂会掉色。这让Lynn好笑又好气,她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对着已经有些厌烦的人笑起来。   “Frederica,我们都知道你的身份……”Lynn的开场白会继续上文的耳熟能详,Jenny认认真真地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不少的姑娘,想知道还有什么比她说话的方式还要劲爆的东西,从她口中说出。   “但你不能因为你是谁的女儿,就这样对待我们家的David,你是如此专横并且充满嫉妒心,你还要这样掌控我的弟弟多久。”   Jenny的心开始狂跳起来,越是接近真相,她就越发紧张,像是有什么稀世宝物要在她眼前掀开一直遮盖住的幕布那样,她屏息静待。   Jenny的沉默在Lynn看来是一种,介乎于生气与恼怒之间的情绪,她打铁趁热,继续说:“从David开始恋爱以来,你自己想一想……你难道就不对此感到抱歉,和不安?你就以为你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没有人看在眼里?当时念你年纪小,以为不过是被抢走玩伴才闹脾气。万万没有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Frederica是什么样的人,Jenny是断没有发言权的,而Lynn也算是看着Frederica长大的一个见证者,她说的话应是可信的。   可是,Jenny内心还有一个念头在苦苦挣扎,私以为,哪怕是你本人都未必完完全全通通透透了解自己,更何况别人?   Lynn的话还没有结束,她把最后一棵稻草,放在了Jenny对Frederica这门功课的书脊上,最终把整个书架压垮了——   “David都快要与一见钟情的女友缘定此生,你为什么还要不遗余力去破坏,去得到根本不属于你的东西。”   “Frederica,你想过没有,一旦被别人知道了这件事,毁的不止是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你的一家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情脉络。你这样精明的一个小姑娘,怎么会不明白?”   ——Lynn苦口婆心地说出以上一席话。   *   Jenny和David相处的时间里,越来越多的处于沉默的境地,并非无话可说,而是在不断深入交流以后发现了有关Frederica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展现过的一切。   不意外吧,Jenny问自己,但这次真的让她不紧紧是意外那么简单……然而除了用“十分意外”来形容之外,她实在想不出其他。   她怕是今后都无法忘记,那最后一棵稻草压下来的感觉,就好似有千万根针密布在她的脸周围,却又不刺下来,整张脸像是被人狠狠甩了一巴掌变得麻木,失去知觉。   因为在那一瞬间,作为双生子的羞愧感被放大了,不知已经和她身处同一城市的Frederica是否也是如此感觉。   “原来,所谓的烂摊子是这个。”   光是想到自己的妹妹Frederica……Jenny就有点整个被shock到,混混沌沌的,哪怕丢给她一个指南针她都可以指着北方喊南方。   就真的那么爱他?   Jenny看向开车的David Beckham,这个人就那么有吸引力,吸引一个被精英教育理念教导长大名门淑女施以如此手段去得到,吉纳维芙平日看的书里面可没有这样教导过为人处事。Frederica的所作所为这些对Jenny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不过,世事是难料的,往后曾经植根于她自己身上的美好品质会渐渐被生活打磨,然后明白,这对双胞胎一直都是唱片带的AB面,对谁来说都是循环往复。当然,这已经是后话。   Jenny可没有忘记,Frederica也是和自己是同一天出生、比路易斯小一岁的同龄人。   到底是性格决定命运,还是命运决定性格,大概这些她一直都喜欢的那位作家都无法就这样的状况进行解读,人生真的是一盘复杂的棋局,每时每刻都是变化,而她是局中人还是观棋不语的真君子。   对不起,她真的糊涂了。   David一边开车,一边用他橄榄绿的眼眸留心Jenny的头发,她一会儿托着腮看沿路的途人,一会儿忧心忡忡地看他,一会儿又苦恼不已地揪着她那乱得可以的头发。   这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车来,对上Jenny的脸,认认真真地询问:“Jenny,你生病了?”   “不!”Jenny看起来快要苦恼到哭了,她只能胡编乱造一个理由,注视着明显被她吓到的贝克汉姆,放缓了声线:“你开车太……快了,我都快要看不清这些街上的商店了。”   “如果你想要下车去逛逛……”本来还想带Jenny到外面去走走的David顺着Jenny的手指看出去——阿森纳球迷商店,还有利物浦的……他不发一言别过头踩下油门直奔目的地而去。   对此一无所知的Jenny继续保持之前的状态,作为一个第一次出国,第一次处理处吉纳维芙所有问题以外的巴西姑娘,她没有跳一段桑巴来平复心情已经很对得起Frederica的身份了。   “David你的女朋友呢?”   她记起那趟从伦敦到曼彻斯特的火车上,座位预留的报纸铺天盖地都是曼联的万人迷与前女友婚约解除的消息,她怎么现在才后知后觉起来,大概是对英国人的脸盲才让她在快要回家之际才想起这个消息。   “Jenny,我以为你知道。”David的语调听不出什么来,而且Jenny现在心绪凌乱哪有时间去分辨,“我可是看到了你那些剪报,全都是我的——‘花边新闻’。”   “吉纳维芙说过,要分析一个人,除了他的专业领域,还有他的其他新闻。”扯起借口来,已经不是什么难题,事实上她的确是想要分析一个人,只是那个人是Frederica,不是他David Beckham而已。   “分析我,分析我是要制定战术防守我吗?”David看着Jenny,“不要再找借口了,你跟教练借了录像带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   Jenny就差捂着脸哀嚎了,她只是想看看主场比赛会不会有Frederica的踪影,并不是想要看比赛,要知道她可是放慢了的播放速度,看到足球场地都想吐的地步。   “我只是想分析一下Frederica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件事,她对你的迷恋,就好像命中注定一样非你不可。”Jenny一本正经,这次她不是说假话,“这不是爱恋,是执念吧!”   “天啊,我已经被你们的故事,弄成一个行为分析专家了。”   “Hey,你该不会是认为我没有办法处理这种情况吧?”   Jenny抬起头去看他,显然是认为你没有办法处理,不但是她会这样认为,就连你的姐姐Lynn也是这样认为。   甚至,很有可能,你的前女友也是这样想。   而她只是轻轻摇头,“我很相信你作为一个成年男子的所有处理人事的能力。”   “我们还是先去看你妈妈在伦敦的首场演出,以及,你即将要面对的父亲吧。”David对于参与这件对Jenny来说,算是生活中十分重要的场合,感到喜悦。   纵然分别,往后回忆起这一块(他抱住她不会忘记)都会牢牢占据一席之地。 作者有话要说:  在赶榜单……更新时间比较飘忽并且密集 求收藏求留言 一切都是纯属虚构嗷嗷嗷 顺便祝隔壁队长7岁生日快乐   ☆、间中孤单亦可爱   “你心里明白着,她还年轻,还没有和谁一起堕入爱河,也没有为了爱情今宵不冷静,她满眼都是未来的希冀,她心里没有你,她的未来也没有你。你看在眼内,你别无他法。”   David开车,Jenny安静了下来,不再发出任何声响来打扰他。她有自己的事情要烦,Jenny撑着自己的脑袋,斜眼看过去,没忍住又开口,才说了一个字又觉得自己有点太多事,复而闭上嘴巴。   中间Jenny来来回回别过脸叹气无数次,David抽空抬起手去揉她的头发:“人小鬼大的,叹什么气?”她拨开他的手,再次幽幽叹气,“出于一个好友的立场,我为你和未婚妻闹翻而感到难过。”   “好友?”Beckham目视前方挑眉,Jenny也目视前方,回答他说:“Yep——”   他不知什么时候咬了咬牙,“不然呢?”Jenny又说,“难道身为后辈,关心前辈也不可以吗?”   “难道……”Jenny侧过身,说,“你——”   车停在目的地,David从背包里拿出帽子还有一双老土的眼镜框,对着镜装扮好,再继续刚刚她没说的话,“我怎么了?”   Jenny解开安全带正正对上了装扮成书呆子造型的David,一时间愣在原地,David伸手去捏她的脸,才碰到Jenny的脸,她就笑得前俯后仰额头磕在他的下巴上。   她从不可抑制的笑里捂着肚子恢复过来,摸着他的下巴道歉:“我很抱歉——不过,你没发现这有多好笑吗?”   “Jenny,也许你该知道我……you know……”他耸耸肩,然后就看到Jenny一脸了解的表情,说:“我知道,我知道的,她们绝对绝对,认不出你的。”   “如果真的认出你是谁,记得给他/她奖赏,那必定是最爱你的粉丝。”她还要在这个为了她出现在伦敦闹市区的他心口插一刀,David把另一顶帽子罩在Jenny的头上把帽檐盖住了她的眼睛,一手压住她的帽子,一手掐着她的腰把人摇晃了好几下。然后才大笑着把她放开。   Jenny掀开帽子露出眼睛,扒拉眼前的乱发,气呼呼地瞪着始作俑者,圆脸红扑扑的哪里还有平常冷冰冰的样子。   David见她好像气到说不出话来,以为真的惹Jenny生气了,讨好地伸手去帮她整理仪表,Jenny的气焰只维持了一下子就结束了,“我又忘记那几个单词了,我可不要再跟你生气。”说完朝他露出八颗牙齿的假笑。   “哼!”   明明就还是小孩子,总是板着脸,像个不苟言笑的大人,真不知道她是怎么长大的。   “笑一个嘛,姑娘,笑一个就很漂亮了。”David那双好看的眼睛哪怕被丑陋不已的眼镜框遮盖住,仍是无法阻挡它如冉冉发光的启明星那样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可惜Jenny都没有留意到。   她揉了揉自己被冻僵的脸,朝他真心实意笑了一下,“我知道的。”这句话我会记住的,此时,Jenny还没有意识到,David给她的这句话会成为日后在绝境处给她以希望的曙光一样的存在。   只是,那个时候他们互相退出对方的生活。   整场演出里,Jenny惴惴不安地在黑暗中紧握自己的双手,David被舞台上追光灯下的吉纳维芙歌声所吸引。在换场的间歇,他才回过神去看Jenny,这个傻姑娘到底多久没有呼吸了,他伸手去握住她的手,她抬头来看他,她的眼睛装着满满的泪水,他摸摸她的头,没有说话,他看得出她有话要说。   “他就坐在我的前面,吉纳维芙看到他了……”她紧紧握住了David的手,“就那么几秒,我真的希望可以看到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仍是充满着善意去注视她,Jenny得以继续说,压低声线一吐为快,哪怕咬字不清,她只是想说出来而已,“不过,吉纳维芙不会回头的,他伤她太深了。”   “我知道一切。”Jenny笑了,夹杂着摇摇欲坠的泪珠,无端教他心口一阵钝痛,David把胸膛亮了出来,“Come here.”   Jenny安安静静地窝了过去,安心地享受万人迷的怀抱,没有任何暧昧,干干净净的拥抱。   演出很成功,有笑有泪的一出现代戏剧,最后吉纳维芙与所有的演员上场致辞,Frederica就站她的身边,那一头如火热浪一样的橘红长发,吉纳维芙在台上致辞,眼光一直在梭巡,可Jenny猜得到她是在装无所谓,她一定把绝大部分的目光都给了那个男人。   这样看Frederica真的很美,那个男人一定会为自己的女儿如此完美继承自己的基因而高兴吗,Jenny希望他是高兴的,离开剧场之后想起的全是这晚“她”的精彩演出,留此记忆隽永。   Jenny拍了拍David的膝盖,在他耳边讲:“我们退场吧。”   伦敦下起雨来了,大本钟悠远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着,仿似一曲慢拍的咏叹调在孤芳自赏。   此刻离愁别绪还有各种各样杂七杂八的情绪交杂在了一起,Jenny双手插袋走在David的身侧,大伞把他们两个人的身子罩在雨伞底下,他们站在剧院外的街角,谁都不说话。Jenny看着对街的人,David在看Jenny,“这个雨天,我不会忘记的。”   “谢谢你永远记住我。”David接过话来,两人颇有默契地相视一笑,Jenny把衣服的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声音闷闷地从衣服后面传来:“被Frederica知道我把她的形象败坏成这样,肯定会打我。”   “Frederica和我说起你的时候,可是夸过你,可我见本人并非如此。”David眼睛带笑,Jenny照单全收,回答说:“因为我们两国之间的时尚走向不太一样。”   David想起自己送给Frederica的球衣,他们两个认识这么久,他今天才想到要问她球衣的去向。   “Frederica送过你一件我的球衣……”   Jenny从口袋里伸出手来摸摸自己的鼻子,老老实实说了个大概,“我送给另一个David了,我让他好好进球来着。”   “我记得Frederica说过,你那个好朋友是后卫。”微笑脸,David继续盯Jenny,后者满不在乎地回答他:“后卫就不能进球吗,我看你们的比赛……”   “嗯,好像是没有你进球多。”   “……”暴打熊孩子判几年,在线等。   ☆、如不开心就看海   “如无聊就看海,不必追逐真爱,间中孤单亦可爱。”   散场后David和Jenny还在剧场外的马路边上闲聊,David知道Jenny是想要拖时间,她居然愿意听他解释了十多分钟后卫和前锋的区别。   在David滔滔不绝地详尽解释的过程里,Jenny竖起领口遮掩了她打哈欠的动作,微眯着眼赞许地看向他,止不住地点头表示“我受教了”,可David又没眼瞎,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说:“你这里,流眼泪了。”   “噢噢,”Jenny连忙去揩干泪花,“沙子眯了眼。”   David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么大的雨,哪里来沙子进眼睛,“Jenny,我发现你的英语变好之后,睁眼说瞎话的能力也越来越溜。”   Jenny提着一口气想要反驳,可最后还是承认了这个事实:“这次我没有忘词,我是真的没办法否认这个事实。”   雨势变小,观众也都从剧院里散尽,行人、车子三三两两地离开剧场外,Jenny把雨衣的帽子戴上,拿下David手里的伞,说:“我们到那里去。”他顺着Jenny的手指看过去,摇着头否定这个提议:“我不认为我们躲在那里可行,来跟我到那边去。”   Jenny乖乖地点头,抓着伞柄背过手拿住,亦步亦趋地跟在David身后,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干嘛?”   David把眼镜取了下来放进口袋里,回眸朝Jenny笑道:“我就是知道。”说完,朝Jenny眨了眨眼,他们猫在别人家的窗台下,视线牢牢锁定剧院门前的俩人。David在Jenny旁边作掩护,她从他身后伸出手指,给他介绍情况——   “你看,那个白裙子的是我娘,白衬衫西装裤是我爹……”Jenny尚未说完,就被David打断,“作为你的语法启蒙老师,我务必打断你一次,Jen.”   “Come on David,你这个态度很容易失去我的。”Jenny回击,“总感觉,我们的相处越来越像是专家与求助者。”   “别得意,我是专家,你是求助者。等着吧,我会帮你把未婚妻追回来的。”   “……”他心里苦,但是不说,“有劳费心了。”   他们在昏黄的街灯下,雨水偏爱微风,吉纳维芙把耳边的碎发别到脑后,抬起头去看自己昔日英俊笔挺的爱侣如今饱经风霜的模样,他已经不再年轻,往日种种有如东逝水,不堪追。   Lew从远方来赴这一面之约,她仿佛可以从这样子的场景里嗅到一丝丝当年看Lew架机在空中表演的回忆的气息,不得不承认,她也在慢慢的老去,独自抚养Jenny的这些年里,无数次看着女儿那与他一样的发色,想,如果他们还在一起会怎么样?   Lew会留在巴西陪她生活,还是她和他留守南非?   可事实是,她不会离开巴西,他也不会为她放弃理想。   野心勃勃的吉纳维芙怎么可能愿意跟随他去素不相识的地方生活,喜欢热闹,想要千万人簇拥   本来就不是一段健康开始的感情,滋养它、灌溉它的一切都是不符合常理的,可又怎么样,当时她年纪尚轻,误以为要轰轰烈烈才算是真感情,非要感天动地才算值得。因为在Frederica的父亲身上找不回当年为了爱情和他家族对抗的激情,与初恋的飞行员重逢之后,如同电影一样心醉神迷的开端——   于是这部恶俗的八点档在他们三人之间轮番上演,直至她怀孕,Lew离开这场定义为闹剧的纠葛结束了。如果不是发现Jenny生父是Lew也许她可以继续相安无事跟Frederica的父亲过下去,但是不行,裂痕已经无法弥补,她不能继续这个错误。   ……   对视仿似把所有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他们礼貌问候,温言告别。   “She is beautiful.”   “当然,她是我的女儿。”   Jenny离得远没有听清,就这么远远看着,已经很满足,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大团圆结局,留点遗憾也许就不会轻易忘记,她对着David说:“这就是我所希冀的全部重逢剧情了,怎么样,俊男美女搭配,恰好是雨天,多应景……”   说实话,他没有遇到过比她更……David望着Jenny真心实意为此高兴的表情,说:“该怎么形容你最贴切?正常情况下,你不应该过去和你父亲说说话吗,既然你们关系并不恶劣?”   “吉纳维芙说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而且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是我妈的女儿,不是他的。我纯粹呢,是出于对吉纳维芙个人情感的尊重。”   “别嘴硬,你说实话。”   “好吧,我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想知道我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可以让我有时间和他一起相处,度过一个假期……也好,不过,得不到也没关系,反正我都习惯了失望。”Jenny皱着眉头说,“假如他不欢迎我,那么糟糕的回忆可是会跟着我一辈子的,我还是远远看着就好了。”   “不用你说,我承认我是胆小鬼。”   “你也未必要把事情看得那么坏,你才多大,以后多的是坏事等着你。”话音刚落,Jenny就用伞柄敲了他的头一下,说:“吐口水说过!”   David转过身来,一脸寒意,Jenny第一反应掉头就跑,David顶着雨追了上去,无奈Jenny跑步速度并不逊色于他,双方战况一度胶着分不出胜负来。   在Jenny和David跑出去许久后,Frederica从巷子里的阴影处走出来,她单薄的身子被大雨淋湿,头发贴在额头处,脸上还带着舞台妆,睫毛膏被雨水冲刷着在脸上肆虐,她双手握成拳头不放松,浑身发抖了好一会儿终于哭出声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Frederica看到的他并无异样,Jenny和他对话的字里行间也听不出任何暧昧的讯号,一目了然的干干净净,挑不出错处来,可她看到了他的眼神,和她每次从镜子里看到的自己是一样的。   她爱着的人是他,她不可能不知道不了解那样子的眼神。   骗不了任何人,她身临其境,她无能为力,满眼都是他看着Jenny时的脸色,她用了十多年的时间想要去攻陷的人,在短短的一个月里面爱上了她的亲姐姐。   世界上哪里去找比这还要狗血操丨蛋的故事?   ——   到底最后是怎么跑到海边来的,Jenny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是被石头栽倒吃了一嘴的沙子,然后被人从背后扛起转了好几圈。   海边没有下雨。   海风一吹,Jenny的头发就乱得一塌糊涂,David的也不例外,对视的瞬间大家都笑了出来,然后熟门熟路地互相给对方整理头发。   “真该让你的那些追随者看看你现在的样子——”Jenny打趣道,“无与伦比的好看,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我同意你的后半句话,但是前面的那一句,我得问问你,到底是谁的错?”   Jenny唯有转移话题:“我们怎么回去?”   David看了看四周,“也不远,我们走回去好了。”   “等等!”Jenny从口袋里拿出一部一次性相机,“留个纪念,这可是我第一次出国。”   一边嚷嚷着:“现在才记得拍照留念会不会太晚了。”一边自动自觉拿过相机自拍的David故意摆出不高兴的样子拍了一张,想了想,照片晒出来后她只有这么一张不太好看的他……于是又高高兴兴地拍了一张。   “这片海……嗯嗯……还不错,有机会到圣保罗,我带你去看海。”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对他爹没什么感情,英国这一块基本是翻篇了,下回伦敦线的主角就是堆堆了 这就是一个恶搞向的足坛bg都不要认真,就当是一场泰剧别带脑子一起嗨吧!   ☆、圣诞后离别了他   “我是街上的游魂,而你是闻到我的人”   让她降落,让她离去,让她就此消失于晚风雨内,光是这样的念头从心头爬上来就似刀子般剜了自己一下。David想不通,明明有些人出现在他生命的时候,时间恰好,天色也未暗,他亦是动情,可为何总是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而Jenny不过是来了那么一下子,天色昏暗,没有恰好的时间,他还是在她快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对她不止是萍水相逢这么简单。   可他想破脑袋,都没有想得出自己为什么会喜欢她,也许因为当他低下头来的时候,对上的是她嘴角的梨涡,就是一瞬间,不多不少的那几秒。   幸好这心动并引起任何地震,她走了也好,不然总担心她会走。   “诶,我们再拍一张。”Jenny执镜,把手伸得老长的,“这样脸看起来会小一点。”David因这句话对着镜头笑得甜腻,拍完后他对Jenny说:“月儿。”   “什么,新词吗?”Jenny一脸好学的表情,David拍了拍Jenny的肩膀,回答:“你的脸和月儿一样圆。”   这次他先跑,Jenny在他背后追。   “我……我……都说了,年纪大就不要这样瞎跑!”Jenny追到David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他的背包,另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膝盖大口的喘气,“你是想……想……累死我啊!”   抱怨的话才说完,David回过身就把Jenny单手抱进怀内,他把额头抵在Jenny的肩窝。   如果此刻是电影里一个场景,那么导演一定会把这里设计成慢镜头,男主人公把即将要离去的女主人公在大街上猛然地抱入怀里,这个动作被镜头从不同的方向拍摄在电影屏幕来回放送,最后定格在远景里的两个人。   也就只有在这部由他们两个主演的电影里才是深情相拥的情节,但若是以Jenny的视觉来讲述——   Jenny第一个念头是,原来自己跟David身高并没有差很多,第二个就是他也许在为自己的离开而难过。   第二个想法让Jenny有些感动,没想过相处时间并不多,感情却可以深厚到这个地步。“哭吧,小伙子!不要难过,有缘再聚。”   David失笑,像对待好哥们那样揉了Jenny的头,“谁是你的小伙子,别乱用称谓。”   这下子换Jenny露出苦恼的小表情来,“说真的,你像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比较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孩子,谈恋爱又是怎么样的心情?”   “你回家……回家以后,还要去跟那个喜欢的人约会?”David对于自己口中定义的“喜欢”只是一般男球迷对他的喜爱之情,Jenny忙不迭送地摇头,“我不会再傻的了。”   “等你足够成熟的时候,再去谈恋爱。”   “不见得足够成熟就可以处理好恋爱关系,你看你们这些大人……”   “嘿,小鬼头,你一口一个你们大人,别忘了,你以后也会变成‘我们这些大人’的。”David毫不留情地拆台,Jenny自知失言,朝他做了个鬼脸,“就问问嘛。”   他只是别过脸,没有再说话,时间并不能成为难题,空间的距离也不能,如果她对你没有动心,那就是难题。   他心里明白着,她还年轻,还没有和谁一起堕入爱河,也没有为了爱情今宵不冷静,她满眼都是未来的希冀,她心里没有他,她的未来也没有他。   向来,他都无需为了让别人动心这件事而苦恼,可对Jenny……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我们散步回去开车吧,来,把伞给我。”   “喏。”Jenny把伞递回去,躲进了他撑开的伞下。   她头发上淡淡的香气,回程的路一步步,再下场雨,这些痕迹就会失去。David低头去看Jenny的发旋,他心口像是塞满了棉花,软绵绵的,如果被人捶一下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可是当被抽走了,那空荡荡的感觉就会明显起来。   他预感得到,Jenny离开之后,他应该是空荡荡一下子,然后还会有人再填补进来。   “David,谢谢你,认识你很高兴。从你包容还有照顾Frederica,可以看得出你的品行、从你对职业的专注程度,可以看得出你……”Jenny说的话又被David打断,他说:“你在写英语作文吗?”   “你这是对待一个初学者应有的态度吗?”Jenny不满起来,然后用力踢踏把水溅到他的裤脚,然后得意地挑眉笑道:“给个机会我夸夸你嘛,也许以后我就会变成一个特别混蛋,而且沉默寡言的大人,你想听都没机会了。”   “我的好朋友,说过,当你十分浓烈地想要对某人表达感激、喜爱、和赞赏之情的时候,就说出来,因为以后未必还会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去说出口了。”Jenny说,“我认为这个说法非常对,所以我一直都是这样说的,我才不管你们听到之后因此感到不好意思呢!”   “因为,不是每个人从别人身上得到一模一样的情感的,这些都是独一无二并且限量发售。”   “Jenny——”他用这样好听的声音喊她的名字,Jenny鼻尖泛酸,声音也发紧,她凝着眼泪去看他,“我朋友不多,所以我都会很珍惜每次相处的时间的,虽然一开始你说的英文我都听不太懂。”   “反正认识你很高兴……你刚刚打断我,我又忘词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傻?”David心里又酸又涩得不行,却只能像平常那样去揉她的头发,“你还会长高吗?”   “废话。”   “不是说,还会再多留一阵子吗?”   Jenny把被弄乱的头发整理好,回答David说:“不,我想家了。”   “你以后还会到欧洲来吗?”   这让Jenny困惑起来,认真思索了很久,“你这个问题,我还不知道,以后的事情,都很难说的。”   “也是。”   你只是来过一下子,我就疼了好一阵子。   Frederica回来了。   在某个训练日,他从草地朝看台望过去,那里没有抱着书躲在椅子边背莎士比亚的小姑娘,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意气风发的小姑娘,她门门功课全优,她很小的时候就熟读莎士比亚,说一口流利、抑扬顿挫的伦敦腔。   Jenny才离开。   怎么思念已经开始变长了呢?   他好像猜得到,哪天她抱着他送的少儿读物在窗边背起来,然后想起他来。   “你留下这深海一样的夜,将淡淡月光一并带走。” 作者有话要说:  把Jenny的岁数加了两三岁这样,不然14上线就差太多了【没有嫌弃14岁数大的意思:-D 我明天还要继续申榜吗? 既然收视不高我们自己关门耍好了,我有好多不为人知的梗嘿嘿嘿   ☆、不理会路过蜻蜓   “一开始总是幸运地识到这个人,到结尾总是顺利地安稳过一生。但其实真实命运,很少写得这么吸引。”   这两个国家的天气是如此的不同。   酷热是铺天盖地直直打下来的城市,她的名字叫圣保罗。Jenny在自己的暑假作业上写下这句话后就搁下笔,托腮望窗台的花,左眼眨三下,右边的眉毛挑三下……风夹裹着热气呼呼而来,Jenny像是焉了似的花趴在大理石做的书台上,将脸贴在冰凉的桌面上散热。   烦闷的事情不多,就是生活变得无聊起来,每次当她想要静下心来做某事的时候,思绪就好似坐上了太空飞船在宇宙里四处游荡,不曾着陆一直在飞。   吉纳维芙又去了桑托斯港,前些日子在家的时候都是一副甜滋滋、正在蜜运中的样子,Jenny一边拖地一边看着她来来回回换了几趟衣服,最后又把第一套穿上才出门赴约,把私家车开得虎虎生威,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要去约会。   然后偌大的房子就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了。   看电视太无聊,一个人弹琴房子太空回声好大,写作业的话又无法安下心来,于是她开始在房间里发呆,把窗都打开让风进入房子里,吊扇在天花板上转圈,Jenny盯着它一直看一直看……假期所剩无几,不想出门,不想思考,如果这样可以让时间静止就好了。   她躺在房间的地板上,手往头上一捞,拿过来一本书,在飞机上看了一半的童话故事书,里面夹着贝克汉姆留给她的电话号码,Jenny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总算找到一个出门的理由了。   Jenny趿拉拖鞋跑到外面去打越洋电话。   可还没等她走到电话亭,就看到此时应该在俱乐部训练营训练的路易斯站在自己家的大门,给家里的狗洗澡。   “Hey!David!”Jenny想着反正他们之间还隔着时差,还是不要因为无聊打电话过去吵醒别人的睡眠。她像一阵风地跑到路易斯的门口,“什么时候带回来的狗崽子?”   路易斯给安安静静任由自己顺毛的金毛喷水,一边回答Jenny的问题:“上个月,爸爸的朋友送的。”   “长得可真俊。”Jenny也蹲了下来,和金毛大眼瞪小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说这个假期不回来了吗?”   路易斯挠了挠头,不大好意思说:“回来补作业。”   “真不明白,为什么毕业了还要写作业。”Jenny抱怨起自己这几天在家无聊到快要发霉的境况,“既然你回来了,不如我们一起去玩吧,你都不知道,我自己在家多无聊。”   “吉纳维芙呢?”往常Jenny都是跟在吉纳维芙身边在国内到处跑的,路易斯关上水,原本站得好好的金毛开启脱水模式,把水全抖在了距离最近的Jenny身上,别提多酸爽了。   Jenny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回头对呆在原地的路易斯,说:“David你家的狗还自带降温功能,借我一个夏天好吗?”   “Jenny,你能不能把你脸上那副想吃了我家狗的表情收起来。”他对金毛吹了一声口哨,金毛立马屁颠屁颠跟到了他身后,Jenny也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路易斯一眼,然后凉凉地说了一句:“我好像又长高了,还是你变矮了呀?”   “Hazlitt,咬她。”   Hazlitt摇着尾巴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Jenny麻溜地爬上他家院子里的大树上,却不料Hazlitt委屈地从树下仰着头望Jenny,嘴里发出“呜呜”的伤心喊声,于是向来在路易斯面前自我感觉良好的她特得意地朝他,说:“David Luiz,看到没有,连你家的狗都喜欢我。”   路易斯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Jenny,在枝繁叶茂的树叶背后是天边的火烧云和夕阳,介乎于橘红和浅红之间的颜色落在她的皮肤上,红色的齐耳短发耀武扬威的,他对她喊道:“下来,Hazlitt不咬人的。”   “我知道。”Jenny咧嘴一笑,牙套在闪着光。   路易斯不放心地等在树下,“别摔着了,跳到我这里来。”   晚饭过后俩人带着Hazlitt去散步,街头巷尾到处都是喧闹的人群,满是人间烟火的气息。闷热、短袖、拖鞋、汽水,组成了他们在圣保罗一个又一个夏天,每年都要重复着同样的天气,相熟的人和事每天都在这条街上上演,青春时期的日子就这样消耗或者流逝掉。   从英国回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脑子里总是冒出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想法,它们聚集在她的身体的每个角落,只要有一点点缺口它们就要汹涌着冒出来,她感觉自己好像快要和以前的生活断裂了。   多么可怕的一次旅行,她翻来覆去地回味。   吉纳维芙写过一个小小的剧本,里面有句话,现在拿出来细味,也正好应景——“这趟旅程若算开心,亦是无悔这一生。”   可一生和一趟旅程是不对等的,Jenny想了想还是百思不得其解,索性就不去想。   她用手肘去戳了戳路易斯的肚皮:“我听雷吉纳说你练了腹肌,踢球要那么辛苦呀?”路易斯在流动摊档挑玩具,打算买一个给Hazlitt,听到Jenny的说话,少年摸了摸自己的肚皮,说:“不辛苦,说真的,最近有不少女孩子来训练场看我。”   “这应该跟我最近练出肌肉有关,队友和我这样说的,我想……也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口大白牙,衬着板寸头看起来特别乖巧纯良,Jenny沾沾自喜起来,夸赞道:“那是自然,你可是雷吉纳的儿子呀,小伙子!”   “……”路易斯气恼地瞪了她一眼,“Jenny,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伙子!”   “为什么?”Jenny说,“小伙子——”   “听起来像是比我大很多似的。”路易斯一脸不屑,“别忘了,你只是比我大两岁而已。”   “不!”Jenny伸出食指摆了摆说,“准确来说是三岁。”   “可是你跟三岁小孩子有什么区别。”路易斯空出一只手去捏Jenny的脸,“答案就是,没有区别。”   这个时候,路易斯和Jenny还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有很多细枝末节,他日后拿出来翻开,才知道。   他们相视笑着,什么也不说,都是快乐的。 作者有话要说:  文案换了哈哈哈哈我们来玩玩文艺风 夏天快到了,还没有痩下来,躺倒大哭。 今晚写好戴花的大纲,明天恢复三千日更么么哒   ☆、只怕上帝会显灵 作者有话要说:  20160308修句子   “日记和《来自中国北方的情人》里的泉园夜总会真实存在过,老的西贡人还能记起涂脂抹粉的白种女人乘着那种城郊才有的加长的汽车来了,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法国人在等她们。如今,泉园不复存在。”   --第二次离开圣保罗前--   假使她是一名旅人,随时上路无牵无挂,把自己如同标枪一样掷向地图上任何一个坐标,掷向任何一个未知的终点,然后指着那里的路牌说这是自己的归宿。   “一个真正的旅人,是不会有归宿这回事的,Jenny.”开口说话的是Jenny的同班同学Archibald,顺带是她的男朋友。   是的,Jenny终于在成人礼前交了自己第一个男朋友,安然度过高中时期的雀斑、牙套、不善交际的窘况。   --第一次离开圣保罗回来--   那个假期从曼彻斯特回到圣保罗Jenny就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余下的假期里都在反思以前自己做过的一些让周围人苦恼,自己又受了不少皮肉哭的事情。   作为好友的路易斯不是不感到奇怪的,可同时也是对此喜闻乐见。   并不是说什么诸如“女孩子该有女孩子的样子”的世俗偏见,而是一个人之所以有力量,是他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又或者,他知道人之所以为人是他懂得思考,知道节制。从前Jenny只是凭着一股子的蛮力,谁欺负了她便要加倍奉还,只要谁对她好,就单一地认定这个人是好人,以致于当对方从身后推了她一下,才知道人心叵测。冲动行事,对人际关系疏于思索。   这些都是很久以后聊天他才知道的事情,可在那个时候其实是围绕在她身上时常发生的事情。   别人的故事温馨暖意融融,她的故事算不上惨淡,但都算得上比较……与别不同,他问过Jenny一次她是怎么忍受的,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她说:“就那么过呗。”   说完又从他的手上拿走他的零食,路易斯摇摇头,说:“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最近在看一本书。”   --第二次离开圣保罗回来--   夏天的雨总是没有章法的,忽然而至,又戛然而止,让人猝手不及难以招架。它出现的时间总是没有定数,有时是清晨六七点,有时是下午的两点半,它出现的时候往往是伴随着窗棱、瓦面的大声喧哗。   雨水坠落在地溅起水花,行人撑起的伞在路上,每把伞下都是一个故事。   Jenny在语言班补习,写作课上的老师让他们写一篇文章来描述热带雨林气候的生活或者景象。   百无聊赖的下午,Jenny看着窗外轰轰烈烈的阵雨发呆。   同桌递过来一张明信片,底下垫着一个本子,上面写着,“在收发室顺便帮你拿过来了。”   Jenny用口型说了谢谢,把明信片翻了个身……   他写的字并不好看,在Jenny看来是这样的,卡纸上的笔墨途径好几个国家地界才抵达她的手上,笔墨在湿热的气候里洇出淡淡的墨蓝色来,明信片的边角已经皱了,盖在邮票上的邮戳都已经快褪色。   Jenny耗费了很大的力气都无法去忍下这雷霆万钧的难受,它毫不怜惜地摧毁了这些天来她努力克制的思念,它轻而易举地拆穿了她艰涩的伪装……   这张明信片在经过好几个国家的邮递员的手后,它的边角已经被卷起,黑色的笔墨在长途跋涉的时间里洇出了青黑色的墨迹,她憋着一口气去阅读上面的内容,多么困难在安静的教室里堵住喉咙里快要破土而出的哭声。   她体内被困住的野兽快要如同那无法忍下去的咳嗽一并离开体内,她现在伤感的很,要很努力才不会去难过。她是这样的想念,这样的舍不得,好像是所有可以拿来形容此刻感受的句子都是为她而写的。   就连街边不相关的音像店播的慢歌都像是在描述他们,描述他们之间这一段可以写入自传体小说,却无法在作者笔下得到圆满结局的故事。   “Jenny,你还好吗?”   他就是那样的人,摧毁起她的防线来,没有任何手软。他甚至都不是故意的。   之后是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突兀的声音,紧接着是帆布鞋踩在地板渐渐远去的声音,Jenny的同桌都没来得及叫住她的名字,她就已经消失在走廊的尽头,顺着楼梯阶梯一直往下,最终耳边只余下大门打开后窜入的雨声。   Jenny拨了两次才拨通寄信人的电话,电波断断续续,她终于听清了电话那头的说话声。   被接起的这个电话,是她在培训机构外的电话亭拨出的,他迟疑的声线隔着万水千山过来,她憋着呼吸越靠越近,却只得一个话筒。   Jenny吸起一口气,佯装轻松洒脱的模样:“Cristiano,我说过不要给我寄信的。”   “那只是明信片!”他不满地反驳,“Jenny,你还说过不会主动打我电话。”   她疑惑自己是否真的说过这样的话,抬手擦干净因为下雨而起了雾的玻璃板,说:“有吗?”   “有的,老板娘。”听他带口音的葡萄牙语总是让她觉得动听,可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动听。   在一开始的时候,她更加不会料得到今天的局面。   明明分开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为什么在收到他的明信片会失控成这个样子。   她越来越看不透自己,Jenny提起一口气还想说些什么,那头已经是他迫不及待想要挂电话的语气,他忙着他那一头的生活,就好像她也在忙着自己这边的学习生活一样。   身体里的紧迫的弦猛地松了,仿似要烧着的脸也被水降了温,他的声音似是遥又远,但是已经敲醒了Jenny,她站在黑暗中朝他去时,他点开了一盏灯,不解风情问她为什么不点亮石壁上的油灯。   就是那样的感觉,他们之间的时间总是对不上,就好像是两个在弹簧床上蹦哒的两个人,总要在相同的高度,同样的频率才能说得上话,而他们不在那个行列里。   “你去忙吧,我……也该去上课了。”   雨势不见减弱,Jenny所在的电话亭是街上的孤岛,她挂好电话筒,拢了拢湿透了的头发,她的眉头湿了,而他那边的天气是大好的晴天吧。   那些好看的姑娘言笑晏晏地走近意气风发的他,光是想象这样的画面,足够让她不眠之夜又添上一个素材。   年少时,我们相爱而不自知。   再次离开圣保罗那年Jenny18岁,她因为看了一本书,心心念念的独自旅行在存够路费,和获得吉纳维芙的首肯后出发。   ☆、而你怕看到烟花   “我记得冰室天花板上的风扇,总是没能转一个完整的圆。”   是Jenny执意要在上大学前申请休学去流浪的,这执意的源头很是孩子气,不过是因为看了一本书,就嚷嚷着要去哪里哪里,要达成什么目标。吉纳维芙不过是把这些Jenny随口说的话当成随口说的话,哪知她一边说一边实行。   等到两年后的夏季,她又再次旧事重提时,吉纳维芙不得不重视起来。   两人平心静气地对话,分析利弊,Jenny有点儿失望,她以为吉纳维芙会气急败坏,就像以前听到她那些看起来稚嫩的决定那样。可吉纳维芙并没有那样做,她把自己当做成年人来看了。   Jenny既惆怅于时光的流逝又高兴于总算有掌握自己人生的苗头。   收拾好行李那晚,Jenny从自己的阳台爬到路易斯家的阳台,两年以来这少年拔节一样地长,以前和她差不多的身高现在已经高过她许多。他家阳台做了一个秋千,不知何时起已经变成了她的专属位置。休假的时候都是她坐在秋千看书,他坐在地板上打游戏机,俩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有?”路易斯低头削水果,Jenny在一旁选CD,回答:“嗯,都收拾好了。明天走,你呢,最近在俱乐部怎么样?”   听到Jenny并没有问自己到底进了几个球的路易斯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说:“挺好的,教练说表现好的话,就会有吸引到更多俱乐部的注意。”   “也许不久以后,我就能到更高级别的联赛去了……当然,这些都是我的美好愿景。”   Jenny翻出一张专辑放进CD机,语气欢欣的说:“你的付出都会得到回报的,毕竟你这么出色。”   “你都没有来看过我的比赛,你怎么知道我出色?”   “因为你叫David呀,你看那些叫David的哪个不是……”Jenny未说完的话被路易斯打住,他一点都不接受这个答案,紧接着话题转到了那个鼎鼎有名的David身上。路易斯并不知道Jenny在英国时与贝克汉姆认识的事情,他顺带说起某件陈年旧事,“曼联的贝克汉姆去了皇马,你知道吗?”   Jenny在收废旧报纸的时候看到过这个新闻,可Frederica却在她提及这件事后断了她们之间的所有联络,她至今都不知道哪里出了错。   见Jenny失神,他便提起另一件事来,“Frederica多久没有联系你了?”她叹了一口气,说:“挺久了的,就从我问她贝克汉姆的事情之后,她就不理我了。怎么都联系不上。”   “小孩子脾气,你也别往心里去,过段时间就没事了。”路易斯从善如流说着安慰的话,但是Jenny清楚这一次并不是那么简单的“小孩子脾气”,可她没有贝克汉姆的联系方式,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好去问。   直觉,是一件很大的事。   她点点头,继续扯开话题。   后来熟悉的某某问起她为什么要自己一个人去了那么多的地方,她从他的怀里离开,认认真真地思考了这个问题。   如果单单是因为一本游记,于是想要出发,那是非常的不成熟不理智的想法,她是这样看的。可大概是那个人打开了世界的一扇窗,她过去瞧了瞧,的确是她想要的世界,所以她推开了门,离开了原来的屋子。   后来她又回到原来的屋子,原来世界根本没有里外之分,走了大半个地球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也不算枉过。   Jenny和Cristiano的故事就是发生在这段不算枉过的旅程的后半段里。   就算只谈一场感情,难道你又适合安定?   后来那片海已经因为海平面升高而消失在地球上,有幸在它消失前曾经住在岛上那么长的一段时间,Cristiano也为这段共同回忆而拈拈自喜过,可Jenny已经忘记了。   可一开始,都是好的,所有都是合拍的。   *   “Jenny!”中午得空了的Jenny躲在汽水屋里睡觉,忽然外头传来Cherry的叫喊声,她努力地从睡梦中挣扎地醒过来,Cherry已经趴在了她的窗前拍打着冰箱:“Jenny,快点过来。”   “怎么回事?”她倒了一杯水喝掉一半,再倒到身上,大夏天的睡了一觉醒来浑身热的要死,外头太阳猛烈,待会赤脚踩在沙地上必定是如同走在火炭上……光是想象,就让Jenny在大热天里打了一个冷战。   “你猜我看到谁了?”Cherry眨巴着眼睛,很是神秘的样子,Jenny冷淡地笑了,“谁,如果不够大牌你把我叫醒这件事怎么算?拿你家沙滩椅来抵押怎么样?”   Cherry拍了拍胸脯,“绝对,足够,大牌!”   这里算是那一阵子明星度假的热门首选,这座岛除了度假酒店的设施较为先进以外,常住的民居生活设施还是比较落后,岛上唯一的电影院——说是电影院其实就是一个放映厅,里头经常出现的老牌明星出现才能引起一定范围的轰动,至于其他新生代的歌手、演员便对这个没有狗仔跟拍的岛趋之若鹜。   这次Jenny以为是哪位007到来,Cherry说出Frederica的姓氏时,她也没有留意,直到Cherry把Frederica的名字还有名号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懵,捉住Cherry的手问了两遍。   “她们在哪里?”Jenny踩了一双人字拖跟着Cherry走。   英国的帕丽斯希尔顿?   那是什么东西?   Jenny问Cherry,浸丨淫八卦杂志多年的Cherry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像是倒东西一样哗啦啦地说了个齐全。   Jenny听着这些话,身体上的热一点点地冷了下去,她问:“都是真的?”   “我哪知道,也许是看图说话也不一定呢。我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听我的姐们儿说她们在海边开什么派对……Jenny你认识她们?”   “……不认识的,我想……我们算不算熟了。”   “你们以前是朋友?”Cherry真是随口一刀戳一个准,Jenny没说话,她们是亲姐妹,但是……算不上朋友,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了联系。   所以从Cherry嘴里听到这些,她的心情五味杂陈。   Jenny是从来都不会从报纸去关心她认识的人,她始终觉得要从对方嘴里说出来的才可信,至于报纸媒体那些自说自话她是一点都不关心,而且这些年来她哪有什么时间去看娱乐、体育新闻。   要见到很久没见面的亲人,应该是心情激动的吧,Jenny也不例外,所以才会在没有见到Frederica身影时,失望那么的明显。Jenny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看着那一池嬉笑打闹的男男女女,低下头对Cherry说:“她不在,我走了。还有,你身为酒店工作人员,不要擅离职守,小心我跟你姐姐告状。我走了。”   如果这是一场有上帝视角的电影——   那么此刻地面上的场景是这样的,Jenny从酒店大堂走出去,Frederica在酒店外的大马路装行李,预备离开,Cristiano从自己的跑车里下来要挽回铁了心要走的前女友Frederica.   没有人会离开这个狗血的修罗场。   Jenny一偏头就看到了Frederica,海岛上的炙热阳光成了她们中间一道薄薄的屏障。Jenny眯着眼去看那个身段凹凸有致,姿态优雅的女郎,岛上时常会发生这种类似电影的情节,上演的都是远道而来度假的客人,当地人可没有这种闲心分分合合。她多看了这一眼,日光曲曲折折,旧时光也是,Jenny怕是认错了,没敢太过靠近。   如果不是Frederica说话的声音,始终还是如同少女时期的清澈和腔调,也许Jenny就直接离开,而不是走上前去。男方始终没说话,而Frederica指责的语气刺耳、尖锐,她都不愿意去相信那是Frederica.声音没有改变,相貌没有,但会不会性格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   “Frederica?!”突兀插进Frederica分手言说的是Jenny,Cristiano把眼神从Frederica身上移开,落在Jenny身上,然后这目光又似羽毛一样轻地离开。   这下子换Frederica慌乱起来,她甚至不管还在车后备箱的行李径直跑开,Jenny愣了几秒才晓得追上去,“Frederica!”Jenny和Cristiano异口同声地喊着,Cristiano追在Jenny身后,三个人成了这环岛路上的一道风景线。   Jenny以前是学校的长跑冠军常年垄断者,Cristiano是运动员,十个Frederica都跑不过他们任何一个,更何况Jenny对这里地形熟悉得很,Frederica没多久就被堵在了路上,哪知她趁Jenny不注意往海里跑。   “Frederica——逼急了,你也别去跳海啊!”Jenny喊着话,也跟了上去,“有话,就——就不能好好说吗?”   Cristiano从Jenny背后冲了上去,把Frederica拦住,“别跑了!”Frederica在他怀里挣扎了好一会儿,Jenny弯下腰把一个海星抠了下来扔回海里,抬起头他们就解决了矛盾。Jenny才高兴了一会儿,以为Frederica不是躲在自己。   但Frederica下一句话就叫她的心又跌回了谷底,“Jenny,我不想见你,不是我们不要见面,是我不想见到你。”   Jenny凝住了笑容僵在了嘴角,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一刻说不出话来,但是直视Frederica的眼睛她就明白了。   原来当一个人恨着另一个人的时候,她的眼神是这样的。   Jenny皱着眉转身离开,一句话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  倒春寒了,大家注意添衣保暖。 嗯,天气和作者文风突变没有关系的。哈哈哈 Frederica后面Jenny会打回去的。   ☆、堵在眼前像面玻璃   “我平生最喜欢放鞭炮,因为它一经点燃,便勇往直前,绝无退却,觉得有一种大无畏的精神,你说对不对?”   Jenny顶着烈日浑浑噩噩地回到店子里,支起棚顶摆好物件,今天的海滩边上的游客并不多,她把屋子里的沙子清理了一遍,平常她是不会做这些无畏的清理工作,可今天当她看到墙角的扫帚时,没有思索就拿了起来。   百思不得其解。   Jenny扫完地把储物间的大风扇拖了出来,插上电源,开大马力对准自己,吹,然后她拿着水枪对着风扇打,于是水都被风刮到了她的身上,散热。   发电机轰轰作响,Jenny心乱如麻,游离于驱壳之外的她已经是暴走状态,摔掉整间屋子里面的全部可见物体,然后抓过Frederica质问她,为什么她们的关系急剧巨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   Jenny翻来覆去把这些年来的全部交集都算上,可还是没有想明白。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Cristiano出现在这家店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刚刚追在Frederica身后的那个姑娘此刻正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水枪在喷风扇……风牛马不相及的元素组合在同一背景板下,他想不注意都难。   他拍了拍冰箱,靠着冰箱坐的Jenny放下水枪站起身,见是他,就从屋子里走到他的面前,一开口冲得很,可想而知Frederica那一系列的动作在这短短十几分钟里对眼前这人的影响:“你跟Frederica是恋人,还是什么关系,她去哪了?”   “我跟她什么关系,关你什么事?”Cristiano不悦地皱眉,天气太热他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可乐。”   Jenny把汽水盖儿打开后递上去,“刚刚不太礼貌,给你道歉。我是她的朋友,你也是她的朋友吗?”   “算盟友,不是恋人。”他灌下一口冰凉的饮料,换了语气回答她,“你是Frederica的朋友?”Cristiano上下打量Jenny,眼神并不友善,“一点都不像是Frederica会有的朋友。”Jenny原本想要反驳的话触碰到他的眼神时就说不出来了,冷冷地说:“的确不是,我是她……的亲戚,远房那种。”   不能像以前那样掷地有声表示她是Frederica的姐姐,不知为何当时Jenny就是这么想的,sister的“S”都已经冲到嘴边,她还是忍了下去,毕竟对方看起来不是什么好人。   “哦——”Cristiano拉长了声音,“那她为什么躲你?”   “这正是我想要问你的问题,不过我看你也应该不知道。我遇上你们的时候,你们在吵架。”Jenny陈述事实,换来对方冷哼一声,他回答说:“至少我们可以争执,你们可以吗?”   Jenny眯起眼,下一秒就将手里的水枪对准面前这个黝黑的男青年,极其精准地把对方的脸弄湿,等两个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彼此都傻了眼——   Cristiano不敢相信自己被一个汽水屋的老板用水枪喷了一脸的水。   而Jenny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对一个客人动手了,要知道她是一个有礼貌、言谈热情的看店小妹啊!   “天气热得……”Jenny开启随口胡诌模式,把风扇对着他的方向,“我看你满头大汗,这只是举手之劳。”然后摆出一副你不用谢我的表情,说:“汽水都卖完了,我得打烊了,亲爱的顾客,我们明天见。”   Jenny关门、从后门逃窜等一系列动作没有一点阻滞,Cristiano目瞪口呆在原地,他不想说话了,不是说这个岛的居民民风淳朴么?   为什么?   这个老板娘,有那么大的问题?!   就在Cristiano转身遥望大海四十五度忧伤的时候,Jenny又回头了,拎着一桶冰站在他身后,“Hey!”   “……”Cristiano一脸噎住了的表情,“你要干嘛?”   “今天真的好热……”Jenny递上一桶冰,讨好地说:“您,真的不愿意跟我谈谈Frederica吗?”   他犹豫的时间有点长,Jenny的耐心都快播磨了个精光,她咬咬牙眸色变了变,准备下一秒他再不说话就把一桶的冰浇下去,Cristiano并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逼近,他抬起手试探地把桶抱了过来,“你们都是这样散热的吗?”   她没有说话,其实这是拿来搭讪用的,只不过平常她不会用这么傻的方式。   可他们两个真的没什么好聊的,沿着岸边走,Jenny也走不痛不痒地抛出几个问题而已。Jenny现在跟Frederica的相似度已经不如青春期时那么高,加之这几年在外漂泊的旅途使她们的气质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改变。至于Cristiano,对完全不关注体育,也不关注娱乐新闻的Jenny来说,他就只是刚刚和Frederica争论的男人而已。   “总之,我不是她的恋人,我们在一起的原因比较复杂。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岛了,如果你有办法证明你是她的……熟人或是朋友之类的,我愿意把她的邮箱地址给你。”这让Jenny对Cristiano的看法稍微有了些许改观。   Jenny点点头,真心地表示了感谢,“为什么不能给电话?”   “她有好几个号码,邮箱却只有一个。”Cristiano朝Jenny露出一个微笑来。   一时间,她找不到了形容这个笑容的修辞,只得别过脸去,内心却在咆哮,原来她还知道害羞是怎么回事的。   就在Jenny心里的小人倒地不起时,Cristiano出言告别,把铁桶放回Jenny的怀里:“我约了朋友,该走了。”   “明天再来关顾你的生意。”他笑着对她说。   Jenny呆呆站在原地,举着手机械地摇着,热浪一阵阵地从背后沙滩爬上她的脚,脚掌踩在湿软的沙子上Jenny觉得自己好像在慢慢往下陷,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喂,快醒醒!”   真是见鬼了。Jenny心想,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金黄色的夕阳里,沙滩一寸寸地凉了下去,她开始埋头捡贝壳,送去Cherry家整干净了顺带蹭顿饭。   抱着美好愿景的Jenny一路拾过去,涨潮如期而至,她也慢慢离开海,沙滩上的人来了又走,傍晚时分低头捡东西的人有不少,大家互不干涉,相安无事。   可等Jenny捡到一只大螃蟹,旁边却有人出声说话,她以为有人想要从自己手里把螃蟹要走,她一脸不悦地瞪过去。   对方却是一脸和煦的笑意望着她不说话,Jenny看着他,又想想眼前的这片海,谁也不比谁逊色。   “你说过要带我去看海。”贝克汉姆说,“还记得的吧?”   Jenny挠挠后脑勺,笑起来憨厚得可以,同以前差别已经很多。他伸出手去揉她的头,“已经长这么高了。”   “是呀,我都一米八了。”Jenny不好意思地说,就像在路上遇到长辈一样不是很自然,看了看他身后:“跟家里人一起过来的吗?”   可他身后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像是一伙的人,复又带着疑惑:“自己一个?”   “不,她还在海里游着。”   “那你赶紧把她叫回来,涨潮了。”Jenny说。   “你在这里多久了?”Jenny将自己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贝克汉姆问她是不是打算继续留在这里不走。   “当然,得走。再过段时间,等店子里的老板回来,我就回家。”Jenny从捡到的东西里面挑了几个好看的给他,说:“明天有空吗,带你的女友来我家吃螃蟹怎么样?”   贝克汉姆没有拒绝,点头:“Why not?”   “好,我明天开车来接你们。”   *   Cristiano跟Frederica通了电话,“我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说要走了。”他说的陈述句,语气肯定,电话那头的Frederica沉默了下来,她刚刚下飞机没多久,许久才说,声音沙哑:“你见到他了?”   “那天追着你不放的那个女人,跟他们在一起。”他说完这句话,那头就如死寂了一般,他抿唇笑了,“Frederica,我打赌明天又能见到你了。”   “用不着打赌,你明知道我……”电话那头哑了火,他猜她必定是搁下电话去订机票。   “她到底是谁呢?”他把玩着汽水盖儿,“还真的不认识我……也许她认识我呢……”他百无聊赖地把瓶盖儿扔着玩,想起被喷了一脸的水,他真的说不出是何样心情。 作者有话要说:  会很扯……作者已然是自暴自弃了   ☆、是你眼睛的颜色   “我怕你生命中留了太多人,而我只是其中一盏灯。”   海的蓝是你眼睛的颜色,想念让落单的人成了橙色夜里的诗人。   贝克汉姆在露台,他摇了摇酒杯里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海上的明月光落在地上,照在银白色的沙滩上,远处的灯塔发出的光在雾气里晕染,他那双沉寂的眼眸直视那一团分辨不出颜色的光。   直到身体被人自后面抱住,才将他从回忆里扯出来,他不说话,身后的人也不说。风突然起了,他拍拍她的手背,“Alexandra,起风了,进去吧。”   那深夜涌上海岸的思念,如柔软的海绵把他裹了进去。   只要一闭上眼就能想起当天路灯底下她的笑脸,在回忆的剪影里,她的轮廓太过好看,自此以后她就成了一杯会上头的酒,多半杯都怕会醉。   原来她一直蛰伏在他心里的某处,等待再次见面时破土而出,言笑晏晏地说,我来履行承诺带你去看海。   *   第二天Jenny如期赴约,开着一辆二手的皮卡到贝克汉姆落脚点的大门等着。皮卡的后车厢里是一套藤椅,Jenny下车给自己的车子换轮胎,换轮胎的时间里他架着墨镜从大门走了出来。   “Jenny——”贝克汉姆撑着膝盖俯下身和蹲在地上的Jenny打招呼,Jenny抬起头对他笑,“Hi~David.”   等她弄好站起来,特地瞧了瞧贝克汉姆的身后,“你女朋友呢?”在她狐疑的目光里贝克汉姆只是耸了耸肩,回答说:“她遇上好朋友,说是要去开派对。”   Jenny拍拍他的肩膀,“其实单身并不可耻,说实话吧,其实你根本就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她见贝克汉姆不说话,以为他为自己扯谎感到尴尬,于是颇为理解大度地看着他说:“没关系,想哭的话肩膀借你,怎么样姐们儿够仗义吧!”话末还挑眉一脸的行侠仗义,他没好气地取下墨镜拿在手里敲了Jenny的额头一下子,说:“你就没点正形!”   “正形是什么,听不懂你们英国人讲话。”Jenny没好气地回敬道,“我说的是大实话,你想呀,你明明就没女朋友还假装自己有,给谁看呢?”   “她只是恰巧没空而已……我为什么非得费尽心思证明我有女朋友呢?”他反问,Jenny一时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于是便说:“对呀,我跟你交朋友,又不是同你女朋友交朋友。我其实呢,就是想知道,你跟Frederica的关系……”最后一句话是在贝克汉姆有点晦涩难明的目光之下,被Jenny含糊带过。   “上车上车……”Jenny跳上驾驶座,启动车子,虽然车子外部看起来有些残缺破败,但是内在性能流畅,并且没有任何老化的迹象,贝克汉姆瞅了瞅,出言赞赏道:“车子你翻新过了?”   “这么明显,还要说出来么?”她笑说,“车子不错吧。”   “车后面的藤椅哪里来的?”贝克汉姆简单粗暴地转移了话题,他可不想在接下来的行程里面听到Jenny追忆“第一次爱的人”这个俗套故事。   Jenny说:“喔,那是我从跳蚤市场拿东西换来的。”   “跳蚤市场?不带我去逛逛?”   之后的大部分时间,贝克汉姆都在懊恼于这个决定。   在跳蚤市场遇到Cristiano纯属意外,Jenny掀开一个小贩挂起的门帘时,他就在里面举着一匹长长的丝绸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眼波流转,谁被谁的眸色杀了个措手不及?明眼人看来,是Jenny无疑。   贝克汉姆看到前面没有了动静,也走了过来,一看,他也愣在原地。   良久,三人才回过神来,Cristiano很自然地跟前任曼联7号打招呼,而后者更是礼貌又不失熟络地回应他,Jenny倒是觉得自己好像个局外人。   “你们怎么认识的?”她看了看金发的贝克汉姆,再看看卷毛黑发的Cristiano,“怎么看都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闻言,贝克汉姆和Cristiano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都没忍住大笑起来,这下Jenny更加莫名其妙了,抬手推了推贝克汉姆的肩膀,不满地说:“喂——”   “我们是同行。”贝克汉姆简单扼要地说明,Jenny抱起手臂,来回看了他们两个几眼,笑得有些阴测测,他们两个还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跟Frederica有关系,然后在Jenny的脑内小剧场里面,Cristiano已经跟贝克汉姆打起来了。   然而事实上,两个人友好得不行,为了不挤在驾驶室,他们两个人主动坐到车厢的藤椅上,顶着一路的大太阳到Jenny的家里去。   Jenny的家不靠近海,在一个果园里,旁边还有几座居民别墅,一看就知道是有些年头了的自建房,周围绿树成荫,瓜果飘香,静谧、凉爽,闹中取静——果园外是闹市区,刚刚他们就是从那的跳蚤市场出来的。   餐桌上的酱料一字排开,然后围上一圈的水煮海鲜,可见主人厨艺的匮乏,但架不住鱼虾蟹本身肉质的鲜美,Jenny从冰柜里扛出来一打啤酒堆在长长的桌子上,她的手臂被怀里的啤酒冻得通红,她搓了搓手臂又跑进厨房去拿杯子。   贝克汉姆和Cristiano想去帮忙,可Jenny动作实在是太迅速   忙完之后又跑去打电话,揪着电话线和那头的人嘀嘀咕咕地说着当地人说的话,收了线一脸的春光明媚,贝克汉姆漫不经心地问她:“男朋友?”   Jenny低着头去剥虾,外头被大树挡住了的阳光轻轻浅浅落到房子里面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她脖子上的碎发在光里被风拂动,这时她从光里抬起头望向对面的他们,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是。”   再低头,没多久就剥了一叠的虾,白花花上夹带着点点红丝的虾肉零散地堆在盘子里,“你们先吃着,我下去接个人。”   Cristiano埋头苦吃了许久,这会儿趁Jenny下楼的空当,头也没抬地问贝克汉姆:“没听错的话,你刚刚是在紧张?”   贝克汉姆不用抬头也猜得出青年脸上戏谑的表情,他用勺子舀了一勺的辣椒酱放到Cristiano的碟子里面,也不说话。   ——   还原Jenny在电话里与Cherry的对话:   “来我家吃海鲜不?”   “不,你也就会水煮,然后蘸酱吃!很没有意思好吗,我的小珍珍!”   Jenny猜得到电话那头Cherry翻着白眼的表情,她揪着电话线继续诱丨惑,“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见明星的吗?”   “我这里有一个明星噢,你来不来?”Cherry那头已经开始骚动了,Jenny再下一城:“带几道菜过来,不然我不开门。”   最后一句才是Jenny的重点,Cherry对此嗤之以鼻,但还是动手做了几道菜打了个摩的飞奔到Jenny家。   “我就知道你个欧洲来的巴西人不是盖的,带我去看看是谁。”Cherry一脸雀跃,Jenny突然有些后悔把自己的好朋友骗过来了,万一楼上的那个并不在她熟悉的范围怎么办?还有一个蹭吃的,虽然长得好……   “啊,都在楼上,把菜给我吧。”管她的呢,先把这几道菜骗到手了再说。   Jenny每次招待客人都使劲忽悠Cherry带上自己的拿手菜过来撑场面,她的手艺养活自己还行,但实在是拿不出手。   上楼后Jenny把东西拿进厨房摆盘,Cherry则是高高兴兴地去了客厅,果然Jenny没让她失望,她克制好自己喉咙里的尖叫,跑进Jenny的厨房掏出粉饼开始补妆,“你骗了我这么多次,这次居然玩那么大!”   “……嗯哪嗯哪!”Jenny挖了一大勺的芝士焗饭止不住地点头,果然用贝克汉姆换一顿饭太划算了,“怎么样?说实话,我都不知道他红到什么地步……”   “都说了要多读书,少吃零食多看电视,他们都是英国一个很有名的俱乐部的两个7号球员——反正是前锋,你知道一般出名的都是进球比较多的那个。”Cherry补完粉,又拿出口红填色,Jenny接话:“难怪路易斯到今年我都没怎么看他红……”   “一个踢后卫的怎么可能红!”   “……”Jenny吃得有点急,喝了一口水,心想,连Cherry都已经能分清楚路易斯踢的位置,为什么不知道一个俱乐部是不可能有人共用一个号码,“他在外面很火?”   岛外面的世界,对她们这些岛上的人来说,都统称外面。   “可不是嘛,两个人的恋爱对象,一个比一个有名。”   “两个人?”Jenny一不小心烫到了舌头,“哪两个,我去,那个黑头发——什么Cristiano也是明星?”   Cherry补好唇膏,一脸不可思议,“Jenny,你——是怎么认识到他们的。”   “下次你给我做花饼,我教你呀。”   “你怎么把我做的焗饭都吃完了呀!”Cherry此刻恨不得把锅盖甩Jenny的脸上,“啊,你让我这个做粉丝的情何以堪!”   “还有那么多,他们会看到你的一片丹心的。”Jenny用手指擦了擦嘴角,麻利地端着东西出去。   在她们两个在厨房闹腾完,外头已经是危机四伏的状态,Jenny把Cherry带来的东西摆好,看着一桌子的鱼虾蟹的残骸,她得意地对Cherry挑眉,看,我做的。   而Cristiano则是红着嘴巴猛灌水,Cherry拉开一听啤酒递上去:“Ice ice!”Jenny内心的小人捂着头不想说话,身为一个酒店客房部的员工,这样的英文真的不失礼吗?   Cherry回头瞪了一眼Jenny,然后开启托腮看对面两个球星的花痴模式,Jenny:“原来你们这么红。”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加了1000字 嗯,你们都没有反对,我就随榜更新啦   ☆、可否亲我像最初   “祈求被爱的温馨,呼天都不应,已经很适应,我心事谁又会在意想听。”   Jenny说完后,立即就被Cherry呛了一句:“他们并不care你的注意力好吗?”她缩了缩脖子,你声音大你说话。   看到Jenny一脸怂样贝克汉姆不厚道地笑了,说:“Jenny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她撇撇嘴,“吃人嘴软,你们多吃点,Cherry做的西餐可好吃了。”   “吃了我大半年,连菜名都记不住,你说你回家申请大学,你能行吗!”Cherry直接就吼了她一句,对面两个人都傻眼了,一点都没有听懂,但就是感觉很凶的样子。这下子Cherry企图维持形象的计划,彻底黄了,咬着唇也懵了似的看着Jenny.   “她说你们太帅了,她太激动。”   *   扫荡一空桌面的食物后,四人决定用抽扑克牌的方式来选两个人收拾东西,Jenny和Cherry合计着把贝克汉姆和C罗两人组一块去搞卫生,一点主人家的风度都没有。   在贝克汉姆和C罗苦哈哈地去收拾碗筷的时间里,Jenny同Cherry去把藤椅搬到了天台。等他们两个弄好以后上到天台,看到的是一张一张款式、材质各异的沙发堆放在天台上,霎眼间还以为自己走进了二手家具卖场,Jenny从今天新搬回家的藤椅站了起来,在绿荫底下朝他们招手:“来试试我的新老公。”   这句话怎么听都觉得很怪。   Cristiano坐到Jenny身边,贝克汉姆则是认认真真地审视面前一张张沙发、椅子来,“这些东西你打算怎么带回巴西?”   “啊?”Jenny诧异地应了一声,“我没打算带回去,走之前把他们再卖掉就好。怎么样,好看吧?”她抬起头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身旁的Cristiano饶有兴致地看她和贝克汉姆的互动,他口袋里面的手机震动起来,他站起身都一边去接电话。   贝克汉姆看Cristiano走远了几步,他才坐下来,他扯了扯Jenny,她正用目光追随Cristiano离开的背影,他看着她的眼睛,问:“怎么了?”   “Frederica,我看到他俩一起,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Jenny回过神来,“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   “你有看娱乐报的习惯?”他问,瞥了一眼在后面给一张浅棕色的真皮沙发拍打灰尘的Cherry,“你好朋友跟你说的,我只能说,报纸可以报道出来的只是一半,Frederica比你朋友从报纸看得到的,还要过分一些。”   “你看到她,要做好心理准备。”贝克汉姆冷静地回答说。   Jenny叹了口气:“她不肯见我……我们已经有四年没有联系过了。”她低下头失落的情绪笼罩在她周身,贝克汉姆犹豫了几分伸手把人拢入怀里,说:“这又不是你的错。她也长大了,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旁人不能说什么。”   “她的选择,我自然是尊重的,可无缘无故就不联系,见了面又躲着我,逮到了又说不想见面不想说话……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所以,你才跟Cris认识了对吗?”贝克汉姆追问,语气有些急切。   Jenny捂着脸,略有些羞怯:“那只是原因之一。”   “别告诉我,你喜欢他那种类型!”这下子贝克汉姆开始严肃起来,“诶嘿,Jenny,他可是Frederica的男朋友。”   “他说他们不是恋人。”她含羞带怯,他觉着自己心好像被掰碎了半块,“你紧张什么?”她逼近了几分,说:“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在紧张什么。”   她的笑脸就在眼下,贝克汉姆突然就失去说话的力气,他笑着把力气找回,抬手就捏住Jenny的脸颊:“你说呢,小珍珍——”指腹摩擦着她的雀斑,笑得人畜无害,Jenny一不小心触及他那双带笑的眼眸,像是有清泉从她心口滑过。   她皱着眉,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穿过来,落在他们之间,像是一道分明的界限把两人分割开来,她抬起手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温度带离自己的皮肤:“我也紧张着呢。”   他的眼眸像是凝着一汪如水的清冽,低低地笑出声来,心头刹那间可以开满花,许久不曾有过的感觉。   Jenny还在为刚刚的暧昧感到无所适从,当年从各路视频、杂志完完全全理解这位随处发散荷尔蒙的万人迷先生,眼睛是自然在放电并非故意,不然……那样子看着她,搞不好,她会以为对方正深深为自己着迷呢。   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可能,在其他事情她都没有这样笃定,唯独在这件事她笃定得很,毕竟在看过青春期糟糕的她后,怎么可能还能生出其他旖旎的心思来。   果然,英国人都是很奇怪的生物。   Jenny又在心里开启地图炮,她果然还是比较喜欢另一个7号,她瞟了一眼那头还在接电话的Cristiano,笑起来的时候,她会以为自己手指头已经酥掉了。   瞥见Jenny嘴角那抹笑时,贝克汉姆便苦笑起来,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好看的。   如果要问Jenny对恋爱的态度,还是个野孩子,合则来不合则散,那些郑重的仿似一生只有一次,爱得死去活来的爱情已经早已死在别人的手里,要等到复原那天,Jenny认为那还是需要很多的时间。   而这个时期,青睐Cristiano也是理所当然,他就是那种哪怕第二天她拍拍屁股说要离开,也不会哭天喊地力竭声嘶挽留那种,出于直觉,她认为他是那样的,和自己一样。   而她忘了,如果当一个真正坠入爱河,是不会云淡风轻说不介意,也不会轻描淡写说放下,就算有,那也是装出来的豁达大度,不想对方为难的姿态。   Jenny当时年纪小,输在不把爱情当一回事,于是在之后被另一个教做人。   另一个极端,Frederica太把爱情当一回事,感情上输的一塌糊涂,一生都走不出那怪圈。   不同的环境滋养了完全不同的人生。   ——   Frederica等在机场外,她的司机还在来的路上。她心中有万马千军的怒气要抒发,那个人已经躲了她多久?从他离开曼彻斯特去往马德里之后,她去哪里,他就绝不会踏足,他只会出现在没有她的地方。   无数次她要自己不要多想,可一次又一次的巧合叫她恼火。   那么这次算是巧合吗?   在这样一个荒芜不知名的海上岛屿,她、Jenny、他三个人聚到了一块。   从没有爱侣叫我陆沉像你。   如果他们是爱侣,这句话就对了,而偏偏他们不是。   Jenny开车送人回城。   怎么想,还是觉得今天很凌乱,她从车子后面的小窗户看出去,Cristiano已经歪着脑袋睡在后面车厢,贝克汉姆也是一脸倦意,只有Cherry这个好像打了鸡血的女人一直在盯着Cristiano打瞌睡的样子看。   “Jenny啊……我觉着的母性全被C罗激发出来了。”Jenny白了一眼,继续看路开车。   “Jenny啊……这次度假以后,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呢?”   “Cherry啊……这次度假以后,我们可能不会再见了呢!”Cherry气呼呼地把脸转了回来,说:“要不是你在开车我就敲碎你。”   Jenny发现自己的朋友总想揍自己……她撇撇嘴,真是开不起玩笑。   ——   从果园往他们落脚的酒店去,路上已经行人寥寥,沿路的街灯照亮了两边幽暗的街道,贝克汉姆在车后座看前边开车的姑娘,他在她还只有一米六多的时候认识她,昨天再遇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那张圆乎乎的脸,大概要过很久都不可能忘记吧,从前那头红色的短发已经及腰,但是主人还是对自己的头发不甚爱惜,乱糟糟地扎成一团在脑后,随着头的动作而摆动,有光的时候会在脖颈处投下影子来。   如果他还没有找到放手的勇气,可不可以就这样继续下去?   停车,熄火,车子外是灯火通明的酒店大门,Jenny回过头低声问揉着眼睛怔忪看她的贝克汉姆:“要帮你把Cris搬上去吗?”   “不用了,我担心有记者,这样对你跟你朋友都不好。”贝克汉姆的贴心,Cherry有些失望地打趣道:“啊,这样呀,我还想着可以出名了呢。”   Jenny抿嘴忍住不笑的样子逗得贝克汉姆用手去揉她的头发:“你对你头发好一点。”   “我今天可是洗了头来见你的。”Jenny拍掉贝克汉姆的手,答非所问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是她对他的态度。   贝克汉姆弹了Jenny的额头一下,“我走了,你们两个回去注意安全。”   “我带Jenny住在市区,David你就放心吧。”Cherry双手交握,一副偶像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贝克汉姆半背着Cristiano上楼,说真的,这小子蛮沉的。   ——   车里,Cherry开始无责任科普两位曼联7号。   Jenny一边听一边翻白眼,顺带更加不科学的反驳,球盲两个互相鄙视,谁都没说对一个。   Frederica等在Cherry的家门口,可在看到Jenny同别人有说有笑出现时,她又让司机把车开走。   “还要走多远?小姐。”   “再多兜几圈。” 作者有话要说:  四千达成~ 互撩了,你们还不喊给总裁加戏咩?? 贝壳阵营都在喊加戏诶 蓬蓬的友军呢? 谢谢橙子的链接【足坛意识流二人组正式出道   ☆、睁开双眼做场梦   “总有天会等到好天气,可那时你已不在这里。”   Jenny替汽水屋的店主看店已经有半年多。当时她也只是途径这座无名岛屿而已,哪知刚落脚就被当地的猴子抢走了行李,没了护照也就不能继续行程,目睹了全程的路人给一筹莫展的Jenny献上了爱心,她才得以有个安身的地方。Cherry还有她哥哥就是这样认识的。三个月之后她的东西被警察找回,可她已经不打算继续去下一个地方。   适逢岛上的汽水店店主托她看店,于是她就准备完成这件事后回家。   *   “Jenny,早上好呀!”一大早Cherry就给她来了电话说是要送五箱汽水到酒店,有派对而酒店的存货刚好没有了。“头一回有人大清早开派对,你赶紧送过来,我在泳池的入口等你。”   Jenny急匆匆地吃完早餐就到镇上去进货完了才往Cherry那去,等她到了泳池的入口已经没有Cherry的影子,一个穿着打扮看起来像是经理的人来帮她推东西进去:“你怎么现在才送来,让猴子开车送都比你快。”   “……”你让你家猴子开车试试。Jenny默默腹诽,并不说话,从衬衫的口袋里拿出账本要收账,经理一看就不乐意了,“你先送进去让里面那位签字,我再给你结账。”   Jenny再不爽也看钱份上,蓄力把五箱汽水推了进去。   泳池那边热热闹闹,Jenny目不斜视地经过一大群人,就在她埋头点数的时候,泳池里发出了一阵阵的怪笑声,她才抬起头来——   是Frederica,Jenny才要站起身,却看到她把一瓶瓶汽水开了盖慢悠悠地倒到泳池里面,红的、蓝的、白的、咖啡色的……一瓶瓶淋在泳池里的那些人身上,魔幻的是那些人就好像得到了莫大的恩赐似的任由Frederica如此。   Jenny在想,她该感到屈辱还是惊奇,可她只想把Frederica推到泳池里面去,事实上她也那么做了。   所有人都像是被按下的静止键,Jenny望着乌糟糟的泳池里略显狼狈的Frederica,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瞪着Jenny,谁都不敢说话,只有池上的游泳圈在漂浮着。   Jenny才想到为什么Cherry会一大清早给自己电话……她气极反笑,“Frederica你可真是幼稚,用这样的方法是想要羞辱我对吧,你这个傻叉!”   忽然之间有人从背后捂住了Jenny的嘴巴,紧接着拉过她的手就跑,Jenny一边挣脱一边被拖着走,任由她在背后大呼大叫对方都不肯放手,她只好抽起自己脚底下的拖鞋抽在对方的背上。   她被甩到沙滩上,“你神经病啊!”   Cristiano揉了揉自己的背,把人拉起:“我说你才神经病,Frederica还在气头上,你惹她!”   “我惹她关你什么事啊,你这个什么男朋友管得也太宽了,我们认识几天你自己算算。”Jenny揉着自己的手腕,她看了眼前这个一脸耿直的青年,他的脸颊在猛阳的照耀下有不正常的泛红。   她指了指自己的脸,说:“你摸摸自己的脸,疼不疼,别晒伤了。”   沙子滚烫,她的回头去找自己的鞋子,Cristiano不依不挠地跟在背后,“你别再去找Frederica了,她情绪不稳定,你就由着她。”   Jenny狐疑地回头:“为什么?我发现你很奇怪,非常非常奇怪。”   天地可鉴,他跟这个小公主可是清清白白的朋友关系,只是媒体爱把他们撮合在一块而已。但是面前这个人,一口咬定他是个奇怪的家伙。   “你说你们不是恋人,只是朋友,好,我问你,你知道她跟我什么关系吗?”Jenny连思考的时间都不给他,“她把我送汽水到酒店,然后在我面前弄这一出戏,你只说是情绪失控,原因呢?”   “真不懂你为什么非要卡在中间当这个和事老,我劝你躲远点。”   Jenny的断言还没被风吹散,Frederica就出现践行了这句话,Cristiano没来得及多远点儿——   这场架迟早是要吵的,只是不知为何会变成迟早要打的一架。   她今天只做一件事,Frederica一大早就吩咐底下的人在Jenny的汽水屋订五箱汽水,然后等着她送到面前来的时候,羞辱她。原谅一个完全丧失理智的人,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给自己那个内心强大的姐姐一点教训了。   可最后被羞辱的,居然是Frederica自己。   Frederica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穿着一身运动服英姿飒爽,把Jenny从Cristiano边上扯了出来,直接就是一巴掌,Jenny也不是吃素的一脚踹了回去,基本上算是本能反应的一脚。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Cristiano直接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听着眼前两个女生吵架,就像是看一个英格兰人和苏格兰人打在了一起,他一句都不能好好捋顺。   “你知道我这些年来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Frederica把Jenny推到海里去,“就是答应跟你交换,这就是所谓的好姐妹,交换交换着把我喜欢的人也一并交换走了!我算是信错你了,我原是要原谅你的,没想到你又出现在他边上。”   “凭什么?我喜欢他十几年,敌不过你三十天?”   “你TM的在说什么?”Jenny的脖子被这一地的沙子硌得生疼,这一席话砸下来她连回击的力气都没有了,“Beckham?David Beckham?他喜欢我?你是泡水泡到脑袋里面去了吧。”   终于反应过来要拉开两个人的Cristiano把Frederica拉离Jenny身上,把两个人隔开:“有话好好说!”   “说什么说?”Jenny抠着自己头发的沙子,“你让Frederica给我说清楚,不明不白被自己妹妹断了联络三年,”她冷笑了声,“这到底是什么狗屁理由!”   “你把他的心都带走了,你还要说这是什么狗屁?”Frederica尖叫起来,手指没轻没重地挠了Jenny好几下,挡在中间的Cristiano猛地把Jenny抱住替Jenny受了好几下。向来讨厌殃及无辜的Jenny火了,吵架吵到不明不白的时候动手什么的最讨厌了,她推了Cristiano一下推不掉,又用力推了一下,总算把这个傻孩子推倒。   Jenny制住Frederica双手:“这是咱俩的事,别伤及无辜。”   “这怎么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Frederica脸上的笑让Jenny觉得浑身发冷,这样癫狂的Frederica她还是第一次见,从前她心里可人儿去哪了,趁Jenny呆住的时候Frederica挣脱开去。   接下来Jenny听到了人生到目前为止最扯的真实故事,这哪里还是她认识的那个Frederica?   “我亲手毁了他在曼联的职业生涯,不相信是吗?”   “可这的确是我做的。”她的语气就像是丢掉一只不合适的耳环那样。   “知道他为什么离开了自己心爱的俱乐部吗?”Frederica拍拍自己心口,“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有那么一天的,看到他那样,我以为我自己会开心的……”   “他连把我当你的替身都不愿意!为什么要分得那么清楚!”   Jenny走近几乎是要崩溃边缘的Frederica,她的小妹妹跪在金灿灿的沙子上,哭泣时眼泪水顺着脸颊下,她捉起Frederica的手,后者抬起头来看她:“我受够了你们假惺惺的关心了。”   “如果他知道你这么不当他一回事,甚至连他喜欢你,都不知道……那才是一出好戏。你凭什么被他摆上心,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你是在可怜我吗?”回答正在Frederica自怨自艾的的是Jenny把她丢进浅水湾里举动。   “我不会原谅你,我没有资格,我也不会同情你,因为你不值得同情。为什么你的眼睛里面只看到这种小事情……你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谁都没有责任为你买单。”   “我心好痛,你把这个人带走,我不想再见到她。”   Cristiano把Frederica带走,Jenny回店里洗了把脸,开车去找贝克汉姆。   那是她妹妹,想起就心酸,看她把话说的颠三倒四的……Jenny还是决定去找贝克汉姆问清问楚。   他喜欢自己?   那怎么可能,她可是一丁点的爱意都没有感受到! 作者有话要说:  每次更新都会忘记做的事—— 谢谢大家的投掷 叶子橙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5 19:09:42 阿姜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6 22:46:14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7 15:27:01 Alexandr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7 18:18:49 shirle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7 20:31:42 Alexandra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18 17:35:32 阿姜扔了1个手榴弹投掷时间:2016-02-28 12:46:55 shirle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2-29 23:51:47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02 22:46:17 shirle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02 23:41:45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03 19:03:17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2 01:40:28 shirley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2 15:01:16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2 22:27:31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3 21:00:43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投掷时间:2016-03-13 21:00:46 顺便谢谢隔壁家橙子丢的链接,收藏总算涨了 老怀安慰 你们要看贝壳跟妹子的吻戏吗? A 要看贝壳温柔的亲亲 B 啊好污人家不要看   ☆、送我归家有何用   “你是我关了灯都触不到的梦。”   三年前他就预感到Jenny离开之后,他应该是空荡荡一下子,然后还会有人填补进来。而这个填补进来的人,是Alexandra.在他刚刚离开曼彻斯特到马德里的日子里面,是这个西班牙女画家一直陪在他身边,度过异国他乡的日子。   但这份感情一直不咸不淡地进行着,如果继续下去,即便没有和Jenny重遇,他们这段感情也是注定要走到无可挽回的和平分手局面。   因为这趟旅行,本来就被定义为分手的前奏。   Alexandra在露台作画,他在客厅看体育新闻,忽地门铃作响,一声比一声要急促。他从猫眼里看到Jenny焦灼的神情,可打开门以后她又装出一副没什么大事的样子来同他寒暄:“早上好。”   可是上午已经过去很久,日头都已经当空照,贝克汉姆看着Jenny的眼睛好一会儿,Jenny看着他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这个人真的喜欢她,他的眼神不总是这个样子,总是给人一种错觉,误以为他其实很喜欢你么?   她忽然就没有勇气再踏前一步了。   “不进来吗?”说话的是一位身材高挑温文尔雅的大美人,Jenny在这岛上见过不少好看的姑娘,可不曾见过有这样一双眼睛的女人,就好像有许多星星的光都落在了她的眼睛里,即便是不说话都顾盼生辉。   Jenny听不懂她说的话,便望向贝克汉姆,他说:“进来吧。”   原来是带了女朋友过来度假的,Jenny的心又落回到肚子里,一丝不苟地跟Alexandra礼貌地互相认识后,Jenny难得在贝克汉姆面前乖巧了一回,正襟危坐地捧着茶杯坐到了他们两个人的对面。   她有一肚子的问题,这会儿却是在一口一口地抿着茶,找不到开口的契机。   对面的Alexandra在细细地打量Jenny,讲真,作为一个情敌来说,她是真真不及格的。但转念一想,那才是最致命的——对方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内,连带你想要争夺的那一个人也是。   而Alexandra更加看清的是自己身侧的贝克汉姆到底持着的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态,来面对Jenny,他心里没有办法像冷锋一样过境离去的感情。   旁观者轻,轻松的轻。   该庆幸的是自己抽身早,明知道他的心不在自己这里,哪怕自己再深爱都要储起来。总有天她也能等到属于自己的好天气,她可是坚信幸福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不是别人手上。   “你们单独聊,我出去采风。”   贝克汉姆点点头把她送到了门口,他并不知道Alexandra预计飞晚上八点四十四,她把机票一拖再拖都不过是想留住他一眼便多一眼,在这段感情里面她徘徊、踌躇、犹豫,最终在这一瞬潇洒起来,收拾行李离开他。   这段感情很健康,就连分开都这般彬彬有礼,她又不是没有爱过,真正相爱的人啊,怎么也不会落得他们这样的局面。   能看清,便趁早抽身。   客厅里面只剩下他和她。   Jenny把杯子放下来,“很抱歉突然过来找你。我有事情要问你,关于Frederica的。”在这一刻她由衷地感谢贝克汉姆女友的离场,因为话说完的刹那间她就词穷了,尴尬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客厅。   “她是不是对不起你。”她再三斟酌才说出这么一句语焉不详的句子,偷瞄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贝克汉姆,她又补充道,“她和我打了一架,就在刚才。前因后果她同我讲了,你方便跟我说说你的版本吗?”   “你今天是一定要知道答案吗?”他问,她不敢去看他的眼,总害怕里面有什么,而那又是她难以应对的东西。   Jenny用力地点了点头,“如果你不愿意说,我立马就走。”说着便站了起来,贝克汉姆越过桌子握住了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她就疼得龇牙咧嘴的,“我就是说说,我还不走呢。”   贝克汉姆的脸色不太好,语气生硬:“都伤着哪里了?”他站起身,探过手来扶着Jenny的后颈,脸朝她靠近,他呼吸时的热气薄薄地覆盖在她的皮肤上。Jenny不着痕迹地退开些许,说:“就Frederica的那点力气,能把我怎么样?也就被挠了几条血痕而已。”   说着挺着脖子让他看清楚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喏——”   贝克汉姆依言靠近,他们之间的距离被大大缩小,越发危险的接近,她的背脊被压在沙发的扶手上,她反应过来,一用力就把他推开直接撞到了沙发另一边去。   她用手给自己的脸扇风,“别凑那么近,天气热。”   他瞥了一眼房间里的空调,再看Jenny脸上透出来的淡淡的红晕,他心里在偷笑,但脸上却是一副游刃有余的表情,像是在说,我看你怎么瞎掰。   Jenny等自己脸上散热后,才面不改色继续前头的话题:“你要是不说,我就回去开店了。”   “你们两个怎么打的架,Frederica伤得怎么样?”   Jenny用手指轻轻碰了碰破皮的地方,说:“不知道,我当时也气昏头了,把她丢海里去了。幸好有Cris在,不然我们肯定打得不可开交。”   他的手把Jenny的手心包裹进去,“手上有细菌,你别碰那。”他的声线温柔细腻,清冽又低沉,他眼神里蔓延出来的关切叫Jenny慌了手脚,对方如此淡然,反倒像是她在多心。   “我知道了。”讷讷地应了一句,想要再把一开始话头捡回来说看是不可能的了。   Jenny沉了沉心思,“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没有什么立场去插手,等你愿意说的时候我再听。今天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她不敢去触及他的神情,总怕这平静的局面会被打破,她不该贸贸然凭着一腔怒气单枪匹马杀上来的,趁早打退堂鼓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于是她便要走,他也没有多说话要留人,“今晚,我会跟Frederica见一面。”   Jenny点点头,正要走,又侧回半个身子:“不对。”   “哪里不对?”他撇过头去看屋子里面有没有她落下的东西。   “你大老远跟你女朋友来这里度假,管我们这些人的破事做什么!”Jenny提醒说,“照你这样的态度,人家迟早要跟你分手。”   “Alexandra会理解的。”   “你确定?”Jenny没好气地呛了一句,“真的,不要仗着自己好看,就有恃无恐,等哪天人家悄无声息把你甩了,别哭鼻子。我走了。”   约还是如期,接到贝克汉姆电话时Frederica与Cristiano在她房间的露台上。   她租下一栋别墅夜夜与这片海相对,海风刮来时一阵咸腥味,Cristiano从柜子里拿出一张毛毯盖在Frederica的身上。   从桌上拿过一杯热牛奶,“喏——喝掉它,好好休息。也许等你醒来的时候,你就不会再……”   “迁怒你姐姐,她跟David都没有对不起你。”Frederica是Cristiano来到曼联认识的第一个好朋友,他认为自己会一直站在Frederica这一边,即便,明知道做错的人是她。而且,他相信,Jenny Frederica的姐姐也是和自己一样的想法,虽然在今早的时候两人打的那么凶。但是Frederica是用尽力,Jenny没有。   “我办不到,我不想唾骂我自己,所以我才不断地迁怒别人。”Frederica抱着毯子低低地啜泣,渐渐哭声隔着毯子变成了呜咽声,他握住Frederica的手,她手心冰凉贴在他掌心,他不知道要怎么安慰这个失意的人,只能默默地不做声任由她发泄。   Frederica被拉扯得成一个四分五裂的人,她一面知道自己是做错了事,她又一面无法承认这些错事是自己犯下的,于是便将这些快要爆开的炸弹放到别人的身上,由她来点燃这导火线。   电话响起,Cristiano接起电话,是贝克汉姆。Frederica丢下手里的东西奔向座机,刚才那个垂头丧脑的人不是她,可又在接起电话时,那么的诚惶诚恐,她等得太久,以致幸福到来的时,她摇摇欲坠像是承受不住这喜悦。   Cristiano看着Frederica屏住呼吸拿着电话机一双眼睛里面燃起萤火来,那样雀跃的眼神,就像是邪教里最虔诚的信徒。   他摇头叹着气,等在一边,Frederica挂掉电话,抬起头来看他:“他约我今晚见面!”   然后她就抓起房卡跑出去:“我去楼下做个SPA,你自便。”   他面无表情地回头喝掉那一杯已经变温热的牛奶,才离开Frederica的屋子,今天晚上是他自由活动的时间了。   *   Cherry的哥哥是岛上的放映员,每周四是露天电影,Cherry下班后跑到Jenny的店子里来,气喘吁吁也不忘八卦:“快告诉我你今天在泳池那都干了什么!我是你朋友居然在酒店里面听那群女人说了一天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不就是被那个值班经理直走了吗,居然错过了如此好玩的剧情,你真的打了那个什么什么名媛?”   Jenny开了一瓶汽水递过去,“你就先喘口气行不?”   “不行,不行我要听!”可还是把汽水接了过去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打了个带着味道的嗝,“快说快说!”   “我是把她推到泳池里面,后来我们还在海边打了一架,就是在那一片打的。我指给你看。”Cherry顺着Jenny的手指看过去,喃喃自语:“那一片啊,我上次跟我男朋友的前女友撕X也是在那撕的,我小姨也说那是一个打架的好地方。”   “诶嘿!我又被你带偏了!”Cherry气呼呼地回头数落了Jenny一通,“我不是问你有没有打架,而是为什么打架!”   “噢,我抢了她喜欢的人。”Jenny不咸不淡地回答,“这个答案满意吗?”   “满意啊满意,肯定比我的故事要精彩。”Cherry喝完把瓶子塞到专门回收瓶子的架子上,“今晚看电影吗?”   Jenny关上门,“行,我回家换身衣服。”她竖起领子遮住自己脖子上的血痕,免得Cherry又大呼小叫。   等Jenny从家里再回到海滩,电影已经开始播了,Cherry更是没影儿,铁定是跟哪个男青年花前月下,她就知道说一起看电影只是说说而已。   换衣服那会儿,Jenny鬼使神差地穿了条花裙子,长及小腿肚,一字肩掐腰,还是吉纳维芙听说她在一个岛上特意给她寄过来的。今天夜里的风并不大,她踩着拖鞋从放映棚那跟Cherry的哥哥打了招呼,一回头就见到蹲在地上捡贝壳的Cristiano,低着头认认真真的样子。   Jenny静悄悄地绕到他背后去准备吓他一跳,哪知早被看破,他反而率先回头吓了Jenny一大跳:“Jenny,你也是够无聊的了。”   “我去!”Jenny瞪了他一眼,“你不和Frederica在一起?”   “那你怎么不和David在一起?”Cristiano冷哼一声回答,“他们俩约了今晚见面。”   Jenny在听到前一句时直接反驳了一句“我为什么会跟他在一起。”紧接着第二句,她就眯眯眼笑了起来,“见面好见面好,解开误会什么的。”   “……”Cristiano是想要摇醒Jenny让她好好看清,David Beckham很明确的喜欢,就只有她自己懵然不知。可又想看她在知道事实后的样子,所以选择不说,之后,他很欣赏自己在年轻的时候如此聪颖,没有告诉Jenny这件事。   两只百无聊赖的野孩子沿着海岸边上散步,他手里拿着贝壳,Jenny拿了一个过来放到耳边假装听到歌声,准备哄骗Cristiano,看穿一切的Cristiano顺水推舟然后哇哇怪叫起来:“我听到那边看电影的人在说话,他说啊,汽水屋的老板娘是个专门骗游客的。”   “……”从来可以动手就不会bibi的Jenny直接扭住Cristiano的耳朵,Cristiano跟Jenny身高没差多少,他握住她的手腕:“这种把戏也就骗骗小孩子,你也是够了,还想拿来诓我!”   “虽然你是成年人,但是你长得蠢啊!”   她也不知道局面是怎么演变成这个样子的,只记得他们在沙滩上打打闹闹,然后手就牵到了一块,本来她就不是什么矜持的人,他要牵那就牵好了。然后甚少会落雨的夜晚竟会有阵雨,等到在屋檐下躲雨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就只有那么一丁点了。   他的手撑在门板上,脸近在咫尺,如果不是门被打开有人走了出来,他们两个肯定恬不知耻地在这大门外接吻。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有一男一女的声音在他们旁边响起,Jenny侧过头去看,昏暗的吊灯下是Frederica和贝克汉姆两张铁青的脸,她怎么有种做错事被家长抓包的感觉,她瞥了一眼Cristiano的脸色,和她如出一辙的表情。   ……   事情不了了之,贝克汉姆让Cristiano送Frederica回去,谁都不知道他们两个在咖啡厅里面谈了什么,Frederica离开时的表情没有先前那般充满戾气,对于贝克汉姆有话要对她说这件事也没有太大抵触。   Jenny目送Frederica和Cristiano离去的身影,侧过脸,发现贝克汉姆的目光一直都聚拢在她脸上,也不说话,她不由得有些怕,怯怯地说:“不是说要送我回去吗?”   “嗯。”   在车上Jenny企图开口说话的念头都在对方专注开车的表情下被打散,整个回家的路程Jenny大气都不敢出,一直到停车。她打开车门跑到驾驶座去,把他那边的门打开:“你有话就说,别……”   她余下的话说不出来了,全被他堵住了——Jenny一打开门的他就转过身双脚着地,在她气势汹汹开口之际一把拉过她的手,把人往自己身上带,哪知Jenny本来就高不肯就范手压在车顶,他只得微微直起身去吻她,另一只手捉住她的肩膀,牢牢扣住不让她挣脱。   还没有几秒,这个高难度的动作就难以为继,于是他松开挟制,搂上Jenny的腰把她压到了路边的电线杆上,手掌放在她的脑后以免撞到头,Jenny此时已经呆住根本不知反应,才给了他第二次吻上去的机会。   他只是亲她的嘴唇,可那不够,不够填满分别后的时光,也不够平息刚刚看到那画面时的醋意,他只好去堵住她所有的声息,让她记住,记住这个温度。   Jenny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去推自己身前的人,可任凭她再用力(何况已经使不上力了)都没法推开,她只好躲,可后面是硬邦邦的电线杆,他一开始察觉她的挣扎是握紧了她作乱的双手,但没多久就放开了。   无疑在意乱情迷时还能保持绅士并不是Jenny不会生气的理由,可等他那双橄榄绿般清澈的眼眸直视她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又失去力气了,她甚至呆呆地任由他用鼻尖蹭了蹭自己的眉骨作为一个深吻的结束。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橙子挂在文案的推荐,比上榜好用么么哒 大家不要嫌麻烦呀,收藏一个呗 我得重新写大纲了,坚持男主角戴花不动摇的   ☆、只得幽暗的晚空   “听得见耳边风,难逃避你那面孔,越要退出越向你生命移动。”   她很想开口说句话,可她只听得到自己心砰砰砰的大跳着的声音,连带他轻轻的喘息声都无限地在耳边放大。她忽地想起上一个吻发生在那家咖啡店门口,是一个浪子,她也只是和他谈了一个星期的恋爱而已。他是个意大利人,吻技很好,但都没有今天贝克汉姆给她的要震撼。   众神作证,她不是推不开,而是没有力气推开。   如果非要用双脚离地来形容,也不是不可以。   Jenny想起下午在贝克汉姆屋子里看到的那个大美人,她的理智瞬间回来,从他怀里跳开,“你……你……你……把你的女朋友放在哪里?”她捂着自己的嘴巴,才想起刚刚他亲的是自己,而不是一个长得像她的人。   那嘴唇的触觉都还萦绕在她脑海里,就连那热度都还未从她脸颊上消散,“你怎么……怎么就亲了我呀?!”   贝克汉姆顺着Jenny的话说下去,“可我不亲,都亲了,你还要我怎么办?”   换作平常这句话漏洞如此之多她不可能反驳不了,可今天晚上一切发生得都太过快,她竟然觉得他说得很对,她唯有抬起手挡在他和自己中间:“别说话,让我缓缓!”   说完Jenny就转身要走,哪知左脚拌到自己的右脚,摔得可响了,贝克汉姆心疼地要上去扶起,但Jenny麻利地站了起来飞快地跑到自己家门,关门上锁一气呵成。   如果没有看错,她这是落荒而逃。   终于不是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为这件事困惑了,David Beckham想。   大门被震得一响,Jenny背靠在门背,深深地透气,然后才回过身去再上一把锁。   她洗了个冷水澡才去睡,胸膛里面的那颗心还不肯平息,她把手放在心口一遍遍地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那画面无孔不入,真真叫人气恼。Jenny只好盘腿坐起来,学电视里的瑜伽大师冥想,但是风不动是人的心在动。一分钟不到她就躺下来在床上翻滚来翻滚过去,怎么可以这样子搅乱她的心。   明明昨天之前他们都只是他乡遇故知的友好别后重逢,怎么今天就成了……“啊!”来自暴走状态中Jenny的怒吼,“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恶的人!”   Jenny所在的岛屿原住民与岸上城中心的居民一向不太对盘,就拿国内沙滩排球比赛来说,历年的选拔赛这两个城市都斗得你死我活,只要不让对方晋级从来不管冠军花落谁家。她住在这里大半年了,也在Cherry一家的洗脑下对岸上的居民也是迷之反感。   所以她会提起电话给岸上的电台情感节目打电话,也是被逼上了绝路。   “主持人,你好。”   “噢!这可是来自我们的死对头某岛的电话哟,看来岛上的青年在没有深夜电台的抚慰,真是在爱情路上吃尽了苦头。”   Jenny感觉自己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后脑勺去了,果然,岸上那群黏黏糊糊的人就是爱整这些幺蛾子,必须世仇,怎么可以跟这种市民当友邻?   绝对不可以!   主持人地域优越了一顿之后才温声细语地询问Jenny的感情烦恼,Jenny便秉着还原真实事实的心情,将事情大致还原——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好朋友(化名Dillon)亲了我……”   “抱歉,对方长得好看吗,吻技怎么样?”   Jenny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默念,这是一个深夜节目,深夜节目……   “嗯……标准的大众情人长相吧(基佬的最爱TAT)如果长得不好看,我会求助警察的。吻技……嗯哼……”   主持人在那头不厚道地笑起来了,“当我回味一个吻的时候,我也是这样的心情。”   Jenny起手就拍了自己脸蛋几下,嘴里念念有词:“醒醒,快醒醒!”   “Dillon带她女朋友来这里度假,然后在沙滩上我们偶然重逢,算是三年之后的首次会面吧,于是出于好客,我就请他到我家吃饭。之后那天我去接他的时候,他说女朋友有事情所以来不了。我就开车载他,半路上遇到一个我妹妹的好朋友Ryan,于是我又捎上了他。”   “当然那个人也是重点,时间到了今天晚上,我跟我妹妹的好朋友Ryan在咖啡厅躲雨的时候,他和我妹妹出来了,碰巧看到我跟Ryan准备接吻的场景。紧接着,在Dick送我回家之后,他就在我家楼下亲了我。”   “你挣扎了吗?”   Jenny想了想,回答:“挣扎了的。”   “……那是一开始,还是后来象征性挣扎了一下?”Jenny隔着电话筒都感受到了主持人的笑意,她窘迫极了,脸颊绯红。   “事发突然,我是第二次才反应过来要挣扎,可我那个时候已经被亲得没脾气了。”   “我的天!第二次!”   她为什么觉得那头广播台的工作人员看热闹不嫌事大!   “我可以知道你对他是什么感觉吗?”   “我……我……我不知道。”算是彻底放弃回答这个问题了,如果她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   这时广播里插丨进了一段背景音乐,按照这个节目的顺序,该主持人熬鸡汤了。   “在一段爱情里面你要警惕‘不知道’这个词,两个人在分开以后,其中一方说‘不知道’,那就是这段感情彻底完了。反过来,如果这句‘不知道’是在一起之前说的,那么……我亲爱的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对这个在你家门口亲了你的小伙子,其实是有感觉的,只是你自己还不敢去相信。”   “可,这不对,他有女朋友。而且如果真要动心,早干嘛去了呀。”   主持人语重心长地说:“感情是讲天时地利的,两个男女一开始碰面就一见钟情,天雷勾地火毕竟是电影情节,虽则我们很期待这样的情节发生,可放到现实并不是人人都那么幸运能当上主角。”   “而且,一见钟情不正正是见色起意么,要走下去,还是要靠别的东西。”   虽然她讲了很多,但是Jenny还是跟什么都没听进去一样。   “所以他是喜欢我。”   “……”   “谢谢这位听众的来电。” 作者有话要说:  老板娘说15号发工资就15号一天都不拖! 开心~ Jenny有180cm 周四见,来群里找我耍呗~463560580 壮士,收藏来一发   ☆、四次三番再愚弄   “像有感情到天星看风景,她似无还有偏却不承认。”   (本章扫雷,该国官方使用葡萄牙语和西班牙语交流=_=)   挂掉电话机的主持人对着话筒做过渡语:“原来岛上的姑娘小伙子们的感情生活也是如此多姿多彩。希望这位听众的烦恼事可以早日得到解决,那位小伙子早点跟女朋友分干净,脚踏两条船不是问题,但如果上社会版头条成为岛上茶余饭后的谈资就不好。”   “毕竟我们都知道,岛就那么丁点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好,我们来接通下一位听众的电话。”   Cristiano承认自己在洗澡的时候听电台纯粹是出于无聊,可他没想过随便打开一个电台就可以听到代入感如此高的情感故事,Ryan明显就是他自己嘛,看来Beckham送Jenny回家是这样的目的。   他也就拿起电话,拨了过去。   “哇哦,又是一通来自岛上的电话,今天小岛青年都怎么了?看来我的节目在小岛上具有极大的号召力呀!你好,小伙子。”   “主持人你好。”Cristiano有些紧张地呼了呼气,就在主持人想要说几句话来缓解他紧张情绪时,这位葡萄牙人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了上一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   主持人找不到插丨话的地方,心塞塞的。   “如果今天不是前辈突然出现,我就跟他喜欢的人接吻了。”好的总起句是成功的一半,“我跟我朋友到岛上来度假的,然后这姑娘是我一哥们儿的姐姐,我对她吧算不上讨厌,相反,我还挺欣赏她的,但是不到爱或者喜欢的份上。”   “那我俩为什么差点就亲上了呢?纯粹就是当时那气氛,忒好了,我也就没忍住,而且牵手那会儿她也没拒绝,我估计她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海风、沙滩、小雨,屋檐处昏黄的壁灯……我从前跟我那些女朋友就是这么亲上的。”   “接着我前辈就出现了,当时脸色不太好,我眼力还行吧,就跟我那哥们儿走了……”   主持人在话筒前倒吸一口凉气,并没有对Cristiano一口带着浓厚地方特色的葡萄牙语进行打击,说:“这这这……你该不会就是上一个电话里面的Ryan吧?!我!的!天!”   “我真实的名字当然不是这个,但如果就事论事,我就是上个电话里面其中一个人物。”说出来还有些得意呢。   “如果现在Dillon也来一通电话,那就凑齐三个角色可以一同探讨整个故事了。”   “啊,我前辈听不懂葡萄牙语。”   主持人摇头叹息起来,找回自己的话语权:“那么你打这一通电话来,是想要问什么问题或者有什么话想要对我们的听众朋友说?”   “我前辈的确喜欢那姑娘,没错。可我不认为我前辈能跟她在一块儿,我刚刚也听了广播。以我浅薄的恋爱经验(你谦虚了少年)来看,姑娘也就是为这事儿忐忑、辗转反侧一个晚上,第二天,等她冷静下来,故事就能看到结局。”   “她还没玩够呢,哪会那么早安定下来。”   况且,他们中间还隔着一个Frederica,Jenny的妹妹。他在心里补上一句。   但是他说出口的那句话,是出自真心的。   相似的气味让他找到了她,他心里有把声音在说,她也许就是世界上另一个他。   *   Beckham会打开酒店里面的收音机纯属偶然,女朋友的不告而别让他心情复杂,于是便随手打开了电台。   然后就听到了Cristiano的声音从大气电波中传播出来……   什么叫做“如果今天不是前辈突然出现,我就跟他喜欢的人接吻了。”这个臭小子!   Cristiano没有料到,其实前辈Beckham其实懂一点点葡萄牙语的,所以整段话一字不漏地听了下来。   “接下来,是今晚的最后一通电话了。我们来看看会不会是Dillon~!”主持人话音刚落,录音棚外头的工作人员已经憋笑憋到内伤,不住地对主持人点头。主持人心想,开口中,是不是待会下班还能去赌一发?   “听众朋友你好。”   “主持人好,收音机前的听众朋友好。”入耳的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主持人笑嘻嘻地接话:“哇,岛上的青年朋友居然可以说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   “谢谢夸奖。”Beckham谦虚又礼貌。   主持人放松下来,心口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问:“你说你是Dillon.”   “……嗯!”谁想的化名……好土。   “噢噢噢噢!”这个主持人好蠢,Beckham在心底默默吐槽。   “你要同我们听众分享故事的第三个版本么?”主持人问。Beckham听后,反问:“还有几个版本?”   主持人于是将Jenny的和Cristiano的版本各自说了一遍,添油加醋地,果然看热闹不嫌事大。   “Oh,Jenny.”Beckham低低地感叹了一声,而后对电话那头的主持人说话,“看来是我以前表达得不够明显。不过我的后辈……他说的也未必不对。”   “我得说明一件事,就是我这次跟我女朋友,确切地说,现在已经是前女友的Annie,到X岛是分手旅行,而不是那种甜甜蜜蜜的旅行。她今天下午不告而别,飞八点四十四的航班离开这里了。”   “三年前那姑娘跟我告别之后,我就想着,应该就是暂时难过一段时间,等待下一个人来填补她离开带来的空隙。可我发现,这个想法是错误的,并且对成为我女朋友的姑娘都不公平。”   “这三年你为什么不去找她?既然你放不下她。”主持人问。   他眼前浮现起这些年来发生的一桩桩事情,苦笑道:“这中间发生太多事情,我工作上的调动更是让我无暇兼顾自己除事业以外的东西。至于她,这三年一直都在旅行,如果不是她在岛上停留,我恰好过来度假,也许我们的重逢之日还要等很久。”   “跟她再见,你开心吗?”   “如果旁边没有我的后辈,我会更开心。”Beckham声音忽然变得硬邦邦起来,“他比我对年轻女孩儿的吸引力更大,是个对我很不利的竞争对手。”   连接两座城市的电波中的同一个故事,三个版本,让深夜里还没有睡眠的人们更加无心睡眠。   背景音乐适时地响起——   “大概是知道不会在一起的了,还是觉得坚持就不留遗憾。”   ——   并没有围观全程的Jenny在挂掉电话以后就关了收音机,抱着明天的事情明天再做打算的想法,强迫自己入睡。   围观全程的Cristiano表示好恐惧,原来前辈会听葡萄牙语,而且主持人和听众也能听懂西班牙语,他明天该怎么面对Jenny和Beckham?又或者,他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能面不改色为自己辩驳?   ——   翌日,Jenny开店,Cherry又等在了大门。   “你不用上班?”   “你昨晚给岸上那个鬼节目打电话了吧,啧啧……情场鬼见愁你也有今天。”   “……我去,你听到了?”Jenny觉得脸热得很,嘴硬地说,“鬼见愁就不能有感情烦恼?鬼见愁都是从你这个级别往上走的,感情这门课程学问大着呢,要不耻下问!”   Cherry才没理会Jenny的死鸭子嘴硬,继续说:“你可是亲了万人迷的好不好,鬼见愁!你就应该带他回家,你居然跑了,没出息。”   “……”她无言以对了。   “你们一前一后的打电话过去,怎么跟约好似的。”   Jenny瞪大眼睛,心中一万匹马奔腾而过:“什么?谁还打电话过去了?!”   “Ryan and Dillon,说实话你化名的技术真是差,所以人家一听就知道了。”   “妈呀,他们两个怎么打电话过去了。”Jenny哀嚎着倚墙,“我怎么就那么命苦?”   “他们都说了什么,我自己打完电话就关收音机了。”   Cherry听着就来劲了,“诶嘿,你没听到?!”   她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瞥到不远处跑过来的男人,回头对上Jenny的脸,说:“你问打电话的那个吧,我先去上班了。Ps:我没听懂Dillon都跟主持人说了什么。”   Jenny就坐在自己店子的门上,看着Cherry走远Cristiano跑近。她一时气不顺猛地站了起身,吓得正在晨跑的Cristiano一跳,两个人相顾无言,一个走远,一个进店。   他跑完步打算回头跟Jenny讨一瓶水喝,一进门就瞧见Jenny踩在电冰箱上去修吊扇……这很危险,他走到吊扇的下边,说:“你这里没梯子吗?”   “没有。”   “那你下来,我帮你修。”   Jenny看都没看他一眼:“不用了,快好了。”说着微微踮起脚去够吊扇,他看不过直接动手把人抗肩上,被他冷不丁这样来一发的Jenny没有反应过来,顺势一倒让已经重心不稳的Cristiano没帮上忙,还把人给摔地上沙发上去了。   她觉着这个姿势很诡异,同样地,她从他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想法。   Jenny和Cristiano大眼瞪小眼,都忘了先松开手,天花板上的吊扇被风吹得摇摇欲坠,但是谁都没有去理会。   直到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你们在干嘛?”   “我说是巧合,你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一种假装放荡的矜持 与你告别 脚踏两条船 我要写这两个剧情,雷的话,你们做好准备哟 —— 解释一下关于打电话去电台的流程—— 工作人员会对所有听众的来电进行登记,然后,筛选(随机)后主持人就会在节目进行的时候进行回拨。 在微博、微信还没出现和流行以前,我们都是发短信的(暴露年龄=_=),短信是可以包一天,包月,单条计费的一般就不发,除非是特别喜欢的主持人。 我以前经常调戏深夜节目的主持人哈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肌肤之亲闲来热吻   “你未大个女,天空海阔应该什么都喜爱。”   被压在Cristiano身下的Jenny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脸上霎时出现的惊慌,不禁笑起来,她一边笑一边推开他自己站起来,然后对上门边的那个人,说:“早上好。”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事实的确没有发生过什么。   Beckham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他可是还记得昨晚Cristiano在电话里说过的话,瞥了他一眼,眼神不动声色让他哪凉快哪呆去。Cristiano接收到眼神却没有行动,他瞧了一眼Jenny的神情,挪揄的意思不言而喻。Jenny一个白眼结束所有交流,Cristiano礼貌地说了再见才走出店门。   Jenny递过来一把螺丝刀,“会修吊扇吗?”他落在她眼睛的视线是轻柔的,Jenny能够直视这样的眼神无非是她没有眷恋,更没有非分之想,但说她不为所动那必然是假的。   只因那双眼睛实在是太漂亮了。   Beckham接过螺丝刀,仰头望向天花板的吊扇,“它怎么了?”   “转不动了。”   这就是他们仅有的几句对白。   吊扇重新转了起来,Jenny仰起头看他,眼睛里写满了称赞,他也就自心底感到一股喜悦来。   “你等我一下。”Jenny去接了一桶清水,拿着肥皂到门口,“来这里洗洗手吧,晚了再想洗掉就难了。”   碧海蓝天,金子一般的阳光铺在没有遮掩的海滩上,她站在遮阳伞底下来看他,头发被风吹乱她抬起手将它们别到耳后,眼眸始终没有离开他,又催促道:“还愣着干嘛?”   他把手伸进沁凉的清水里去,她捉着肥皂也跟着他的手放到水里去,“那个吊扇已经有些年头了,没想到你居然会修。”   “其实,就算我跟Cris都不在,你自己捣鼓捣鼓也会修好,但是万一从冰箱上面摔下来,也就要等到你的朋友来才能看到。”Jenny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Beckham跟她平视,“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你的朋友会在自己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失去你。”   Jenny舔了舔嘴唇,轻轻地低下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用肥皂细致地擦掉他手上的污渍,她隔着水面看自己手里他的手,“可这些事情如果我不做,谁来帮我呢?”   她没有抬起头,水面漂浮着一层从他手上洗出来的机油,她松开了握住他的手,把搭在膝盖的毛巾裹在他手:“自己擦擦。”她提起桶要去倒掉污水,Beckham不愿意对话冷场,说:“Jenny,你这样迫不及待想要证明什么?证明自己是个万能的没有任何困难可以困住你的人,我不是要你示弱,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有些事情如果做不到真的不要勉强。”   她这下子才认认真真地看他,到底是哪里被这个人看出她的不对劲来,明明她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足够独立自主足够刚强,甚至哪怕继续流浪下去她都没有退缩的想法。可是,扪心一句,她唯一害怕的是,失去自己赖以生存的、一种名叫动荡不安的生活,她害怕那种一成不变的生活,害怕按部就班的安稳的好日子。   然而,她有希望可以过上不需要再搬来搬去的生活,回到母亲身边,回到熟悉的环境,有好朋友好邻居的城市里去。   她以为自己足够掩饰好了内心里的纠结和矛盾。   他看穿了。   那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是要让她回去,还是要她重新思考?   他在提醒她什么,Jenny企图去抓住他话语背后的重点,她也想从自己身上得到答案。   “我……其实忘记当时为什么非要出来看看了,其实这个世界哪里有什么内外之分。如果你要问我到底想找到什么,我已经不知道了,我以为出来一趟,看看风景,遇上一点困难,学会怎么解决问题,如何跟陌生人相处,学会同自己独处,跟自己和解。”   “没有错,我出来的时候计划得可美了,别人不知道,我是相当享受自己的计划破灭那瞬间的感觉。每当发生各种糟糕的事情,我就会想,看吧,我就知道会这样,你还偏要怎么怎么样做。事实上,我也从中学到了很多,然后如你所见,我累了于是停留在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地方。”   “所以,你对我说这些……是想得到什么答案,你能不能直接告诉我,我讨厌猜谜语。”   Jenny同16岁时除了身高、外貌的蜕变以外,她还是跟以前那样,遇上一个鼻孔出气的人时就会开始掏心掏肺,她根本就不知道去隐藏,她就那么看着他,问他想要什么答案,他窥见她眼底的怯意,那一定不是因为害怕被他知道什么。   蓦地他心口像是被一枚针扎了下,他的本意只是希望她能够细细想一想自己以后的路,而不是继续留在这岛上,困于日升月落潮汐涨退的琐碎事情里,因为他从她身上看不到那种不紧不慢的态度,她只是龟缩在这个岛屿里面,不愿回去而已。   “Jenny,你为什么不回家?”他问,“我只有这一个问题。”   这是一个问题吗,她怎么觉得他问了全部她想回避的内容,“我不想回去……我好害怕一事无成,害怕安稳。你懂吗?”她用那种,你一定会把我当怪胎的眼神看着他,下巴微动嘴角被强行制止往下的趋势,她把手里的桶放下背过身去对着脸扇风,他看她的侧脸,哭意已经快要绷不住了……   “可是我又很害怕……我希望我可以顺其自然,随遇而安,可万一做不到怎么办。所以我呀,就想着留在这里,过一日算一日。”他走过去摸了摸Jenny的头,他昨晚在打完电话后,想了许久都没有睡。   从一开始他为在这里见到她的高兴,到这日变成担忧。   当你爱一个人,你就会将对方的需求置于自己前面。   你总是那么快乐,是不是一直都在逞强。   从前他觉得这句话有点ew~   但等真的发生时,如那句话说的,远大时节,只可承受,不可叙。   “你不一定要赢,你要去面对真实的自己才行。”他有种感觉,如果继续这样人生导师的形象下去,他就永远没有机会被她爱上了。   她凝着眼泪细看他的脸,“如果我以后……最坏的可能,就是我过上那种糟透了的生活,并且为之感到舒适,你会不会把我当成一个怪人。”   “大家都说跟别人不一样很好,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可总会想有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吧。你会吗,就是骗骗我也好。”   在这个年纪,Jenny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日后会过上什么生活,如果她愿意稍微挽救一下自己,也不是不能。   汽水屋的老板归期越来越近,她都已经对此感到焦灼起来,吉纳维芙并没有催促她归家,但是她感受得到母亲其实心里对她不着家是埋怨的。   其实说是害怕回去以后一成不变的生活,不过是不想改变眼前的一成不变而已。   他抱住Jenny,手放在她头发上,侧目全是她红发,她埋在他肩窝处,不知想起什么笑了起来,“我记得……”   “记得什么?”   “为什么我就不会爱上你呢?”Jenny很认真地看他,“你比我认识的男孩子都要优秀,挑不出错处,你是一个哪怕骂人也能够让我无法生气的人,而且你还常常给予我许许多多好的建议。如果我跟你相爱我一定可以成为比现在更好的人,可我为什么就是没办法对你生出一丁点比好感更强烈一些的爱意来呢?”   “我想呀……一定是因为我太年轻了。”   他心口一窒,连笑都很难。   “这些是我原本准备要用来拒绝你的话。”   他眼睛霎时亮了起来,手指禁不住握住她的手指,他看不到Jenny伏在自己肩上含泪带笑的样子,她站直,从他身上离开,“可我……”   “如果还是拒绝的话,我可以不可以不要听。”   “好,我不说了。”Jenny的手按在Beckham的后颈把他拉向自己,额头抵额头,眼睛对眼睛,鼻尖点鼻尖,她眼一闭便吻了过去。   ☆、心酸往事留在心头   “不能怀念爱惜,不如怀恨更激,恨人亦要花气力。”   然而这不过是蜻蜓点水的轻吻,两唇相碰不过几秒她便空出了距离,他们的眼神交汇在一起,他看到她眼里的疑惑和迷离,不知她是抱着何种心情吻过来,他那颗早就沉入深不见底的海里的心脏,被她突如其来的亲近再度打捞起来。   在Jenny打算就这么结束这一吻之际,Beckham的手掌从她的肩膀往脸上过去,轻轻一撇便把她的脸颊别了回来,将未完成的吻加深下去。   他握住Jenny手指的那一只手空了出来去搂紧她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又送了几分让彼此身躯紧贴,挤压掉他们之间的空气去夺取她的呼吸和所有注意力。Jenny闭起眼睛,只觉得痒,她抬起手去摸他下巴上短短的胡渣,而后稍稍用力推开了他。   她睁开眼能看到沙滩上一阵阵翻滚的热浪,就连自己的眼眶都好像要被灼伤一般,他凝视她,而她望着别处,Jenny退了一步倚在墙上才去看他,她定睛看了他很久,想起自己第一次爱的人喜欢的是他。   然后她就笑了,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手掌心上,认认真真地望着他的手指,再抬起头对他笑。   “你把我看得太透。”一开始他懵然不觉当成赞美,后来才知道那是她一早写好的分别。   *   Frederica在与Beckham促膝长谈后变现得再正常不过了,她甚至还对Cristiano说:“我知道我跟他已经没有可能了,我接受他的决定。”   Cristiano虽觉得突然,也认为她是时候走出来看看除Beckham以外的事情,“你姐姐跟他……你能接受了?”   她眼眶微红,站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神情来,她撇开脸,说:“她不爱他,一想到这个我就……我想要他得到所有想要的,可一想到他要的所有里面根本就不包括我,我想要倔强地表示没关系。而这往往会败给现实。”   Cristiano说:“我认识你的时候……多好的一个姑娘,你又何必困于这一个男人身上。”他看了一眼堆在客厅里的好几个行李箱,“你这个决定我非常支持,回去吧。你只失过一次恋,多回肠荡气,把它当勋章也好过是创伤。”   *   得知Frederica已经离岛时Jenny正准备出海,她爬上船然后问Cristiano,“一起吗?”Cristiano用行动回答了她,船驶向海岸,路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Jenny侧过身来同他说话。语气稀松平常,好像是聊天气那样自然:“Frederica是不是一直恨着我。”   是不是他有一把电台情感节目主持人的嗓音,所以这两姐妹呀,总喜欢把他当知心姐姐?   Cristiano看天看海,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回答:“嗯,没错。”   汽船鸣笛的声音很大,但是Jenny看他的表情也明白了许多,“贝克汉姆的杀伤力真大。”   “嗯?”他没有听清,“你刚刚说了什么?”   “噢,没什么。”Frederica对她Jenny总有不好的预感,“既然她恨我,我不如坐实这个罪名。”   “你可真是猖狂。对他一个人说谎。”Cristiano看着Jenny的脸,“何必呢?”   对呀,何必呢她大可以拒绝,谁都没有办法改变她的决定,是她自己去吻他,又没有谁逼她一定要去做这件事。   “就好像你说的,那天气氛恰好,他靠过来,我凑过去,谁都不觉得那有什么不妥。”Jenny说,“可我想要反悔了,这真要命。”   “哼,活该。”Cristiano说。   Jenny瞥了他一眼,冷不丁地笑了。   下船以后,他才晓得那一笑是带着什么样的目的。   Cristiano是在被Jenny强吻之后才看到不远处看着他和Jenny目瞪口呆的Beckham和Frederica,他吓得一把推开了Jenny,可后者只是轻轻擦干净自己的嘴巴,朝他露出刚刚在船上的那抹冷笑。   她可真好看。   那一瞬间他会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猜,是害怕过头了。   Jenny显然是被Cristiano呆愣愣的样子逗笑了,时间紧迫她没打算再多做些什么:“对不起了。”她把一张卡片塞进他夏威夷风的衬衣口袋里,“如果要寻仇的话,你可以来找我的。”   Cherry哥哥的车子朝她开了过来,Jenny拉开车门:“没时间解释了,快走。”   Frederica显然没有料到自己的姐姐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举动,当着Beckham的面强吻Cristiano,关键是Cristiano好歹也是一个一米八几的男青年怎么就被Jenny直接上手了呢?她像小时候那样去扯Beckham的衣摆,“David”   “我没事。真的。”她觉得自己快要哭了,因为他难过时的嗓音,“我没想过这一天来得如此快。”   Jenny从后望镜里看被留在原地的人,她应该觉得愧疚才对,可是却有种解脱的感觉。她以后也不想再见到Frederica了。   ——   Cristiano恨透了Jenny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朝湖面丢下一枚炸弹然后拍拍屁股毫不留恋地逃跑,把眼前这些糟透了的状况留给他来善后。他忽然就没有勇气跟Beckham对视了,可戏还是得演下去的。   可主角之一的Beckham决然离席,Frederica追上去之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如果没有认错,那是赞赏的眼神。   他错了,他被Jenny跟Frederica这对双生子坑了。   *   --第二次离开圣保罗回来--   雨势不见减弱,Jenny所在的电话亭是街上的孤岛,她挂好电话筒,拢了拢湿透了的头发,从电话亭里面走出来,继续回到雨里去。   她跑到对面的杂货店门口躲雨。雨水打湿了她的帆布鞋,她把鞋子脱了下来,按照以往的经验学校大门外头那条路的积水肯定过膝了,这样走回去她的鞋子不可能不会废掉。找老板要了一只塑料袋,她闷头往学校走。   地面有点滑,她扶着墙壁回去。   她的烂摊子,Cristiano已经帮她收拾好了,明信片里头写得很清楚。   不过是一张明信片而已,那片岛上所有的回忆争先恐后涌出来,往前数她走过的那些地方相关的片段一帧帧贴满脑海所有空隙。   她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里才能成为一个正常人,也许根本就不会有那么一天,乐此不疲地闯祸才是她生命本质的意义吧。   Beckham来到Jenny的城市,她说好要带他去看海,她预备食言,他想她守诺。既然如此,他就决定自己来一趟。   这是他遇到过最不体面的分手,出于礼貌……他有无数个可以说出口的理由,但是唯一一个他不会说出口,也不想对任何人承认,他就是想要见她一面才来的圣保罗。   他知道她的学校在哪里,他知道她所有事情,而她连他为哪家俱乐部踢球都不知道。   他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人?   一开始总是美好的,所有普普通通的场景到了他的眼里都是风花雪月的美好景致,但其实现实生活哪有那么多的美丽动人?   当他眼见一个Jenny狼狈不已出现,他的第一反应还是把自己手里的伞给她,可等她怔忪地抬起头看他时,拿出练习了许多次的台词:“我来同你分手。”   “好的。”   她恭喜我终于放下她。   Beckham打着伞跟Jenny相对而立,又再一次问自己,她到底好在哪里,值得他走那么远的路来见一面吗?   其实不值得的。   Beckham的脸被这场瓢泼的大雨打湿,金色的长发贴在两颊,他那双眼睛的悲伤那么满,只要再吹一口气就要溢出。雨水从他的额头往鼻梁走,然后顺着眼窝往脸颊流,他定定地看着Jenny的脸,她静默地与之对视。   她光脚踩着地上,雨水不断冲刷这她的脚背,她注意到他穿着雨衣还有雨靴,记得他也是个十分注意形象的人,此刻她心里只余悲凉。   可要她因为不忍而继续对他欺骗,她是断断不会那么做的。   “热海都已经冷了,我只好食言了。”   “这次,你看我走。”   Jenny点点头,她没有食言,一直到他拐了弯再回头望,她还站在原地。   他看她端端正正站着,这条巷子怎么那么短,还想她再多看他几眼。   Goodbye,Jen. 作者有话要说:  把戴花寄明信片这件事圆回来了,卡西上线:-D   ☆、第一夜 作者有话要说:  160323修标题 这章铺垫过渡到卡西上线,好了,入正题啦~   --爱情就如一场大病过了就好--   直到看不见为止,Jenny才收回视线。   Frederica坐在车子里,“你到中央车站等我。”说完推开车门下车去,她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保镖给她打伞。风急雨大,Jenny咬了咬牙才忍住了打冷战,她一瞬不瞬地望着Frederica的眼睛。而后者只是走到了她的跟前,三下五除二地解下自己身上的雨衣丢到了她的手里。   Jenny表情没有丝毫松动,从善如流地把雨衣穿上,整理了自己湿透了的头发。淡淡地将眼神从Frederica身上掠过,“记得你说过的话。”背过身进校门。   Frederica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对自己的保镖说,“别跟着我。”   说完便拿过那人手里的伞,沿着Beckham离开的路线跟了上去。   Jenny走着走着摸了一下眼睛涩、疼、痒,如鲠在喉,这才来感到难过也真是矫情。她把身上的雨衣丢进垃圾桶,回自己的班上去。   Frederica跟着Beckham后面走,她看着自己爱了十几年的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受尽情伤的样子,换作往日她怎么不会上前安慰,可她在对他做了那些事后,哪里还有资格去安慰他?尽管已经被他大度地原谅,但是仅剩地一点点理智告诉她,她已经不再是他眼里的小公主了。   Sorry,David.但我还是会这样做,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但不能是Jenny,她要将所有可能都扼杀在摇篮了。   反正Jenny已然是一个浪子,那就将这个实情坐实即可。   ——   吉纳维芙的这一位爱侣同她已经相恋两年多,是个西班牙富商,算是这些年来Jenny见过吉纳维芙相处最长的一个,不出意外他们会签下婚书厮守下去。她会如此笃定自己铁了心不再走入围城的母亲预备跟这人携手一生,无非基于两点,他能使她快乐,他成熟英俊睿智与她生父截然不同。   所以Jenny乐见其成。   一别两三年再回家,吉纳维芙变得温婉可人,甚少演出,还成了西班牙一家戏剧学院的客座教授。她问Jenny愿不愿意跟他们一同到西班牙生活,“迈克尔希望你能接受他,他说得到最亲的亲人祝福,我才会幸福快乐。”   “你们当然可以得到我最真挚的祝福,只要你开心。”Jenny说。   吉纳维芙深吸了一口气,拉着Jenny的手,说:“你愿意用跟我们共同生活来表达,你真挚的祝福吗?”   “我知道你即将20岁了,自立的愿望很强烈,甚至你可能还会希望不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但是Jenny,我这一次,不是恋爱,我找到了一个想要以后一起生活的人。你是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同理,也将会是我和迈克尔两人不可或缺的部分。”   “可以吗?”   Jenny哪里有办法去拒绝自己的母亲,“好的。”   在她答应的下一秒迈克尔就从门后激动地进来抱起吉纳维芙,在原地旋转了一圈后深吻,那是吉纳维芙钟爱的剧情。迈克尔放下吉纳维芙后过来与Jenny也深深拥抱了一下,“你都不知道我在门后有多么紧张。”   吉纳维芙想要补偿,Jenny当然清楚,她想要跟那些普通的母亲那样,在得到新的恋情时可以获得自己孩子的认同,Jenny便如她的愿望就好了,而这个愿望里面只是想一起生活,多简单。   之后吉纳维芙就让Jenny去上语言班,迈克尔更是把西班牙那边的大学联系到,Jenny只要按部就班去完成就可以。   ——   她在课间回到座位,整个人好像刚从水里出来那样,手放到桌子上很快洇出一滩水来,同学们已经下课了,她收拾好自己的书包慢悠悠地离开。家里的司机见到她这副狼狈的模样,体贴地问她是否要到附近的商场换一套干爽的衣服,这个司机应该是在自家老板的耳濡目染之下,事事以吉纳维芙的心情先行。   Jenny听他的建议,心里自然也是高兴的,这个迈克尔真的无时无刻都在宠着自己的妈妈,“好的。”   车子启动,她托着腮望着车窗外往后倒退的景物,Jenny如今的生活跟以前相比富足不少,是吉纳维芙已经想要提供给她的,可真正得到她也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大概是对身外物没有太大的感触,所以她还是恪守着以前的某些习惯,不爱社交网络、不喜欢使用新科技,和平常的年轻人相比她更加沉默。   与之不同的Frederica,在决意不再困在Beckham这个人身上后,随之而来的是万花筒一般的五彩斑斓的生活。   自此,她们两个的境遇,往两个方向走。   *   --与卡西利亚斯的第一次会面--   “Jenny你去把这份披萨送到XXX路,要快,客人催得紧。”   这是Jenny上大学以后的第三份兼职,来西班牙以后她发现自己在语言班学到的知识根本不够用,她室友推荐她去多接触更多的人群,她环顾学校一圈发现她愿意交谈的人真的少之又少,于是就跑到校外练习自己的口语。   迈克尔对于这件事是赞成的,“我会帮你在你妈妈面前隐瞒这件事。”   “天啊,太谢谢你了,迈克尔。”Jenny没有想到他会支持自己,“我不会惹事的。”   “惹事不是重点,我希望你能够学到你想要得到的东西。我年轻时也是吃过很多苦头才有今天的成就,我认为年轻人多一些历练是非常必要的。可像你这样主动给自己找历练的人,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我还是会每个月给你零花钱,那是我对你的照顾,希望你能够接受。这样,我才能对你妈妈有一个交代。”   “毕竟我可是承诺要照顾你们。”他狡黠地眨眨眼。   Jenny没有异议,在她心里还是有一丁点的担忧,迈克尔给她的零花钱她都是直接存到自己巴西的银行账户,在她这个法盲眼里商人都有很大的可能破产入狱……   她希望那一笔钱永远都不会有用上的一天。   Jenny把车停好,捧着盒子按下了门铃。   等了许久都不见大门打开,她又拿出纸条对了对门牌号码,于是又按了一通门铃。   大门终于开了,她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氤氲着水雾的眼眸,她顺着他的眼眸往下掠去,他上身赤丨果显然是刚刚从浴室来开门,肩膀平整,胸膛宽阔,水珠沿着肌肉的纹路没入浴巾内……   她拿着一支签字笔,不知怎地就画花了自己的下巴,才回过神来将视线撇开,找回自己的声音:“先生,这是你的披萨,麻烦签收一下。”   如果现在有个地洞在脚边,她一定会钻下去。   “嗯……Jenny?”   “啊?”她抬眸望过去,对方指了指她的名牌,把披萨接过来,用空余的手点了点她下巴,“这里,脏了。”Jenny的脸刷一下地红了,用手指去搓了自己的下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干巴巴地说了一句,用餐愉快,就忙不迭送离开。   --与卡西利亚斯的第二次碰见--   我最后也没来得及问你,是否喜欢这样下雨的天气。   没有月亮的夜晚,便利店里的灯光照亮了半个加油站,Jenny坐在地板上数着冰箱里面碳酸饮料,便利店的店员已经托着腮昏昏欲睡。夜风一吹,的确叫人想要入眠,她屈膝枕着自己的手臂趴着头。   刚在心里说了一句,好无聊呀。   就有车来了,她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车窗走去。   卡西利亚斯将车窗摇下,看着这姑娘朝自己走来,她戴着一顶鸭舌帽,穿加油站的工作服跟那天在自家大门碰到的那位外卖员是同一个人。他的轻轻笑开了,Jenny就真的以为自己看到了花开。   她皱了皱眉,并不知道他笑点何在。她把耳机从耳朵里摘下,“请问是要加哪一款?”   这样近的距离Jenny才把他认出来,脸蓦地一红,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他还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笑,“先生?”Jenny问。   “那款。”他指着Jenny身后的油箱说。   “请稍后。”   室友看了一部叫《加油站遇到爱》的电影,兴高采烈地来应聘,哪知闹了一次鬼后死活不愿意继续上班,Jenny看自己也没事情干就答应给她替班。   然后第一天晚上就碰到上次的客人。   “下次光临。”   “我会的。”   Jenny夜班当值的那几天都会“恰好”地碰上卡西利亚斯,在三个晴朗的夜晚后的雨夜里,他问,“明天去看电影吗?”   雨声太大,Jenny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便把脸凑近了些,“我说,明天去看电影。”他用的是肯定句,Jenny疑惑地望着他,他笃定地笑看她。   既然他都料到她不会拒绝了,她也就没有必要矜持了吧。   “好呀。”   “明天会是晴天吗?”--Jenny   短信提示音在他入睡前“滴滴”响起,他想了想,拨了回去,“有些话,我不喜欢在短信里说。”   “比如,明天会是晴天。”   “还有,晚安。”   Jenny在那头低低地笑了出来,“知道吗,我以为我会是先开口的那个。”   “晚安。”   ☆、第二夜   --只有恋爱中的人才认为他们的相遇不是偶然。--   这是一个约会。   Jenny在自己兼职的地方又遇上了卡西利亚斯,距离他们的约会还有半个小时。当时她已经在咖啡店里忙得脚不沾地,最后一个小时里她到外卖窗口接替请假的同事,等她将冲调好的咖啡递过去,入目的便是他好整以暇的神情,Jenny不知他到底看了多久,只感受得到此刻定住了的自己是多么的窘迫。   按照正确的约会准则她现在应该在家梳洗打扮,然后因为精心挑选搭配而礼貌地迟到半个小时,而不是提早半个小时就出现在约会场地附近。   所以,她现在该怎么做,是面无表情说下一位,还是表示这杯咖啡我请?   “不好意思,我还想再要一杯蔓越莓果汁。”他说起话来慢理斯条不紧不慢的,棕褐色的深瞳对上她的,Jenny定了定神,“好的,请稍后。”   这样想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那杯果汁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又放到了她手边,他抿了一口咖啡,指着手腕的表,对她说:“待会见。”   Jenny瞧了瞧墙壁上的钟,把果汁拿下来放到一边继续招呼下一位客人,而卡西利亚斯背对她离开店面以后她哪里还有心情去应付别人?   下班时间一到Jenny就到休息室把今天买的新裙子换上,散开头发,化淡妆,蹬着一双帆布鞋才从后门出去,走到拐角的时候却被人一把捂住嘴巴压到了墙上,Jenny反应过来正要一脚踹过去时对方已经把她制得死死的。   “下次遇上的不是我,你可就倒大霉了。”卡西利亚斯戏谑中带着警告的话语在Jenny的耳边响起,她既好笑又后怕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而后十分严肃认真地举起一只手对他宣誓似地,说:“下次一定好好走前门!”   他这才笑起来,鼻尖不经意蹭了蹭她的,Jenny觉着有些痒不禁轻笑出声,说:“我们赶紧去电影院吧,要开场了。”   卡西利亚斯牵过Jenny的手走街过巷,穿过纵横交错的小路,头顶落下来稀薄的阳光被他挡住,Jenny只能踩着他的步伐仿佛他就是那光线,被指引被带领着往更光亮的地方去。电影院外头的广场太阳猛的很,他把挂在衬衫领口上的墨镜戴到她的鼻梁上,他朝着Jenny眯起自己那双眼睛,犯规地吹了声口哨:“比我戴着要好看。”   Jenny忍不住对这样的场景脸红心跳,连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被按到了心动的开关。   一路过去有不少的人把卡西利亚斯认了出来,Jenny面不改色地在他旁边,若是有人来要签名或是合照她就让开位置,直到电影快要开场才结束这些。   还未等卡西利亚斯准备说些什么,Jenny就已经先开口发问了:“你是演员?”她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的样子叫他哭笑不得,“但我从来没看过你的作品……”   “百事可乐?!”Jenny忽然想起那个有贝克汉姆的广告来,“你在里面……”但看样子又不像是一个偶像明星,“所以你是哪个偶像组合的成员吗?”   “嗯,我是皇家马德里管弦乐队的成员。”他故作认真地回答。然后挑眉看Jenny点头的样子。   “你负责什么乐器?”Jenny问。   这时电影开始检票入场话题告一段落,Jenny走在卡西利亚斯的前面,昏黄的灯光如雾一般散落下来笼罩在她的头顶,红色的长发在光线下微微晕出一滩淡淡的光圈来,头发随她的走动而摆动,他似乎嗅得到她身上那股馥郁的咖啡豆香气。   这时她回过头来,那双略圆的眸子像是会说话,她笑时会露出整齐的白牙,甚至不需要说话,他就能有一种,彼此心意相通的感觉来。   电影很精彩,但Jenny还是睡着了。   影厅里的冷气开得很足,她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靠在卡西利亚斯的肩膀上,他的皮肤触碰到她时冰凉凉的。他坐直身子探过手去横在她的背上,把人拢进自己怀里团好。他凑近了看才能把她眼底淡淡的青紫色看清楚,好几次遇上,她都是在不同的工作岗位,这实在令他感到好奇。   而这好奇,不会随着解答而结束的,这好奇基于他想要了解她。   Jenny一睁开眼,有种恍如隔梦的错觉蔓延全身,像是睡了许久的样子,影厅里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她仰起头,他亦是睡过去了。Jenny心里的愧疚和尴尬减少了不少,正愁着怎么开口,他就自己悠悠转醒了。   “噢……已经结束了吗?”卡西利亚斯从Jenny不疑有他的目光里为自己的演技打了好评,他继续恼怒地揉揉自己的后脑勺,对Jenny表示歉意,“没关系!其实,我也睡过去了。”   “偶像乐队的工作繁忙,说明你们正当红,好事。”Jenny说,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不对,“我们这样……你的经纪人会不会为难你?”   “啊,怎么会,我是实力派。”卡西利亚斯对着Jenny wink了一下,咧嘴一笑,“今天是不是打扰到了你的休息时间?”   “并没有。”Jenny刚否认就立马打了一个哈欠,眼眶聚了薄薄的水汽,“咖啡馆是我的一个选修课的作业,而且披萨店的工作我已经辞去了。”   “为什么?”他一边带着她走出乌漆墨黑的影厅,一边问道,“不过,你能辞去对我来说也是好事,不然你再像遇到我那样遇到另一个,那我可怎么办?”   “我想我不会再有运气遇到一个偶像明星了。”Jenny回道,把他的墨镜给他戴上,“我想你比我更需要这个。”   电影院外头的天已经暗了下来,卡西利亚斯拿下墨镜,“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天都已经暗了的确不需要再戴着墨镜招摇过市,Jenny扫了附近几眼才把目光定格在一幅巨大的海报上,顺着Jenny的视线卡西利亚斯已经瞧见了他们这个赛季的宣传海报,他说:“用乐团来形容一支球队我认为是恰如其分的,我们各司其职,为弹奏一首完整完美的乐曲而共同合作。”   Jenny把目光从海报上收起,回到身侧这个男人身上,他把自己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微仰起头凝视着海报上的人,天色将暗未暗,夏天的飞虫在不远处嗡嗡作响,她好像没法拒绝这一款的深情。比起钟情于她或是别的什么人,她认为执着于某种信仰时的男人,最能打动她。   彼时,卡西利亚斯只是单纯的打动了Jenny而已,她喜欢上一个人时可以罗列出千奇百怪的理由,而当她不爱一个人时甚至是不需要理由的。   盛夏过了一半,他们还在约会着,Jenny觉得他们离暧昧很近,但是离爱情似乎又很远的样子。   在加油站约会,是他们之间共同的必修课。   卡西利亚斯会给Jenny说很多与皇马有关的故事,尽管Jenny对足球一窍不通但对于故事她是不会拒绝的,虽则说是听故事,不如说是看着他说故事。她喜欢看他谈起那些新的、旧的事情时脸上那抹淡淡的光。伊比利亚午夜疏朗的月光从来不吝啬,给予那些深夜还没有入睡的人儿温柔的抚摸,它逐寸逐寸地把青年脸上的青涩抹掉,取而代之的是郑重的、虔诚的信仰。   Jenny从来不说,伊戈尔你为什么不和我聊点别的事情,她的一颗心呀都像是裹了蜜似的。她就这么看自己一头扎了进去,她甚至都不想挣扎。   他也是惊讶于自己居然会对Jenny说得那样多,他们几乎无话不聊,她是个十分出色的倾听者,他们对话时她都会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有尊重、有赞赏,以及爱慕。不知她能否也从他的眼里发现,他们共有的这份恋慕。   第一个吻发生在清晨。   卡西利亚斯晨运过后给花圃里的花浇水,他家的金毛就在旁边戏耍,追着蝴蝶跑个不停,间中从水雾里冲过,他嘴里训斥着,手里却是有意地把水往Ika身上去,清晨的太阳光穿过喷洒的水形成一道颜色极淡的彩虹。   Jenny换了一份新的工作——送牛奶,数不清这是她在马德里的第几份兼职了,大概是年轻吧,这个时候的她有用不完的活力,对未来的规划也不多,有大把大把的时光可以拿来虚掷,像其他的同龄人那样。可她说不清为什么,三年的游荡经验促使她把自身丢进一桩一桩忙碌的事情里去。   仿佛只有如此消耗,她才能安心。   当卡西利亚斯在日光下扬起手里的水管,想要把这道彩虹看清,Jenny从中穿过了,骑着单车的少女在清晨夹裹着薄薄水汽的阳光穿过,风扬起她红色的马尾,最后定格在她刹车一脸不可置信看过来,再转变成惊喜的神色。   如果要问他是在哪个时间点决定必须要同Jenny在一起,那么就是这个时刻,盛夏即将过去,秋风还没开始凛冽起来的交界线。卡西利亚斯朝晨曦里的Jenny展颜,然后就看到这个脸红扑扑的姑娘脸更加红了。   他丢下手里的水喉往她的方向走过去,她在白色的矮栅栏外不明所以地看他,直到他离自己很近的时候,她有些窘迫地对他说,“能不能别对我笑了?”   他不理会,她只好伸出手去挡住他的嘴巴。   卡西利亚斯执起Jenny的手在她手心印下一个吻,Jenny的忽然坐不住了,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回来,生怕稳不住自行车。卡西利亚斯以为这是Jenny拒绝自己的信号,不由得得担心起来。脑海里闪过的是他先前好几次没有把握好的机会,懊悔几乎就在这瞬间在心口炸开了,她把自行车停好,抬腿跨过栅栏站到了他面前来。   Jenny没有得逞,是卡西先按住了她的后脑勺。   被爱被抱被吻,被带走的是Jenny。   “天气很好,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天气不好我们是不是要分手?” 作者有话要说: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伏武陵的铜镜扔了1个地雷 你喜欢我我知道了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 这个人想追我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这是愤怒的地雷吗? 叶子橙扔了1个地雷这个丢给一开的 谢谢啦以上的各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过毛姆的《刀锋》,那是我最喜欢的小说。 如无意外,周四还有三千……周五六日搬家,下周一再约。   ☆、第三夜   --小心那些热恋中的人因为他们都是疯的--   人人都知道卡西利亚斯跟一苏格兰姑娘在一块,那些曝光的照片中只有侧脸、背影最多也就能推导出这姑娘的身高、头发颜色、身材、穿衣风格,再多的就没有了。为什么记者们无法得到Jenny的正面呢?   因为风一样的女纸你只能捕捉到剪影,而不能完整摄录。   那些想要拍到Jenny上班的记者失望了,课表的整改,她辞掉了其他的part-time,卡西利亚斯与Jenny只在早晨见面。Jenny在前头骑单车送牛奶,他跟在后头晨跑,周遭的居民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目睹了一场关于卡西利亚斯的恋爱传闻现场版。   送完牛奶之后Jenny停下自行车把Ika抱起放在车头的篮子里,然后卡西利亚斯就会骑车载着一人一狗回家。   这回才被这群记者逮个正着。   那一张张被刊登的照片说是画报也不为过,马德里的阳光实在是太漂亮了,镜头随意拍下来都是偶像剧的标配场景——   Jenny坐在自行车的后座搂住卡西利亚斯的腰,他踩着自行车加速时朝车头压低了上半身。有风吹过,Ika的头毛、他和她的头发都被扬起,他俩身上的同款白T恤也被风吹得鼓了起来,Jenny的手揪住他腰腹处的布料另一只手去拨弄自己的头发。   这一瞬间的画面被定格下来,隔着纸片都能感受得到那天被他们所怀抱的阳光。   人们照例地打开报刊杂志、娱乐频道去了解皇马一门的新女友却一无所获,翻开时装目录也没能得到一丝一毫的讯息,他们不禁疑惑起来,闲谈时也没有听说有哪位新星出版写真集。   直到被报纸爆料她供职于某某奶企,霎时间Jenny的公司牛奶订购数量增加,Jenny正常上下班并没有其他异常,以致于同事们都不敢肯定她就是报纸上的那位。   卡西利亚斯得空的时候会过来接Jenny去上课,吉纳维芙对他们的恋爱也有耳闻,似乎是基于球员大多数在恋爱关系上的不靠谱的固有印象,同丈夫迈克尔谈起时也是乐见其成的模样,若是栽了跟头也都算是收获。   “往常都是她叫那些小伙子难过伤心,说实话,我倒是想瞧瞧……Jenny失恋会是什么样。”说完忍不住朝迈克尔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来,迈克尔将洗好的草莓顺手喂到了吉纳维芙的嘴,“没见过像你这样当妈的。”   :-D   同球员谈恋爱的必修课定是到主场去看一次他的比赛。   然而Jenny一直是在皇马主场内当啤酒销售员,从来就没有到内场去看过一场卡西利亚斯的比赛。近几个赛季卡西都稳坐首发位置,但是球队却表现的平平淡淡,并未取得亮眼的成绩。(360百科(/▽╲)   于是这些总想搞个大新闻的媒体开始盯着家属席,盯着这些球员们的场外生活,而把守大门的卡西利亚斯的女友一直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熟不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都算是比较没有存在感的女朋友了。   在一场3球大(小?)胜的比赛过后卡西利亚斯开车载Jenny去庆祝,在球场外被记者拦下,“先生,为什么你的女友从来不到现场看你的比赛,难道她支持的是我们的死敌吗?”如果Jenny听到自己被这群记者如此惦记,她一定会把白眼翻出额头去,然而卡西利亚斯还要保持微笑。   正好这时Jenny朝他的车子走过来,穿着带有皇马标志的工作服,清爽利落的打扮叫记者一时间也挑不出错处,她的西语也说得十分流利,举止温文尔雅:“你们好。”记者们用英语采访Jenny,想要把她的苏格兰口音保留下来,哪知Jenny的英文听不出口音来,反倒是他们非要讲英语暴露了自己的短板。   卡西利亚斯坐在驾驶座看自己的女朋友波澜不惊地面对这恼人的媒体,她还抽空朝他眨眼,那副游刃有余不疾不徐的样子,他撑着车窗托着自己的脸颊侧头看Jenny,她故意一眼都不看他,记者背对着卡西利亚斯所以看不到此刻正对着自己女友做鬼脸的门将。   Jenny也觉着这个记者烦人的很,而自己男朋友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她恶狠狠地瞪了卡西利亚斯一眼,这时记者才想起自己身后的门将先生,镜头一摇过去,幸亏他反应够快将脸上古怪的表情收起来。   卡西利亚斯对着记者又恢复自己平日那副人畜无害的神情来,可那一瞬间崩坏的形象已经没有挽救的可能了。   卡西利亚斯故意板起脸来不说话,Jenny小心翼翼地捋平T恤的衣摆,然后才去看他,见他还在装她便挑眉不说话,等车刚停她就猛地掐了他的脸颊一把,打开车门就往外走。这招以牙还牙果然有用,卡西利亚斯按下车锁跟了过去,可Jenny就是不肯看他,低头、撇脸、捂眼等等动作。而且他们身高相差无几所以卡西利亚斯想要让Jenny看自己还真的有些困难。   他只好先把人的动作制止先,然后Jenny两眼一闭,嘴角没忍住勾起的弧度,像是在说,谁让你刚刚装生气,所以我现在也不看你了。但Jenny的嘚瑟没持续多久,卡西利亚斯啄了她脸颊一口,她的眼睛立马就睁开了,下一秒他就亲在了她的嘴唇上。   Jenny没好气地笑出声,“你这人……真的是……”附赠一个大大的白眼,卡西利亚斯松开手耸了耸肩十分无辜似的,地回道:“不然呢?你都闭上眼睛了。”   “……”   报道出街后Jenny就不能好像之前那样跟自己男朋友在早晨一起去送牛奶,他们便换了一种晨运方式——遛狗。   于是这位打工达人Jenny揽了学校里面好几个学生的遛狗任务,虽然一直对自己女朋友各种出乎意料的举动不感到惊奇,可等她被好几只狗拖着从自己面前跑过时,他还是跟Ika互相对视了一眼来确认那人是Jenny.   “伊戈尔!”   这是她的声音没有错,卡西利亚斯抱起自己的狗追了上去。   多亏卡西她才有喘息的空隙,Jenny看着他优哉游哉地走在旁边,她自己则是带着Ika一个。   Jenny不服气地对他说,“我每天看你跟Ika也不是很难呀……”   为了证明自己其实不是很容易伺候Ika猛地加速,Jenny被带着往前去差点摔倒,卡西利亚斯还能抽空去搂住Jenny,这下子他数不清自己到底在溜谁了。   卡西陪着Jenny去把狗还给它们各自的主人,有几个还是皇马的球迷,看到自己的狗在自家俱乐部门将的手里第一反应是看看附件有没有摄像机,可只有一个快要把自己埋到Ika毛发里的红发姑娘。   Jenny对于自己跟卡西利亚斯恋爱后智商加剧下降这件事,是到了此时此刻才清楚地意识到。光是意识到智商下降这件事在自己身上发生,她就有点想要挖个洞把自己埋下去……   一开始他就猜测Jenny是想找点事好出现在自己附近,这下看来这个猜测绝对没跑,光是她现在开始顾左右而言他的表现就印证了他的猜想。   回去的路上她跟在自己背后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就差扯着他的衣角了,他把Ika从Jenny的手里搂过来放它自己走,然后拉过她的手,嘴角微扬洋洋得意的。她见他眉头开了,她心里那点忐忑就消失无踪了。   开始谈起天气以外的事情。   他们回到卡西利亚斯的公寓,经过这一天的折腾他只想好好洗一个澡把那些宠物狗的气味洗掉。出于愧疚Jenny到他的厨房去捣鼓食物等他洗漱完毕从楼上下来时,Jenny已经摆出了一桌的简餐。   她听到脚步声,便从厨房探出头去,正巧对上一边穿衣一边下楼的卡西利亚斯。明晃晃的阳光从楼梯拐角的那扇窗落下来铺陈在楼梯,他背着光走来把一件T恤套上身,Jenny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   卡西利亚斯看了一眼以数量取胜的摆桌,又瞥了Jenny一眼,“?”用眼神传递自己的疑惑,Jenny脱下围裙挂起,“我觉得你刚刚穿衣服的动作挺好看的,能不能再做一次?”她双手合十在自己的下颌处,圆圆的眼睛眨巴着看他,用的还是他惯常的伎俩,她学过去也是青出于蓝,卡西撇撇嘴,“那我做完你是不是就让我好好吃饭?”   “嗯!”Jenny无比真诚地点头,“从楼梯那边再下来一次。”   他依言照做,把刚穿上的T恤脱丨下,Jenny盯着他白花花的后背,自然而然地露出了痴汉笑容,等他回过身时Jenny十分机警地严肃望着自己的男朋友,无耻地用艺术家的语气武装自己:“往这边挪一挪,好了,你可以下楼梯了。”   没有什么比面对一桌食物却要先通过女朋友脱衣服穿衣服考验更讨厌的事情了,卡西利亚斯怨念不已地在完成一系列动作后坐到椅子上,Jenny给他倒了一杯牛奶,然后自己把手伸向橙汁,卡西利亚斯突然朝她说话:“你刚刚提了一个要求,我可不可以也提一个?”   Jenny停下手里的动作,不疑有他,说:“好呀。”   卡西利亚斯把牛奶递过去,对Jenny wink 一下,她拿过杯子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忽然之间一股血涌了上脸,脑子里面闪过一些画面,真想把头埋进牛奶里。看向对面那人,而他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望她……   “想什么呢,就是提醒你多喝牛奶,争取长高。”   人畜无害的笑容什么的最讨厌了,Jenny愤恨地想。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夜 让Jenny睡了卡西可好【就是预告一下,搬完家我要写点不要脑子的情节恭贺我自己…… 觉得自己遇到的……奇葩已经可以写一本书了哈哈哈哈哈换个地方霉气退散!   ☆、第四夜   --像蜜一样甜!--   “你明天早上会过来吗?”   “不了,明天有早课呢。”Jenny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低低的略带沙哑,但是笑意很浓,“怎么了呀?”   “没怎么,就是想见你呀……”他尾音微微往下压,最近他总爱用这样的语气来代替撒娇,“真的来不了吗?”   “去不了,过去用不了多久就天亮了。”   Jenny愉悦的笑声萦绕在卡西利亚斯的耳边,他的手指动了动仿似卷起那不存在的电话线,语调不自觉地学上小孩儿央求母亲早点下班时用的。他说:“可我们很久没见了。”   “哪有,我们不是今天早上才见过么?”   卡西利亚斯回头看了看房间里的壁钟,说:“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隔着电波气流他可以清晰感受到Jenny那头涌动的柔情蜜意,自己这边也忍不住嘴角上扬,手里把玩着她送给自己的手工微型足球门框,也不说话了,听着呼吸声都很满足。   Jenny那边也是朗月当空,他们在同一个城市,不同地方的一栋楼上的阳台。她握着电话话筒,抱着座机坐在地板上,“挂了,晚安。”她把电话挂掉去解开缠绕在椅子腿上的电话线,一圈一圈地解下来,“傻瓜。”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说卡西利亚斯。   另一边厢,手机里的一阵阵短促的忙音提醒他该关机,该乖乖回到自己的大床,该盖上被子睡一觉,平日都有她早上一起晨跑,想到明早起来她不出现在自己和Ika身边就觉得失落。   这时他快步走到一楼,抓起已经进入睡眠时间的Ika,对着迷迷糊糊怀疑狗生Ika说:“我应该去找她的对吧,Ika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许啦。”   Ika其实很想一巴掌糊在主人的脸上,却只是呜咽了一声,卡西利亚斯便当这是同意的意思,把Ika塞回狗窝拿起车钥匙就走。   一路上似是有风又似是没有,他把车往Jenny的学校一路开过去,沿街的风景原先应该是叫人留恋的吧,现在看来不如跑车终点的那位更加吸引。   静悄悄的公路只有车轮与地面摩擦时发出的声音,引擎、方向盘……夜晚他的思绪清晰得要命。卡西利亚斯把车停到便利店的外,下车去买了Jenny最爱吃的宵夜,在食物的温度未流失前抵达他们学校的学生公寓楼下。   他打电话过去,响三声后挂掉,没多久Jenny寝室的阳台的灯就亮了,她在夜色里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围墙外的他,卡西利亚斯仰起头去看她,月光似是水一般从她红发流过,她的发梢在阳台的灯下跳了个圈伴随着Jenny关灯下楼的动作……   不过是几层楼梯的时间,卡西利亚斯在车外来回踱步,在他心里像是过了很久,Jenny才出现,隔着护栏她说:“你等我一下。”说完便开始翻墙,围墙不高不矮的纯粹当是装饰多过防盗,他站在围墙下看跨坐在上面的Jenny,望着她笑,感觉天都要亮起来了。   Jenny灵活地落地,第一件事就是抱住卡西利亚斯,嘴角都要咧到耳边去,怪责的娇嗔道:“不是说不要过来吗?”   “我来送宵夜的呀!”   说完便扬起手里的东西,一脸邀功的笑意。   卡西利亚斯把车开到学校外的一个加油站旁,那是他们第二次见面的地方。Jenny站在他旁边,两人倚着车前盖不着边际地聊天。Jenny喝完一口热饮抬起头来,望着加油站里的便利店,想起他们第二次见面时她在数的那一排饮料。   她侧过头,对卡西利亚斯说:“假如,那天晚上你没有经过这个加油站,我没有替我室友代班,我们就不会再次遇上。”   “不是还有披萨店?”卡西利亚斯抬起手去把Jenny肩上滑落的带子推回原位,她没有移开视线,还是牢牢锁定他,语气是这样笃定。他都不想辩驳,他为什么要辩驳?他等着她更多精彩的赛后复盘。   Jenny摇摇头,夜风把她的头发撩起,她用手抓了抓头发,卡西利亚斯蹙着眉又似是在笑,握住了Jenny的手,“这可是你自己的头发呀。”   “没关系呀。”   “怎么会没有关系,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更别说你的头发了。”   刚好也喝尽了热饮,Jenny拿着空杯子愣在原地,嘴里含着热饮过了许久才咽下去,夜风清冷带走了脸上不少的热度,他那双褐棕色的深瞳被月光一晒她就不敢去偷望了。Jenny手指收紧握住了纸杯,然后很认真地去看卡西利亚斯。   总觉得语言苍白,她想了想,还有什么可以送给他。   Jenny沿着车身的线条挪了过去,没怎么费力气就亲上了他的嘴巴。   *   吉纳维芙的婚礼选择深秋举行,地点定在迈克尔在托雷多的一个小农场。婚礼的全部大小事务吉纳维芙都一手包办,迈克尔提出交由专门的人员承办都被拒绝。Jenny趁迈克尔不在时,问吉纳维芙,是不是想弥补当年闪婚的遗憾。   被吉纳维芙一巴掌拍到脑袋上,说:“说什么呢你这孩子!”   Jenny摸着自己的脑袋,笑嘻嘻地继续凑过去,吉纳维芙佯装生气:“干嘛呢你!”   “看到你开心,我就开心了。”   “嗯哼!”   *   婚礼当天Jenny开车去训练场接卡西利亚斯。   皇马一众看到穿一身西装从更衣室背着包往外跑的自家门将,没费什么力气就合伙拦住了他,卡西利亚斯闪躲着他们的魔爪,说:“新衣服呀,别弄皱它了。”   贝克汉姆搂过卡西利亚斯的肩膀,“不寻常呀,还是那位苏格兰姑娘吗?”据说上次比赛过后有记者堵到他们俩谈恋爱,可惜那条新闻他没有看到直播,于是堪堪错过了一睹芳容的机会。   卡西利亚斯把好友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又顺手摸了摸头发,确认没有弄乱。抬眸周围一圈都是虎视眈眈的队友,“真的不要动我的发型……”   大家看他这样子,笑嘻嘻地放下了手……   于是卡西利亚斯在一众队友的目送下找到了Jenny的车。   站在车边的Jenny低头摆弄着自己手链上的扣子,一直都戴不好。直到卡西利亚斯走到跟前她才抬起头来,伸出手也不说话朝他努了努嘴,让他给自己系上。卡西利亚斯把装着自己运动服的包包扔到车后座,然后给Jenny系手链,说:“我队友他们想见见你。”   “我看到他们了。”Jenny朝那群白色挥了挥手,“不过我们该走了,下次再见!”她今天心情格外的好,卡西利亚斯背对着自己的队友们,觉得这样好看的笑容白便宜那群家伙了。   卡西利亚斯上车后,围观的几个都陆续散开,只有贝克汉姆定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走。这时古蒂从更衣室走出,一头半湿的金发披在脑后眼看着同样一头金发的贝克汉姆走近,他撩起自己额头的头发,问:“伊戈尔的女朋友呢?”   余光扫过外头空旷的车道,“走了呀。”古蒂嘀咕着,侧过脸却发现平日总是阳光满布的伦敦二货此刻阴沉着脸,眼神黯淡着。   “怎么了,David?”是今天被后卫铲断时留下了心理阴影么?古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是彼此交情实在一般也不好过多问。贝克汉姆故作轻松对古蒂笑了笑,“没事。”   英国人说的话听进去得反着来,古蒂腹诽道,嘴上却说:“那就好。我先走了。”   古蒂走后,整个通道就只剩下贝克汉姆自己一个,他细细地回想那张脸,是Jenny没有错,明明已经分开很久了,可一看到她,就像是从来没有分别过。   这么多天,你近况好吗?   他遮住了脸,埋在手掌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忘了这个人吧。   可真实的自己却在说,怎么忘得了?   *   Jenny开车,卡西利亚斯把自己带来的CD播放,然后全程侧头看自家女票开车的样子。偶尔Jenny会跟着歌哼起来,可惜吐字实在含糊,卡西利亚斯忍了很久才笑出声来,Jenny瞪了他一眼,趁着红绿灯的间隙一巴掌糊在他的脸上。   “不许笑!”   卡西利亚斯这时却探过身来,捞过Jenny就吻,“上次你也是说这句话,我才吻的你。”   四目相对,Jenny过了好久才笑出来,“你真的是够了!”   按时抵达吉纳维芙的婚礼现场,Jenny拉着卡西利亚斯去找自己的母亲,她一路都觉得自己像是踩在云端上一样不真实,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的笑竟然没有间断过。突然,卡西利亚斯拉住了Jenny,不知从哪里拿出花环来给她的手腕戴上,“走吧。”   经过入口,拍照签名留念,吉纳维芙和迈克尔赤脚在草坪上跳舞,来观礼的亲友们大多都是休闲出席,仿似是一个家庭聚餐而不是盛大隆重的婚礼。卡西利亚斯扯了扯领口上的蝴蝶结,侧身在Jenny的耳边说:“怎么好像就我们穿得最隆重……”   “因为我想把你隆重地介绍给我的家人认识呀。”   Jenny从侍应手里拿过两杯香槟,递给卡西利亚斯,“你们教练允许你们喝酒吗?”   “许的。”卡西利亚斯灌了一口,紧张的心情从脚底往头顶去,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Jenny挑眉,“紧张么?紧张是对的,哈哈哈——”然后看卡西利亚斯气得脸鼓鼓的模样,亲昵地摸了摸他的脸颊,“放心,你是我妈妈喜欢的类型。”   “这下子,我是不是更应该紧张。”喝了几口酒后,他总算有点胆了。   一直都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青年此刻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吉纳维芙倚在迈克尔的怀里,笑吟吟地看着眼前这对儿,她女儿脸上化不开的甜蜜真真叫她高兴,她总算盼到这么一天,从Jenny的脸上看到热恋时快活的神情。   犹记得那些在圣保罗的日子,Jenny即便是开心,都像是漂在湖面上的,风一吹就会散一般。   现在,总算稳下来了。   至于那一丁点担心被吉纳维芙抛在了脑后。   他们跳了一整天的舞,哪怕是站着不动Jenny都觉得地面在旋转,她自己在旋转,于是她趴在卡西利亚斯的怀里不动,过了好一会儿抬起头来,问他:“是你在动吗?”   “?”卡西利亚斯一把抱起Jenny在原地转圈,说:“这才叫动,懂?”   “嘤嘤嘤,快放我下来啦!”   周遭的人都被这对年轻人感染,舞曲还在播,像是开心的不会停歇的梦境,谁都不想梦醒。   ——   宾客散尽,夜色撩人。   Jenny拍了拍快要睡着了的卡西利亚斯,“Iker,别睡!”   卡西先是撩起半边的眼睛,瞧了瞧四周,发现再也没有人,立马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Jenny抱着双臂:“噢,有人刚刚装醉!”   “我可不想给你家人留下酩酊大醉的形象。”   他们走出婚礼的现场,整片天空此刻繁星密布,他们沿着小径一直走,也不说话清风掠过掀起她裙摆扬起小小的弧度,她的一头红发被扎起露出光洁的脖颈,偶尔她回过头来对他笑,他就真的觉得那几杯酒有些上头了。   月光铺陈在地上,他踩着她的脚印走,也不知道他们要走到哪里去。   在湖边有一间木房子,Jenny朝卡西利亚斯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迈克尔让我们今晚在这休息。”   Jenny把门口上的吊灯拉亮,“啪”一声灯光投射下来笼罩在他们身上,Jenny侧身站立去开门,裙子没有一点杂色被光照着衬得她肤色越加雪白,他从来没有见过比她红发更美的人了。   就这么想着,他便走近了些,抓住她的手将钥匙扭了一圈,推门进去关门动作一气呵成。   房间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口透进来的一点点光亮。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睡觉+壁咚 大家明天起来再看,我写完再睡。 今天回来有点事忙所以晚了,不好意思了。   ☆、第五夜   --男人的尊严都放在女人的其他男人身上--   无需要再开灯了,Jenny觉得这一点点光亮恰恰好,尘埃在这道光里飞舞着,月亮被乌云遮蔽住后,这道光便不复存在,她该做点什么而不是就这么对视浪费这今晚的时间。卡西利亚斯的手从Jenny的腰顺着她的背脊一点点往上最后按在她的后颈,另一只手去把她带往自己身上,细碎的吻落在她的锁骨,然后听到她轻轻的笑声,“痒。”   他便用力咬了她的肩膀一口,换来她掐了他一把,他故意闷哼出声,这姑娘果然就有些抵不住了。她猛地把他往墙上推去,接着就压了上来,手指灵活地解开他的领结丢在地下,用她的鞋跟踩住,他的目光还没有从那可怜的领结移开,她的手就捏住了自己的下颌。   身高相差无几的好处就体现在此时此刻,势均力敌,谁也不会占上风。   卡西利亚斯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在这个时候占尽先机,便放任她点火……   Jenny的手掌压在卡西的月匈口上,隔着衬衣指甲掐在肉里,他这才抬起手去握住她的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舔咬吮吸,舌头灵活地顶开她的贝齿窜进去扫荡,等她手上不再有力气掐自己,他才松开手去撩起她轻薄的裙子。沿身体的起伏往上,手心下的肌肤如凝脂一般滑腻,他闭上眼深深嗅了一口她身体的气味,停下热吻:“什么香水?”   Jenny这才得以歇息,“……洗衣液的味道。”她又笑,他就不想她笑,于是要去堵她的唇,偏偏她不肯躲开又躲,卡西被挑逗的很不是味儿,轻而易举地把人扛起来放到沙发。熟练脱丨下她的鞋子,Jenny一脚踩在他的腹部,阻止他的进攻,说:“嘿,这不是一般的熟练噢,Iker!”   他捉住她的脚踝一拉,环在他的腰上,俯低身,与她额头对额头,“你的柔韧度也不错嘛。”   Jenny狡黠地眨眨眼,咬了他下巴一口,再呼口气在那印子处,“我们来聊聊你的底细。”说完视线也不移开,牢牢锁在他的瞳孔上,此刻她的头发已经散开,裙子已经移了位置,他眼神暗了暗低头将嘴唇从印在她的额头、鼻梁、鼻尖,最后才是嘴唇,不再像一开始的试探,此刻是缱绻深情的。她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身下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躺好,拉链被他拉下来,衣物一寸寸地离开身躯……   她就没有他这般温柔,卡西利亚斯任凭Jenny简单直(cu)接(bao)地扯掉他身上的衬衣,扣子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在耳边回荡。   Jenny的眼光就没有从卡西利亚斯的身体上移开过,忽地她就笑出声来,“还记得上次么?”   “记得。”他可没忘记那次自己把衣服穿上脱下了好几次才吃上饭!   这下子他才反应过来,“我就说,怎么你听到要喝牛奶的时候……反应那么奇怪!”   “原来你不知道的呀!”这下子卡西利亚斯只想让Jenny说不出话来,下不了床。   “是的,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赤果的肌肤上叫她脚尖绷直,“我说……”   他像是故意撩拨,Jenny觉得灭顶的谷欠快要把自己吞噬,埋怨道:“我说,你能不能……别废话了……”   ……   “废话?嗯?”   他们都没有撑到进房。   第二天,Jenny果然如卡西所愿下不了床,但还能说话,于是便颐指气使非要他背着自己在屋子里面走来走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脚丫子有一下没一下地蹭他的腰背,“Jenny——”   “嗯,怎么了?”   “皮痒了?”   背上的人忽然就不说话了,他不明所以地仰起头,眼睛就被她用发带蒙住,头发跌落下来的时候扫过他脸颊,然后是柔软如果冻的唇瓣印在了他的耳朵,“你来治我呀!”   ……   ——   结束了在托雷多的小假期,两人回到马德里,卡西也进入了紧张的训练中去,Jenny亦是根据课程的安排进入酒店进行实地学习。   皇马冬歇期前的酒会定在Jenny的酒店里举行,她负责酒水的供应,只在后厨跟仓库之间活动,本不应该碰上他的,但偏偏还是遇上了。   Jenny拿着对讲机跟仓库的人联络,经过拐角的时候撞上一个人,她跌在地上揉了揉脚踝才爬起来:“十分抱歉。”却在抬头的瞬间定在了原地,然后才是笑,“好久不见。”   但又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笑,便又恢复了一个员工该有的神情:“真巧,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吗?”   可Beckham的神情没有丝毫的松动,Jenny忽地紧张起来,余光在四周梭巡,他亦是猜得到她不知该怎么面对的心情,他应该高兴才是,不止是他自己一个人觉得很难面对。   他让出距离给她,Jenny抬眸看他,不过是一眼而已,他又觉那住在自己身体里困兽被打开了锁,张牙舞爪地走出来,站到了对面问他自己:“你就不想问清楚当初分手的原因吗?”   他当然想,可又不想自己看上去那么狼狈。   Beckham转念想,会不会是他给她太多的礼貌客气,以致她才会这么轻松就把自己放下?抑或是,从来就不曾记挂在心?   这样想着,他就不想轻易放她走了。   Jenny不过是犹豫了几秒,就被他拉住,“Jen.”   她一直都是喜欢他声音的,哪怕许许多多的人都说那不好听,都说他声音过于低哑,其实还是好听的,清冽地滑过听觉神经,一下一下的心跳声,她到现在都还记得他们初次会面时的场景。   那些她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事情又浮现在眼前,叫她有种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幻的,她很快就会失去……   Jenny忽然的挣脱让Beckham无名火起,那火在瞥见大厅里攒动的人影时更盛,他一个用力就把Jenny扣在怀里抵在了墙边,像是压着心头的火气,低声问:“能不能,告诉我,分开的理由。”   “在你心里,是不是将我定义为始乱终弃、一时兴起就会不负责任一走了之的一任女友?并且是玩弄、摈弃了你。”Jenny平静得很去看他,“可是,你想……”他在黑暗的拐角里直视她的眼眸,她眼底也有火,他的亦然。   “我是那种无端端去吻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吗?”   他不说话,呼吸越发加重,“所以呢?”   “别再问了。”Jenny叹了口气,“即便是有过什么,我们也不会怎么样了。”   她说完便弯腰从他的手臂下离开他的禁锢,走几步,便看到了站在大厅侧边拱门下的卡西利亚斯。Jenny深呼吸了一口气,半米后的Beckham气馁不已倚在墙上把领带扯开,才把呼吸顺下来。   卡西利亚斯朝Jenny走近,这里没有灯光,他瞥了一眼Jenny的身后,“谁?”   “前任。”   她这晚夜,脾气忽然变得不好起来,毫无原因地。   可能本质上,她就是一个非常非常糟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满意了吗,收不收货? 我们是颜值向无节操的偶像剧呀!你们快给我好评留言! 写到一千的时候,我想起我被举丨报了好几次……啊收手了先。 酒会是杜撰的,资料库都已经被掏空了,写完卡西的得回头补补干货了QAQ   ☆、第六夜   --女人的尊严都放在她们自己的脸上--   卡西利亚斯把视线从Jenny的背后收回,落到了她脸上。   Jenny与卡西在黑暗中静默注视着对方,夜色那么暗,三个人轻呼气时发出的声音与大厅里热热闹闹的杯盏碰撞声区别开来。她张开口还要说什么,喉咙如同堵住了什么似的,将说不说,又觉得不吐不快,潜藏在身体里的坏基因迫不及待要把她从如今这个躯壳内解放出来。   承认吧,Jen,你根本就不可能把安稳的生活从头到尾不出意外地过下去,因为你本身就爱“作”。   这个认知让Jenny对卡西利亚斯感到抱歉起来,他对她的过去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她从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拿她自己本身的错来迁怒他是不对的。   愚蠢的是,她连自己为什么无端端生气也不知道。   对讲机适时响起来:“Jenny!到仓库来一下。”   她按下通话键,“好,我马上到。”看了卡西一眼她绕过他离开,走到稍微光亮处她回过头去看他,他长身玉立在原地在黑暗里,她刚刚的语气一定是伤害到他了。Jenny又走了回去,从背后把他抱住,也不管是不是还有人在。   “……”她不说话,只是用力地抱了他一下,才离开。   Beckham从暗处走出来,看着好友卡西利亚斯平静的脸色,“我看到了。”卡西利亚斯对Beckham说,“不过,显然她不想我看到你。”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症结所在,“所以我也会当做不知道,尽管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隐瞒。”   “Iker,也许在你看来不怎么样的事情,她其实认为很重要呢?”Beckham不打算让好友在心理上好受一些,他平日也不见得是这样的一个人,然而事情一旦碰上了Jenny,好多事情都会偏离惯常的轨道,往不可控的地方开去。   卡西利亚斯低头浅笑,再抬眸去看Beckham那张英俊的脸,说:“那又怎么样?”   对啊,那又怎么样,她都说了,即便是他们曾经有过什么,也不会再怎么样了。   Beckham苦笑,摇着头从卡西利亚斯的面前走过,把扯开了的领带重新穿戴整齐,“因为被舍弃的那个是我,所以才会耿耿于怀。”   他拭目以待,看Iker同Jenny这一场电影能演多久。   你还盼着她回来吗?   Beckham问自己,说实话,他也不清楚。   卡西利亚斯没有走,他一直看着Beckham的身影从暗处走到光源,再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心脏像是悬在半空上,郁结在喉头,他扣住自己领口,将领结扯下塞到口袋去,抬脚往Jenny离开的方向走。   踏进酒窖的瞬间,卡西利亚斯的鼻腔便涌入阵阵馥郁的酒香,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Jenny--这里只有他们两个,她倚在木桶定定的不知在看什么。   门被他关上,拾级而下,步步逼近,Jenny偏头过来瞧他,昏黄的灯光下她的瞳孔呈现出蜜茶一样的颜色,她直起身转过来面向他,也不走进,在等他。   如果他是从容的猎人,那么她就是那不紧不慢的待宰猎物。   接下来的一切都是超出预期又合乎常理的,他将她碍事的制服外套从身上扯下,背对酒窖的摄像头他推过她,压在木桶的边缘,他的吻有怒意,猛烈又汹涌的,像个穷凶极恶的狼一点点把她拆骨入腹。   她不介意,如果不是这样深刻的痛觉,她用什么记住曾被爱。   到底谁才是这场豪赌里血本无归的大输家,她已经有预感了,那个人一定是她。   她哪里有过害怕,但跟他越是好,就越担心会有那么一天——   忘记哪个人跟她说过,千万不要贪一个人对你好,万一哪天他不再对你好,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的睫毛湿了,水汽在眼眶里打转,闭上眼再睁开眼,去看他。   他伏在她身上发出闷哼声,一下一下的撞击将她如那轻舟被推开又拉回,浮浮沉沉没有定点,他操纵了她的所有。   从内到外,从上到下,她被牢牢抓住。   她沉下去,淹没在名为卡西利亚斯的深海里。   在这段感情还没有完全消失记忆前,她都深深地记住这一晚,没有月亮的夜晚,她沉到那深深的海底去,五指张开也看不见,握住了也只有流过的空气,身体是热的而周围是冰冷的海水。   ——   她凭感觉去整理凌乱的头发和着装,卡西利亚斯却像是一点事儿也没有发生过那样,施施然地从暗处里走出来,将衬衫塞进裤子里,再捡起黑色西装外套搭在肩上,凝神笑着看Jenny绯红的脸。   他走近她身边,按着她的腰压在墙,将一字裙的拉链拉起扣好,然后帮着她整理衣领,哑声道:“我等你下班。”   这场预计会爆发的争执不了了之。   但那已经是埋在心里的一根刺,无人知是因什么原因才被种下来的。   已经回不到相恋那天,然而奇怪的是,于卡西利亚斯而言,这段恋爱逐步逐步不如一开始在他心里比重大。对Jenny而言,她全情投入来爱他,爱到两脚浸没在大海都不肯自救。   这种令人发指的执拗像是要演给谁看似的,她这样子是想要感动谁?   不是谁,也许是为了感动自己。   *   “叮咚”   “叮咚”   邮差按了两下的响铃,贝克汉姆正要出门,站在门边捡起报纸和信件放到一旁,推开门正要出去。   门被打开,看到背着绿色的背包的Jenny翻身上车,他没有犹豫叫住了她的名字。   Jenny也是没有料到会碰上他,“早安。”   “早上好。”   承认吧,对她还有好多感觉,你斗不过的,你没有能力去斗得过。她甚至都不费一兵一卒就成功了。   曾以为不见面就可以,忘记她也就是三两年的事情。   一次一次,他还有什么办法?   “一起去吃早餐吗?” 作者有话要说:  补够两千字。 统一讲下,卡西这里的故事主要讲一段恋爱从初遇的怦然心动,到热恋的甜蜜相伴,冷战的倦怠敷衍,分手的撕心裂肺到怀念往昔的无奈释怀。 我们会爱谁,是因为我们正好遇到谁。 我会写什么故事,是因为我正好在云音乐听到什么歌单。 贝壳要黑化啦,免得你们说我卡的一手好文哈哈   ☆、第七夜   --你了解我吗?--   “很忙吗……现在……”   Jenny离开图书馆后踩着楼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脚步声空旷地在耳边回荡,而电话那头过了许久才回复,“没有,现在是休息时间。”   “待会见面吗?”   “……”他迟疑了几秒,“还是不要麻烦了,我这里还得忙。”   “真的不见吗?嗯,没关系的。”她走几步楼梯,“那明天呢?见不见?”   旁边有工作人员喊他的名字,Jenny握住手机的手紧了紧,“那你去忙吧,有时间再见面。”   卡西利亚斯“嗯”了声,“有时间,我们再见面。”   “你爱不爱我?”Jenny问,她仰着头看窗口外的艳阳,她觉得自己像是业余的跳伞运动员在半空中没有实感的坠落。   “爱。”   “有多爱?”   卡西利亚斯抹了一把自己的脸,有些疲于应付:“很爱很爱。”   “我也很爱很爱你。”   Jenny走出图书馆大楼,大楼外是阳光明媚,白云缠绕着蓝天,似乎在伊比利亚阴天不是一件时常发生的事。   可她没耐得住,下午又打了电话过去,这次是他的助手接了电话,“Iker呢?”   “他还在拍摄呢,你可以过一会儿再来电话。”   “好的。”   傍晚卡西利亚斯的回电打来时Jenny已经坐在湖边发了很久的呆,周围都是热闹的人,只有她是自己一个人,电话铃响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接起来时她又是活泼有趣的女朋友角色:“晚上好!”   说完又怕过于礼貌,“今天过得怎么样?”   他们异口同声地问同一个问题。   那种相对无言,渐渐无话可说的情况越来越多。   “我今晚去见你,好么?”Jenny盯着湖面的涟漪问电话那头的卡西利亚斯,他回答:“你明天不是要上早课么?”   “早课呀,是早课……”无意识地重复了两次,她撩起长发手压在额头上,如此失望的语气听在卡西利亚斯耳里也很不是滋味,“过来吗?”   “算了……”她说没关系了,却又在挂掉电话后搭上末班车去往他的方向,巴士开到半途,想了想又下了车徒步回市里的家。   在车上她就不断地问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不那么可爱的人,怕自己成为那种逼爱侣逼得太紧的人,这样想着在反反复复挂机和来来回回的询问里,她怯场了。   她想要可爱,想要豁达,想要他的手永远不放开。   那天在回绝了贝克汉姆邀请一同早餐的邀约后,他很认真问她,“Jenny,这就是你要的安稳生活吗?告诉我,你已经很从前不一样了。”   如一颗石头跌入了湖面那样,一圈圈的涟漪荡漾开去,她停下了所有动作却又害怕被对方看穿,于是便要去整理车后座的报纸,“对呀,这就是我想要的。”   “你认真了吗?”   “David……我当然是认真的,Iker是我非常非常喜欢的人,如果可以,假使一切顺利……”   “你们还会挽手步入婚姻,对吗?”Beckham接过话,“可你是这样想,那Iker也是吗?”   “他?”Jenny哈哈笑起来,“他当然不是。”   Beckham也不笑了,抬手把Jenny的帽檐拍下去:“走吧,你不是还要送报纸吗?”   她将帽子往后拉露出眼睛,“好的,再见了。”   诚然,结婚还是件很遥远的事情,可Jenny已经以一个妻子的身份来同卡西利亚斯相处,她越是患得患失越是把他推开,于是学那情感专栏的作者像扯线风筝去对待感情,可心里却怕没有握住在手的感情,会如那沙子宫殿,风一吹就会散。   当爱不再是一件简单的小事,不再是随手忘关的灯,她被困在了一个罩子里面,出不去了。   而爱情,最后总是要留下一个人。   天色已经暗了,回到家中接到了他的电话。   “睡了吗?”   “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晚安。”   他不再喊她Jen,也没有像刚开始时那样一天好几个电话都不嫌多,一天见好几次都不会厌,她听着他说晚安的声音喉咙发紧,总觉得不对,怎么会是这样的一天?   Jenny开门的手定在了钥匙孔处,手机听筒传来一阵阵挂机声,在静谧的过道里很是明显,抑或是在她心底十分明显?   她按下红色的停止键,抽出钥匙,扭下门把,进去关门。   卡西利亚斯坐在跑车里,副驾驶座是Jenny一直喜欢吃的那家蛋糕店的甜品,他抬头看了眼她宿舍所在楼层,天幕上只有一轮又圆又大的月亮,颜色像是发黄了胶片,他踩下油门开车回家。   *   对你太好,你竟会累透。   卡西利亚斯同Jenny逛街时经过一家艺术画廊,里头空荡荡只陈列了一副喷漆画,铁皮应该是从哪家废旧的工厂搬过来的,用色大胆肆意可他从那画上反而看到了不应该有的压抑。他站在那里,脚像是生了根似的,Jenny走过来她在别处一无所获,见他如此专注,便问:“喜欢这副画吗?”   “不,不喜欢,太压抑了。”   “有吗,用色很温暖呀。”而Jenny有些惊讶从自己嘴里听到温暖这个单词,“走吗?”   “嗯,走吧。”   离开画廊前,他们各自都回头看了一眼那副孤零零的画。   第二天Jenny就翘课跑到市中心找到这家画廊,可大门却是紧闭,她照着外面的电话拨过去,电话打了两次对方才接起,似乎是还在睡觉,声音懒洋洋的舒服又好听,Jenny抿抿唇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好,我……我是你家画廊的一个……额,我昨天在你家画廊看到那唯一的一副画,请问,它出售吗?”   “嗯?”那姑娘笑起来,“你喜欢她?”   “不,我讨厌它。”   对方似乎很惊讶,“真的吗?那你为什么还要买呢?”   “因为我男朋友说不喜欢。”Jenny不紧不慢地回答她,“但我分明从他眼里,看到欣赏和喜爱,可他为什么要说谎?”   “我们见一面吧。”对方很快就答应过来,Jenny等在大门,没多久一辆玛莎拉蒂从街口开到了她面前来,车门打开后走出来一个娇小的女孩儿,还不到女人的年纪,还只是个女孩儿。长发、皮衣、高腰裙,长筒靴,价值不菲的墨镜,她一甩头发利落地整了整皮衣站到了Jenny的面前。   “你好!”   Jenny伸出手去握住她的,“你好。你是画廊的经理?”哪有这么年轻的经理?她失笑否认,说:“不,我是那幅画的作者,Orange.”   画廊里面还是只有那一幅画孤零零摆在正中间,Jenny站在Orange的身后,问:“怎么就只有一幅画展览?”   “这个展览叫爱情。”Orange抚摸自己的画作,“而我的爱情是一幅画。”   “它结束了吗?”Jenny问,“你的爱情。”   “结束了,不过,我有预感,他很快又要来了。”Orange的声音里笃定无比,眼神看过来也是坚定的,Jenny说:“他?”   Orange朝Jenny眨了眨眼,“对,他。”   最终Jenny没有买下那副画,Orange拒绝了,“你不是我理想的买家,对不起。”   “好的,没关系。”   后来她对他说起,他说:“这个画家可真是奇怪。”   Jenny喝了一口咖啡,不动声色看了他一眼,留了个心眼。   没多久,Jenny在卡西利亚斯的家里看到了那幅画,它被镶嵌在他家里的一道墙上。   “喜欢吗?”卡西利亚斯揽过Jenny的肩膀,问。   Jenny猝不及防,顿了几秒才回答:“?我……我……”   “喜欢吗?”他注视着她的眼睛,Jenny在这目光里为自己先前的疑心感到愧疚起来,咬着唇没有征兆地流下泪来,伸手搂过他的脖子埋进他心口:“I’m so so so sorry!”   卡西利亚斯没有料到这一出,但是第一反应还是抱住了她,说:“怎么了?”顺着她的背脊,Jenny在听到他的说话后抬起头来看他,他下巴的胡渣好看得要命,她眼底升腾起的雾气模糊了他的样子。   “我们结婚好不好?”   “为什么?”卡西利亚斯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跟我一起生活吗?”   “我想每天都见到你。”   “嗯。”他别过脸枕在她颈间的头发上,Jenny看不到他的表情,可心就这么沉下去了。   那幅画她没有带走,因为那幅画刚好配他家墙壁。   Jenny在这次疑心发作之后挖空了心思去对卡西利亚斯好,成为热心的怪人。很多时候她认为应该停止了这种近乎病态的讨好可又觉得不够,身边好友都说她太傻逼得太紧,这段感情已经生了病,该早点戒丨掉丨瘾。   不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多,话题越来越乏善可陈,他们之间就只剩下见面拥抱亲吻做、爱。   ——   Orange进入自我创作的高峰期,她的画廊展出的画作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的目光聚集在这位艺术节冉冉升起的新星身上,但她的低调为其作品蒙上一层朦胧的面纱。在完成了最新系列的作品后,她突然高调接受了马德里最知名的画报杂志采访。   她学识渊博,富有艺术细胞,初初出道就大获好评,又生得一副好模样,年轻貌美性格特立独行,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马德里主义者,作为亲皇马的画报主编更是亲自出马采访了这位马德里艺术界新星。   Orange在采访中将卡西利亚斯选为自己最喜爱的皇马球员,细心的摄影师从她的一幅画作里找到这位新星倾慕于这位皇马一门的蛛丝马迹,尽管那幅画用无数的堆砌的几何图片去掩盖藏起来的一双眼睛,可还是可以认得出那是卡西利亚斯的眼睛。   本来应该一笑置之的绯闻,因为一辑图片的刊登而尘嚣甚上。   众所周知卡西利亚斯有一位学生女友,如果想要偶遇她在加油站、皇马主场的小卖部、马德里的咖啡厅等地都可以遇到,后来热恋期就再也拍不到她的身影,低调地占据着卡西利亚斯身边的位置。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里面他们两个订婚的消息养活了好几家娱乐小报,看好这一对的和盼着他们分手的人一样多,只是Jenny向来不爱看报纸,也不关注哪位见报的明星,对此也都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学校安排的社会活动其中一项就是体验送报,这天轮到她去派发报纸时,看到她自己、卡西利亚斯、Beckham、Orange四个人共同出现在头条处,她觉得自己脚底都有些发酸,可还是坚持将他们发送完毕。   遇到几家主人正巧出门,拿过报纸时各种奇怪的表情,Jenny竟有一种酸涩的快感,更有几个眼尖认出了她就是报纸上的其中一个……看着他们压抑住八卦的冲动,她真的感谢这些人的“礼貌”。   Jenny还是用自己的钱买了一份报纸,来看自己的绯闻。   相对关于她和Beckham所谓的劈腿新闻,她对Orange恋上皇马一门卡西利亚斯这个新闻,更感兴趣。   新闻遣词造句正派得不能再正派,如果Jenny还有理智的话,这根本不可能撼动她半分,那只是如果。   那些原本没有任何关系的细枝末节都被她拿来当做变了心的证据,其实都不过是感情变淡了的趋势而已,从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这些状况,只不过是这次她爱得比对方深,才会在事情真实发生时不肯接受。   拿无关的人来大作文章。   *   Jenny比记者先找到卡西利亚斯,他在她公寓的楼下。她停下单车没有锁任它跌在地上,她说话时还是笑着的,手里的报纸已经皱的不成样子,说:“看了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他意有所指,“我不怀疑你。你这是又在怀疑什么?”   Jenny还是笑:“你没做过,会怕我怀疑吗?”   “Jenny!”他喊她的名字,“你不要发横。”   “我发横?”Jenny推了卡西利亚斯,“以前每天都要见面,但是你自己扪心自问,这几个月,我们安安静静坐下来见见面的时间加起来有几多?你敢说你的心没有变?”   “什么时候开始的,是从那幅画吗?”话一说出口,她就觉得这份感情回不来了,因为卡西利亚斯的脸色已经变了。   “我变心?”他说,“我反倒觉得变的是你。你知道不知道你成天打电话,每天都要见面,见不了不是发短信就是视频,我们在同一个城市,不是要住在同一个身体里面。又不是不会见面,何必要像连体婴一样成天在一起?”   “我是成年人,我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很多事情我可以自己做的,不需要你帮忙的。就拿那幅画来说,我喜欢我自己会去买,不需要你去买,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圈子,不是我们一定要重合的!”   “你说过,谈恋爱就是自己能做的事情,非要对方做么?”她说出的话已经开始打颤,可还是忍住不哭,“我喜欢你,我爱你,所以我对你好,这也不对吗?”   “我太喜欢你也做错了?”   谁都不知道谈一段感情也会谈到心力交瘁,彼此像仇人多过恋人。   “我不知道,你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卡西利亚斯颓然道。   Jenny吸了吸鼻子,苦笑:“你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卡西利亚斯。”她背过身,“你一开始也是对我很好的。”   “Jenny,你这样只会把我推向别人的怀里。”   “那你滚。”说完她一直忍住的眼泪就留下来了,她去拾起自己的单车,推着走,她暂时还不想回家睡觉,面对满是两人回忆的房间,她怕她会掉眼泪。   ——   那份报纸被风掀起,卡西利亚斯一张张捡回来团成一团丢到了垃圾桶。   Beckham和Jenny的照片被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一连串的动图动作亲昵,只有Beckham在笑的正面,而Jenny只有背面,就连那些陈年旧事都被挖了出来。   他一个字都不想读。   ☆、第八夜   --你快乐,所以我快乐--   吉纳维芙对Jenny如预期那样在这段恋爱里学到了新知识,失去了旧爱人,并且为此变得郁郁寡欢,动不动就突然低声啜泣这件事,并没有像当时与迈克尔开玩笑时那么轻松了。吉纳维芙是料到她会被别人狠狠教训,叫她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恋爱,但是没料到Jenny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回家来。   假使,早知道会这样,假使她知道,她一定会适时引导Jenny,头一回交付真心没有把握好度量衡,逼得太紧让对方窒息也会就此开始怀疑自己。   Jenny此刻就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   学期进入复习阶段,她干脆躲回家复习,从她房间门口经过都能听到在学习间隙时传出的哭泣声……她也是从那个阶段过来的,自然明白从一段恋爱抽离时会是怎么样的痛,用伤筋动骨、切肤之痛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这是必经阶段。   吉纳维芙还发现Jenny对家里的所有通讯工具都抱有一种,“这个电话/下一个电话 会是他打来的。”   很多时候,吉纳维芙把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你想他,你就给他电话。”   “不,吉纳维芙,我想我还得留有自己仅剩不多的尊严。”Jenny脸上的强忍、执拗还有依恋交杂在一起,吉纳维芙更是心碎,说:“可冷战总要有人说结束的。”   “冷战……不过是用来分手前麻痹对方的礼貌性丨行为而已。”Jenny苦笑着回答,“你看,这就是报应。这些都是我以前用在别人身上的招数……现在,他用到我身上了 。”   “其实你心里清楚得很,抱着侥幸不主动分手,自我折磨希望对方会因此怜惜你,其实这已经是在消耗自己的自尊了。Jenny,我希望你明白这个道理。”迈克尔是两位孩子的父亲,对于青少年未成熟的恋爱问题也算是有处理心得。   他的说法与吉纳维芙重合,两夫妻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是彼此的另一半苹果。   “道理我都懂,可我……”Jenny从餐盘上抬起头来,看向对面的吉纳维芙和迈克尔,她让自己的家人为这件事担心了对吗,难以自救又惹人担忧,她这个年纪到底在做些什么蠢事情呀。   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让自己开心起来,她打开课本每个字都像是在说他,她用耳机听外语每把声音都幻化成他的名字,就连她出门散步每个人都像是他的分身,一不留神看到金毛从面前经过,她都能牵扯出他们相处的回忆……   “真的很想他。”她说过不能叫吉纳维芙伤心,可她初初坠入爱河,原本和缓的河水淹没了她,她整个人沉下去灭顶一般,她放下刀叉:“我吃好了,失陪。”   扶着楼梯才不至于倒下,回到房间里她打开全部的灯,在亮如白昼的四房屋里她睡了下去,把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深秋逐步到来,她浑然不觉,只想让这温度将思念的热度逼退。   难受的时候就做做题,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她随手扒拉出一本书翻开,她忘记自己现在已经是大学,已经不需要做练习册……她又盖上了书,一张薄薄的纸片从书本跌出,是她跟他刊登在报纸上的照片……   怎么到处都是他,到底有几个他存在她周围,以致她睁眼闭眼,一呼一吸,不留神他的影像就会出现?   她只好把精力更多投入到复习中,什么科目都难不倒她,最高兴的时候是写论文,那样她就根本抽不出精力去想起他。如此魔鬼进度下,复习的小假期都还没结束,她就无事可做,于是便将复习的事情再重复一次。   直到Beckham找上门来,吉纳维芙接待了这位Jenny的好友,“Jenny在湖边,我真的很担心她。”   当他在他们家别墅外的湖区看到形销骨立的Jenny时都不敢相信,那张他爱看的圆脸瘦削了不少。他疾步走过去,她裹着厚厚的毛毯更是显得身形消瘦,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他,笑起来时那双眼睛还是生动的,这他才稍微宽心。   Jenny看到Beckham时的开心不是装的,她甚至还抽空来关系那桩绯闻对他的影响,Beckham摆摆手表示已经早已平息,Jenny才在他面前松下一口气,“那就好。”   “那你呢,你过得好吗?”   “如你所见,我不太好。”Jenny盯着脚尖说,迟疑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那他呢,他好不好。”   “他很好,所以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Jenny凝神看了他良久,眼眶霎时就红了起来,说话时鼻音已经很明显,“我想听听他的声音。”   “昨天家里电话响了一声就挂了,我回拨过去,对方没有接。我怕是他打过来的电话。”闻言Beckham重重的叹了一声,说:“傻姑娘,他如果真的要打电话早就打了,何必等到昨天,何必打一声又挂掉?”   “我不信。明明好像是昨天才在一起,怎们我一觉醒来,他跟我就分开了呢?”Jenny低下头擦眼泪,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Beckham看在眼里不是不碍眼的,可他沉了沉思绪,拿出手机打开免提拨了通电话过去。   卡西利亚斯在拍摄画报的现场,爵士乐、一排衣架轮子滑过地面的声音,还有摄影师和助手商量时的说话声,他的声音没有丝毫阴霾,他的生活如期进行,他继续是那位好看的、有魅力的、随便一笑就能用荷尔蒙捕捉别人爱慕眼神的男人。   Jenny可真嫉妒他,Beckham看Jenny从期盼的眼神变成哀恸时就感到了不对劲,但还是坚持将这个没有任何营养的对白继续下去,电话结束以后Jenny已经忍耐哭意到快要背过气,Beckham搂过她的肩膀,她直接就撞进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怎么办?”   “怎么办……”   一声一声如风敲打窗户打在了他心脏,他的下颌压在Jenny的头顶,安慰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还能哭得出来,还不算太糟,他这样想的。   “Jenny,其实你明白,没有你,他并没有怎么样,这就是你跟他最大的不同。放手吧,这样下去太辛苦了。”   “但是,这里——”Jenny指着自己的心口,“好痛,一直都隐隐作痛不肯结束。”   她咽了咽一口气,“我知道,我当然知道,死抓着不放的人是我。我只是不明白,我对他那么好,为什么他会觉得累,然后就此减淡了爱慕。”   “我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想要做好爱他的这一件事,对他太好,他居然跟我说他累透了。”   “Jenny你要明白哪怕是恋爱,你们都还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谁想要把对方融进血肉里,谁就等着付出惨烈的代价吧,向来爱得深的那一个伤得比较重。”Beckham淡淡地说出这句话,他望着Jenny,在说他自己,“如果爱一个人就是将对方的需求置于自己的之前,他快乐你便快乐,Jenny这个道理你应该早些明白的。”   “都怪我不好,一直不肯好好学习怎么谈恋爱。”她擦干了眼泪从他怀里出来,“谢谢你。”   “其实我早就知道他已经move on,所以不敢致电去知悉他近况,谢谢你这一通电话。”Jenny深吸一口气,“给我一点时间就足够,我一定会走出来了,只是还不是现在。”   “David,哪怕没有你这单新闻,我跟他也长不了的了。”Jenny指的是她对卡西利亚斯黐太紧的一桩桩不可爱的事,她那样企图去抓住一个还没有安定打算的人,无疑是愚蠢的。而更加叫如今幡然醒悟的她回头看去十分不明智的举动,便是不停地挑战他的底线,她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去测试对方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   他说过不要轻易提分手,可她每次都用这个来威胁,讲多变真,让他滚,他就真的不再回来了。   但听在Beckham耳里就是坐实了卡西利亚斯劈腿。看Beckham脸色突变,以为他还在为此感到亏欠,宽慰道:“快恭喜我,重获新生。”   “Jenny,等你真的走出来,再恭喜你也不晚。”他急匆匆道别离开,驱车去往卡西利亚斯的家中。   临走时,Jenny送他到车子前,“要你担心到特地来一趟,真有点过意不去。”   “你和我之间有必要这么客气吗?”Beckham的眼眸柔和又不失坚定地望向Jenny,天气那样好,他对Jenny笑,她于是便笑了,回答说:“也是。”   “下次见。”   ——   第二天Jenny总算回到了市区去,在广场的马路边上,她看到了卡西利亚斯的车子,副驾驶座的人是之前跟他传绯闻的Orange,最后一次争吵时他说过的话言犹在耳,“Jenny,你这样只会把我推向别人的怀里。”   自己给自己写下的预言,在应验时,才最有说服力。   Jenny抱着鱼缸站在原地,任由红灯变绿灯,绿灯再变红,身边的行人走了一拨又在来了一拨,她都没有走。   对街便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她打工的咖啡店,她以为看到旧男友有了新对象时,她会嫉妒唾骂或是痛哭流涕,可她此刻太平静了,哪怕心底已经是汹涌澎湃,可脸上还是不动声色的,她忽然就对自己心软了,不想再挣扎下去。   Orange不正是刚遇上卡西利亚斯时的她么?   桀骜不驯,目空一切,又炙热如火,原来她曾经也被爱过,最后被自己亲手毁掉。   古蒂驱车经过广场外的街口时瞥见红绿灯下抱着鱼缸的年轻女人,孤零零站在那里仿佛守着一座孤岛,他把墨镜拉下些许想要把她看清楚一点,原来是红头发的。   红灯结束,他开车往西,她掉头向东。   Orange是Jenny再也模仿不来的年轻姑娘了.   即便没有Orange他们之间已然是岌岌可危,Jenny不怪任何人,因为这段感情谁都有错,唯独不关她的事,因为早在她出现前问题已经存在了。   分手吧,终于直面了。   ☆、第九夜   --分手--   这是他们冷战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她发短信过来说有东西要归还,他没有其他约,于是便应允而来。在他家楼下的便利店,看,她连分手都这么替他设想。Jenny等在便利店里喝一杯速溶咖啡,加三杯奶浆一包砂糖,猛地一口灌下去还是苦,她舔舔嘴唇他推开玻璃门款步走入。他剃了胡子,整个人崭新的,哪里还有什么旧日恋爱时的痕迹。新的那一位将她的印记悉数抹去,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卡西利亚斯,已经是别人的了。   这个认知,Jenny还是会觉得不适应的。   Jenny剪了新的头发,瘦了一大圈,穿着宽大的T恤和紧身牛仔裤,手撑在桌子上见他走来便直起身,将手里的空杯子丢进垃圾桶。Jenny抬头来看他,旧日被看死如何迷恋着他的眼神,已经没有了。卡西利亚斯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她是放下了他,这让他好受了不少。所以说话时不由自主地放松警惕起来,“好久不见。”   为什么大家都爱说“好久不见?”是不是下一句,他还要对她说,“过得可好?”,然后等待着她回应一句“我很好,谢谢挂念。”吗?   不,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只要一想到我们分开的原因,我就一点都不好。Jenny心里所想的并没有表露在脸上,她掩饰得很好,“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比从前更好了。”   “你也是。”卡西利亚斯是真心的。   客气的寒暄后,终于进入正题。   “不像以前那么喜欢了。”   “所以是要分手了,对吗?”   “是的。”   “好的。”   在Jenny以前所认定的分手场景里,是这样的。   但这一切都没有按照预定的剧本进行,Orange在门口站着,卡西利亚斯是背对着门口的,Jenny瞥见Orange的脸忽地笑了起来,“Iker,严格来说,我们是不是还没有正式分手?在媒体的眼内,其实你现在……”   “正处于劈腿、一脚踏两船的绯闻漩涡中心。”Jenny平静地分析道,“所以,她,是第三者,或者,你是那个不负责任的……渣男。”   卡西利亚斯好不容易缓和的情绪被挑拨出来,看着Jenny一脸寒意,她与之对视。果然不爱就是不爱了,从他的眼神、说话、吐息、呼吸都可以知晓。她低下头抠着桌子上的贴纸,“讲道理,我们也是时候结束这一段关系了。”   “这也是我约你出来的原因。”   “我们分手吧。”卡西利亚斯从Jenny的脸上找不到一丝丝伤心、暴戾、痛苦,只有平静,他礼貌而开心地接受了这一句话,“谢谢你。”   Jenny拒绝了卡西利亚斯的拥抱,“你要记得,如果没有那幅画,我们还要纠缠很久才会放过彼此。”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我们会爱上谁,不过是因为我们恰好遇见了谁。”然后笑了,眼底没有一丁点的笑意。这让卡西利亚斯心底蓦然一抖,回过身走出去,整个人都是恍恍惚惚的。Orange走过来窝进他的怀里,担心地问:“她没有为难你吧?”   “为什么你会觉得,Jenny会为难我?”卡西利亚斯不知怎地就顺口问起Orange这个问题。   Orange搂紧卡西利亚斯的腰,“毕竟你们吵架冷战时……是那样的糟糕的一个境况。”   “不,Jenny没有为难我。”   “以后,我们之间再也不要提起她这个人了。”Orange娇嗔道,“我们,我们才是接下来所有故事的主角。”   “嗯”卡西利亚斯低头亲吻爱人,Orange要微微踮起脚尖去适应他,她视线的余光落到便利店里Jenny身上,玻璃门将Jenny的身影虚化,只看得到她低头把脸埋在手心的动作,Orange闭上眼,她赢了。   直到门外拥吻的男女离开视线范围,Jenny才从手掌心里抬起头来,正在收拾上一个客人的垃圾的店员诧异地望着无声剧烈恸哭的Jenny。他被Jenny瞪了眼,吼道:“看什么,没见过在便利店失恋吗?”   小伙子被吓得够呛,没敢再多说话,偷偷递了一杯热咖啡过来,Jenny从兜里拿出几枚硬币放到他手里,说:“谢谢。”   哪怕结局就这样也要落落大方,Jenny只剩下一副不后悔的模样,也没有什么需要硬撑,她推开大门,走出去,门在身后被关上。风铃被夹住发出悲鸣声,北风从街道里上空刮过,她站在这里,各种声音来来回回地穿过她。流淌过的热泪在脸上风干,,Jenny揉了揉自己紧绷的脸坐进车里,对自己说:“没关系的,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但这确实是第一次……”她喃喃自语,“忘了这个人吧。”   她把车开到海滨公园,坐在车子里面玩游戏机,企图转移注意力,眼睛需要眼泪,所以她的泪腺不断生产眼泪,眼泪糊掉了她精心画的妆,她一边哭一边盯着游戏机里面的生命条,车外的是一片灯海,渐渐地灯光一盏盏熄灭,那代表那家人进入了甜美的梦乡,醒着的一个个睡了,最后剩下她自己一个。   天一点点亮了起来,过了今天,她就再也不能放任自己这个颓废的状态,学校方面她得顺利通过期末考核,选修课的绩点要拿到;酒店方面她得拿到课外实践的高分,得到主管的认可;吉纳维芙和迈克尔那她得让他们知道从前那个Jenny已经回来了;Cherry那里得告诉她,她的这一段恋爱又以失败告终了,至于明年Cherry要到西班牙的时候,她一定会又有了新的对象,他不会叫她难过,不会让她发了疯成为另一个陌生人……   是的,她忙得很,没空去伤心,没空让别人担忧。   还有Beckham……   他……   游戏机里的生命条骤然空了,Jenny操纵的人物被K.O,Game over.她趴在方向盘抽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嚎嚎大哭,她擦干净眼泪从后视镜里看到一个凌乱不堪的人——眼线和睫毛膏已经糊成条状在她的眼底,口红也花了整张嘴已经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这个人真的是她吗?   Jenny害怕起来,这么糟糕这么难看的人正是她自己呀!   她不敢再哭了,抽出纸巾不管三七二十一企图把脸擦干净,可越擦越难看,她干脆放弃,戴上墨镜和帽子开车回学校。她这个样子别说是要等别人来爱她,就连她自己都不想爱自己了。   为了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跟曾经被她痛骂过的Frederica有什么区别?   双生子的默契在这场恋爱里表露无遗,她在Luke以后那样冷酷对待感情,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于是在看到Frederica为了爱情今宵不冷静时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可等到自己亲身经历这些那些时,她才发现别人说的道理都是隔靴搔痒,只有自己醒悟过来才最实际。   她,再也不要,再也不要,像一块可以随便丢弃的抹布被别人狠心对待了,再也不要像个没有主心骨的人为了爱情把姿态放得那么低,再也不要成为被爱人觉得是负担的人,那样不可爱、逼得那样紧,对谁都是酷刑。   Jenny回到学校去,回到卡西利亚斯还未出现时那样生活。一开始总是不容易的,毕竟她也是曾经处于绯闻漩涡的主要人物,而她拒绝谈论,拒绝阅读有关的报纸。当一个人执意建立起城墙去抵抗那些来自外力的喧嚣时,是很难不成功的,在学校里不是所有人都专注学习,至少没有校园外那么乌烟瘴气,她沉默并且独来独往久而久之,哪里还有人来理会她?   况且,对她来说,再糟糕的情况已经过去了。   ——   在Jenny正式和卡西利亚斯分手前,Orange在自己的工作场所与有意见面的Beckham见面了。这位万人迷时常与她的男友卡西利亚斯联系在一起,他们是场上场下的好友,最近却因为同一个女人陷入了一桩不太好听的传闻里面,说是传闻并不准确,这些已然是板上钉钉的新闻了。“幸运的是,并没有影响到两人的友情。”对于这句话,Orange持怀疑态度。必然是有所谓的,不然他也不会找到这里来。   “Orange?”Beckham低眉浅笑,“多么可爱的名字,一如本人呢。”   “谢谢。”对上一个俊美无可匹敌以致让你怀疑对方职业的男人,颜控如她是很难对此生气起来的,即便他的目的很有可能是劝说她离开卡西利亚斯,好让他喜欢的那一个重新回来。原谅她这样一个艺术家也不能免俗,将狗血的剧情往对方身上套,谁让他长了一张电影主角的脸?   “……”始终很难开口,毕竟那属于他人的隐私范畴,Beckham和对方扯了天气,谈论她的作品访谈,就是没法抵达正题。Orange主动将话题拎出来:“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到底算不算Jenny和卡西利亚斯感情里的第三者。”   Beckham尴尬地点头,Orange问:“是她这样对你说的?”问完又觉得不可能,“她当然不会直接那样说。”   “可事实上,贝克汉姆先生,”Orange格外严肃地说,“我不是。”   Beckham,这位好脾气的万人迷先生,所受的教育叫他不能为难女士,于是他去见了卡西利亚斯。   ——   一天,卡西利亚斯回家后Orange便发现了他颧骨处的淤青,他握住女友的手,“这次,翻篇了。”他笑起来,伊比利亚的晴空,orange心想。   “我和David又像以前一样了,没有芥蒂的感觉真好。”卡西利亚斯情真意切地对Orange说。   ——   Jenny结束学期期末考试从寝室回家,背着双肩包要去坐校车出市区,Beckham等在她上车的地方。   “见到你真高兴。”Jenny说,“我的选修课‘英国儿童文学概论’拿了最高分,真谢谢你。”   “?”Beckham在Jenny的注视下回想起他们在Manchester时,他曾经带她到过书店,后来督促她学习的事情,“只有学到的知识不会离开你。”Jenny笑着说,才发现他脸上带着伤,很自然地伸出手去触碰:“怎么伤的?你们踢球还上脚的呀?”   很显然,他教导过的有关儿童文学、英语发音都被Jenny很好地学习过去,可是足球知识……她仍然是个足球盲,在心里怜爱自己几秒后,Beckham回答道:“剃胡子的时候伤的。”   忍了忍,还是说了,“我们踢球会上脚的……”然后就看到Jenny露出“你们好残暴”的表情,Beckham就不想说话了,还是留点美好的愿景给这个足球盲吧。   *   Beckham送Jenny回家,停在屋子外她下车前,跟他说;“我后天去伦敦。”   在他们这段关系里面,总是她拿着方向盘:“申请了学校一个项目,今天刚刚收到答复。”   “你不是说等我真正放下,你再给我道恭喜吗?”   “就是现在了。”   “是不是非要这样残忍,你才觉得是对我好。”Beckham找回自己的声音,他转过脸来看她。Jenny从他眼底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伤感,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想要伸手去为他拂去,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包,等待心焦过去,再开口说:“你不觉得,这一切很古怪吗?”   “我先劝你放下。”Jenny苦笑道,“紧接着又轮到你来劝我。”   “那是……”Beckham缓了缓,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你难道不认为,这是我们之间难以割断的联系吗?”   Jenny对上Beckham的眼睛,容不得她去说谎了,“但是,我们这样该停止了。卡在你们中间算什么?”   “那又怎么样?你也不用给我机会,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Beckham说,“而且你跟Iker已经结束了,你没有卡在谁和我之间,所以,你是卡在选我或者不选我两者之间。”   “你不要太笃定,一切都是充满变数的。”Jenny说,她一点都不认为锲而不舍就能把顽石感动。      ☆、第十夜   --我想你!--   “如果,你从英国回来……”Beckham没再看Jenny,“还对我坚持,‘即便我们曾经有过什么,也不会再有什么。’的态度,那我们就结束。”   “若你不再抱有这样的想法,我们重新在一起。”   “好。”Jenny见拗不过他,便答应。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Beckham说,“假如你不曾出现,我不会再看不到别人的。”   Jenny低下头叹了口气,“你就不会闪躲?躲开我就没事了,我哪里有你说得那样好,那样无可取代?你看看别的人,轻轻松松就可以找到一个比我好的人了。”   “David,你醒醒……”   “一路顺风。”Beckham不想听Jenny的废话,打断了她的说话,“记得你答应过的事情。”   Jenny哼了声,说:“那你保重,别让人再踢到脸了。”   “踢什么足球呀,都踢到脸上去了。”   *   忘掉一段感情的最好办法,就是找个人来填补他离去以后的空缺。前人无数的经验告诉过她,这都是极其愚蠢的办法,而且不会有任何作用的。于是她不再寄望于找到下一位来叫她想不起上一段,可命运却是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她坐在牌桌上任由对方打得她落花流水没有反抗的办法。   在英国伦敦的交流学习都很顺利,学习的间隙里她在周边的几个城市到处走走,对于火车旅行这件事充满热枕。她现在才体会到作为一个年轻人的乐趣,从前习惯把时间塞满,没有恋爱时塞给part-time job,有恋爱时便把时间塞给爱人,都没有想过对方是否需要,也没有想过自己需不需要休息。现在她有了许多时间来跟自己独处,去体会他说要的个人空间,他想要的孤独。   到了现在,Jenny才真正感激上一段恋爱学到的知识。爱一个上一课,每段关系的结束都能从中获益,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   周五,他们参观曼彻斯特大学。从伦敦去往曼彻斯特的火车上,Jenny想起自己16岁时头一回搭乘英国火车,就是从伦敦去往曼彻斯特的夜班车。那个时候的她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Beckham在火车站接她的时候……如今想起那时臭屁的自己真是恍如隔世。有几个同学低头在写明信片,Jenny也提笔写,打算寄过去给吉纳维芙,她是个不折不扣的文艺中年人。当她将落款写好,身边坐下来一位乘客。   “Jenny?”   有熟人?Jenny的视线从纸上离开望向他,“Cristiano?!”   他乡遇故知,两人都很愉快,于是默契地没有提起往日的种种。   他们用葡萄牙语交谈,不可不说的是,Cristiano比起在岛上时的那个他已经改变不少,稚气未脱但已经出落得十分挺拔,俊朗谈不上,但很有个人特点的一个小伙子。Jenny跟Cristiano同龄,两人脾性、兴趣大致相近,相谈甚欢,度过了无聊的火车旅途。   “你到London做什么?”   “来交流学习的。”   Jenny问他有没有带相机,Cristiano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带了,“可以给我拍一张吗?”   “当然可以。”   下了车,他们交换了号码,“照片晒出来,我再带给你。”   “好呀。”   *   在伦敦,Jenny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Frederica的全部消息,哪怕她根本就不想知道,然而消息无孔不入。   Jenny热恋时吉纳维芙正在忙着自己的婚礼,Jenny失恋时吉纳维芙忙着照顾她,以致于忽略了Frederica,而Jenny是刻意不去留意Frederica的。所以当Jenny来到了Frederica的城市,吉纳维芙在留意当地天气的同时看到了Frederica相关的娱乐新闻。一个电话打过来,Jenny才打开了许久不看的报纸……   “谁都年轻过,都会犯傻……”吉纳维芙在电话里对Jenny说,“Jenny……”   “吉纳维芙你别先急着去自责。”Jenny打断了母亲的说话,“Frederica已经是成年人了,她该自己学会辨别是非,从心选择。我们……”   “Jenny!”吉纳维芙似乎带着怒气,“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冷静来评价这件事!Frederica到底经历过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我们都不能站在她身边……知道帮亲不帮理这个道理吗?”   “……对不起。”Jenny抱着电话机蹲下来,风突然就大了,她听到吉纳维芙抽泣的声音。自从那年她和Frederica交换身份开始,吉纳维芙就很难当这个女儿没有存在过了,即便她与Frederica生父分开时是那样难堪的境况。以前是知道小女儿在英国一个好家庭过着富足的生活,于是可以骗自己一切都好,若果不曾拥有过和小女儿Frederica一段美好的回忆,吉纳维芙大可继续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是的,Jenny对Frederica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一无所知,她不能意气用事,不能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用冷淡的语气,说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她自己该承担此带来的后果。她们曾经也是对儿十分要好的双生姊妹,联系到今天的冷淡疏离,不是不心酸的。   “我会和她见一面,确定她现在是否快乐,等我消息。”Jenny保证道。   唯一可以架起她俩沟通桥梁的就只有Cristiano了,Jenny不甚确定地致电他,“见面说,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于是Jenny坐最早那一班车到曼彻斯特见Cristiano,找到他工作的地方才想起他也是要集训的球员,于是跟着那些观看训练的球迷们一起在训练场里面呆着。Jenny曾经在这里度过一个夏天,这里的一切于她而言都是熟悉的,她站在训练场里并没有什么陌生感,像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对着这些球员拍照。   自从她踏上英格兰的土地,回忆就无孔不入。她没有阻止这些记忆的来袭,因为那些都是很好很好的回忆,她在这里度过自己第一次失恋的伤心日子,记得那些人——凯西婶婶、Alex叔叔、Beckham,还有……嗯,媒体称之为92班的各位。   而Beckham,是绕不开的那一个。他教她说英语,他带她去买书,他半夜抓住打电话的她……还有一场又一场雨,她没法将相关记忆挥开,就像那些下在16岁的雨其实根本就没有停过。   他从来就不是她回忆里的过云雨。   长到二十多岁,Jenny和Frederica之间的差别早已显山露水,加之Frederica长发、Jenny短发,打扮风格更不会让人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可一头红发足够收获旁人的注意力,更何况她上的是Cristiano的车,那些记者们热爱捕捉的对象。尽管已经尽可能躲避他们的镜头,还是没有避免,不过他也被拍习惯了,可当真看到Jenny的时候Cristiano还是不厚道的笑了。   “明天他们估计得这么写,‘曼联CR7转口味,恋上同丨性恋女模’哈哈哈哈~”   Jenny低头审视了自己一眼,急着出门随便套了衣服,如果非要给她这一身打扮贴标签,嗯,是TomBoy没错,“我不是模特呀。”   “我今天发现你又长高了。”然后掠过她心口,“是模特身材没有错,哈哈哈哈……”   Jenny翻了个白眼,“开车!”   Cristiano打算甩开后面的狗仔队,他可不想让人拍到Jenny和Frederica这对儿双胞胎,不然明天的头条就有他们好看了。而耍帅的后果就是车在半路抛锚了,Cristiano气愤不已地捶了一下方向盘,“我出去修一修。”   “你在里面呆着,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待会我让你开,你再启动。”Jenny急着想要去见Frederica,挽起袖子就下车,掀起车前盖察看问题所在,Cristiano坐在车里看不到Jenny,他担心她搞不定于是跟着下了车,在旁边看她。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下车有点多余了,Jenny比他一直去的那家的车师傅要好不少,他在旁边反而看呆了。   “熄火了的吧?”Jenny这才想起来问,Cristiano盯着她的脸,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钻进去看看。”她拿出车尾里的工具箱把车子抬高后钻了进去……Cristiano蹲在地下想要看看她到底在弄些什么,可Jenny嫌弃的声音从车底传来,“你挪开一点,挡住我的光了。”   Cristiano讪讪地躲开,委屈地蹲在地上画圈圈。   苏格兰口音什么的……真的好凶残的发音,Cristiano想,说:“Jenny,你好了没?”   “好了。”他伸出头来,Jenny“咻”一下刚好从他脸下面露脸,她笑嘻嘻地一巴掌拍到他的头顶:“蠢死了。”   幸好如期赴约,Frederica还没有出现,Jenny揪过Cristiano的手去看时间,“她会不会不来?”他扁扁嘴,“Jenny你得相信我呀!”   “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怕她知道我会来,所以才故意不见面。”Jenny担忧地回答说,“你又不是不记得我们之前闹得有多么不愉快。”   Cristiano想起在岛上打过的电话,自顾自地嘻嘻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当时我给电台的打的电话?”   Jenny想起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再承上启下回想他们在屋檐底下差点发生的吻,她也笑出声来,“记得,不过我没有听到直播,当时我睡了。”   “对了,你说你在马德里,那么你有没有跟他见面?”   Jenny一脸“你能不能别那么八卦”的表情看向Cristiano,“Cris,你是不是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比如,我那天是当着他的面亲了你,才分的手。”   “提起这个我就来气,你跟Frederica是故意的吧!讲道理嘛,这跟我们一开始说好的都不一样!你知不知道,后来我看到David都是绕道走。”Jenny想到他是怎么绕道走的就没办法忍住笑,可笑着笑着又觉得很悲伤,他们三个人……   “说实在话,你跟他真的没可能吗?”   “不知道,我跟你的可能都比我跟他的可能要大。”Jenny没好气地回道。   Cristiano却不像是开玩笑的,“真的吗?”   “滚。”   Frederica戴着一副巨大到几乎遮住她半张脸的墨镜姗姗来迟,瞥见好友Cristiano旁边正襟危坐的Jenny时也不惊讶,一坐下便唤来侍应,“黑咖啡,谢谢。”   Jenny摸着杯沿不知该要怎么开口,知晓她们之间大部分事情的Cristiano也不大自然地默默喝水不说话,可等了很久都不见她们开口,就怒了:“你们就给我浪费这里灯光吗?你知不知道包场很贵?!虽然我一点都不在意这点钱。”   “那你还说话!”——Frederica和Jenny异口同声地朝他吼道,伦敦腔和苏格兰的口音差异分明,Cristiano放下手里的杯子,“我到旁边那等你。”   然后Jenny和Frederica就在Cristiano灾难级的钢琴曲背景音乐里开展谈话。 作者有话要说:  从小黑屋里面放出来了……   ☆、第十一夜   --继续?还是放弃。--   Jenny和Frederica之间的话题兜兜转转来来回回都离不开David Beckham,Jenny嗅到空气中来自Frederica身上的酒气,想开口叮咛她少喝点酒,但又发现自己哪里有立场去关心她,于是又低下头去看杯中汽水,气泡一点点地破掉,还是Frederica先开口说的话。   “你瘦了。”   只有女人知道同类的七寸在何处,她一根手指戳过来,就压中了Jenny的痛穴所在,“你看新闻了。”   “很难不知道。”Frederica不痛不痒地回应。   “你们在一起了?”   “我们没有在一起。”   说完她们又互相对视了一眼,却在移开对视的眼眸时一同落下泪来,也不知对方因何而哭。   “他怎么样了,在马德里。”   “他很好,据我所知。”   “他不好,Jenny你又拒绝了他对不对。”Frederica摘下墨镜,望向Jenny的眼眸,“我不打算斗下去了,我斗不过他的。我认输,Jenny,如果你爱他,假如你也像我一样没有办法拒绝他,别再顾忌我了……我只想他快乐。”   Jenny苦笑,捂着眼睛不多时手便沾上那眼泪水,“Frederica,为了他这个人,我跟你生分自此。你就没有想过,我看着他的时候,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想骗我,你认输了?你斗不过他,所以决定放弃。”她闷闷的声音从手掌心里传出,“你所谓的放弃,就是放任自流,往最深处堕丨落下去吗?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人对今天的你感到痛心。如果你是自由选择的,而不是为了谁而堕丨落自此,我大可狠狠揍那些多嘴议论你,非议你,对你不好的人一顿。可你不是,你是因为心里不痛快。”   “Jenny,除了你和吉纳维芙,还有谁会在意我?”眼浅如Frederica垂头趴在桌子上哭,Jenny也在抹眼泪,“我们也有不对。我们食言了,吉纳维芙跟我当时都在忙着自己的恋爱,忽略了你。”   “我总觉得自己好像眨了一下眼睛,你就变了……”   “对不起!”   “It's not your fault.(这不是你的错。)”   “我想妈妈了。”   Cristiano表示对于这对儿爱作死的双胞胎抱头痛哭的场景一点儿都不陌生,他埋头继续弹钢琴,也不管弹错几个音,反正不想她们哭声显得太单调,不然待会Frederica会投诉他让她哭得不尽兴。   *   Jenny哄了Frederica许久她才睡着,她跟Cristiano合着把Frederica床头的各种药片收了起来,“今天谢谢你了。”Jenny压低声音对Cristiano说,Cristiano摇头表示别客气,指了指阳台,“我们到外面说。”   “你有没有办法让Frederica戒掉止痛药那些东西,她才二十多岁,我可不想她三十岁一觉醒来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酗丨酒、药丨瘾者。”Cristiano是Frederica的好友,所以Jenny也就直接地开门见山说了出来。   “除非有人在身边监督,那些疗丨养院没用的,都是些有钱人在里面晒晒太阳、看看报纸、种种花、射射箭什么的,在里面闲出一生病来,下次又复发继续进去。”   “Frederica……有没有跟你提过她的父亲?”   “那个男人……哼……”Cristiano的厌恶显而易见,他看了一眼里头睡着的Frederica,“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父亲!”   “我懂了。”Jenny握紧护栏,“我来照顾她。”   “什么,你学校怎么办?”   “休学就好了。不过这件事的真正原因,不能让吉纳维芙知道。她和迈克尔预备再要一个孩子,照顾Frederica的事情还是我来吧。以她现在的身份,真的不适宜让其他人来。”Jenny想起报纸上对Frederica的评价,“她站得太高了。”   “而且,Frederica的继母还有她另外两个弟弟妹妹,你不觉得很有问题吗?”Jenny瞥了一眼陷入深思的Cristiano,“你是我认识的人里面离她最近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比更加我清楚。”   Cristiano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伸出手跟她握手:“欢迎来到英格兰。”   Jenny拍开他的手,“少来了,蠢死了。”   ————   Jenny在完成英国伦敦的交流学习后正式进入自己的假期时间,回到马德里迈克尔的家,她第一时间跟迈克尔谈了自己的近况还有接下来的计划,当然前提是瞒着吉纳维芙之下进行的。   “迈克尔,我把我的家人交给你了。”Jenny看着眼前这位几乎满足了她对父亲这个词的所有设想的男人,“我也请求你,无论如何都劝服我母亲让我休学,并且帮我隐瞒事实。我知道你们在圣坛前宣誓对彼此忠诚,但是,总会有例外的。吉纳维芙是在遇到你以后才过得好起来,她终于可以像她少女时期憧憬的那样等到了soulmate,我不想她伤心难过,与你分离,这些只是小事而已,我可以做得到,所以不想让她来面对。”   “如果你也和我一样爱她,你就明白,我为什么必须要这样做。”   ————   有个人在她离开马德里之前,必须要见的。   Jenny提着一支酒去见Beckham,他瞥见她手里的酒,“Jenny,我得说,你这样是十分危险的举动。”   “闭嘴。”Jenny对此报以一抹坏笑。   “我们能不能省掉所有的繁文缛节、先礼后兵。告诉我,”Beckham意有所指,“你的酒,是安慰我的,还是庆祝我们的?”   “都不是。”Jenny把酒放下来,把外套脱下来,“我开了很久的车,我们先喝一杯再聊。如何?”   Beckham这才注意到Jenny外套下的装扮,黑色露背连衣裙,红色的短发垂落在雪白的后颈背,他只觉得眼睛一热,对她真正的意图越发忐忑起来。等她找到高脚杯,倒下一杯递给他,然后自己就着瓶口喝了一大口。Beckham当即阻止了她这个举动,他在生气,Jenny用手指抹掉嘴角的红酒液,她站直了身子跟他对视。   “我有话要对你说。”   这次换Beckham灌自己酒,他紧张得要命。   “嘿嘿,你能不能别那么紧张。”Jenny忍住笑,继续严肃的神情,“从我下飞机开始,到第二天坐火车从伦敦去曼彻斯特,我一直在回想起我第一次出国,还有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然少不了,那个假期,我在凯西婶婶家发生的许许多多事情。Frederica,我们之间永恒的话题。”Jenny从Beckham的手里拿过酒,喝了一口,“她是我的妹妹,我最宝贝的妹妹。”   “之后你可以想象得到的全部,在岛上发生的事情只会引向那一个结局,就是我离开那天你所经历的全部,都是我们设计好的。”她的语序不可避免地出现错误来,她紧张地望着已经酝酿怒意和诧异的Beckham,“我们错了。”   “这对你不公平的。”Jenny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所以我这次得告诉你这些,除了致以最深切的抱歉之外。我说过,我不会随意吻一个我没有感觉的人。”   “David,我们之间曾经的确存在过可能的。我曾为你动过情的,所以在这段关系里面,你并不是单向……”她还没说完,就被他扯进怀里,按住亲吻,他嘴里有红酒的香气,她被拥得紧紧的没有退步的余地,呼吸渐渐困难,他的手按在她光洁的背部,Jenny使力去推他,推不动,直到他松开。   他额发全乱了,眼底的炙热情愫叫她没法忽视,她把手伸到颈后,直视眼前的Beckham,说:“所以我,这次过来……”她扯开裙子的绑带,滑不溜秋的衣料从身上滑下去,她后面那句,“同你睡觉。”没有说出就被眼前人扑倒……   “我能够怎么办?一个现代女子的悲哀。我不会绣荷包,不会纳鞋底,不会吟诗作赋,不会描画丹青,如果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上丨床。和他上丨床当然是不对的,我知道。”——廖一梅   “你不能打着年轻的旗号干尽混蛋事。”Beckham宿醉醒来,只有一封信和冰冷的床铺,他真的是疯了才会相信Jenny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展信好,我的教母跟我说过,只有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才会念念不忘。当然,把自己物化是不对的,我也不认为同你睡觉就是让你得到了我。可事实是,假使你与我恋爱过,你一定会发现我比你现在知道的这个我还要糟糕一百倍。我并没有想要在所有人心里留有美丽记忆,但是我不愿意看到你一直走不出去。我是喜欢你,但是并不爱你,或者,不如你爱我这样多。所以我才会一次又一次没有留恋地对你……你醒过来如果是觉得我所作所为并没有什么的话,撕掉信,好姑娘多得是,而你值得世上所有美好事物的。如果你醒过来对我感到万分愤怒,也请你撕掉这封信,”   “忘了我这个人吧。”   Beckham躺下去,一室阳光落在他身上,"F**k off!"   "Asshole(混蛋)!"   ——   Jenny和Frederica搬到了郊外的小村庄里去。   “Oh!Bitch!”Frederica在听完Jenny的所作所为后说。Jenny整理行李,“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彻底伤他一次,然后……”   “放弃我。”   “鬼才会忘记你这个贱人好吗!”Frederica抱着头,“高手高手!完全选手级别!”   Jenny才不同意,“我喜欢他,没错,我不骗你。但我不相信爱情,反正最后都是那么糟糕,还不如不要开始。I hate relationship,I don't want it!(我讨厌恋爱关系,我不要!)”   “可你这是完全错误的行为,完全错误!”Frederica分析,“你知不知道,爱的背面是恨……别这样看我,我比你更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再爱你,并因此恨你,而这一切的本质都不过是爱。”   “你为什么就不肯跟他在一起?他那么好!”Frederica就差把Jenny丢进湖里让她清醒清醒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要用上一段感情惩罚下一个人。”Jenny坐下来与Frederica平视,“我不能明知结局,还怂恿他跳下去。”   “也许,他并不在意呢!况且,他一定不介意!”   “我介意。”   “我没办法理解你,我如果遇到我喜欢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他在一起的。Jenny,你配不上他的喜欢。”Frederica叹气,“今天不要跟我说话。”   Jenny继续叠衣服,可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集中精力,她根本忘不了他那晚注视她时的那双眼眸,她居然就这样狠下心对待他。可是恋爱有什么必要,不外乎是相遇初识、甜蜜相恋、厌倦逃避、争吵冷淡、折磨纠缠、分离和好……然后周而复始。光是想,她就觉得麻烦。   Frederica说的对,她是在用上一段感情学到的经验教训,惩罚另一个人。   ☆、第十二夜   --爱情是如一场大病过了就好--   Jenny到镇上去采购,开破旧的皮卡车在乡间的小路上穿行。   这些日子以来她陪在戒瘾的Frederica身边参加戒酒丨瘾/戒药丨瘾互助会,在这里居住的大部分都是上丨瘾者,每个人都知晓对方因何搬进小镇,而且使用的极有可能是假名。   Frederica说自己好几次看到她的同学还有父亲生意伙伴的儿子在这里,“因去斯汀。”Jenny用伦敦腔来表达,被Frederica一个枕头扔过来,“真不知道是谁把你教成这样的,拜托,你在我面前还是说你那口凶残可恶的苏格兰英语吧!”   她冷哼一声,才不予以理会,她的口音谁教的,除了Beckham还有谁,难道指望那个看到她张口就是葡萄牙语的Cristiano?“对了,你让Cris别经常过来,免得暴露你的行踪。”   “Jenny你到镇上采购从来不会看看报纸杂志的吗?难道我在这个国家的知名度还不够他们猜测我在哪里戒丨瘾?”   “你呀,真是太走心了。”Frederica说。   Jenny把鞋子穿好后回头对Frederica说,“我不去走丨私已经是对这个世界最后的温柔。我出去了,有事打我电话。”   “还有,别乱搞!抽屉里有……”Jenny临走前的叮嘱被Frederica用拖鞋打断。   Beckham找到Jenny时,她正在超市里挑选当季的提子,短马尾、素颜,高高瘦瘦的在人群里特别显眼,她在结束与Iker的恋爱关系后就不复从前的圆脸,光是猜测他就食欲不振。也许是照顾Frederica太过劳累,又或者是脱离青少年时期的婴儿肥……总而言之,这不是他来缅怀旧事的时候。   如果问Jenny再碰David Beckham会怎样做,她一定会表示自己会迎难而上。可当真正碰到时,她觉得她很有必要回收上一句心理暗示,她做了错事,不折不扣的混蛋事,是该真诚道歉,还是真诚道歉?   不用说,他一定会狠揍她。Jenny当即怂了,手里挑了半天的东西也不要了,扔了购物车就打算从现场逃逸,但Jenny忘记了在这件事上,她永远躲不开Beckham的。   她被拉住了手,他掌心的温热裹住她冰凉的手指,她站定,回头去看他,”Hi~ David.How are you”   Beckham只是凉凉地睨着她不放,捉着她的手回到刚刚她扔下购物车的地方,“你跑什么,有什么事情你先办完,我们再说。”   “Jenny你遇到我就只知道藏匿,这很伤人,你不会不知道吧。”Jenny挑选水果的动作停顿下来,抿唇把头低下去些许,Beckham叹了口气,“你面对其他事情时的勇敢,为什么,在我眼里看不到。你同我说说……”   Jenny觉得她对待Beckham的姿态还有各种行为已经可恶到令人发指,为什么他还可以忍受,还可以不发脾气。大概是绅士风度在作祟。   “说实话,你不恨我吗?”Jenny跟在推着购物车的Beckham身后,“你看到我难道就不想我头顶下刀子的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Beckham不看她说,“就许你对别人情深意切,就不许我了吗?”他这才对上Jenny的眼眸,“如果可以轻易就戒掉,那我早就已经对你没有任何感觉了。你敢说你对我,就像个普通朋友吗?”   “这次我来,是要跟你说几个事实。好几个被你刻意忽略的事实。”   结账后,他们开车到码头,打算面对面一次过说清楚。   “说吧。”Jenny这一刻无端端觉得十分伤感,若果他们这次说开了……在他走之前,这次算是最后的会面了。   “第一个事实,你在岛上打给广播电台的那通求助电话。”Beckham推开车门下车,站到了码头上,江面袭来一阵风将他额发吹散,他半长的金发遮住了半边的脸,像个忧伤的摇滚主唱。Jenny也从车上下去,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说:“你必然是对我不单单是朋友之情那么简单的,如果说Frederica是我们之间的阻碍。那么你现在告诉我,她还是我们的阻碍吗?你那天晚上带着酒来跟我道歉,还有这次Frederica给我你的行踪……她不再是我们的障碍。”   “第二个事实,你说你不会随意吻一个没感觉的人。那么……”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巴,没有抑制好自己不由自主露出回味的微笑来,“这是你自己承认对我是有感觉的。”   “第三个事实……你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Jenny你问我为什么不肯走,为什么对你好。因为我愿意,所以我才对你好。”   Beckham望着Jenny的眼神悠远幽深,“可是你呢。”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所以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总觉得像一场梦不真实,就像是有一天,你忽然从对面走过来……对我说,你爱我。”Jenny将一直以来的疑惑说出,“我相信蜃楼,相信荒谬,可向来憧憬的都不会永久。”   “你不解,我也不解。我可以跟任何一个来电的人约会、恋爱,可一旦对上你,我不断退后、逃避,你近在咫尺我又望而却步。”她深吸一口气,“虽然接下来这段话很渣,可我还是要说。”   “这一切都是基于我不想伤害你。我比任何人都要了解我自己。”   “你也恋爱过吧。你一定清楚恋爱,不外乎是相遇初识、甜蜜相恋、厌倦逃避、争吵冷淡、折磨纠缠、分离和好……”   “Jenny,别把我比喻成那些一受到了伤害就会碎成碎片的陶瓷杯子。如果要拒绝我,麻烦你再坚决些,比之前那些都要狠绝一些……”他苦笑,故作坚强,“不然,心灰还未死,就会继续沉下去。”   “你傻呀!”   我只是想对你好一点的坏人,怎么就成了你念念不忘不肯放手的罪魁祸首?   “David,你脑子有坑呀!”Jenny挠着自己的头发,很是炸毛,可对方还是巍然不动,“说吧,这是你第几次了!第几次来找我!”   “我为什么要算清楚。”Beckham似乎对Jenny炸毛的表现很愉悦,“你真当我傻呀,还不是因为你。”   “我没见过你这么死心眼的人!”Jenny说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开始捂住眼睛,将哭不哭,她一点都不感动,她就是替他难过,怎么偏偏摊上她是这样的人,“蠢死了好吗!”   他伸过手来拉开她捂住自己的手,嗓音禁不住染上诱哄,说:“你说我好,可你却从不说为什么不给我机会。”   Jenny死皮赖脸地蹲下去,抱住自己的头,Beckham出现的时候她就想哭,她何曾被别人这样珍视过?就是因为他太好了,他那么认真又专注对待她,以致她可以跟任何一个人恋爱,但无法将那些吊儿郎当的恋爱态度用来对待他。   “Jenny,我就让你这么为难吗?”见心上人无措地哭泣,而他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他也半蹲下来把她搂入怀里,“不要哭,我不愿意让你为难。”   “爱不爱都可以,我怎么样都依你,好不好。别哭好吗——”Beckham说出这些话时,不是不难过的,他来之前是想要问个明白,知道个究竟,他甚至想好了一大片台词控诉她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   可他一直都没有忘记的是,她也是为难的,尽管她为难的理由在旁人看来是无比的荒谬可笑的,但他是明白的。   Jenny把脸埋在他柔软的棉T恤上,他的胸膛那颗心跳动的频率比她缓慢,她深深吸一口属于他的气息,说:“你怎么就那么傻……”   “我好怕会辜负你这么厚重的感情,别笑我,你看起来那么认真,我怕我给不了你的感情,你值得更好的……而且,我根本就是个混蛋,别人对我越好我就会越肆无忌惮,别人对我不好,待薄我,我反而会越投入……你不是说过我……”   “你明明看穿我所有,为什么还像盲头苍蝇那样一头栽进来?你应该离我远点儿才对的,我可能不会珍视你,会怠慢你,轻慢你。”   “恋慕耐受不良。”这个病症,Jenny在一本书里读到过。   “你想好没有,我这份爱,要么不给,要么就是全部,他们都对此嗤之以鼻,他们都认为这份爱并不珍贵,于是它被别人待薄过,他们都不相信,所以我也就不愿意再认真。而且,在上一段感情里,我用力过猛,你也有目共睹……”   他托起Jenny的脸,“你乐意就好。”   Jenny抬起手搂过Beckham的脖子,抱紧了他,“我以前……”   “我不在意的,你明知道。你不需要多好,我喜欢就好。”   Jenny低低地笑起来,说:“如果现在下起雨来,就神作了。”她话音刚落,天公作美,哗啦啦地下起雨来,豆大的雨水打在他们身上,Jenny挣脱Beckham的怀抱笑得不能自已,“如果现在下冰雹我都不会奇怪。”   ——   Beckham开Jenny的车把她带到自己租下的一间公寓,天灰蒙蒙的雨势凶猛,没有带伞的两人跑进家里的时候彼此都是湿透的,Beckham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开暖气,Jenny找到浴室打开热水快速地洗了一遍。   浴室里只有一块大毛巾,Jenny把湿衣服扔到洗衣机里面裹了毛巾就直接出来了,她光着脚去找衣服,“David我洗好了,你可以进去了,别着凉了。”   “你家有干净的衣服吗?”Beckham咳嗽了一声,指了指房间,说:“里面有。”脸色已经不自然潮红,他恍然地想起那天晚上,她解开裙子时,他也像此刻倒吸了一口气,她眼睛写满了邀请,于是他便凭直觉去将她糅合入身体里……   再继续下去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Beckham脱下湿漉漉的T恤进了浴室。   Jenny翻了一件棒球服穿好,套上Beckham的四角裤在他屋子里面晃悠……屋子外头的雨声仿佛被隔绝了一样,她泡好茶想要去找双拖鞋穿的时候,他就找了过来,Jenny对他说:“还有鞋子吗?”   他没说话直接把人抱了起来放在料理台上,“我去把地热开了你再下地。”   “嘿嘿,等等,你先喝一口热茶再说。”Jenny把桌子上的杯子递过去,“不烫不热,刚刚好的哦。”   “我已经学会怎么泡这种红茶了。”Jenny笑眯眯地看他,Beckham觉得心头一股暖流熨帖地流淌过,他喝了一口,再看她,像是梦境一样干净,他放下杯子去吻她,手握住她的脚,“脚怎么那么冷?”他又抱起她,“到床上给我呆着。”   “David Beckham你的速度太快了,完全选手的级别呀!”   Beckham原本对Jenny此时此刻已经消失了旖旎心思被她一句话勾起来,把人丢床上后,她的脚尖就凑了过来,“喂,真不睡呀?”   ☆、幻想长过远日   “别人对你好都是想跟你上丨床我不一样我沙发也行厨房也行”   Beckham疑心自己听错,凝眉望过去,Jenny正坐在床单上笑意盈盈看着自己,她没有打算将句子再重复一遍,而是说:“雨停,我就回去好不好。”   他挑眉,俯低身来,“你确定?”他没有看Jenny,而是瞟了一眼她身后的落地窗,“雨……”他还没说完就被人拉过压在身下,下一秒她也躺了下来,在他身边,对他讲:“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停,我还是在你这避雨吧。”   她说是避雨,就真的只是避雨。   Jenny翻了个身背对他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头压在被单上,滚了几次后,半边身子就横在了床外头。Beckham枕着自己的手臂睁眼看天花板,听到Jenny安安静静睡着了的呼吸声时,他的思绪翻飞,任凭如何去捕捉都捉不住一点点线头。   Beckham眼见Jenny快掉到床下面连忙去把她的拽回来,她的额头猛地撞到他的锁骨,Jenny吃痛地从睡梦中醒来,声音还带着哭音:“怎么了嘛?”她眼圈红红地仰视他,他一时慌了手脚,手指没轻没重地落在她额头的红肿处,“很疼吗?”   Jenny的意识从这一撞之后开始回笼,她被抱在他的怀里,手臂下压着的是他的肋骨,她动了动从仰视的角度换成平视,然后一点点地认认真真去看这个她从16岁就认识的男人。这样认真的神情,落在Beckham眼里却是一种深情缱绻的目光,她的视线一点点往下,从他的头发、额头、眉骨、鼻梁、脸颊、下巴,最后定在了嘴唇上。   她为什么不看我的眼睛,Beckham心想。   此时,Jenny才瞟了一眼他的眼睛,手从他身上来到他的下巴,低低地说了一句,“好了,我现在要吻你了……”他还想去听清楚一些时,她就亲了过来,根本没有给他退路的吻。她嘴唇里有杨桃的甘甜味和一点点果子酒的香气,他从她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找到一丝丝的笑意,接着她就离开了他的唇。   “这里……”Jenny摸着他眉骨处的疤痕问,她的眼神像是不知道自己刚刚那样做有多危险似的,他拉下她贴在自己眉骨的手放到唇边亲吻,在她懵懂狐疑想要开口时堵住了她的嘴唇。   如跪拜者那般虔诚地去亲吻她,但却又不愿意止于如此礼貌的亲吻,他屏住呼吸去跟她追逐纠缠直到她举手投降化成水点融化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Jenny抽空呼了一口气,她似乎无法继续思考了,只能顺着他的节奏。皮肤袒露在空气里渐渐变得湿润起来,他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所到之处皆是惹起一阵阵火辣辣的酥麻。Jenny咬着唇从喉咙深处溢出喑哑的呻丨吟声来,从濡湿了睫毛缝隙里看他,他那橄榄绿色的眼眸泛滥着情丨欲……   他又闭上了眼用鼻尖磨她的脖颈,她怕痒缩到一旁去又被他的手掌推了回来。   彼此的距离越来越近。   他只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所以Jenny根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月兑了下来,“我发现你黑了不少……”话未讲完他的手已经揪住了她衣服的下摆,丢下她的上衣便看到他的平角裤。Beckham 眉梢带笑,居高临下地看Jenny,Jenny尴尬地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指着他手臂的纹身说:“说吧,这是哪个……”好像此时此刻不太适合提起前度这个话题,可她已经来不及收回话儿,因为对方已经有所察觉……   Jenny扯过枕头遮住自己,退了些许距离,伸出手摁住Beckham的胸膛,说:“有话好好说!”   还能说什么好话,Beckham大手一捞Jenny又回到了他身下,他们之间只隔一个软软的白色枕头,他其实并没有生气,只是觉得吓一吓Jenny也是好的,于是便继续冷着脸,她越是在说好话,他心里就越愉悦,可表情还是冷的。   还真是一点点都经不起逗的人,Jenny对这样刻意板着脸的Beckham完全没有抵抗力,他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温柔试探,而是直接地进取,其实对她粗丨暴总好过对她温柔,毕竟本性上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贪恋野性不可驯服的,也不要轻易得到的。   Beckham把那枕头丢开压下身去,手按在Jenny的背上把她翻了个身,那吻再不似一开始如和风细雨那样轻柔,他一口一个印记地烙在Jenny雪白的背脊上,Jenny咬住床单不出声,Beckham眸色暗了暗越发用力,直到她忍不住呼叫出声:“疼……你轻点儿……”她此刻像是感冒时鼻子发出的嗔怪声,她哼了几声他就受不住了,生怕刚刚弄疼了她。   他把Jenny抱过来放在自己身上,手掌轻轻地摩擦刚刚被他不温柔对待过的地方,柔声问她:“疼么?”   Jenny睁开眼看Beckham,仅有的几次,他们离得如此近,她其实很喜欢Beckham的眼睛,其实要说为什么次次都已经挨得那样近,却又望而却步,不过是他那副情深款款聚精会神地喜欢着她的样子,叫她不敢辜负。   其实,单是这样举步维艰都已经可以说清楚,他在她心里不仅仅是朋友,也不仅仅是曾经的一个暧昧对象,他不是她的追求者,她也不是。她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在这段感情里面,不管谁先发现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他们的投入程度,都没有轻重之分。   哪怕他们曾经负距离接触过,可对于真正的他,Jenny是不敢多作猜测的,他看起来无公害,所以她看不清他真人。   但是多想无益,谁都需要时间来适应这改变了的关系。她能用什么办法来了解他?像她这样笨拙的一个人,了解他不如了解他的身体。   Jenny捂住了Beckham的眼睛,她不想他知道,她陷落的先兆,她咬了一口他的耳垂,笑嘻嘻地说:“不疼,你疼不?”   Beckham在心底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就是吃定了他,他任她遮住自己的眼睛,他握住Jenny的手腕,狠狠咬了她的手腕一下,“呀,就知道咬人。”Jenny不满地说。   松开捂住他眼睛的手,Jenny朝牙印那呼了一口气……   雨一直下,气氛很是融洽。   夜色渐暗两人索性抛下天还亮着那时的矜持还有试探,舍弃多余字句的交流,用最简单而又直接的形式来揭开对方的底牌。   但是一张单人床哪里禁得住两个人的折腾,Jenny跌在地上厚厚的地毯上,压着Beckham笑得花枝乱颤的,“屋主也是够耿直的,一张单人床,你只能领一个姑娘回来,而且不得不挤在一块儿。遇上我这样的,只能滚地板了。”   Beckham被说得毫无还手之力,按着Jenny的后脑勺吻她,不给她机会说话,可是女?上?男?下的姿势真的不太适合堵住她的嘴巴,所以他把Jenny挂在了自己身上,压到墙上去。Jenny双腿圈在Beckham的腰,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整个儿人被撞得没脾气,话都说不清。   可等他换气的间隙,Jenny见缝插针说话:“墙壁很凉,换个地儿行不行!”   说话间都带着颤音,Beckham哼了几声,抱着人转移阵地。   Jenny被甩在客厅的沙发上,她咬着手指笑看Beckham,他抱着Jenny翻了个身让她在上面……   折叠来折腾到半夜,单人床太小,两人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睡。黎明时分Jenny实在受不了下床套上自己的衣服到客厅睡,脚一沾地她就直接跪了下去,浑身酸痛到根本没法走路,Jenny哭丧着脸扶着墙壁出去。   把自己直接往沙发上一扔,就着月色看向自己大腿上一深一浅的痕迹……不该贪一时爽的,Jenny哀嚎一声埋头昏睡过去。   Beckham醒过来的第一件事还是去找Jenny,往旁边摸去,空空如也,仿佛一大桶冰水兜头而下浇个透心凉,Beckham大脑直接回溯那天的旧记忆,摇摇头不愿意去回想。他相信她,还在这个屋子里面。   于是Beckham套上衣服,然后在客厅看到了Jenny窝在沙发的身影。   他走近还在睡梦里的她,蹲在沙发旁边,拨开她脸上的头发,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准确来说是他们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味道,他视线扫过Jenny脖子、锁骨上的痕印努力将昨夜的记忆赶出此刻的思绪,只是吻了她的脸。   “你还在这里,真好。”   Jenny咬了一口三明治,她现在连拿东西都没有力气了,抬头看一脸没事人的Beckham更加苦闷,运动员了不起呀!她在心里腹诽。   Beckham见Jenny脸黑黑的,便把桌子上的馅饼推到她手边,“尝尝这个。”Jenny哼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心底一直不断给自己打气,“不要理他,不要理他。”她吃完盘子里面的馅饼用手指擦掉嘴巴的酱料,又把手伸到牛奶瓶那里去,Beckham见状笑着递来一杯牛奶塞到她的手里,Jenny还是不理人,乖乖喝着牛奶。衣服的领口很大随着Jenny的动作滑落下来,脖子到肩膀那一片……惨不忍睹。   似乎也察觉到Beckham的目光全然落在自己的肩膀处,Jenny忍不住了,把杯子“啪”一声放到桌上后掉头就要上楼,并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的某人当即挡在了她的前面,Jenny浑身酸软得很被他轻轻一碰就得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踩在地板上都觉得自己灵魂都快要游离在身体之外了。   她鼻酸得委屈地凝眸看着他不放,也不说话,Beckham放柔声线去哄,“怎么了嘛?”Jenny撇过脸吸了吸鼻子,再回头时凶巴巴地拉开自己的领口,指着自己身上的痕迹说,“你看这些……像话吗!”   “有你……这么这么……不像话的吗!”她实在想不到其它形容词可以说。   Beckham在心里点了点头,但面上却是摇头,“对,太不像话!”   “你还说!”Jenny绕开他要走,又被他团在怀里,薄薄的嘴唇又凑了过来,对着她肩膀呼气,“还疼不?”   Jenny气呼呼地踹了他一脚,“你说疼不疼?”   其实她哪里还使得上力气,这一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还是得先把人哄住了,“疼的。”   “真的呀?”Jenny抿嘴偷笑,“别骗人了……我根本就没有用力好吗!”   Beckham屈膝把Jenny抱起坐到厨房的料理台上,Jenny笑吟吟不说话,低头看他。Beckham亲了一口Jenny的额头,到客厅去翻医药箱。   “……嗯,把衣服脱了。”Jenny自己也蜜汁尴尬,瞥见Beckham泛红的耳尖,讷讷地回答说:“你……你……先闭上眼。”   Beckham抬起眼眸看了一眼Jenny,迅速地闭上了眼睛,Jenny把T恤挡在胸口把一大片皮肤露出,“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一开始大家都沉默着不说话,Jenny心觉这样气氛实在不妙,偷偷看向Beckham,他红着脸不发一言不知为何就逗笑了她,便开口打趣道:“这些都是你的杰作呀!”   “别说得好像你没参与似的!”他回击,Jenny不知道见好就收,继续说:“David说谎是不对的,我为什么要自己咬自己呀。”   ……   药到最后都没擦完,Jenny被Beckham好一顿教训。   厨房乱作一团,这下子Jenny彻底不想理Beckham了。   可是即将分别这件事悬在头顶,任谁都不想错过与女友缠绵的时光,Beckham把已然是筋疲力尽的Jenny嵌入自己怀里,吻她的发旋,她只有一点点的力气去闪躲,聊胜于无。“我今晚就走了。”   “爱走不走。”Jenny没好气说。   “真心的?”   Jenny没理他,他说:“嗯?Jenny?”回答他的是Jenny主动埋进他胸口,“工作要紧。”   “你什么时候回马德里?”他问。   “我可不可以提一个请求。”Jenny瓮声瓮气地说。   他最听不得她这样说话,“你说。”   “吉纳维芙不知道我跟Frederica在这里,所以……我们能不能暂时对外保密……你们这些球员一谈恋爱,就得被拍被曝光。”   “嗯,我答应你。”他承认,在听到“你们这些球员”时,有些不舒服,但Jenny下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你别多想,不是别人的原因。我只是想保护Frederica的行踪。所以你来找我,没人知道吧?”   “我过来,没什么把握,基本上是瞒着所有人的。”从他寥寥数语里,Jenny大致地描绘了一个……略有些低沉的Beckham,她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又重复了一次对不起,可他摇摇头,“我很庆幸,我又来找了你一次。”Jenny朝Beckham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而他闭上眼额头抵着她的,Jenny看不清他是怎样的心情。   “好事多磨。”他说,可Jenny并不确定,自己就是Beckham的好事,也不接话。   未来,对她而言,还是一件很不确定的事情。   ——   Beckham开车送Jenny回家,一丨夜不归的她跟Beckham告别后,脱下鞋子蹑手蹑脚打开家门,Frederica捧着一杯咖啡坐在贵妃椅上翻杂志,瞥见Jenny的身影,凉凉地说了一句:“Jenny——”   “早上好啊,Frederica.”   “你躲什么,送你回来的那个人呢?”Frederica放下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从窗户看了出去,瞥见Beckham弯腰进车的掠影,Frederica心情大好,“干得漂亮。”   也不知道是夸他,还是夸她,Jenny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说:“我回去睡一会儿。”   “嗯,去吧,今天我做饭。”   Jenny点点头,并没有发觉Frederica对于她和Beckham在一起这件事,有着异常的热衷。   Frederica对着Beckham的车尾巴吹了一声口哨,她心情真好。   Beckham把车归还给租赁公司便搭乘飞机返回马德里,他的经纪人在他离开马德里的这些天里都快要把他的手机打爆了,他上机前回了经纪人一个电话。   “追到手了没有?”在询问其他问题之前,经纪人问了自己最关心的。   “嗯。”这一个意义不明的语气词,让电话那头的经纪人嗅到不少旖旎气息,哼了几声,说:“你当心,别又……”   “这次,我们之间,胜算五五开。”   ——   说过不想再恋爱的Jenny又食言了,同Beckham开始远距离恋爱,她未免重蹈上一次的覆辙不断地告诫自己别踩过界,像是扯线风筝那般把好度。到目前为止,一切都进行得很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我横输球,今天的五更没有了,只有三更。 作者死了……归期,看下周德国杯赛果如何吧……生活继续这种话呢是灌给别人的鸡汤,自己走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因为我很爱我主队,而且没有冠军是很难留住球员,罗伊斯只有一个,而我们不想再一次呆在降级区。 其实要走也没关系,尊重你的选择,但是留下来……算了我们拿什么留住你(┯_┯) 瓦总对表格回来的态度那么暧昧,这段时间作者已经…… 对于这个人回来,我只有两个字,去死! ------ 写这一章我真的感觉到贝壳很喜欢Jenny来着【每天都要分裂几次的亲妈大灰(酥饼老婆 但是剩下全是甜甜甜……我又觉得有钱没花完……呀你们不能走呀收藏什么的快拿来!   ☆、错恋几多个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写到这里 为了不查资料 特意让女主是个足球盲 仅剩的一点作为球迷的素养 我决定把竞技的成分留给大巴黎 不要忘记蓬蓬   --你要错恋几多个他付几倍代价自行练到恋爱达人那挥洒偶尔跌一把哪用怕--   “Hello I’m Frederica,I’m alcoholics.(你们好,我是菲蕾德翠卡,我是一名酗酒者。)”   “Hello Frederica.(你好,菲蕾德翠卡。)”   Jenny同Frederica参加小镇的一个戒酒互助会已经三个月。   “今天是我戒酒的第91天,在此我要特别感谢我的姐姐Jenny,是她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度过了八十多天的艰难日夜。如果没有她,我可能坚持不到今天和在座各位分享。”Frederica坐在一把红色的折叠椅上,对围成一圈的互助会成员说。   Jenny在互助会里负责日常活动的开展,她听到Frederica的说话,停下手里的活计朝Frederica抛了一记媚眼,互助会里的人都认识这对颜值高、感情相当好的双生子。Jenny性格外向活泼,语速极快,妹妹Frederica是个慢性子,温柔又不失主见,一看就是很聪明的样子。   大家对于Frederica酗酒这件事,若她不说,是很难从她外表上看得到。   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去,Jenny闲下来拿出手机给Cristiano发短信,“Frederica今天戒酒超过90天了,你该兑现承诺了。”   “好,明天见。”   Jenny给吉纳维芙打了一通电话,她和迈克尔又打着结婚周年纪念的名头出去旅行,Jenny将自己的近况剔除Frederica后胡诌了几个趣闻跟吉纳维芙报备,沉浸在幸福中的吉纳维芙并没有发现破绽。   Jenny又瞒过了一次。   最后才给Beckham电话。   Jenny到房子外的湖边打电话,难得的好天气,她脱掉鞋子把脚伸到水里,手指弹着水面的水玩,夕阳铺陈在湖面上浅绿色和橘红交织在一起……一言难尽的搭配,这样胡思乱想着,电话那头被接通了。   他的呼吸声刹那便可以点燃她所有触觉。   “Jenny?”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他念出,Jenny回道:“是我。”   “在做什么呢?”听到Jenny那边有水流的声音,Beckham问。   “我在湖边……”说是泡脚有点不太淑女,Jenny闭上嘴,“玩水。”然而玩水没比泡脚好到哪去,“你呢,下班了吗?”   “下班了。”终于体会到拥有一位足球盲的女友的感受了,而且是彻底瞎那种。“别在湖边玩太久了,晚上天凉。”   “替我向Frederica问好。”   “你这几天忙不忙?”Jenny收回腿拎着鞋子朝Frederica走,“还是在马德里吗?”   “你要过来吗?”Beckham走到一个安静的角落,Jenny那边很热闹,她语速很快,他得很专心才能听懂,她说:“好呀,你把家里收拾好,别让我发现……”   “发现什么?”Beckham咳了一声,“我又没有别人。”   Jenny意义不明地哼了几声,“我又不是说这个。你有自觉就好。先挂了,下次再给你电话。”   “下次是什么时候?”   “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的呀。”Jenny朝Frederica招招手,“mua~挂了。”   Beckham收线抬头望向天际露出淡淡白色的月牙儿,夜幕尚未降临前的蓝,衬得这月牙儿的身影越发清晰起来,手机的光黯淡下去,一如他胸腔里跳动着的心慢慢沉寂下去。红尘如风沙一般滚滚而来,迷住了他的眼睛,除却一幕幕身不由己的动心他看不到其他。   她声音忽远忽近,人也是忽冷忽热,他总怕她说要走。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给自己害怕的机会了。   对Jenny而言,此时所有事情都得排在Frederica身后,她有一种这样的感觉,一切事情都近在咫尺了,只要再努力些许,彼此都可以解放了。Frederica从那作茧自缚一般的自甘堕落里离开,Jenny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虽然她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自己原本的生活究竟是何种样子,但是若能早点各归各位,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想要怎么庆祝?Frederica.”Jenny把摩托车开出来,递给Frederica一个头盔,“Cris说明天过来,你明天得空出来让他兑现自己的诺言哦。”   “嗯,我知道了。”Frederica的声音从头盔里面传出来,似乎很是兴奋兼好奇,“你呢,周末是联赛时间,周一开始他就有空了,你不去找他?”   Jenny启动车子,平稳地在路上开着,回答Frederica说:“还不知道呢,他说周二有一个拍摄计划,到时候我看看怎么样,再说吧。”   “你往常恋爱也是这样的吗?”Frederica继续问。   Jenny笑了一声,“不,这是我第一次异地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谈,见一步走一步吧。”   “你得在他身边才行。”Frederica建议道,Jenny摇了摇头,说:“没必要天天黏在一起。”听姐姐的口气Frederica也猜到她又在抱着上一次受过的教训,来回答她今天的问题。   “你得因人而异。”   Jenny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让她记起旧日不太愉快的一段恋爱经历,“也许吧,我也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同理,他也是。”   Frederica想,Jenny还有什么事情可做,无非是守在自己身边而已,这个想法叫她有些难受,却又不好多说,便闭上嘴不再说什么。Jenny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无心之失,以为Frederica只是累了,加快速度把车往她们家的房子开。   *   她们习惯在睡前谈话,这晚Frederica突然跟Jenny提起自己交过的几任认真对待的男友。   Jenny听完第一个证券大亨的儿子和Frederica的恋爱过程,疑惑地提出问题:“你是清醒着跟他谈恋爱的吗?”   Frederica就失声了,细细地回想,“好像……应该……我似乎一直都是醉醺醺的状态。”Jenny听过后,说:“不用说,接下来那几个估计也是一样的剧情对吧?”   “这就是你必须要戒掉酒精的原因,Frederica.一旦失去清醒,你就会很容易迷失自己。”   “那你呢,一直都清醒着的吗?”   Jenny苦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有人对这件事无师自通。谁都可能是别人的情人甲,也是跌过跤才知道怎么样才是痛,下次要避开,如果又重蹈覆辙,得知道几时止损才行。”   “可David为什么不避开你?是不是他也像我一样……”Jenny诧异地看了过来,在暗室内容不得她有一丝毫的闪躲,Frederica并没有因此避而不谈,“走不出同一个怪圈?”   “还有,爱情难道不是应该全情投入的吗,Jenny如果你每一步都要明哲保身,那还是爱情吗?”   “Frederica,对的人是不会走的。”Jenny把Frederica抱进自己的怀里,月光落下来,照在Frederica的长发上,Jenny顺着她的背脊:“他不属于你,是因为他跟你不对。这些话,在我这个立场说出来,并不适合,可事实就是这样。哪怕你争抢打闹,那也不是你的,哪怕你不争不闹,那也不会在某天突然被你拿到。”   “我们是两个不同的人,也许我认为对的,你会觉得困惑。可对每件事,每个决定保持清醒是……”   “Jenny,你有没有一个人让你走不出去?”Frederica打断了Jenny的说话,她不认为,只要你想你就一定能保持清醒。   Jenny点头又摇头,“曾经有,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走出来。所以,你也可以的。”   “那个人不是David,万一他出现了怎么办?”Frederica追问道。   “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吧,说实话,我对自己的以后没什么实体感。”Jenny皱着眉决定不理会这样复杂的问题。   Frederica吸了吸鼻子,“我困了,睡吧。”Jenny松开抱住Frederica的手,说:“晚安。”她熄灭了灯才离开Frederica的房间。   *   Cristiano如期赴约,Jenny和Frederica盛装打扮等他的跑车出现在屋子外头的马路上。似乎每次见他,他都是不同的样子,但是都照例会被Frederica一顿批——他的造型实在太不忍多看几眼,每当这个时候Cristiano都像是被班主任训话的小孩子站定在Frederica的面前,而Jenny则是一脸看好戏的样子对他做鬼脸。   Cristiano订了镇上一家餐馆,在Frederica去洗手间补妆的间隙,他问Jenny,“Frederica戒丨瘾的进度如何?”   “超乎意料的好!”Jenny说,她这副神采奕奕的样子,Cristiano也打心底对Frederica放心起来,对Jenny说:“那么,她很快就可以回到正常的社交生活了对吗?”   “我想是的。不过Frederica几时是不正常的社交生活呀?她现在一直都很正常。”Jenny反驳道。   “Hey hey,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知道你跟David在一起,她表现正常吗?”   “怎么了,她得有点表现,才正常吗?”Jenny不解地反问道,“Frederica就一定是放不下他吗?”   “我只是提醒你。”Cristiano也希望自己表现得小题大作,解释说,“还是留意一下比较好。毕竟,你我对这件事,也是有目共睹的。”   “我当然清楚这些。”Jenny对眼前的珍馐美味提不起兴趣了,“……今晚别提这些不愉快的事情。”   Frederica回到席位,瞥了他们两眼,“刚刚是不是在谈论我?你们的表情写着‘Frederica回来了,我们不说了。’哦!”Jenny喝一口果汁,说:“你这夜如此美丽,当然会是我们所谈论的焦点。”   Cristiano觉得这刻对自己妹妹说着话的Jenny特别撩人,他勾了勾唇角,这姑娘连自己的妹妹都撩,便附和道:“Jenny说我的女朋友应该以你为榜样。”   Frederica当然知道他们不可能就聊这些,但是听到赞赏的话自然是高兴的,也不再追问。   愉快地聚餐到结束,Cristiano送她们两个回家后再自己回家,刚到家,Jenny的短信就掐得时间极准地发了过来,“到家了吗?谢谢你今天的款待。ps:你的忠告我会谨记的。”   他笑了笑,回了一个眨眼的表情。   ——   Jenny乘坐早班机到马德里,Beckham今天会给一家时尚杂志拍摄画报,工作完成后再附近偷偷约个会什么的。   画报的尺度比Jenny在家里的杂志看到的还要小,她在现场监工都有些为这本杂志惋惜,如果让Beckham少穿几件衣服,这一期铁定会大卖的,然而他们让他穿了白衬衣,还把扣子扣到下巴下面。Beckham频频落在Jenny身上的目光叫摄影师捕捉到了,她自打出现在现场就戴着墨镜冷着一张脸也不跟周围的人搭话,摄影师狂按快门去抓拍自己拍摄的对象眼神里流露出来的那股专注和狡黠,心下对这位不具名的女士的真实身份有了判断。   画报拍摄完成得十分顺利,Beckham换上自己的衣服同Jenny一起离开。   从Jenny出现,他就发现她不但换了头发的颜色,还刻意打扮了一番,是区别于以往的风格。许是新的高跟鞋Jenny没走几步就喊着走不动了,他拉着她的手,“我们到附近换一双鞋吧。”   Jenny不肯,站直了在他边上比划了一下,“这样的距离刚刚好,我不要换。”   Beckham扫了一眼Jenny的脚,“给你三秒钟,不换我就背你走。”   Jenny不信Beckham,继续垂死挣扎,表示不要。然后Beckham一句废话都不说,把人打横抱了起来拐进一家鞋店,亲自给她换了一双舒适的帆布鞋。Jenny生怕有人拍到,各种闪躲都被他制止,他把Jenny的墨镜戴好才蹲下来给她换鞋子,他的不悦都写在脸上了。Jenny踏好鞋子走了几步,回头看他,又碎步地去牵过他的手:“难得见一面,真的要生气呀?”   “你也知道我们难得见一面。”Beckham闷闷地回应道。   Jenny戳了戳他的手臂,说话间开始撒娇,这在以往她是断断做不出来的:“看在我今天这么漂亮的份上,你没有资格生气的哦,David、David——Beckham、Becky——”   “……”他瞥了Jenny一眼,“是挺好看的。”简单的白T恤、牛仔窄裙,还有他选的帆布鞋,而且Jenny这次化的妆只突出红唇,也是简洁里见心思,这下子Jenny就不爽了,“才‘是挺好看的’?跟我说说,得多好看你才觉得好看?!”   这样循环一次,时间就过了一大半,正好是下午的集市的开始时间。   他俩一人拿着一个甜筒去逛集市,Jenny还戴着墨镜,而Beckham早将眼镜除下,沿途不少人认出了这位万人迷,但见他如此坦荡荡地如普通人一般闲逛,都拿不准要不要上前要签名。   Jenny察觉到些许变化,扯了扯他的手,“他们认出你了。”   “所以呢?”   Jenny一秒好奇宝宝上身,“他们认出你,你什么感觉?”   Beckham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便对女友说:“没感觉,你别在意就好,自然些。”   Jenny舔舔嘴唇,“我挺自然的呀。”Beckham攻其不备啄了她脸颊一下,“现在呢,身体僵硬没有?”   Jenny呆在原地脸“轰”地红了,撇开脸不说话,周围人都默默在心里给Beckham点赞,什么是撩妹?这就是。   ——   夜幕降临以后,他们驾车上山顶,打开敞篷车的车顶看星星。   星星没有看到,只有一轮哑黄色的圆月挂在天上。天地都安静,Jenny看看天,再看看旁边的Beckham,时光都静谧了,她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就这么看着他就好。   Beckham探过身来吻Jenny,却发现Jenny没有回应,而是被动承受着,他停下动作来,问:“怎么了?”   Jenny也没有扭捏,回答说:“在看你呀。”   “今天在摄影棚还没有看够吗?”Beckham问,低头啃了她的下巴一下,Jenny慢半拍才晓得疼,抽了他心口一下。   “我看你,是光明正大的,是合法合理的!”Jenny说。   Beckham盯着Jenny的嘴唇,“那我亲你也是光明正大,合理合法的。”   “……”   山风袭来,撩起Jenny的头发,她把墨镜从衣服上取下来夹起额发,“我们待会去哪?”   “去我家。”Beckham抬手帮Jenny弄好头发,“你明天几点的飞机?”   “下午的。”   “那我们时间还很多。”   Jenny当即捂住自己的领口,“不要留痕迹。”   Beckham撩起头发,任山风擦过自己的额头,也不看Jenny,说:“我尽量。”   Jenny朝他吹了一声口哨,“你下次拍照片可以拍这个动作。”她想了想,“你踢球的时候也经常做这个动作,小心发际线呀。”   *   Jenny累极入睡,Beckham圈住她在自己怀里,她闭着眼脸上还带着未褪下的潮红,他亲了亲她的耳后,呢喃道:“好梦。”她在睡梦中“嗯”了一声,他忍不住又笑了。   Jenny半夜的时候醒来过一次,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怎么也睡不着了。身侧的人又把她拢紧几分,她嘀咕着说:“也不怕明天起来手麻掉。”然后轻轻从他怀里离开,她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她可真幸运,Jenny心想。   要怎么才能留住这样的好时光,Jenny与他十指交握,缔结契约?   看起来还是十分遥远的事情呀。   似乎只有恋爱,大家才会快乐,不想太多就不会有烦恼。最怕有朝一日,他又像别人那样离她而去,那个时候她一定会受不了的。他会离开吗?   他会离开吗?   他不会吗?   他会吗?      ☆、难得的好姿态   “你解我风情,我解你衣扣。”   “如果这一秒钟你跟我讲你不爱我。”   “曾多么多么甜蜜地,偷看著你。”   秋天即将过去,她察觉到自己皮肤渐渐变得紧绷,风一刮都可以体会到秋意渐逼近的脚步。Jenny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窝在Beckham的怀里,她把自己蜷缩成一团,视线落点在他手臂处。   那里有一个纹身,她用眼睛描募那图案……   为什么多轰烈地恋爱过,为什么最后都会出差错?Jenny不想问自己这么复杂的问题,可这问题的答案却很想去知道。是摇醒睡在她身边的人问,还是问自己?她梦见他们的结局,无非别离总是别离。   Beckham睡到清晨自然醒,而Jenny已经失眠了一整夜,他们从对方的眼中,一个看到疲惫,一个看到殷切。   她可真是一个混蛋。   没有比自己意识到自己是个混蛋还要混蛋的事了。   他们在将明未明的清晨里对视,Jenny坐起身想了想抬手把自己的T恤脱掉,俯下身抬起他的下巴吻过去,指腹下粗粝的感觉引诱她一下一下地摩擦着他下巴上短刺一般的胡渣,她闭上眼的时候眼睫毛扫过他的脸,Beckham的意识瞬间醒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Jenny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卷起他衣服的下摆,她滑不溜秋地蹿进了他衣服里,下一秒她的嘴唇印在了他的皮肤上,他弓起背手伸到背后揪起T恤的领口把T恤从身上脱下,丢在了地上。然后手扣住Jenny的腰将她拉下来,他眸子里暗涌万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吧?”   Jenny没有回答,只是笑,Beckham姑且把这当成挑衅,于是也不再说话,而是将话句转换成行动。   他们无声而剧烈地纠缠在一起,无需要语言,只要身体交缠、体温交换即可……声音是没有意义的,气味也是……   “我爱你。”他胸膛上的汗珠滴落在她心口,“Marry me.”   他很清楚看到了她眼底那抹闪过的诧异、不信,然后定格在害怕上,但很快她侧过脸,选择了回避。   然后他的灵魂抽空掉,动作不自觉带上凶狠,他就知道不该对这个她抱有任何幻想的,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别心软了。   一切结束后他送她去机场。   人人都知道Beckham同一个墨镜女在约会,没有人拍到她除下墨镜的样子,于是坊间传言这位新女友是位盲人。   这则新闻接下来又花了大半的笔墨来猜测Beckham的下家。   Frederica在看完报纸后,踢了踢在玩塔罗牌的Jenny,“David的新闻你有没有看?”   Jenny茫然不觉地抬头,说:“没有,怎么了吗?”   “没事。”Frederica把报纸折好放到桌子上,“你怎么了,Jenny?”   在Jenny眼内,Frederica就像个小孩子,需要呵护需要照料,永远年轻永远热泪盈眶,和自己相比,她更加可爱。   此刻Frederica的问题让她找不到说辞,只可以苦笑。   “感情淡了不会撒把盐吗?”Frederica漫不经心地说。可Jenny摇了摇头,“我知道不是那样的。”   “那是怎样?”Frederica望了过来,“你是见异思迁了吗?”   Jenny低声回道:“我见谁了呢。”   “我很想看到你跟他这一次能成。”Frederica喜欢大团圆结局,想要得到完满结果,她说完后便错开眸光,Jenny才没有看到她眼底里一层又一层的难过,“他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才是真的快乐。”   “……是么?”为什么她记忆里的相关片段不是她分手叫他难过,便是她的顾左右而言他轻慢了他?   如此想来,被他喜欢着的自己,总是辜负他的那一个。   罄竹难书。   Jenny忽然就没有心思继续玩塔罗牌占卜了,“Frederica,做错了事情,去认错,是应该的对吧?”   Frederica抽过桌上的卡牌,点头:“对呀。”   不是好牌,Frederica皱眉,然后下一秒Jenny就站了起来,“晚饭你可以自己搞定吗?”未等Frederica的回答,Jenny已经背起自己的挎包,一边戴丝巾一边穿鞋子,手里抓起一件夹克跑出门,“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Look after yourself!”   Jenny跑完后Frederica才低头去看自己手里的卡牌,“真是不幸。”   *   Jenny跑出家门才开始思考要怎么样才能最快抵达马德里,从镇上出发到市里的飞机场,坐最早的那班机,然后打车到他的公寓。   对了,他的公寓在哪?   她这才晓得多读报纸多看电视新闻的好处,跑到大半的路她又回头去便利店买了一份体育报,将地址写在了手臂上,才去公交站乘车。她没有翻完的那份报纸背后还有一则相关新闻,《贝克汉姆:一直渴望家庭生活》。   此刻Jenny开始后悔没有换一条长裤出门了,尽管英国和西班牙相隔并不远,可等Jenny找到Beckham的家时,天色已经暗下来。昼夜温差大,Jenny脱下自己夹克盖在腿上等在他家门外,无聊到只能拍蚊子。而且风似乎越来越大了,她搓了搓双臂,再看看时间,估计还得等上一段时间,他才会回来。   Jenny套上夹克打算找一家便利店坐一会儿。   可她走了好远都没有看到一家便利店,“没有便利店,怎么活?”Jenny喃喃地自言自语,于是又原路返回。   天色越发暗沉,云被风卷着堆积在一起,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沿海城市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味,Jenny打了一个喷嚏,估计是要下雨了,她想。   果不其然,等她走到他家门外的路灯,豆大的雨点一颗一颗地砸下来,顷刻间地面就湿透了,软底的小皮鞋瞬间就没脾气她只好脱下鞋子朝他家大门跑去……   Jenny狼狈极了,鞋子装在背包里,撑着外套挡在头上,浑身湿透喷嚏频频。   真是作死,她暗骂自己,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就应该在夏天的时候过来,不,而是像戏里说的对白,一开始就不该作死的。   这一阵过云雨走后,Jenny摊开自己的外套欲哭无泪,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一件外套呀。   Beckham驾车回家第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大门前扭衣服的Jenny,她低着头摆弄自己的T恤,像是刚刚从水里爬出来似的,头发也湿漉漉地粘在脸颊上,黑色的内衣从薄薄的白色T恤下透出来,短裙似乎是掉色了,深蓝色的颜料蜿蜒而下,在她的腿上斑驳。   他当即停下车,地上还有积水,他下车的时候还打滑了一下,他径直朝Jenny走过去,边走边脱下自己的白色西装,Jenny才抬起脸他就用衣服给她擦脸上的雨水,他不知道现在如果开口应该说些什么。   她嗷嗷叫着,你总算回来了之类的话,他听不进去,满脑子都是刚刚那场雨降落时兜头淋在Jenny身上的画面,他今晚要是在外面多呆几个小时,如果雨还是不停……那得多……他瞥到她光着的脚,饶是他再好的脾气也绷不住了。   “David Beckham 我今天过来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Jenny站直了在他面前,“先站好。”   Beckham还想批评批评Jenny,可对方眼神灼热不容许他多说话,她像是颗熠熠发光的启明星,不允他直视一般。   “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虽然比起你喜欢我晚了好久,但我还是得正儿八经认认真真地跟你说一遍。如果你哪天不喜欢我了,那就换我追你。反正女追男隔层纱。咱们俩肯定还会在一起的。”   她说完后一副求表扬的神情,叫他不知该作何反应,“我怎么会有那一天。”只说得出这么一句话。   “哪一天?”Jenny笑嘻嘻地反问,他搂过她的腰将她扣进怀里,“也许是在六十一分,在二十五时,在星期八,在十三月……”   “而我知道那一天,永远不会来。”他轻如棉絮的嗓音在她耳廓回荡着,她拍着他的背,说:“你数学……好差。”   “这些不是常识问题吗?”Beckham抱起她。   “以前对不起了,不是不懂事,也不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肆无忌惮……总之,对你……”Beckham把头埋在她肩窝处,其实他后来想明白了,他可以像得到的一切理由都不是理由,当时爱得不够深厚,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恨吗?   恨的。   想要她体会一次那种蚀骨的痛楚。   也许爱很深厚,然而他早已看透。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给她擦头发,Jenny伸出手臂,指了指上面残留下来的笔迹:“从报纸上抄了你的地址……”   “你这样过来不怕被拍了吗?”他问。   “……他们不是以为我是瞎子吗?”   “……”   Beckham给Jenny吹干头发,她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躺在他的怀里,仰着头跟他说话,微微有些鼻音,“你平常也是这么晚才回家吗?”   “噢,对了,你不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Jenny眯着眼睛笑起来,他低下头亲了她额头一下,她又说:“刚刚那件外套你得早点送去干洗店洗,不然就洗不掉那些颜料了。”   “我那条裙子是便宜货,家里那边不下雨,真没想到……掉色掉得那么欢快。”Jenny捂着额头昏昏欲睡的样子逗乐了Beckham,他关掉吹风机,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眶微微泛红:“我还想跟你说说话的,可我真的好困了……”   “嗯,我们可以明天再说的。”   “嗯。”她从他怀里滚到床上去,“那我睡了。”说睡再睡一秒都不耽搁,Beckham把人搬到床中央,才下地去关灯。   *   Jenny半夜起来上厕所经过阳台时听到打电话的声音,出于礼貌她快步离开听力范围,等她从厕所回来的时候Beckham已经结束谈话,他脚步声听起来很是疲惫,她这时的困意已经消失一大半,便关心问一句他是否还好。   而他不过是笑笑,说一切还好。   这样,她就没有再追问。   她自然是安稳地入眠,她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因为她已经把自己的情感悉数说出了口。并不是因为对先前的事情感到抱歉,才愧疚地说出那些话来,她只是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自己对他的感情。   因为害怕被看穿,所以才对他避之而无不及。后来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害怕自己被别人看得通透,她多的时间,如果非要用受伤来感知这个世界,她觉得她尚且还有余地可以去奋身一搏。   停住时间和空气,只想拥抱你。   而事实上,Jenny该做好预备,再跌一跤。   ——   第二天登上报纸的是Beckham的神秘女友照片,但那个人不是Jenny.像是有一张网悬空在她的头顶,而她还茫然不觉。   离开贝克汉姆家之后Jenny便回到了Frederica的身边,她对外头的事情丝毫知觉也没有,而Frederica见她这么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猜不准Jenny是真不知道还是在她面前装天下太平。Frederica把报纸压在抱枕下,问Jenny昨天跑那么急去了哪里。   Jenny喝了一口白开水,回答Frederica说:“我去找David了,同他道歉,跟他说我喜欢他这件事。”   “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放松了。”Jenny笑着说,“终于不需要抱着愧疚的心情跟他恋爱了。”   “不要结婚,要恋爱,对吗?”Frederica脸上的“粉”饰太平快要绷不住了。Jenny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是呀。”   Frederica觉得,如果能先瞒住,就先瞒下来。   “也是,这种事情急不来。”   Jenny其实已经忘记那天Beckham在床上说过的话,为了不想让他清醒后尴尬,才故意回避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更 我错了,不应该将贝壳写成这样…… 然而Jenny是个渣呀,一开始还打算倒追托妞来着……好扯的剧情…… 我觉得这天我会卡文是因为没有买到那条裙子 总是忘记这个——(不好意思(谢谢啦 shirley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15 18:44:03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17 17:21:03 伏武陵的铜镜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17 18:15:49 圣切赫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19 10:30:47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20 23:05:36 叶子橙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21 23:08:30 shirley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24 13:35:51 shirley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24 15:54:47 shirley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3-30 22:01:05 Gabriela1994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4-01 22:01:38 圣切赫扔了1个手榴弹 投掷时间:2016-04-06 09:45:51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4-06 16:22:56 太上清和扔了1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6-04-07 21:17:52 - 谢谢投雷 榜单还有一千字左右,晚点发。   ☆、叶已枯树要斩   “这世上不存在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人,如果没有在一起,只能说明爱得不够深。至少爱,比让你们分开的因素重要。这样看来,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我和他是何其的相熟?我们知晓彼此的命门,我们懂得该怎样才会重伤对方。哪怕我们穿上了铠甲,我们都知道哪里有空隙一刀下去叫对方痛不欲生。在我们这场对弈里,还是分出了胜负——他尽了全力,而我没有。”   “结婚吗?”   “不结。”   Frederica和Jenny的谈话戛然而止,她对Jenny说,“我有些累了,先上去躺一下。”她站起身走了几步,指了指厨房的方向,“我做了晚餐,饿了就吃。”   “你还好吧,嗯嗯,快去休息吧,我自己能搞定。”   Frederica胡乱地应了几声就往楼上走,进房间把门反锁关上窗,想来想去也只能给Cris打电话。   从前那些酒肉朋友哪个会有耐心听她说心事?   今天他休假,Frederica每次打过去的电话都是掐准了他的空余时间。可Frederica存了一肚子的问题,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就不想问了,问他又能怎么办,问题还是问题,他又不是当事人……   “没事了。你有David的电话号码?”   “有的。什么叫没事了,你这样分明是有事呀,Frederica,到底怎么了你?”他发誓,自己仅有的细心都给了这对儿姐妹了。   “我看到娱乐报纸了。你姐……知道没有,我猜她肯定还没有。”那头的Cristiano窸窸窣窣地抽出一份报纸来,“所以,你看到了对不对。”   “Frederica你听我说,他要跟谁在一起,真的只是他自己的自由,他比你岁数要大,他经历过的事情都比你要丰富得多,所以……他完全是个有自我抉择能力的成年人,你别把这当成天大的事情。”Cristiano是知道Frederica的,他知道的事情,比Jenny要多得多。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但是Frederica径直挂了他的电话。   Frederica下楼去,故意放轻动作,猫着腰看客厅沙发上的Jenny,报纸被摊开放在Jenny的腿上,那副平静的样子,并不是装出来的。她这样生气,不过是为Beckham感到不值,哪怕到了这一刻,Frederica承认,她还是认为这是Jenny自找活该。   而事实,的确是如此。   Jenny和Frederica都下意识去隐瞒对方,Frederica是怕Jenny伤心,又怕Jenny一脸无谓并无异常。   她的姐姐真的爱Beckham吗?   Beckham真的爱她的姐姐吗?   为什么这些人能把爱情当作游戏,为什么这些人能将“爱”字如此轻易说出口又如此松懈地收回?   他们真的是在相爱吗?   而Jenny……见Frederica这般小心翼翼,于是她也就装作不知道,不想让她心疼。大概潜意识,Jenny根本就把这则新闻当作笑话来看。   怎么可能?   但Frederica比Jenny想象中要对这件事上心,她的声音往上拔高带着颤音:“万一那是真的呢?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害怕吗?!”   Jenny不知怎么地就笑了,“我为什么要害怕?”   Frederica走了过来把沙发上的报纸揪了起来,她倔强的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姐姐,脑海里如同电影那样把所有与Beckham有关的全部记忆轮番播放,她浑身颤抖着不说话……她又记起那年她在圣保罗的街头亦步亦趋跟在Beckham身后时,自己那暗沉又灰白的心情。   她恨透了Jenny的淡定,四两拨千斤向来不会为他过分伤神,每每都是成竹在胸,像是吃定了他不会走。   不愿意承认的是,她几乎以为Jenny要跟Beckham成了,以后看着和她自己有着差不多面孔的人同Beckham长相厮守,白头到老,都不枉是她的一个私心的愿望。而Jenny看来又是要再一次毁掉了。   “你说过,如果他不再喜欢你,你会把他追回来,让他重新喜欢你?”Jenny点头,Frederica的情绪平复下来,“我真的想看到你们好好的。”   Jenny想起戒酒互助会里一位前辈说过,戒除酒丨瘾的过程里会出现情绪波动起伏大,并且伴随毫无缘由的失控。于是她便大意地将此归结为Frederica戒丨酒压力过大,Jenny出言劝慰:“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Frederica摇头,挤出笑容来,“没有,我先去休息了。”   “还有,如果Cris打电话来说什么……你知道他有点太敏感了什么的。”   Jenny点点头,同意了Frederica的这个观点。   Cris的电话果然紧随其后,Jenny咬着苹果接起电话,Cris在电话那头听着那“咔嚓卡擦”的咀嚼声只想直接把电话摔了,他给这对儿双胞胎操的心还少?他为什么要管她们两个?一个全身都是心眼儿,一个只缺心眼儿。   他深深呼出一口浊气,他也是一个有自己事业要忙活儿的成年人好吗?!   “Jenny,别想着侥幸,那是真的。我都收到请柬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认定了她对他没有真心,所以每个人将这件事抖出来的时候,都无需停一停,想一想,她其实也是会伤心的,对不对?   她的眼神没有落点漂浮了好几秒才着陆到那报纸上的标题,用不了多久铺天盖地都会是他的新闻吧。这是第几次了?从报纸得知男友感情的新动态,嗬,一个一个,嗯,好聪明不需要当面分手了。   下次谈恋爱绝对不能找那些会登上报纸的人,嗯,社会版的更加不行,我把他变成社会版的小方块?   这个可以有。   “Jen?”   “我在呢,你说,我听着。”   *   分手后一分钟就有后悔声音,能伤他最深的人偏深得他心。应该漠不关心,但仍然着紧。   Beckham把报纸轻轻放下,他的未婚妻站在阳台处,他走了过去将她揽入怀内,“风大……进去吧。”   当揽紧他人,想起的却是她的脸。   爱过太深,原来身体会疑问。   “你想好了?”Alexandra问David. “当然。”他回答,“没有任何犹豫的可能。”   ☆、似一块石头不懂痛   “你知道有些东西是无法被取代的。他是你的灾难,你在劫难逃。恍然间又想起你曾经问过的那个问题。嗬。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一个人会让你心甘情愿地追着他的灵魂漂泊不定,即便你知道那是一场流离失所的放逐。没有办法,你知道,你无法解脱。”   “若你没厮守一生的决心,请不要爱上我这么一个人。在你字典中一句挥之则去,对我仍过分。若你曾讲的都不可算真,请不要爱上我这么一个人。而其实我太认真,心中很记恨。”   他们也曾经讨论过与未来相关的话题。   那是一个暴雨如注的早晨,在不具名的湖区边上的别墅里。   “你得站在最明亮的地方,叫我看到才行。”Jenny给Beckham修剪指甲,低着头对他说道,“哪里才算是明亮呢?就跟启明星那样的,才算是明亮。”说完她羞涩地抬起头来朝他露出一个笑容来。   Beckham也随着Jenny的笑一起笑出声来,他揉着她的头发,应允她说:“好呀。”   他眼神灼灼言犹在耳,热烫地从她心口上滚了过去留下鲜明的印记。这一个耳光扇下来她被打得别过脸去,真疼呀,从来没有这么疼过。他是早有预谋,还是下不了手才拖了一些时日叫她好看?   想知道答案吗,Jen 她低声地问自己,想吗?   且把旧日的诺言封存起来,谁都觉得那是一巴掌,没有糖。   ——   “Jen”   “我在呢,你说,我听着。”   Cris在电话里将Frederica的反常罗列出来,Jenny越听眉头越紧,那些细微的小线索居然被她如此大意地忽略掉……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我知道了,我会看着她的。”   挂掉这通忧心忡忡的电话,Jenny打开电脑点开搜索引擎,她不怎么会用电脑,在等待的间歇里她打开了杂物间里的柜子,里面安安静静地躺着不同颜色的瓶罐,瓶身没有一个字母能够表露它的真身。   Jenny拿起其中一个,手里犹如千斤重,里头的药片大都是满的……Frederica前些时间看起来根本一点异常都没有,跟在岛上遇到时判若两人。她应该早点察觉的,Jenny抠住柜子的边角,额头抵在柜子上,她只给自己五分钟情绪低落的时间。   网页显示有些慢,“……一般认为,情感性精丨神丨病比精丨神分丨裂丨症更易遗传。此外,幼年的不良情绪反应模仿也是重要的致病因素。生活中的刺激因素是重要的诱发因素……”   “……又称情感失常或情绪紊乱症,其症状的特点是心境或是情绪具有极端性,或是极度兴奋,或是极度低沉……躁狂时,患者表现出狂喜、思维飘逸、言语滔滔不绝;抑郁时,患者则表现出极度的情绪低落,对周围事物均不感兴趣,有自丨杀倾向。”   “……一生中可以反复多次发作,两次发作之间谓之间歇期。此时病人的精丨神状态完全恢复正常。其反复发病的形式可以每次都是躁狂,也每次都为抑郁,也可有躁狂抑郁两种形式不规则的交替发作,少数一生只发作一次……首次发病多为16——30岁之间,女性患者多于男性患者……”   Jenny打了电话给吉娜维芙,第一句直接开门见山,“躁郁症……你是不是有躁郁症?这个会遗传的对吗?”   她们之间向来说话都是这么直白,那头吉娜维芙呆了一下,便很快回答了Jenny:“你发病了?”   “不可能,发病了哪里还知道给我打电话。”   Jenny没心思跟吉娜维芙瞎聊,“你就说是不是。”   “这是我们家的遗传病,没事的,我已经差不多十年没发病了,你16岁的时候不也好好的吗?我问过医生,你不要担心……”   Jenny还不知道要不要说Frederica的事,可那边的吉娜维芙显然开始了她的发散思维,“我的天!Frederica!是不是?”   仿佛是什么跌落的声音,Jenny叹了口气,“我们得回去见你一面。”   再多说什么不要担心都是假的,Jenny此刻恨不得立马带着Frederica回到西班牙,去他丨妈的Beckham订婚,去他丨妈的生活。   Jenny到二楼去却发现房间一早空了,她到大开的窗口去看,那一连串的脚印让她开始绝望起来,Frederica会去哪?她拿起车钥匙出去找人。   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害怕失去Frederica,网页上的字字句句在眼前挥散不开,一个一个单词地压下来让她喘不过气。Jenny一边开车一边留意外头是否有Frederica的身影,天色慢慢暗了,小镇上行人寥寥,一直把车开到了镇外都没有Frederica任何踪迹。   Cris的电话又打了过来,“她在马德里!”他的语气急匆匆又带着火气,Jenny顿时就慌了手脚,心里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要慌乱,但是说话间的语调已经将她的担心和害怕暴露出来,“好好好,我立马过去。”   “你别慌啊!”   她把车停下来,幸好她在这个时候没继续边开车边接电话的傻事,说:“好,我不慌。她是去找他了吗?这也好,让她到马德里去,我妈妈会带Frederica去看医生的,好的,我把这边的事情收拾收拾就过去。谢谢你,Cris,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不客气。”他还想说什么,可那头Jenny又说:“给你添麻烦了……”说到这里Jenny已经控制不了排山倒海一样的溃败难受,趴在方向盘哭起来,她想要挂掉电话,Cris大声呼叫:“你哭得时候记得把窗关上,不要被打劫了!”   “我关了的。”   她哭了一会儿就收住了,“你好好工作,我能搞定的。”   “我相信你可以的。别太逼自己硬撑,实在不行,不是还有我吗?”哪里还好意思再麻烦你,Jenny在心里想。   “我挂了。”   事情解决得很顺利,迈克尔派了他自己的飞机来接Jenny回马德里,一降落她就往Beckham的家跑。这些街道她都认识,可今天为什么觉得这段路是如此的漫长?她跑过了好几个路牌才到达他家,帆布鞋打脚她将它脱了下来拿在手里。脚底心踩着地,心口沁凉沁凉的。   他家门口没有Frederica,Jenny看了看时间,这个时候他应该不会在家才对。她吐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看,已经没电了。她走了一大段路才看到电话亭,投币、按下号码,然后等待接通,没有人听。她又拨了一次,还是没有人听。   Jenny推开电话亭的门打算回他门口等,就是觉得有些可笑,前一脚到这里来她还是来表白的,后一脚到这里却是……一言难尽的跌宕起伏。夜风一吹,她禁不住哆嗦起来,可接下来的场景,她是怎么也无法忘记了。   马德里的夜晚可真特么的冷。她只有这么一个想法。   Beckham一出现Jenny就开始哭,她隔着马路看他的侧影,她以为她自己是足够坚强的一个人,可总有什么人会是阀门吧?   Jenny哭得眼线亦全融掉,她浑身颤抖地看着对面的他,却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他是谁,为什么会叫她如此这般的难受?   Alexandra挽着Beckham的手,看向面前一脸倔强的Frederica,她这幅咄咄逼人的样子如果针对的对象不是Alexandra自己,她会觉得对方真是可爱。据说是她情敌的双胞胎妹妹,至于这姑娘跟Beckham的恩恩怨怨她可没有什么兴趣想要知道。   她打了一个哈欠,同Beckham低声说,“我先回去了,你跟她好好说。”   “不!”Beckham拒绝,“我说完就同你回家。”   Frederica冷笑:“怎么了,抢了别人的东西,是不是良心不安?”   “抢别人的东西?”Alexandra是真的开心地笑了出来,她眼底的天真干干净净,“喜欢抢别人东西的不是你跟你姐姐吗?”她是受够了这对姐妹。   眼见Frederica就要冲上前,Beckham觉得Alexandra的想法很对,对她说:“你自己回去吧,我随后就到。”他们亲吻了彼此的脸颊,Frederica竟已经不觉得刺眼,只是疑惑地看着Beckham,他看起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顾家、体贴,且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   那她姐姐Jenny那一段又算是什么?   Alexandra转身抬脚要走,余光瞥到对街的哭泣的人,那姑娘哭得摇摇欲坠,视线落在她身上,盈盈的泪水在脸上泛着光。Alexandra推了推Beckham朝对街努嘴,Frederica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是见过她哭过很多次。   Frederica是没见过Jenny哭得这么……丑的,她愤恨的眼神更盛了,可是她只有一双眼睛,面前有两个人她看不过来。   是不是非要讨个说法?分手该以何种姿态才会比较好看?Jenny想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是必须要分手分得漂亮才算挽回颜面吗?还是要绝地反击,还是潇洒转身大步离去?如果这一切是构建在她爱他的基础上,那么都是不成立的。   都是不成立的。   他看到了也不会再痛心吧。   Jenny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咬着下唇恢复知觉,Alexandra松开了手,“我先回去。”   Beckham站在原地不想动,可心里却是想要第一时间飞奔过去揽她入怀,但是下一秒又开始唾骂自己不知悔改,他仿似看到Jenny脸上神秘的笑意,像在说,放不下她,是他自己活该。   她就是什么也不做,他都想要把所有最好的送给她,可事与愿违,在无数次他捧着一颗心递过去时,她做了什么?   那些伤心的往事一桩一桩,他都不忍再细读,就让她尝一次他曾经承受过的感受吧,他是这样想的,也这么做了。还不过是一两天前吧,她来表白,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决意要让她知道,爱上他是个失败的误会。   多么可惜,他想起来,心口也像是被割了一刀,日后每每想起大概也是汩汩流血的旧患。   Alexandra拎起自己的裙摆往Beckham的家走,上坡的路并不陡,但她走得很慢,想要在Jenny的眼里逗留久一些,她这一次不想放手了,如果那些过客注定不懂得珍惜他,那么这件事就交给她来做吧,她想守护他,给他幸福。   ——   这条街就剩下他和她们两个。Jenny站在原地不肯走了,Frederica同Beckham站在那一头,Beckham一瞬不瞬看Jenny,却没有动。Frederica觉得脑袋疼得要命,总有很多事情喜欢循环播放,无分彼此地重播一次。   Frederica是这段孽缘的起点,她好累看着Jenny和他这样。她轻声问Beckham:“你舍得吗?”   就差那么一秒,他就要回答,他舍不得。   Beckham听得到Alexandra的脚步声渐渐消失,那是他即将到来的新生活,有他期待的新生命,有他想要的家庭生活,而这些是站在对街那个姑娘给不了自己的。她给他的是一次又一次从高处跌落的感觉,这才是她的专项,但他已经不想再去体会。   他到英国去找她的那个时候,是真的抱着,这次他们能成的信念过去的。他不问过去,不想将来地去见她,她也丢掉那些无谓的挣扎抱紧了他,异地恋爱的那些日子里她时常过来,有时候是他过去。那些日子里的每个小细节,都快要说服他放弃心底想要报复的念头,都快要说服他爱到双脚不着地。   在最甜蜜的时刻,想要承诺,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可她并没有任何要安定下来的意思。忽然他的梦就醒了。   紧接着Alexandra回来,同他说她有了身孕,是他那次伤心失意时……   现实帮他做了选择,斩掉他欲断难断的藕丝,顺带送了Jenny一个完美的报复剧情。   真精彩,他都要为此鼓掌了。   如果说上一次为卡西利亚斯的离开痛哭流涕苦苦哀求无果之后,看到天空只是觉得灰败,那么这一次是在等到天亮,阳光再度普照在大地时,有人跟她说,天气预报要下雨了,她摇头说不相信,紧接着一场雨兜头淋下来,然后哗啦啦地持续一整天的昏天暗地暴雨倾城。她被淋湿了,站在雨里死活不愿意相信,明明还是晴空万里,怎么就下起了雨呢?   对呀,怎么就下起了雨呢?   是在责怪她太过笃定于Beckham的不会离开吗?是在谴责她先前对待他那些混蛋事吗?对呀,明明有那么多的好时光,都被她平白浪费了,顺带耗掉了他所有的爱意。   这一分钟,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你是故意的吗?”这不对,难道她还期待着他说一句无心之失来道歉吗?   “你恨我对不对?”这也不对,她分明是感受到了他的爱意,如果这样问,不就是抹杀了从前的所有好?他并没有待薄她啊,除了这一次。   “你走吧。”她只能这样说。   Frederica听到后气极反笑,“敢情我这样是在自作多情了,Jenny我他丨妈的为你不值,你能不能硬气点?”她掉头就走,踩着夜色离开这个街区。Jenny没有看她一眼,她的眼睛没法离开面前的这个男人,这晚过后,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   她没有去擦眼泪,只是苦笑起来,“我这样又是何苦,你记住我,忘记我……都已经没关系了。我就说一个事情吧,跟别人分手,我是等着看他以后过得不好的。可是同你分手,我还真的是真心希望,你遇到的下一个人比我好……你不是答应过我,站到最明亮的地方,叫我没办法忽视吗?你其他诺言不必兑现了,这个做到就行。”   路灯似乎有些耀眼了,还是眼底泪水太多以致视线模糊不清?   她继续说,也不管他是否有听进去,“……我也要食言了,那句,如果你不喜欢我就要追你回来,的话……听过就算了吧。因为对手是她……在我心里,你就该跟她那样的人在一起。”   “对呀,你最潇洒。”Beckham喉头腥甜就差吐一口血,他保持得体的笑容,一丝疲惫难受都不泄露,“我会站到最明亮的地方,让你一想起都会后悔没有捉住的人。”   是呀,都是她的错,潇洒也是错。   Jenny胡乱地点头,“对呀,我当然会后悔的。”   “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么吗?你总是将自认为对我好的加诸在我身上。我曾经毫无指望地爱过你,而你一再对我挥之则去,我曾经没有任何祈求,只想同你一起,你躲闪,你逃离……Jenny,今天的局面都是你咎由自取的。”Beckham极其痛恨Jenny从来都是把别人放在自己的面前,“知不知道,如果哪天Frederica会因为你而彻底陷入自我怀疑,堕进看不清前路的迷惘不安,继而选择离开你,都是你自作自受。同理,这个道理可以放在你身边所有的人身上。”   “你的奉献型人格,会逼走所有人的。”   “我现在来跟你说,我决定走了。”Beckham不再看Jenny的眼睛,他怕再多看几眼,会想一生跟她走。一生,多么漫长的时间,她都已经爱上自己了,再多一些时日,他们会走到最后的。   然而,命运这一双手,覆手便是万里晴空,他要和别人开展新生活了。轻松,简单,和谐,不是跟她在一起时上一秒怕得要死,下一秒就乍然喜悦的生活,从过山车到慢腾腾的火车,他耗不起了。   从今以后,牵她的手,心为何逗留?   他很快乐,真的快乐,却还是觉得依依不舍。   Jenny皱着眉,为什么他连离开前都这么不放心要给她忠告,并且……这个忠告该死的应景。   “祝你幸福。”Jenny别过脸走,“爱人都不会长久的,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就算抱得住你   “尽管紧紧抱得稳你,两臂却分得开我共你。”   Jenny别过脸走,才不过两三步,她就回过了身,冷淡的光线落在他侧影上,他才堪堪转过半个身,一张脸半明半暗的,在她眼内是沾满了旧日落拓的时光,她哪里还走得动?她朝他缓缓踏出半步,他此时已经完全背了过去,那肩膀、那手臂自此以后再也不能任她随意触碰了。她猛地向他跑了过去,她想跑回到所有伤害都还没有登台的那个时候,然后全力抱住他。   是的,抱住他,Jenny撞向Beckham的背脊,然后伸出手用力圈住了他,她以为先前已经哭够了,原来不是的,还不见棺材哪里会流眼泪?Jenny努力克制自己,好让自己哭得秀气一点,声音好听一些,留点好的回忆给他。   多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她做起来这么的艰难?   他的手落在她的手腕,手指覆盖在她的手背,他的掌心滚烫滚烫的,她的也是,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来抱住他,光是想到以后回忆这天都是这样昏暗的街灯,她的心口就酸涩难当。Jenny把头往他的肩窝埋,他们的身高是如此的相配,为什么早些时候不知道?   “放手吧。”他说话都在打颤,那些回忆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舍得不要,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逼到了眼前,对于Jenny他也到了不得不认命的时候。   Jenny哭到打嗝,还是挤出了一句话,“我就走,我就抱一下。”她说完,Beckham鼻头就酸了,整颗心都像是浸到了梅子酿的酒水里,他咬着牙关挤出一丝丝的微笑,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下来,而不是紧绷着叫她抱住自己时像块石头那样僵硬。她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衣,凉凉地贴在皮肤上,Beckham握紧了Jenny的手,“我该走了。”慢慢地他感觉到了她离开的动作,她会是怎么样的表情?Beckham不打算给自己机会去看她的脸,免得将这个告别的动作拖延下去。   Jenny松开了圈住他的双手,她脸上湿漉漉的,幸好今天用的化妆品都是贵价货,除却那顽固的眼线。不然他这一身白衬衣沾染上她的遗留下来的眼影、粉底、口红混杂成一团的痕迹,被新的那一位看到该多么的难看。她可真是个大度的人呵,无非因为对象是他而已,才会拿出如此宽容的态度。   “我不想你难做,既然你认为她是对的,你就走吧。千万不要回头,你知道我舍不得。”Jenny低着头看他的影子。   “好。”Beckham微微仰起头,波澜不惊地吐出一个单词。   Jenny挺起胸膛转身,“好,再见。”   Beckham还是回了头,但Jenny没有,深夜的风冷冷无情,席卷了他身体里所有的温度,她说过的话,他不会忘记的,可是啊,他给的爱,是要不回来的了。他一颗心都不知被这风吹到了哪里,他又是在哪里,她又会去哪里,成为谁的某某某,跟哪位缠绵于床榻,会叫哪一个亲爱的……他紧皱着眉,她的以后,就此与他无关了。   光是想到此,就心酸难当。   *   Frederica失踪了一丨夜,Jenny就找了她一丨夜。   期间,她们两个人的手机都打不通,Frederica是关机,Jenny是不在服务区。还在飞机场的Cristiano不停地拨打她们两个的手机,他带了两只手机不间断地去重拨,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接他的电话,这时机场广播催促的声音响起,他只能愤愤地关掉手机换登机牌上机,短短的飞行过程里他脑海里翻来覆去了千万个状况……   真是不省心,一开始他以为Frederica的姐姐Jenny是个比他认识的所有人都要靠谱的对象,哪知越加深入接触后才发现,她们两姐妹就是半斤八两,更多时候他这个同龄人比她们要老成多了。说真的,如果他跟她们不是很好的朋友,他真的吃饱了撑的都不会给多一点的关心,谁让他自己放心不下,谁让她们如此不省心!   飞机降落在马德里的机场,下飞机的第一件事就是拨通贝克汉姆的电话,Cristiano认为这个时候不得不且必须地扯他过这趟浑水,才不管他是不是快要跟不是Jenny的女人订婚。   电话是Alexandra接的,她听出了那位曼联头号得分手的声音,便将手机递到了正在给她剥水果的Beckham耳边,“Hello.”原先还是和煦的脸转眼乌云密布,她瞧着他的脸色,无需听他说的任何借口,她也清楚,只有那个人才会让他有这样的表情。   “我只给你两天处理完这些事情,如果还是不足够你解决清楚的话,我也不是非要跟你结婚不可的。”Alexandra说,“注意安全。”Beckham忧心忡忡地放下手里的东西,俯下身去亲吻她的额头,“我答应你,谢谢你。”他顿了顿,又再吻住了她的唇,“我会回来的。”   Alexandra翻了翻手里的杂志,也不表态,她也得硬气一点才行,不然哪里留得住他?   *   再回头说说Jenny跟Frederica两人在马德里玩“捉迷藏”的一丨夜。   Jenny在离开那条街后便打电话过去给Frederica,Frederica一开始还是接了电话的,“我回妈妈家了,你也早点回来吧。”Jenny不疑有他乖乖打的回家,整栋楼的人都睡了,她蹑手蹑脚地洗脸卸妆躺到床上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放心,又起来去敲Frederica的门,发现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没有人。一瞬间,她浑身都冷了,她努力地稳住自己的思绪,不会有事的,她把门关好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打电话。   打不通了,关机。她换掉睡衣一边离开家一边打电话,还是无人接听,她拎着鞋子走在马路上,一辆空车都没有,站在空落落的大街上,湿冷的风贴了过来,她把鞋子穿上,然后搓了搓手臂,裙子很轻被吹得往后飘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飘荡在街上的游魂。   Jenny茫然地睁着双眼望向自己的周围,Frederica会在哪里,都这么晚了。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酒店,走了几个酒店,并没有Frederica的身影,第二个地方是这个时间还没有结束营业的酒吧,也没有Frederica的身影……Jenny兀自庆幸,至少Frederica还记得自己在戒酒。   第三个地方是医院。   Jenny可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她自认为再没有纰漏,拿出手机再去拨Frederica的电话,这次,她总算接通了。   “姐……”海浪声徐徐袭来,Jenny抬头望了一眼天色,昏昏沉沉像是快要下雨一般,她不敢呼吸怕惊扰了Frederica,她似是带了几分的醉意,对电话这头的Jenny说,“我不懂,为什么我期盼的所有事情都会以悲剧收场,为什么我每次努力去办好一件事最后都是给我一个这样的结局?”   “我努力学习努力生活努力让所有人都喜欢我,我每件事都以最高的标准要求我自己去完成,于是我成了所有人的宠儿,很多大男人都走来对我献殷勤,可我只想要他一个人,唯独他一个人不爱我,不把我当异性看待。于是我伤心、我难过,我像是逃离一场战丨争那样懦弱地跟你交换身份……”   “我原以为最悲伤的莫过于我努力了那么久还是得不到他的心动,哪知最伤感的是,他会爱上同我有着一模一样的脸的你……于是我嫉妒、我愤怒把自己活成从前最讨厌的模样,我陷害他,令到他离开自小就要效忠到老的俱乐部,要他离乡背井……我以为这样我就会快乐,原来不是的。”Frederica吸了吸鼻子喘了口气,继续说,“我不快乐,那种不快乐时刻抓住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来……我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如果不是Cris把我抓去看心理医生,我也不会知道,原来我的母亲不是什么都没有留给我的……”   Jenny最害怕的事情……她开始跑起来,只求有一辆出租车,天气越来越糟糕,可千万不要下起雨来。   “为什么你们都要把我丢下?”Frederica笑了起来,“在我被报纸写得那么不堪入目的时候,你们在哪?噢,妈妈遇到了新的爱人,你也在恋爱……”Frederica的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开始发起抖来,海浪声也越发大,Jenny终于截停一辆出租车,“去离这里最近的海滩!”   “终于你们想起我来了。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终于……我也可以有人保护,我也可以得到自己亲人的看护和照顾。我看着你跟他甜甜蜜蜜地终于走到了一起,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我已经不再执着自己还爱他的这件事,我甚至开始真心祝福你和他……我还想着,等到我戒掉酒丨瘾,我也能像别的姑娘那样有一份健康的感情。知道吗,支撑我的信念,无非是你们好好的在一块儿,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历尽千辛苦尽甘来的爱情故事。”   “为什么……这最终还是变成了一场事故?”   “Jenny,我的姐姐,为什么,我只是喜欢大团圆和和美美的结局而已,这很难吗?让我亲眼目睹一次,让我知道,只要我努力也可以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呵呵,原来真的是这么难的。”Frederica说完便丢了手机,Jenny只听到水流声接着便是沙沙的电流声,直到没有声音——Jenny的手机没电了。Jenny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整个脑子都是空的,心跳加速,她不信教更不是信徒,此刻她期望真的有位神可以听到她的祈祷,千万不要有事!   ——   Frederica在海里,海水已经淹到了她的腰,她还在走着,步伐不稳手里还提着酒瓶……Jenny脱掉鞋子丢掉包包朝她跑过去,她把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拿了出来,一跑进海里她就往Frederica游过去,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感激此刻的平静,Jenny很快就游到了Frederica的身边,她醉得很厉害,却还认得清Jenny的脸,Frederica笑着说:“啊,我都出现幻觉了呀?”   Jenny站稳后的第一件事是想要往Frederica脸上甩巴掌,可是想起电话里头她的那些话,Jenny的愤怒霎时就哑火了,如果她这一巴掌下去,跟那些不问青红皂白就诋毁她,不信任她,伤害她的人有什么区别?就算她的本意是好的。   “Frederica我们回家好不好?”   “不好,家里不好,家里没人。”   “怎么会没有人呢,我们回来了呀,我们不会分开了。”   “真的吗?”Frederica笑嘻嘻地问,“骗人,你们最擅长骗人了。”   “不,我不会骗你的。你可是我妹妹啊,我什么事需要骗你呢?”Jenny过去搂Frederica,“还能走得动吗,我背你回去。”   “我比你矮,我比你晚12分钟出生,我是你的妹妹,我叫Frederica.”Jenny没忘记第一次见面时Frederica说的话,她从来没有见过比Frederica更好看更有气质的同龄人,一想到自己的妹妹是这样的人,Jenny从来都是满心欢喜的。她就像是一道光出现在了Jenny原本破败且没有盼头的生命里,要不是为了当好一个姐姐,如果不是Frederica的出现,她现在会是怎么样的一个人?成为街头混混,还是至死都在浑浑噩噩的文盲?在青春的那些日子里大概把自己过成灰白色吧,而不是现在想起都觉得闪亮的日子。   只有Luiz清楚明白这个妹妹之于她的意义。   就连Frederica也不明白吧,吉纳维芙更不知道。   Jenny背着Frederica,“我比你高,比你早12分钟出生,我是你的姐姐,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人。”说完她也小声地哭起来,海水只到她的大腿,她一步一步往岸上走,海水越来越低,直到堪堪覆没她的小腿。这才下雨,雨势和缓,混杂着眼泪叫她眼眶酸涩疼痛,裙子贴在腿上风一吹冷得Jenny直打颤……   走到了沙滩上Jenny才把Frederica放下来,劫后余生的快慰感在脑海里回荡,而Jenny开始觉得体力不支,眼看雨越下越大,她又站起来把Frederica拖着往公路上走……   躲在电话亭里避雨,下意识打电话给Cris,可按下号码Jenny就后悔了,立马挂掉,可下一秒公用电话就响了。Jenny深吸一口气,像是小时候闯祸后接到吉纳维芙电话时的紧张感,“你好啊!”   “好个屁,老子一点都不好!”Cris也没打算跟她们浪费时间,“你们现在到底在哪!我现在过去接你们!”   Jenny摸了摸Frederica额头,“我现在在XX海滩,身上没有钱,Frederica发烧了。”   “好,我叫救护车过去。”   *   Beckham挂掉Cristiano的电话后驱车去Jenny的家,打电话一直都是占线,他和Jenny一样都是顺着酒店→酒吧→医院的顺序,几乎是跟在了Jenny的轨迹,却是这么硬生生地错过了。   直到第二天凌晨,Cristiano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没事了,我们现在在医院。”   “这特么叫没事吗?”Beckham问了医院的地址,掉头就开过去,他想都不敢想,如果Jenny有什么不测……他余下这一生……将会是何等的难受,光是想到这个世界再也没有Jenny这个人,他们的所有记忆都会随她的离开而离开……他就……   “……那个病人是救护车刚刚从海边送过来的,大雨天的去跳海,幸好被救了回来……”   Beckham听到路过的护士说的话,他有些用力地拉住了其中一个,“她现在在哪?”   “三楼的急救室呀……”Beckham顾不上道谢当即往三楼跑,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冷静、优雅都顷刻消失了,他喘丨着粗丨气脸色急得发红,眼睛像是发烧一般,他此刻不过是个害怕失去某样重要东西的普通男人而已。   *   Jenny守在急救室外,Frederica不是发烧而是轻微酒精中毒,一个素了太久的酒鬼猛地灌自己那么多的酒,加上身体虚弱还有情绪等等因素Frederica就病倒了。Cristiano去给Frederica缴费,护士给了Jenny一身干净的衣服让她换下来,“小丨姐,请到楼下去清理身上的血迹。”Jenny这才看到自己小腿上的伤痕,大概是被海边的石头割到,她点头像是梦游一样按照护士的说法去完成换衣和包扎。   她没有回到三楼急救室的门口,而是来到三楼的阳台坐着,天色已经亮了,不悲不喜的云朵卷起又舒展开来,她看着云看着天也不说话。有一个在阳台等候日出的老太太看到了她,Jenny直视她的眼睛,慢慢地站起来朝她走过去,“你愿意听我说说话吗?”   Jenny握住这位老人的手,“这些话我不能跟别人说,你可不可以听我说一说。”   “说吧,孩子。”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Jenny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呼吸一样,她开始用自己的母语说话,“急救室里面正在抢救的人是我的妹妹,对我很重要的一个人,我现在爱她比爱我自己的生命还要重,我曾经亏待过她,放弃过她,背弃过她,甚至一度我们的关系糟糕得不行,可我发现,我还是没有办法跟她割舍开来,所以我们又重新生活在一起。她的戒丨除酒丨瘾的日子已经持续到了九十多天,可是因为我的原因,她又重新开始喝酒,还把自己弄进了医院里。我伤透了她……我不知道她有躁郁症,还这样刺激她,让她病情复发……”   Jenny没有哭,她继续笑着说,而这位老人并没有听懂Jenny说的话,所以也是报以慈祥的微笑看Jenny,她继续说,“我的前男友,他分手的时候对我说,我这样是活该的,我这样最终会让所有人都离开我。”   “我没有问他是不是也是一样。就在昨天以前,我还以为自己已经得到了所有年幼时期盼的一切——妈妈找到爱人过着幸福的生活,妹妹聪明伶俐漂亮可爱生活愉快,好友虽然在五湖四海但是自我富足且愉悦,我有爱人且爱人不会轻易离去……然后,今天生活同我说,我要拿走你两样东西。”   “我甚至连原因都不清楚,就被硬生生拿走。”   “我无数次站起来去面对那些难题,去解决他们,我不抱怨,我不气馁,我连消极的时间也只给自己5分钟,我不明白……我已经这么努力去生活,为什么生活还是这样回报我?”   说到这里,Jenny终于允许自己流下来眼泪,“当然,埋怨生活是不对的,可是为什么非得要做对的事情呢?”   “那些事情从来难不倒我,我认为,生而为人就是这样的,快乐和苦难都是相辅相成的,没有人会一直开心,也不会有人一直难过,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都是生活的常态。人生是场轻梯,忽高也忽低……”   “真高兴给他爱护过,根本他不欠我什么。”Jenny低低地笑起来,然后被人从背后拉起抱到怀里去,那人声音宽厚,对那位老人说着抱歉的话,她没有更多的话想要说了,她累了,既然有胸膛可以依靠,那就靠过去吧。   Cristiano抱着Jenny站在阳台处,那位老人已经离开,他紧紧抱住她,那些话他都听到了,一字一句叫他心口发痛,她闭着眼默默无语地流着眼泪,他撩起眼皮往前看过去,David Beckham站在不远处,他的眼神告诉Cristiano,他听到了。   那双连他都觉得好看的眼角,温柔内敛的橄榄绿,那些盛满了忧伤,像是琥珀一般地凝固起来。   故事都说完了,他们要告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太多话想说。 争取早日写完么么哒   ☆、到底是为什么   “你的一声安慰特别动人,你的温馨掌心消灾解困。”   Frederica出院后,同Jenny一块儿接受心理咨询,吉纳维芙在中间陪同她俩。在得知Frederica住院的原因后吉纳维芙就晕倒了,继而查出有身孕,所以她现在得确保自己这两个女儿没事儿,以及自己暂时不会复发。   Frederica的病情只要吃药就可以抑制,而Jenny则是比较平稳,不如说是防御心太重。   主治医师坐在对面,沙发这头依次是Frederica、吉纳维芙和Jenny,妹妹坐姿端正优雅,而Jenny则是有些懒散地倚在沙发最侧边,基本上是Frederica和吉纳维芙在说话,而Jenny大多是医生问一句答一句的状态。   她还是没有实在感,到底是失恋让她难受,还是醒觉,她和Frederica一样,要依靠别人的存在才能有存在感?Frederica是要她跟Beckham得到美好结局,Frederica才会认为只要好好努力,所有想要都会来到身边;而她自己呢,必须要被人需要,才会有存在感。   假如,有那么一天,她不再被人需要,是不是活着都不需要再用力?   这些都是她这几天以来思考的问题。   以此来转移对Beckham要订婚的这件事的注意力。   “Jenny——Jenny——”   她回过神来,“嗯?”   Frederica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瞥了Jenny一眼,这些天来,她们没有说过话。Frederica并不是对Jenny有什么不满,而是对自己的做的事情感到愧疚。现在Jenny还在因为她苦恼着,她并不知道该怎么破冰,尽管,Jenny并没有责怪她破了戒。正因如此,她才倍加羞愧。   Jenny大概猜得到Frederica的想法,可是她自己的思绪混杂,没时间过多理会除自己以外的事情,以这样的一个方式,她终于把注意力留给了自己。   医生沉吟了几秒,对Jenny说:“适当放松自己。”   “哦。”Jenny木讷地点头。   就这么简简单单结束了第三次咨询,Jenny跟着吉纳维芙和Frederica的身后离开这座大楼,她们两个热火朝天地谈论着新生儿的相关事宜,只有Jenny是局外人,吉纳维芙有意要跟Frederica修复关系,Frederica是想要母亲的关注和爱护,两人一拍即合格外温馨地相处。   “我去散散心。”Jenny握住挎包的带子说,大楼外的艳阳叫她有些招架不住,仿佛站在这里多一秒,她就会原地蒸发一般。   然而天气,并没有她内心那样焦躁。   “带够钱了吗?”   Jenny胡乱地点头,“够了的。”   吉纳维芙跟Jenny相处,与Frederica的方式并不一样,她对这两个人的性子了如指掌,她不再多问,“注意安全。”   “嗯嗯。”   Jenny去的是曼彻斯特。   今天是曼联在主场的比赛,她买的是黄丨牛票,也顾不上是哪里的位置拿了票就直接过去了。这些天里,她一直压制住自己对Beckham的想念,满满的后悔盛满在心口上,如果手里有一根针,刺进去,就会溢出。   痛吗?   现在才来问痛不痛,已然是晚了。   这种感觉在她坐到了曼联的主场老特拉福德球场时,更加明显,几乎是比赛一开始她就哭,幸好位置偏僻根本没有人发现客场的座位上有个伤心人在无原因恸哭。她就只是呆坐在位子上,像是被按下开关那样……   据说这是熟悉的剧本,比赛快结束时追平、补时绝杀反超,客队球迷见Jenny在角落哭得如此伤心,以为是同体,便出言安慰她,Jenny擦擦脸表示没事,然后随人丨流离开。   接下来的Jenny在马德里和曼彻斯特之间来来回回,一张张双程票丈量两个城市的距离……   有点可惜,回到了他的过去,找不到她的影子,闻不到他的呼吸。   走他走过的路,看他看过的风景,相似的金发都让她觉得熟悉。   坐在老特拉福德球场里,她总疑心自己看到Beckham.   其实她的红发与那一身红色的主场球衣并不相衬,所以她从不穿球衣,坐席也是选在客场球迷那,在曼联与死敌利物浦之间的比赛里,她疑心自己真的遇到了Beckham……   不不不,那不是他,只是有着相似的眼睛和笑容而已,他连头发都不是金色的。鬼使神差,她走到他身边去……   但他不是他,Jenny失望得很,又觉得自己可笑。   哪里还有一个他?   没有。   可这位可爱的小伙子把Jenny当成己方球迷,不断地用他那利物浦口音的英语跟Jenny说话,她便想,该停止了的,这些荒废时日的举动,好吧,成为曼联死敌的球迷,从这里开始断掉跟Beckham的联系吧。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Jenny就是拒绝的,她还不想就这么结束。   可……   “你还是得放手了。”   对呀,她多潇洒,人人都说她潇洒,包括他。   这个决定因为Cristiano的出现而没有继续落实下去。   而这个小伙子发现一直安安静静听自己科普队史的人居然是敌丨方主力的好友,彻底被伤透了心,哼哼唧唧地走了。Jenny站在原地疑惑的眼神在Cristiano和他的背影来回,“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不然呢?”Cristiano冷笑地推开车门,“上车。”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为什么Jenny会在这里,但是他懒得问,“去机场还是去哪里?”   Jenny还在想着别的事情,“嗯?去哪?”   “你现在这个样子……”Cristiano十分嫌弃地打量了Jenny,“随便哪个人都能拐你走,能不能有点儿精气神?”   Jenny微眯起眼睛,笑道:“我觉得利物浦踢得就很有精气神,你看我,都差点变成他们家的球迷了。”   “你再说……”   “你来看过几次比赛了?”   “有几次了,联赛?足总杯?反正我分不清楚。”   Cristiano哼了几声,“猜得到。”他也是有几次在录像回放里面看到过客队坐席一闪而过的她,也不敢肯定,今天双红会过后就在路上遇到她了,还跟着一个利物浦球迷旁边……他理所应当感到气恼的。   “刚刚那个人,有没有很像David Beckham?”Jenny说。   Cristiano回想一下,只记得那人身上的球衣,直接否定说:“一点儿都不像,你就是失恋到走火入魔了。”   也只有他一点都不介意她会有情绪那样不断将事情拿出来讲,像是一件普通的事情那样拿出来挤兑她,Jenny抿唇,的确,伤风失恋都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小事而已。   “我没说错吧,你要不是这样,根本不会在马德里和曼彻斯特来来回回看那么几次比赛。你是不是还去他以前住过的宿舍徘徊,像个生无可恋的伤心人?”   挤兑是一回事儿,但是句句说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要下车!”   “这里不许停车!”   “骗谁呢!”   “骗你!”   “我送你去机场,乖乖坐飞机回去,别来了。”Cristiano说,“触景伤情这种事情……还是少做为妙。”他那双眼睛,Jenny直直看过去,问:“你就不能自我感觉好一点,我是因为爱上曼联吗?”   “得了吧,Jenny,我们都知道你是个球盲。”   这下子,Jenny没得反驳了,“我还不想走。我讨厌马德里。”   “幼不幼稚,因为一个人讨厌一个城市,马德里招你惹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经过努力,她成为了利物浦球迷。(划掉) 本来想日更的,但是真的太忙了。 原定5月21日前完结要改期了……这个好虐…… 还有这个月准备找新房子跟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完结的时间要继续推后。 对不起了(鞠躬   ☆、我的奇妙男友   “人人难免都饰演过情人甲吧,将爱从前度家,护送达下个他。”   Cristiano眨了眨眼,“两个?”   Jenny当即想掀翻他的车,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忍了忍,就没有在他开车的时候动手,“反正我不回去,是不是朋友,是朋友今晚带我出去玩呀!”   “玩什么?”Cristiano说,“我们今晚队友聚餐,你要来么?”   “可以呀。”   难得见Jenny正儿八经打扮一次跟他装模作样地去参加晚宴,的确像模像样的。众人见Cristiano带着一个跟Frederica有几分相似的女伴出现,不是不诧异的,宴会上几个女宾来回交错的眼神也比较精彩。Jenny并不清楚由来,礼貌又得体地回以微笑,也没有出什么叉子。   餐后酒,她喝得有些多了,结束晚宴后离开室内,被风一吹酒香四溢,她拉住Cris的衣袖,“啊,我还想喝。”   “喝什么?”他没听清Jenny那一口苏格兰英语,便凑近了些,她也把头靠了过去,就差扯着他耳朵说了,“喝酒,酒,辣的、甜的都可以。”   Cristiano皱了皱眉,“不准。”   “为什么?”Jenny当即扁着嘴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还说是好朋友,我这么难过,你还不让我喝酒!”   他觉得自己的白眼都快要翻到后脑勺了,伸手去揽她的肩膀,“你醉了。”   “我好想喝一杯长岛冰茶啊,只是一杯长岛冰茶而已,连这么简单的要求都不答应我!”Jenny仰着头赖在原地不肯走,一边用手抹眼睛,“我就是好想喝长岛冰茶啊!”   “好好好,喝喝喝!”他妥协,Jenny拎起自己的裙摆麻利地钻进他的车,“走吧走吧!”   只好带她去他拥有会员资格的club,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点了一杯长岛冰茶,Cristiano把酒推到Jenny跟前,“就一杯!”   相信Jenny你就输了,这个信条应该铭记在所有人心里的。   Cristiano是在舞池旁边的吧台逮到跟别人拼酒的Jenny的。她说是要去洗手间,但是消失了一段时间,不长不短,但足够她让别人请喝“几杯”了。他扫了一眼吧台上所谓的“几杯”酒,脸色不是很好,Jenny离得他有些远并没有发现,而是赢下对方后拿走桌子上堆着的现金,“谢谢啦,拜拜小美女。”   一回头就看到脸色不甚晴朗的Cristiano,Jenny讨好地朝他扬了扬钞票,她嘴上的口红已经被吃掉了大半,成了极淡的玫红色,在夜场的灯光照射下犹显得寡淡。他转过身走,Jenny立马跟了过去,“我就喝了八杯而已。”   “八?!”   “好吧,十八。”   “十八!”Cristiano好气又好笑,“你比Frederica还能喝。”   “还好吧,过誉了。”Jenny看着他那样子似乎不是真的生气,也就轻轻松了一口气。   Jenny喝下肚的酒后劲很大,她上车没多久就头重脚轻,闭着眼分不清东南西北……停好车的Cristiano才发觉她不太对劲,推了几下Jenny,她才醒过来。Jenny擦了擦嘴角并不存在的口水,迷迷瞪瞪地看着他不说话,没几秒就开始皱起眉来。   “喂喂喂!Jenny!你可别吐在我车上!”Cristiano当即跳下车过来开Jenny这边的车门,扶着她下车,Jenny先是环顾四周,再认认真真打量Cristiano的家,“哎呀,我去,好豪华!”   别墅在半山腰,Jenny猛地朝护栏冲过去,Cristiano只感到一阵风吹过,人就跑开了,他连忙也跟了过去,挡在Jenny和护栏中间,她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Jenny从他胸前抬起头来对他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没搞懂Jenny在笑什么的Cristiano只是呆呆地凝望着她,Jenny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睛,“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   Cristiano觉得今天是他人生以来翻白眼次数最多的一天。Jenny要挣脱他的保护,“啊呀,别挡着我看星星呀!”Jenny的力气很大,一不小心Cristiano就被她推开,Jenny半个身子伸出护栏,紧接着还要把腿放上去,他哪里还敢让她乱来,当即搂住Jenny的腰,她太高了,一时间也扛不起来,只能先把人拦住。   Jenny转了个身,手就搂住了Cristiano的脖子,对上她那双眼睛的时候,他就慌了,但Jenny没给他反应的时间,靠近他用鼻子磨他的……她在干嘛?这是他唯一的想法。懵逼了的Cristiano脚滑了一下,直直把Jenny压到了护栏上,一不小心就被她拉着吻了下去。   嘴唇上的触觉十分真实可靠,Cristiano呆了一会儿才离开,皱着眉疑惑不已地盯着已然是醉倒过去的Jenny……   他认命把人抱起,带回了自己家里,他去找换洗的衣服的时间里Jenny趴在他家的浴缸里睡得昏沉,他叫了很久都没有醒,于是他搬了一床被子扔到了浴缸里去,哪知道那货真的就打蛇随棍上地蹭了蹭被子,继续睡……   Cristiano又去找了一个枕头,轻手轻脚地垫在了Jenny的头下面,做完这一切时,他凝视着Jenny熟睡的容颜轻轻笑出了声,“真不省心。”   Jenny第二天是在沙发上醒来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半夜嫌浴缸太硬又摸到了他家的沙发上,直到Cristiano晨运结束后她还坐在沙发上发呆,双手撑在身侧,眼睛直视前方。Cristiano看了看没有任何动静的电视机,再看看Jenny,他走过去伸手戳了戳Jenny的脸,“早上好。”   Jenny抬起头看他的眼神很空洞,过了一会儿才聚焦,“嗯,早上好。”   他探了探Jenny的额头,“感冒了?”   “啊,不是,我昨晚怎么在你家?”   “你喝醉了。”他言简意赅地说明事实,Jenny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我昨晚是不是亲了你?”   Cristiano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看着Jenny不说话,她看他这个样子,八成是被亲了,Jenny干笑了几声,还是没有缓解尴尬,于是她打了一个哈欠动作迅速地翻身继续埋进沙发了,假装刚刚是在梦游。   这下子,就更加尴尬了。   感觉自己智商受到冒犯的Cristiano经过三秒的缓冲时间,伸手把Jenny挡住脸的枕头拿走,“敢做不敢认?”   Jenny捂住耳朵,他便伸手来掰开她的手,虽然她力气很大,可再大她也不可能比得过一个运动员……   “好啦好啦,我不躲了,你就说你要怎么样?”   “啊?”说实话,他好像也不想要怎么样,“不就是亲了一下吗,你至于尴尬成这个样子吗?”   他们之前不是有一次差点亲上了么,虽然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但是现在才来尴尬会不会太晚了?   Jenny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两个人也都当做没事发生。   吃完早餐Cristiano要送她去机场,但是Jenny抵死不从,Cristiano认为她应该勇敢回去面对问题,但是Jenny则觉得难题太难,敌军太勇猛,她没有对策,Cristiano懒得多说话就差把人绑上飞机,然而Jenny直接抱上了他的大腿,“我不走,我不回去。”   “Jenny,你的尊严呢?”   “被狗吃了!”Jenny哭喊道,“你就让我躲一躲嘛。”   “最晚明天!”   说是明天,就是明天。   再过几天就是他订婚的日子了。   上飞机前,Jenny问Cristiano,“你那天会去吧?”   “恩呢。”   “哦,吃好喝好,吃穷他最好。”   “赶紧滚!” 作者有话要说:  撩C罗,我家Jenny的画风会突变 好了,接下来放14   ☆、记一次订婚现场   “我才不管他们说你是什么人,哪怕你是个烂人,哪怕你是个极大的错误,我还是义无反顾地来了,即便这个时候下着暴雨,即便这个时候的你爱着别人。我已经不是十六七岁的少女了,我甚至觉得我已经是个垂垂老矣的老妪,但谁让我看到了你呢?上帝作证,我不想走了,不想庸常地老去。”   “她们都说你是个感情浪子,劝我及早回头的人多的是,我都听进去了的。只是,我觉得你还不足以叫我退而却步。”   Frederica预计叫David Beckham的未婚妻下不来台。   她从医院里痊愈离开回到久别的家中,像是什么伤害都没有过那样,一如当年那位优等生Frederica,那些狰狞的事情都未曾在她身上发生过一般。父亲为这个幡然醒悟的女儿再度回到家里而高兴,但后母则不然,望向Frederica的眼神仍旧没有什么温度。   “我想要一件礼服,等我订婚的时候穿。”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愿望,Frederica的父亲没有拒绝的理由,最大限度的附属卡递到了她的手里。Frederica便尾随了David与Alexandra两人,他们找了英国最有名的设计师,而Frederica比他们更富有。   “我要她身上的那一件。”   好脾气的Alexandra没有与Frederica计较,但David脸上的寒意与肃杀越发凛冽起来,Frederica从未在生来平易近人甚少生气的他脸上看到过。哪怕Frederica心里虚得很,但还是挺着腰杆理直气壮地等待店员取来Alexandra身上的礼服。   “她看中哪一件,我就要那一件。”Frederica歪着头一副不谙世事的天真模样,“你设计多少件,我就要多少件。”   设计师并不敢得罪Frederica以及她背后所代表的的一切,只能对Alexandra说抱歉,Alexandra还是那副得体雍容华贵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受影响,和Frederica平日所见的西班牙女人大相径庭。   她忘了,Beckham的未婚妻是一位画家,而且还是新晋的服装设计师,一套订婚礼服对她而言不过是件信手拈来的小事。   Alexandra何其骄傲,这骄傲丝毫不逊色于Frederica的母亲吉娜维芙,哪怕Frederica极其无礼地跟她说,“胖子没有资格穿0码礼服!”她还是保持应有的仪态,毕竟就她个人而言,Frederica根本就没有被放在眼内。   “对不起,亲爱的,我怀孕了。”Alexandra言笑晏晏,她真心实意,她无需为此感到愤怒,她已经得到了最好的一切,她看Frederica就像在怜悯一个失败者。   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Frederica同Beckham算是彻底闹翻了。   *   古蒂站在镜子前给自己的打上剃须膏,雪白的膏体粘附在须根处,他拿出剃须刀在脸上游走,他恍惚地凝视镜子里的人,这里应该是两个人才对的,Alexandra应该坐在洗手台上,双脚圈住他的腰,手里拿着剃须刀给他清理一夜冒出来的胡茬。   她的脸这么的近,但他已经触碰不到了,她那双如同晴空一般湛蓝的双眸,她那柔软如芒果布丁的双唇,都将要是别人的了,她再也不会用那好看的眸子专注看着他,他也无法再理直气壮地亲吻她的双唇……   他睁开眼睛,望着镜子里眼神落寞、鬓角渗出血来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感受到来自伤处的痛楚,他愤愤地摔下手里的剃须刀,打开水龙头顾不上疼痛直接用清水清洗了脸上的黏糊糊的膏体还有血。   为什么她离开了,他连这样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从不喜欢孤单一个,可惜偏偏孤独一个。古蒂觉得胸膛里有一团闷气,他该气他自己没有能留住她,可那样岂不是承认他错了吗?   You will be marry.   这样的实体感,在此刻排山倒海袭来。   银白色的请柬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周遭的一切都是凌乱的,只有请柬是整整齐齐端端正正的,就像是上一任女主人跟屋子的男主人的感情戏码,他的一切都是凌乱的,只有她才是整整齐齐排列好的。   所以她离开之后,男主人又回到了一个人时的零散状态。   古蒂不情不愿地行至客厅拿起请柬夹在腋下,捞起沙发上皱巴巴的领带塞到了衬衣领子下,没有系。衬衣也没有塞进裤子里,整个人都是吊儿郎当的,反正想要娶的那个姑娘已经成了别人的未婚妻,他也就无需再依照她喜欢的模样装饰自己了吧?   尽管,他是如此的渴求,他需要为她装饰自己的。   他开车去订婚典礼的现场。   那是他短暂相恋过的小青梅的订婚典礼。   古蒂是在看到Alexandra订婚对象时,才清楚意识到来参加Alexandra的订婚典礼是多么愚蠢的一个决定——队友成为你旧爱的未婚夫……古蒂感受来到世界深深的恶意,在得知这个消息以来他刻意把自己封锁在所有的新闻消息之外,从未意识到,其实他是距离这个事实如此的相近。   对手是David Beckham,一个万人迷,场上场下都是干干净净的男人,诚然Alexandra根本就不会在意那些虚名,重要的是,她曾经说过,她爱过一个特别优秀的男人,所以她接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哪知最终她还是回头了,他向她认输,而她向别人认输,感情这笔账算来算去是不会有什么“先算括号里的再算括号外”、“加减乘除”……去他妈的四则运算法,总之这一切都是没有任何依据和法则的。   订婚现场播放的幻灯片一帧帧的,像是惊叹号般砸在了古蒂的心口。原来呀,Alexandra与别人的故事……确实要比跟他的要精彩许多。那些甜蜜的场景与情节仿似刺一般,一根根地没入他的皮肤里,他喉头腥甜,生怕张开口便是一口血……   这份感情理所应当值得他这样难受。   他侧过脸去,不其然地与一位如他这般失魂落魄的姑娘对上眼睛,她穿一身深黑色的连衣裙,双唇殷虹长发如瀑,眼神如一口幽深的井。而他暗自期待是否有人也想要一同打闹订婚现场的时候,她环顾四周便掉头离去。   古蒂的期望落了空,也不愿意再继续在这温馨和睦的场景呆下去,转战酒店的酒吧去。   果不其然又碰到了那姑娘,她的手边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个空瓶子,她双手握住酒瓶死命地灌自己酒,不像是她喝酒,反倒像是酒在喝她。他冷眼旁观,为了感情不冷静也该有个限度吧,他没法给自己太多时间为此伤神……   可怎么办,这的确很伤人。古蒂喊来酒,开始灌自己……   古蒂抓起自己的外套离开了酒吧,站在外头的风里醒酒,那个女人也踉踉跄跄跌跌撞撞离开了酒吧,他瞥了她一眼,她迷迷糊糊地也瞧了他一眼,两者都是平平静静没有不打算有任何交流。   可下一秒他没有防备地被她扯住了领带,是的没错她是“扑”过来,她嘴里一边念叨着:“你以前的领带都是我打的……”他被勒到无法呼吸,左闪右避还是被这个怪力姑娘挟制住了。周围的商铺早已关门大吉,只得上玄月眨巴着眼看地上的他们……   Jenny打的前往贝克汉姆的订婚现场。   她付清车资站在大马路上想寻得妹妹的踪迹,忽地听得不远处Frederica哭哭啼啼还有一个男人躲闪不及的痛呼声,Jenny立马朝声源处跑去,他们在酒店侧门的酒吧门口纠缠,那人的领带被Frederica缠在手上。Jenny飞奔过去把人从Frederica的手里解救出来,醉醺醺的Frederica转而捆住了Jenny的脖子,松开了对古蒂的纠缠。   Jenny这才看清楚被自己妹妹勒住的男人的样子,他一头金发凌乱地散在肩上,两颊被汗水打湿以致头发粘住了在一起,他愤怒得染上淡红色的眼眸落在了Jenny的眼里,她忙不迭送地道歉,说对不起,他还是很气愤的样子。   Jenny一边顾着Frederica不让她掉下去,一边去观察对方的伤势。   古蒂已经跌至谷底的心情在这此刻更是低得不能再低,他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揉着自己的脖子听面前这个年轻女人说着道歉的话,她显然是刚刚从家中跑过来接那个醉鬼,背心短打人字拖在秋风萧瑟的马德里……身体也真是健康。   她瞥见自己脖子上的红印,便探过头来瞧,冰凉的手指贴在他的皮肤上,古蒂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紧接着他就炸毛了,前一个女的把他当作什么人用领带勒他的脖子,后一个杀到近身的女人捏着他的后颈,朝他那火辣辣的痛处吹气!   这些都是什么人呀!   可下一秒他的气焰就灭了,眼见她抱着一个醉醺醺摇摇欲坠的人,下一秒就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狗皮膏药贴在了他脖子那……   Frederica忽地发狂地手舞足蹈哭得毫无仪态可言,Jenny重心不稳被Frederica压了过去,古蒂下意识地去抱住这俩要摔不摔的姑娘,哪知他的小身板根本撑不住她们,祸不单行仨一块儿摔到了水泥地上。   Frederica的礼服被撕开了一大半,Jenny手忙脚乱去遮把自己又摔了一下,古蒂出于好心把自己手里的外套直接扔了过去,“给!”一脸的不耐烦和臭屁表情,Jenny诚心诚意地道谢,可对方还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虽然脾气很坏但人还是不错的”这是Jenny对古蒂的第一印象。   外套的质地摸起来似乎价值不菲,Jenny摸了摸口袋,“先生,我该怎么还您……”古蒂大手一挥,也不答话直接朝自己的车子走去,Jenny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把地上的Frederica捞了起来,也去街边打车。   途径的的士没有一架空车,而不怀好意停靠过来的车子都在问价,但一个个都被Jenny一口一个西班牙国骂骂了回去,那些人看她这样一副不好惹的样子骂骂咧咧地走了,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有酒店的保安巡逻,估计Jenny这样嚣张也是得被教训一顿。   她背起Frederica去另一个街口拦车,Frederica看着瘦瘦弱弱的哪知背起来也不轻,好不容易挪到电线杆旁边,可一抬头又看到了刚刚那个脸色不好的男青年。他们对视了一眼又错开了视线,Jenny沉了沉心思,舔了舔唇去说好话,古蒂脸色还是不怎么好,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   Jenny把Frederica搬到了后车座,古蒂还站在车门处脑袋昏昏沉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那个女人又站到了他的面前,眼见她皱着眉头:“先生您喝酒了。”   “我是你长辈吗?”他极其不悦地睨了她一眼。   Jenny眼底带笑,她也不清楚自己此时此刻怎么还有心情笑,“我来开车吧。”电光火石间古蒂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面前这个人了,连带那个醉酒女人初初出现时的熟悉感猛地浮现上心头。   红绿交通灯、红发、长裙、北风、橘红色的金鱼,还有透明的长方体的鱼缸,其实他早就忘记了那个人的样子,只记得那一双哀恸的眼眸。眼前的这个人,在她的眼底深处他一丝一毫的哀恸也看不到了。   他真想问她是否开心,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从那种哀恸走出来,因为他此刻的心脏也像是泡在了那刺痛他的旧日酒酿里头。   Jenny开车很稳,可偶尔还是得分出心来看看后排的Frederica,生怕她咬坏了车主的皮椅套,Frederica呜咽声时大时小,Jenny偷偷留意了几回副驾驶座的男人,见他脸色如常心底也偷偷松了口气。   但她的放松没持续多久,对方就甩出了一个杀得她措手不及的问题来,“她跟David Beckham什么关系?”   Jenny镇定自若地反问古蒂,“你呢,你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哼,我同他的关系复杂着呢,诸如深爱的前女友与现任队友幸福美满这种剧情……任君想象。”   古蒂本不应该这样轻易被激怒的,可一想到Alexandra脸上幸福的神情,还有她以后所有的幸福快乐他只能分享不能参与时,他绷不住了。为什么是Beckham?怎么偏偏就是他了呢?而且看后座那个女人的痴情程度,Beckham的感情史真的如旁人眼中看到的这般整洁?他急于想要去向旧爱证明,其实你爱的,也不过如此。   可转念一想,即便Beckham是个感情骗子又如何,Alexandra也选了,而他何塞·马瑞亚·古铁雷斯·费尔南德斯·古蒂落选了,不是因为他的全名比David (中间名忘了)Beckham长才落败,而是因为……Alexandra不爱他。   是的,她不爱他。   身侧男人不断吸气的声音让Jenny误以为他快要哭了,可他只是红着眼别过脸。有那么一瞬间Jenny生出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来,她咬紧后牙槽硬生生把哭意忍了下去,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跟他的关系也一如你形容得那样复杂。”   她说的话有些拗口,他疑惑地望了过去,他这样认真总教Jenny想要去捉弄,“我们是David Beckham的狂热粉丝,从他宣布订婚开始我就伤心到没办法出门,而我妹妹比我更加伤心和愤怒……”   “她没有打闹订婚典礼什么的吧?”   古蒂冷冷地听着Jenny扯谎,“你是他的前女友!”   Jenny险些踩刹车,捏了捏方向盘,她又恢复了正常,保持微笑回答说:“是的,我是前女友。”   古蒂看着后视镜里的Frederica,“双生子,啧啧……”Jenny发誓如果不是因为这车子是他的,她一定动手了,一定!“你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而她却非常失控……”   他的刻意停顿,让她郁结难平,几乎咬牙切齿:“所以呢?我也该去打闹一场证明我对他才是‘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么?”Jenny看了Frederica一眼,她怎么可能没有想过去阻拦?她也想要去将他未婚妻看中的礼服一件件地买下来,甚至还想要去到他和她的家人面前喊一句,“David Beckham你不要同这个女人订婚。”   让他们余生都活在被前女友破坏过订婚的阴影之下……而这些她只要一想,就没有去做的想法了,她其实是不愿看到他难过的。即便是昨天还呼天抢地撕心裂肺,第二天见面时,她又能装作若无其事谈笑风生,痛吗?既然他觉得她不会痛,那么就不痛咯。人的情绪其实有个小小的开关,有些人会被那开关操纵,而有些人却能操控那开关。   而那些狰狞的情绪在她四肢百骸里蔓延,她花了很大的力气去关闭。   没有谁的感情会如阿尔卑斯山那样安稳的,她只是行过了他那一座山,哪里还能把他搬走?   “你都舍不得去做的事情,我也不会做。”Jenny熄火停车,抽出车匙,“等我一会儿,我就送你回家。”Jenny凑了过去把安全带给他解开,古蒂气闷得很,“我也不过是喝了一点儿而已。”   “一点?”Jenny学他的语气,“呵呵,我不信。”   Jenny把Frederica交给吉娜维芙的管家叮嘱他好好照料Frederica,才回到车上。Jenny扣好安全带,问:“好了,你家在哪?”   古蒂伸手要来拿她手里的钥匙:“送了我回去,你怎么回家?把钥匙给我,我自己回去。”Jenny把钥匙藏到了身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拒绝醉驾,从我做起!”   “你是教育宣传台的吗?我的酒已经醒了!”古蒂十分肯定自己已经清醒,但对方还是摇头,“我乐意多管闲事,你坐好!”   车子往古蒂家里开,两人都不说话。车厢一阵静默过后,“他们会得到世俗定义的幸福的。”古蒂幽幽叹道,他决定这夜过后无论如何都得走出这低落的情绪,“他们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Jenny就差将车停下来听清楚身侧这人说的话。   “Alexandra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Jenny看着前边的路,笑答:“妈的,老子还真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好好几周了,是上次回家跳着写的,这几天把中间的情节补齐了才丢上来。 这样的14满意不?   ☆、那怎么又是爱情   “忽然想起你,笑了笑自己。”   “做最好的梦寐,预最伤的结尾。”   她手背有一块淤青,是那天摔倒的时候留下的,它留在她的手背过了很久都没有散,每每瞥见手背的痕迹,都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晚上,那个男人说的话。   没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了,Jenny想。   “应该恭喜才对的。”她自言自语道。   古蒂在听完Jenny的话不禁笑出声来,“就这样?你的反应?”   “不然呢,孩子又不是你的。”   这回换古蒂不爽了,“我倒是想那是我的孩子。”   “她爱你吗?”   如果Alexandra爱他,即便她怀着Beckham的孩子也不会嫁给Beckham,所以这个人为什么不停地在他心口插刀?古蒂不想回答Jenny接下来的任何问题了。   古蒂忘了,其实他们两个是在互相往对方心口插刀,而不是任何人单方面地。   Jenny见他沉默,也就猜到了答案,苦笑一下,接下来的路大家都沉默的互不打扰。   Jenny跟古蒂的第二次见面是在心理咨询室的大楼外,当时她刚刚从医生那里离开,一手拿着药,一手拿着水,仰着头把药片吞下去一不留神地撞到了他。彩色的药片散落一地,跟阳光一起睡在了地面,她又找到理由不吃药了。   她抬起头去看他,而他背对着光,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似乎每次见他,他都是这样不太高兴的样子,凶巴巴的。Jenny叹了一口气,“又见面了。”   他“嗯”了一声,“Dr.Carson在这里?”   Jenny其实不太记得自己的医生叫什么,反正不叫这个名字,于是她疑惑地摇头,“不知道。”   “那你在这里干嘛?”   Jenny摇了摇手里的只剩下一半的药瓶,“看病呀。”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东西,“不要了?”   她把药片的盖子旋上,再喝完手里的矿泉水,“吃完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笑了,也不理她就径直往里面走,Jenny看了他的背影一眼,“我觉得我们还会再见的。”   她故意逗他,他果然生气了,回头瞪了她一眼,那副样子,比Jenny初中那个老头子班主任还要可爱。   他们果然又见面了。   而他不负众望又喝醉了,Jenny恰巧捡到了他,说是恰巧也不算,她是来逮Frederica的,但是Frederica没逮到,反而捡到了他。虽然已经见过三次面,但她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名字。   至于Frederica,她爱怎么玩就怎么玩吧,反正也没必要管了。   如果不想戒掉,那就别戒掉好了,人生那么短,不是非要拿来做正确的事情,爱正确的人才不枉费。   Jenny开他的车把人送到那天订婚的酒店外,翻他手机里的通讯录,光标停在了A字区,鬼使神差地Jenny就把电话拨了过去,直到电话那头被接通,话筒里传出的声音不是女声而是一把熟悉的男低音时,她承认她慌了,呼吸刹那间就停住了。   她似乎把自己的西班牙语忘记了,结巴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头在叫着名字,大概是这个醉酒男人的名字吧,“古蒂、古蒂?”   “Hello?”   她费了好些力气才挂掉电话不去听他的声音,Jenny挂掉电话后呆呆看着手里的手机,脸上火辣辣的,她在干些什么呀!她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巴,直到痛了的时候才松开,想了想还是把通话记录删掉。   真够混蛋的,她想。   第二个电话,她打给的是他最近通话记录的人,从电话里听到卡西利亚斯的声音时,Jenny也懵了,“你跟古蒂是朋友?”   “古蒂?我是认识他,你是谁?Jenny?”他还记得她的声音,Jenny一下子就笑了出声,“好难得,你还记得我呀。”   卡西利亚斯抿唇,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忘记,分手那晚,她说的话,真是如命书一样的准确。   她又说话了,“你的朋友喝醉了,你到XX酒店门口,我在这里等你。”   他深吸一口气,“你们……一起了?”   “你觉得呢?别废话了,赶紧来接他吧,夜里风大着呢。还有,别开车,他有车。”她轻轻松松的说白了,卡西利亚斯拿起车钥匙出门,想了想还是拾掇了自己几下,不说有句话说,前任见面分外眼红么?如果她知道,在她之后自己看起来过得不好,岂不是叫她高兴?   可,若是,她见他分开后过得好,大概会后悔。   但Jenny为什么要后悔呀,是他甩了她的呀,卡西利亚斯有些健忘,又或是模糊了分开的缘由吧。   卡西利亚斯打车到Jenny说的地方,结清车资后推门下车,Jenny站在古蒂的跑车边上,看到是他,朝他招手,不知为何他跑过去时并不觉脚步沉重,反倒有些轻盈。   直到站定在Jenny的面前,她似乎变得好看了,浑身一股剔透玲珑的感觉,眼神里的轻松都感染到了他,她看起来很好,他不知该作何反应,笑是没有错的。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   Jenny记不清了,卡西利亚斯倒是清楚,少不了一年多吧。她把古蒂的车钥匙递到卡西利亚斯跟前,可他在看她,Jenny抓起他的手摊开,再把钥匙放进去:“带他回去吧。”   “那你呢?”他本不该问的,可是心里却在说,这是绅士风度,这是礼貌。   Jenny瞟了他一眼,“你跟Orange没在一起了,对吧,如我说的那样。”   卡西利亚斯点点头,“就像你说的那样。”   Jenny走近卡西利亚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的,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卡西利亚斯想吐血,“我带他回去。”   其实故事,应该是,他们再续前缘,然后Jenny发现,其实自己爱的不是这个人,也不是那个人,而是一段恋爱故事,她爱上的是一个故事。   “伊戈尔——”Jenny喊住了卡西利亚斯的名字,“谢谢你。”   卡西利亚斯开车门的动作顿了下来,回头来看她,“我也有过不对。”   “没,那个时候的我,其实不讨喜的。很多事情,一旦用力,就不好看了。”Jenny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卡西利亚斯摇头,反驳道:“不是这样的。Jenny别那样想。”那样真挚郑重又热烈的感情,他后来再没有遇上过,“认真对待一件事,最后没有得到人人称道的好结局,不代表你认真是错的。”   “不要那样想你自己。”   “谢谢。谢谢你这一句话。”Jenny走过去抱了他一下,算是同过去和解,“谢谢。”   她是在医生哪里看到自己跟卡西利亚斯的新闻的,她拿着报纸同那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说:“呐,这就是我跟过去和解的证据啦。我很听话对吧。”   所以,我会痊愈的。   *   向来是花边小报的宠儿的球星古蒂成了队友新闻的背景板,而且那天他喝醉了,完全影响发挥好吗!   Beckham在结束训练后跟教练组的工作人员在一块说着话,然后自家一号门将跑了过来,Beckham瞥了一眼卡西利亚斯,“看新闻了吗?”   卡西利亚斯脱下训练服拿在手里,一边往身上倒着水,“又是那些看图说话。”   古蒂慢悠悠走过来,语气凉飕飕的,“对呀,都抱在一块儿,看图说话的好素材。”劳尔一脸看好戏地在旁边围观,卡西利亚斯并没有看报纸,所以不明所以,“啊?她呀。”   古蒂并不知道那天在他的爱车面前跟卡西利亚斯抱在一起的是Jenny,而Beckham是认了出来的,他觉得,就算Jenny跟他分手了,也不至于吃回头草呀,而且回头草还是个渣。完全没有get到对面两个突然结成联盟的怨念的卡西利亚斯,一个呆萌(误)的门将,抱着自己的手套跑了,“我去看新闻先!”   “哇靠,他跑那么快肯定有猫腻!”   “我擦咧,他心虚,所以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俩人追上去,卡西利亚斯的腿跑不过两个前场,很快被逮住了……   *   他的爱是彩虹吧,所以她张开双手却只能抱到风。   Jenny这一段绯闻很快被卡西利亚斯下一段恋爱新闻代替,古蒂也不枉多让,所以她才留意到古蒂。抱着,哦,原来这个人跟卡西利亚斯在同一个地方工作,难怪。她看完报纸就拿去垫桌角了,噢,对了Jenny没有继续念酒店管理,她转到服装设计,专攻运动服设计。虽然不知道这个专业打算干啥的,但是谈了好几个都是踢足球的,也算是一种缘分。   跟古蒂的实质接触,也是从这里说起。   ☆、处处留情的人是你   “一晃两三年,匆匆又夏天。”   Jenny转专业后的第一次随堂测验——参加某某百货商场的服装设计大赛。   隔壁模特班的各位早就已经被同级和高年级的学生抢走,她只能到校里的模特社团去找非科班出生的同学帮忙。来自巴西的同乡Susie,在一票不食人间烟火的0号模特里,尤为出众,这是Jenny想找她参加的原因。   九点半,Susie离开自己的公寓,准备去市中心的酒吧跟朋友汇合。Jenny适时地把车开到她的面前,“你好,Susie.”   大概是互相知道学校里面有那么一个人,也是不冷不热的关系,Susie环顾四周,也的确是不好打车的时间点,也就淡淡地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你知道我要去哪?”Susie问,马德里的酒吧多的是,难不成她跟Jenny真的顺路?   Jenny侧头对她笑了下,小小的梨涡闪现又消失,Jenny的侧脸的轮廓被沿途的路灯映衬成淡黄色,配着一头红发是好看的,就她一个女人看来也是好看的。Susie打开车窗吹风,她托着下巴想了一会儿,再去看Jenny,“我听说你会飙车。”   “嗯?”Jenny不明所以地看她,然后继续看着路,Susie的手伸了过来,“把车停一边,我有话要讲。”   Susie拿出包包里的酒,喝了一口,“与其我们继续这样猜谜语,倒不如这样,我知道你们学院最近都卯足了劲要参加一个大赛。除了你,已经有好几个来请我给他们当模特。我不知道你们看中我什么,但是,我知道我自己不看重什么。”   “你带我到随便一条山路飚一圈,满意我就答应你。”   Jenny皱皱眉,眯着眼靠近Susie,“就这么简单?”Susie笑了下,“对,就这么简单,你敢不敢?”   回答Susie的是Jenny踩下油门的动作,“Good!”Susie又喝了一口酒,酒的香气在车厢里四散,Jenny舔了舔唇,突然很想喝一口。   Jenny车技不俗,Susie坐完一圈下山,离开前她吻了Jenny的脸,那股酒香直直地闯进她的鼻子里去,“周一见面吧,Jen.”   Susie很美,一开始Jenny并不那样觉得,现在她同意了。Jenny眯起眼,她不喜欢这种被撩的感觉,所以她勾住Susie的脖子,自己微微直起身吻了过去,末了舔舔唇,“酒很香,周一见。”   撩妹反被撩,这是Susie没想到的,她咬咬牙,有些不甘,一开始她不觉得被年级前辈们说是通杀的Jenny有多不同,直到双方交手,的确是技不如人。   这是不是就是上丨瘾的前期表现?Jenny开车往酒吧去的路上,这样问自己。她现在迫切想要喝到刚刚Susie嘴里的酒味,她才没有要撩谁,她只是单纯知道那味道是什么酒。心急火燎地停好车,Jenny背着包往酒吧里去,径直坐到吧台边上从善如流点酒。   “不对。”   “不对。”   “不是这个味道……不对!”   “啧啧啧……有点像……”   ……   Jenny越喝越精神,直到喝到那个味道为止,她才停下动作。打了一个满足的酒嗝她从椅子上下来,拿出钱包结账,心满意足离开。   这个时候必然是要发生点什么的。   所以Jenny同古蒂又遇到了,这一次,换她不清醒。   古蒂在酒吧侧门的楼梯口抽烟,有人推门便让开了位置,借着路灯的昏黄光线去看来人。隔着一层若有似无的烟雾,Jenny瞧见了古蒂,他也认出了她。他浑身还是一股生人勿近的锐气,利落又干净,像是被雨打湿的树枝。Jenny反应过来才记得呼吸,把推了一半的门继续推开,不着力地把门合上。   她回过身去跟古蒂面对面,古蒂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便自己往光亮处挪,“看什么看?”Jenny又走近了几步,其实她没有醉,可这个人看起来好像很怕她发酒疯似的,她忍住笑停在了安全距离,但是古蒂一直紧张兮兮地盯着她一动不动的,以致Jenny要很努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发笑。   许是Jenny眼底的笑意越加明显,古蒂才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不怒反笑把烟掐灭丢进垃圾桶,步步逼近Jenny,她也不过是随着他的脚步下意识退后了几步,但下一秒她又化被动为主动,抬手握住古蒂的肩膀,一把推向墙壁,自己压上。   四目相对,眼波流转,空气里涌动着叫人心悸的味道,到底是谁身上的酒味?古蒂愣愣地望着她,呼吸轻轻的加快,脉搏也开始缺少。他还想说什么话时,她已欺身上前,准确地捕捉到他的嘴唇。   古蒂的意识停止运作了几秒后才想起自己被一个几乎可以算得上是陌生的女人,压在墙上强吻了,重点是,她在亲完他以后,用手背擦嘴巴是怎么回事?!古蒂没让Jenny轻易离去,他握住她的手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Jenny也压到墙边,“亲完想跑?嗯?”   古蒂的鼻音微微上扬,像是故意压低来吓唬她,Jenny歪着头用特无辜的眼神盯着他看,“对呀,亲完就跑。”   她舔舔唇像是在回味,“白兰地和伏特加,”她顿了顿,瞥了一眼被他丢在垃圾桶里面的烟头,“ducado?好烈的味道。”   古蒂皱眉,“烟猜错了。”   Jenny继续直勾勾盯着他笑,“噢——”   古蒂心烦意燥地想要去盖住她的眼睛,又觉得这样过于暧昧,但转念又想,他们都已经亲吻接触过。还有什么属于暧昧的范畴?想到这里,他的神情松懈下来,退开距离,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整个过程Jenny就倚在墙上看他,看着那火苗红了又暗,他一边弹掉烟灰一边侧过脸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Jenny没有意识到他在问她的名字,“嗯,你说什么?”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他好脾气地重复道。   “噢,我叫Jenny.”她有些慌乱地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望向头顶吊灯处的飞蛾,“飞蛾比我好看?”古蒂问,Jenny不知为何开始怂了,结结巴巴地回答说:“啊,就还好。”   “知道我名字没有?”   “知道的,伊戈尔叫你古蒂。”   “所以那天晚上是你跟他在一起。”   “哪天?”   古蒂挑眉,也不回答,Jenny耸耸肩,“是我。”   “还有,我叫何塞。”   Jose Maria Gutierrez Hernandez   “噢,你好 Jose.”Jenny听到他在做自我介绍,不知怎地就特别正经礼貌地回了这么一句。   古蒂轻轻笑了一声,把烟给掐了,“走吧,我送你。”   古蒂把Jenny送上出租车付了钱,叮嘱司机安全送她回去,才到后车厢的窗边同Jenny说再见,Jenny说话声音很小他又靠近了些许,那双湛蓝湛蓝的眼睛,靠近了还以为看到了海,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再见啦。”   *   古蒂回到酒吧,等着跟其他人一起回去,卡西利亚斯从人群里向他走来,凑到跟前嗅了嗅,“你少抽点烟。”   他胡乱地应着,眼睛却是落在Beckham那边,他滴酒未沾现在准备跟大家伙们说再见,这个每天晚上雷打不动11点前回家交人的Beckham,古蒂打算蹭他的车回去,试探问问Alexandra的近况。卡西利亚斯顺着古蒂的眸光,也了然,“懒得理你了。”   ——   Jenny第二天又到昨晚的地方等着,这次她是清醒着的,来之前,她问过自己一次,周末的时候还在为前任伤心到不愿意踏足马德里,几天过后的今日,一颗心烧得火急火燎的难以平静,到底她是感情收放自如还是太容易动情?   纠结这些都是没有意义的,她认为。   她正百无聊赖,而他正美丽。   她把手里的杯子放了下来,到底是她走过去,还是等他自己过来。这可真是一个值得苦恼的问题,所以她选择不为此纠结,再叫来一杯酒,喝完她自己回家。   卡西利亚斯有时候觉得马德里真大,分手一年多怎么都没办法碰到她,但是突然前几天重逢后,接二连三可以跟Jenny在各种各样的地方碰到。   “嘿,又见面了。”Jenny无精打采的跟他打招呼,卡西利亚斯点点头,“对呀,又见面了。”   彼此对视一眼也觉得这样的对白挺无聊的,“不赶时间的话,我请你喝一杯?”卡西利亚斯问Jenny,她点点头,跟着他重新回到刚刚她离开的酒吧。   这是今天的第三杯,Jenny喝完之后透过矮矮的透明玻璃看向对面的卡西利亚斯,古蒂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正在喝酒,Jenny觉得这样的游戏其实很无聊,欲擒故纵还是单刀直入都是很无聊。   其实参透恋爱这场游戏后,每个招式都有套路,都有剧本,真无聊,Jenny撇撇嘴,一天之内她就变三次主意。   她放下了酒杯朝古蒂走去,坐到他旁边:“你好,Jose.”   “你好,Jenny.”古蒂懒洋洋地回答道。 作者有话要说:  心心一个人给裤袜刷了13票,他现在13+4=17票了! C罗截止到我发文前7票 吉鲁X2票 蓬蓬,我投他一票 橙子要我给卡西加戏哈哈哈哈哈哈,我想想加什么戏 你们太好玩了哈哈哈哈笑出眼泪 这一章推荐周慧敏的《处处留情》国语歌大家好好听听歌词么么哒   ☆、期待着你的回来   “期待着你的回来,我的小宝贝,期待着你的拥抱,我的小宝贝。”   Jenny开始回想自己出现在这里的理由,她没有再喝第二杯,坐在古蒂的身边看着前边同别人酌饮的卡西利亚斯出神,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打算做些什么?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她手里抱着自己的外套,酒吧里的空气越发逼仄,她悄无声息地离开,直到古蒂跟怀里的女郎调情过后,猛然想起自己身边的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望向卡西利亚斯的方向,也没有她的身影。   后者更是疑惑地四处张望,对上他的眸光时,也是一副不知其去向的神色。   Jenny走路回去,明明是熟悉的街道,可她却觉得到处都是陌生的建筑,隐隐约约她又要遇上一桩改变她现有生活状态的事情了,这次等着她的又会是什么呢?这样想着Jenny脚步架不住迟疑起来,她实在是害怕了那些突如其来,猛地将她原先的生活搅得支离破碎的“意外”。   Jenny回宿舍的路上会经过一段长长的楼梯,先上后下,她跟着前面一对情侣走着,他们停她也跟着停,他们走她也跟着一块移动——路太窄了。情侣的前头迎面走来一个高大的青年,他们靠边站停,Jenny低着头走路察觉到前方有人,便也退让开来,而他却是不动了。   她抬起头去看他,今天夜里似乎下过雨他的头发湿湿地披在肩上,Jenny疑惑地再退开距离,因为距离很近皮肤上似乎也有他呼吸抚过的痕迹,她不着痕迹地撇开脸,觉着这样挨得太近了,却在踩到脚下错落的石砖以致背脊撞到了墙壁,Jenny痛呼出声,他探过身来问:“你还好吗?”   这才将他的脸完完整整看清楚,脸部线条硬朗又英气,鼻子又高又挺,Jenny承认有一秒自己的心因他这一句话而漏了一拍——他看起来不太好惹。她摇头,“我没事。”   他瞧着Jenny这副怯生生的模样,不由自主笑了一下,这一笑看起来没有那么凶,一闪而过的白牙被Jenny瞥见,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只是样子看起来凶而已。   前边的情侣早就已经离开,这条狭窄的楼梯只有他们两个了,路灯在远远的一处透出光来,这里没什么光亮,Ramos让出距离给这个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姑娘来,他打赌她绝对比自己的年龄要小。   刚刚绷不住笑出来时,他觉着那双眼睛更好看了,说话声音是沙哑的低音,轻轻从他耳边掠过。   “你的头发是染的吗?”他像是随意地问出口,她又笑了,摇着头说:“不是。”   “非常好看,以致我都以为是染的了。”Ramos说。   深谙这些西班牙人的搭讪手段,她还是很给面子地笑了,只因他说话时眼底的真诚,那抹真诚可好看了,她禁不住凝着笑意继续看他。   夜色很凉,呼吸很热。   时间仿佛是不具备任何意义的,她抵着墙站着,他身材高大尽管已经退开了尽可能多的距离,可还是挤,但谁都没有让开的打算,Jenny很冷静地细致打量Ramos,这个人很适合当她参加比赛的男模,她说:“你是附近学校的学生吗?”   “我看起来像是个学生吗?”Ramos问,眼底的笑意明显在告诉Jenny,他不是。   Jenny舔舔唇,“要我猜么?”   这成功愉悦到了Ramos,“我不是。”   她便朝前走了半步,这下子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了,“那你,是模特吗?”   “也不是。”似乎不讨厌这样的靠近,他从善如流地倚靠在墙,Jenny又不前进了,而是停在这里,“那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男朋友可以吗?”他问。   Jenny疑惑地歪了歪头,“我不谈恋爱。”   “那一个吻呢?”他戏谑道,Jenny捂着嘴笑了,他大概是等着她的回绝吧,哪知Jenny直接一抬手,拍在了他脑袋后的墙壁上,他们鼻尖对鼻尖了,“我可是一点亏都不会吃,而且我还会得到一个模特。”Jenny扫了他一轮,视线从眼睛到嘴巴再回到眼睛,“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样的场合,很适合耍流氓的,小伙子。”   Ramos也没给Jenny先下手为强的机会,捧着Jenny的脸温柔又不失力度地含住她的双唇,礼貌得体地吻了她。   “真甜。”   还真是不客气,Jenny拿出包包里的马克笔,在他的锁骨处写下自己的号码,“洗不掉的,记得联系我噢,小伙子。”   Ramos也不恼伸手搂过Jenny的腰,在她耳边说:“明天见,小姑娘。”   “……”这个流氓耍的,Jenny给满分。   第二天他果然联系她了,而且来电时间掐得可准了,正巧是她下课的时间,铁定跟他们学校的妹子谈过,Jenny肯定。   “嗨,小姑娘。”   “嘿,你这小伙儿……”   Jenny自顾自地对着电话无声地笑了,“时间掐得挺准的嘛,我们在哪见?”   “你先下楼,到学校的球场。”   Jenny下了大楼,到了球场。那人穿一身白从那团绿色里朝她走来,她愣在原地,难不成又是一个踢足球的?!   再细看,为什么那些人都看起来那么脸熟,可穿上运动服时,她又觉得那么陌生。   “你们在这里干嘛?”   “拍照呀!”   Jenny点点头,“他们都是你的同事吗?”   队友=同事,Ramos点点头,“你不认识他们吗?”   “呵呵,何止是认识呀。”脸色似乎不太对,Ramos挠着头笑笑,“要过去看我们拍照吗?”Jenny瞥见里头好几个不专心看过来的人,恶作剧地朝他们笑了笑,“好啊,谢谢啦。”   卡西利亚斯看到跟在队友Ramos身后的Jenny时,诧异于她脸上那抹灿烂的笑容,然后他就感受到了来自身边好友Beckham身上那淡淡的忍而不发的怒气。Jenny原来是故意的,卡西利亚斯趁着场务没有发现自己,挪到了Ramos跟前,同Jenny打了招呼,“Jenny?”   “伊戈尔,真巧呀。”   不,一点都不巧,他在心里反驳,却又瞥见了这个塞维利亚来的小子,“是啊,真巧。”并不知晓Jenny与Beckham等人的恩恩怨怨的Ramos带着Jenny自己熟悉的人走了一遍,他并没有对Jenny设防——球盲是很容易看出来的,他认为。   拍摄休息的间歇里Jenny同Ramos站在球场的边沿,许多的学生都围在了那些成名已久的球星边上,像是劳尔、贝克汉姆那样的巨星,还有其他在马德里本土十分有名的球员,Ramos也有不少的追随者,但是碍于偶像似乎在“谈恋爱”,所以没有打扰。   她在跟他说着话的时候,卡西利亚斯也过来,Jenny从面前俩人的间隙去偷看Beckham,却又在他看过来时,同古蒂匆匆忙忙对上视线。他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笑得挪揄,Jenny并不轻松地瞪了古蒂一眼,她已经很久没有跟Beckham见面了。   明明世界很小,城市很大,为什么她走啊走啊她还是没有走出他这个南方?一瞬间的消沉很重很钝,像把小锤子锤在心口上。卡西利亚斯瞥了Jenny一眼,伸手拉过她,“跟我走。”Jenny也没有反抗,“好。”   Ramos不明所以地看着卡西利亚斯把Jenny带走,新转学到的班级里面最后一排的同学好奇怪噢,难道是因为他上课时经常挪位到前面,所以最后一排的卡西利亚斯跟他不对头?   “……”   把她带过来也不说话,卡西利亚斯脱下手上的手套,Jenny看了手套一眼,“你戴着它还能摸得到我的手呀。”她揉了揉手腕,“还真没什么感觉。”   “别扯开话题。”他声音低沉,不像是说笑,认认真真地盯着她不放,她也不打算说谎。   “我认识他,Sergio Ramos García.看到他穿那身衣服前,我就该认出来的。可惜我没有,或者,我不想避开,我想见他。”Jenny眯着眼,恍恍地记起,当年跟伊戈尔分手时,她似乎也做过一模一样的事情。   都是心甘情愿的,真要命,她何时才能像那些分手后就洒脱离开的人那样,该断就断了呢?   “要我现在离开吗?”Jenny顿了顿,“我的意思是,彻彻底底的离开。”   她的语气听起来那么伤心,他忽然就不忍了,“对不起。”   Jenny抿唇,“这句话,你说过了的。”   他静下来,“不如我们重新来过?”差一点,他就要开口说出这句话来,他惊讶于自己可以把这些藏得这样深。   卡西利亚斯余光看到Ramos频频落到这边的视线,“他看起来挺喜欢你的。”这句话冒着酸气,可Jenny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是么,我也挺喜欢他的。”她回头朝Ramos眨眨眼,“他踢得可以吧?”   “David很快就会离开西班牙了。”   Jenny的笑容有那么一瞬间阻滞,“这样啊。”   卡西利亚斯说:“我要说的说完了。”   ——   Susie知道自己搭档的人是皇马的一号门将卡西利亚斯时几乎要尖叫起来,但是为了维持一贯在Jenny面前的形象,很好地按捺住了,只是拍摄时眼神的对视透露了她的迷妹属性。Jenny在摄影师的后头监工,说是监工,其实是在玩游戏机,她觉得有卡西利亚斯那张脸,基本上初试不可能过不了,而且Susie是美艳挂,她的衣服再烂模特们出彩就行了。   结束拍摄后卡西利亚斯先把Susie送回家,然后才是Jenny.   “今天谢谢你了。”   “你跟sese还有联系吗?”   “哇,你们关系不错嘛。”Jenny打趣道,“当然还有联系呀,我们在约会呢。”   “……嗯?到哪一步了。”卡西利亚斯的笑意消失了,Jenny双手插在牛仔裤的后口袋里,特意抬眸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像是在盘算着什么恶作剧,卡西觉得这笑容还是很好看的,虽然不怀好意。   “你认为呢?”   Jenny移开视线,“你还在想着,我们会有可能吗?”   “所以,我们还有可能吗?”   Jenny撞了一把他的肩膀,“我不会当真的了。”   “但我是认真的啊。”   “我不谈恋爱。”她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你是看我比从前洒脱,比从前好说话,才会有这样复合的心思吧。可实际上,你现在看到的我,之所以跟以前不大一样了,不过是我,把从你身上学到的东西跟另一个人教会我的结合在一起,才有了今天这样看起来洒脱不纠缠的好姿态。”   “伊戈尔,我们都知道,这都是前任教会我们的事情,如果我没有遇到他呢?我今天还是会跟以前那样讨人嫌的。所以,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最讨厌谈恋爱了呀。”   “那不谈恋爱呢?”他问。   “我有那么多时间……”   “要找别人消磨么?”卡西说。   Jenny笑着反问,“难不成放任自己做好梦吗?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呀。”   “……Jenny,我真怀念那个时候的你。”   “我也是。”Jenny哈哈笑着回应,“不过,这个时候的我,也很不错嘛。”   ☆、期待着你的拥抱   “多么想牵着你的手,躺在那小山坡。静静的听你诉说,你幸福的往事。”   “Iker Casillas.”   “说好要跟我复合,没几天又跟别的模特传绯闻……长得倒是人畜无害,眨巴着眼睛看你的时候……啧啧,忍不住就会心软了呀。谈恋爱谈一次不亏,复合就算了。”   Jenny呷了一口红茶,回答对面的心理咨询师Cherry,Cherry在马德里已有半年多,如果不是她同Frederica、吉纳维芙到这里来大概也不会重逢。   Cherry又拿出了另一张照片,“Jose Maria Gutierrez Hernandez呢?”   Jenny放下手里的茶杯,“你为什么要把他的全名给读出来?”   “……”Cherry皱了皱眉,“因为我喜欢他啊。”   Jenny看着她身后那副油画,“可是他的工作服……应该是白色而不是红白吧。”   Cherry回头看了眼,“其实我对西班牙的金发男有脸盲症。”   所以古蒂知道自己有一幅穿着马竞的球衣的油画,哪怕油画再好看都会炸毛吧,顺带……烧死画画那个人。   Jenny伸手去那她手里下一张照片,“Sergio Ramos……你是认真的吗,他俩虽然都是金色长发,但明显一个厚一个薄,这你都分不清?”   “至于我手里的Fernando Torres,你应该不会想看了吧?”Cherry说,“说真的,你真不打算染指这个欧洲金童?”   “……诚然报纸上写我是球星收割机,但我对每个人都认真的呀,只是结局不太好看而已。”Jenny无奈地吹自己的刘海儿,“你看,我妹妹出现在财经版,我要么体育版要么娱乐版,要是哪天能够凭我的设计登上时装版,我就死而无憾了。”   Cherry把照片都收了起来,指正Jenny的话:“请在‘球星收割机’前加上‘全皇马’。话说全皇马里面应该包括他们家的主席吧。”   “所以呢,你要我做什么,偷他们家的传真机吗?”Jenny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发问。   “……你偷皇马的传真机干嘛?”Cherry笑着反问,“他们家换了传真机那就不得了呢。”   “不是很懂你们球迷这种敌对情绪。”Jenny坐了起来顺了顺头发,“听你这么一说,”她捏起那份报纸,“我发现我跟这家公司……”察觉到Cherry要开口指正自己,“我发现我跟这家俱乐部的球员,牵扯得太多了。”   “那就换一家俱乐部呗。”Cherry拿过报纸翻到体育版,“巴萨和马竞要踢比赛,你去现场看看咯。”   Jenny阴测测地笑起来,“其实我是利物浦的球迷。”   “你试试在你妹妹面前唱《You will never walk alone》,看她不把你直接废了。”   “不是很懂你们球迷这种敌对情绪。”   “哪凉快哪待去。”   “好好好,我立马滚,我现在出门去缴费。”   “油嘴滑舌!”Cherry气呼呼的,“Jenny你要是再跟皇马的人有牵扯,我烧了你家窗帘啊!”   “你烧吧,我就只喜欢他们家出品的!我告诉你,我还要去泡他们家最最最纯白的那一个~”说完还特流里流气地吹了一声口哨,接着Cherry的鞋子就扔了过来。   “有种你就踹了拉莫斯,他不是皇马家出品的。”身为马竞球迷Cherry没想过除了德比日之外,自己的嘴里会说出那么多次他们家球员的名字。   “不,亲了我,都是皇马家的了。”说着手里像是变戏法一样掏出一支口红,“我妈有好多口红,要不送你几套涂涂。”   “要滚快滚!”   离开诊所Jenny站在大马路上认认真真思考了一下自己的现状,手里的口红管被太阳晒得滚烫,刚刚提到拉莫斯,哎呀,现在怪想他的。Jenny丢了两枚硬币打电话过去,“帅哥,出来玩不。”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以致Jenny都以为自己打错电话了,正儿八经地用自己原本的声音说:“Sergio……难道我打错了咩?”   “……没有打错。”不是Ramos 的声音,Jenny呆头呆脑地回了一句:“男朋友?”   “男朋友?”对方居然接过话头,“那你呢?”   “其实我是lady boy,所以,我也是男朋友呢。”她说完这句话电话那边就换了人,但是她已经不敢再多说话,当即挂掉。   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让Ramos和Torres四目相对,谁都看不懂对方眼底的情绪……   “你……有一个人妖男朋友?”Torres英勇就义地问出这句话来。   “什么东西?我没有男朋友啊!”   “她……他,问我是不是你男朋友,然后又说她……他是你男朋友……”然后一副“拉莫斯你变了”的表情看他,Ramos希望自己可以变出一百张嘴来解释……   Jenny挂了电话又回到一开始的思考中去,她盯着对街一家球迷商店,都快要把商店的玻璃看出洞来……等她反应过来手里已经抱了一大堆Ramos印号的球衣……还是去道个歉吧。   借个由头去见面,她现在无聊得发指,宁愿炸别人也不要形单影只地炸自己。   *   Ramos如果还在纳闷是谁那么无聊恶作剧的话,在看Jenny时,他就明白了。皮笑肉不笑地挡在她面前,扫了一眼她怀里的东西,“lady boy?”Jenny还想看看那个男朋友是谁,东瞧瞧西看看,但是Ramos挡在面前就是不让她看屋里。   她好笑地戳了戳他的胸膛,“真有男朋友了。”   “……Jenny,我为什么会认识你……”当时一定是被她的样子给迷惑了。   “大概是因为我漂亮……”Jenny想起自己是来道歉的,现在这样……的确不对。   Torres按捺不住好奇,到了门口,Jenny眼尖立马就发现了他,扬起笑脸打招呼:“你好呀!”   “lady boy?”同样的疑问,Jenny仰起头摸着自己的脖子,粗声粗气地说:“你看,我有喉结的!”   发现这姑娘是在哄他玩的时候,Torres脸上看不出是红还是黑,撇撇嘴,对好友Ramos说:“我先回去了。”   相顾无言,唯有泪千行。   Jenny打了个哈欠,眼眶蓄着泪,装得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差扯他的袖子了:“Sergio,我错了……”   说完邀功一样打开袋子,“你看,我把你的球衣全买了,送你!”   “送我干嘛?”   “踢球的时候穿呀。”   也不知是不是被气到,Ramos不生气了,倚在门框笑着看她。Jenny一开始就是想玩,可这会儿没敢造次了,好玩是好玩,她也就是一头热,“别生气了,我……”   “行了,知道你想找我玩,又不好意思直说。”Ramos故意把她的头发弄乱,揉着她脸说,“说吧,想去哪里玩?”   “说真的,带我去偷你们公司的传真机吧!”   “去就去,怕你不成。”   Jenny摆摆手,“我这次是真的开玩笑的。”   他只是笑,戳了戳她的脸,“怂。”   ——   Ramos不是没有问过Jenny,他们这样算是恋爱还是约会,Jenny认真想过后,回答他,说:“我们这是光明正大耍流氓,别想着我会负责。”   “你也负不起这个责。”他猛地凑近拿起她的手指咬了一口。   “跟我谈恋爱没有好结果的。”她不似说假,阳光一寸寸被云遮掉,“真的。”   他不想太快结束,便随口答应下来,“好呀,不谈。”   想要握到手里,却深知她如水,哪里握得紧。   *   球赛还是迈克尔带着她和Frederica俩人一块去看的。迈克尔是巴萨的球迷,吉纳维芙听到Jenny跟Frederica终于要一块出门时,特意让迈克尔带着他们,说是带其实是怕她俩又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Frederica基本都没有再回伦敦或者曼彻斯特的家,而是长住在马德里。Frederica住进来以后陪着吉纳维芙产检、逛街、下午茶,弥补迈克尔要全世界四处飞时缺失的时间,而且迈克尔也有意提携这个后辈,自己妻子的女儿。   在Jenny看来,迈克尔是个百分百的好爸爸,并且是个极其大方慷慨不吝啬传授经验的前辈。他们能够相处得如此好,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是没有什么打算融入去。她总觉得自己在刻意营造这种疏离,都说她那样奉献自己对别人来说是负担。她在努力独立出来,可越来越发现,她自身的独立人格冷漠得很。   一旦不被需要,她就无所事事了。   巴萨在马竞的主场踩草皮,大概是踢比赛前的一个固定环节,Jenny驾着墨镜双手撑在栏杆上,迈克尔跟Frederica在聊着西甲俱乐部的……商业?那几个单词Jenny听不懂,她才想起自己以前也算是个尖子生吧,现在妥妥的文盲,嗯,再加一个球盲。   也许是因为阳光正好,和风徐徐的,让她有种置身街头的错觉,以致一群球员打她跟前经过时,Jenny就跟街上的女流氓似的朝他们吹口哨,吹完才想起不对劲,一闪身就蹲到了旁边的角落去。   这样丢人也是绝了,Frederica冷冷地扫了一眼过来。她穿的是一件白色波点的黑衬衣,而Jenny则是同花纹的红衬衣,吉纳维芙现在是孕妇,所以吉纳维芙的话就是圣旨。说要体现Jenny和Frederica是双胞胎,于是她们就这样穿着出了门,不同的是Frederica配了一条长裤得体且成熟,像个雷厉风行的商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事实上她的确是)。和迈克尔站在一起特别两父女,而Jenny套了一条白色的热裤踩着人字拖吊儿郎当,像是整个岛的巨民的懒都洋洋洒洒倒在她身上了。   同一件事,Frederica的骄傲被人踩到了脚下,于是把自己从灾难里重新塑造起来,而Jenny则是顺势倒下,放任自己如烂泥一样。然而无论怎么样,都是无可指摘的,只要她们开心,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愿意怎么样就不愿意。   毫无疑问,这样的画面呈现到了纸媒上便成了Frederica的家族意欲进军西甲收购某某俱乐部,而小报里的Jenny则是被拿来猜测,哪位球员又要加入前任俱乐部。后者的行文真是恶意满满,她当然不会在意,心安理得坐在贵宾包厢里观看比赛。   遗憾的是,没有如Cherry说的那样,对某位心醉神迷,从而把自己的目光从皇马转移。一场无聊的比赛,Jenny打着哈欠,她其实到现在还没有分清楚双方队员,以颜色来区分不够明显,如果以球风的话,她大概可以看出。   “迈克尔,偷偷问一句,落后的那一方是哪一队?”Jenny问。   迈克尔好脾气地解答,“马德里竞技。”   “噢,我以为马德里只有皇马一个呢。”   “嗯,如果要说足球队的话,一个城市自然不会只有一队的,Jen.”Frederica回答,这是她们很久以来的第二句话,还是第三,Jenny觉得有很久没有对话了,她们。   她呆了几秒,马竞的球门又被攻破了,Jenny想了想说:“所以同了城就是死敌吗?”   “不一定。”迈克尔同Frederica异口同声。   “那也是……利物浦跟曼联嘛……”Jenny低声说。   想起Cherry的话,Jenny不禁想,如果她真成了利物浦球迷,是不是她跟Frederica的感情要到头了?   还有Cristiano,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到他们两个炸毛的样子。想到曼联,Jenny便承上启下想起了Beckham,这导致她方眼过去,满目都是他的分身,这个前锋像他,那个门将像他,就连裁判、队医也像是他。   整场都有红色在飘,她就更不好了,你说她怎么可能会成为利物浦的球迷,满目满目的红色,都是萦绕了好几个夏天的梦境呀,怎么可能?   Jenny没有办法又把自己投身到那难受的失恋症候群里,所以没有留意到Frederica脸上那抹熟悉的狂热又回来了,这次的对象……没错就是那位后来去了曼联死敌的T9,Fernando Torres.可对Jenny来说,即便看到、察觉到又怎么样,她才懒得再去阻止别人要做什么错事或者傻事。   毕竟在犯傻这件事上,她没比Frederica好不到哪去。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合,一想到他啊,Jenny什么兴致都提不起来。病怏怏地熬到比赛结束,球员绕场感谢球迷,不知怎么就对上了T9 的目光,Jenny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是一个好骗的孩子。”   Frederica凑到Jenny边上,已然是迷妹的眼神,“多好骗?”   “你去试试。”Jenny诱哄道,迈克尔已经“啪啪”两下砸了过来,速度之快,高速摄像机都没拍到,“你们两个……”   Frederica扶着额头,“Jenny,怎么办?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在这里干嘛……这一个月装商科高材生,好累呀!”   Jenny睨着她,说:“Frederica,我痛定思痛……决定好好学习,你去追求你的真爱吧!”   Frederica又开始轰轰烈烈地去追,顺利将娱乐版和体育版夺回。Jenny给吉纳维芙念报的时候,吉纳维芙打趣道,“你怎么一点都不上道呀,财经版怎么没见你的名字?”说完和迈克尔相视一笑,Jenny不爽地翻到下一页,“你们不会想看到的。”   为了印证这句话,接下来那几周的报纸都少不了Jenny跟西甲不同俱乐部的队员约会的图片,发乎情止乎礼,要么是艺术馆要么就是咖啡馆,最多也就是骑单车出行。看客也就转移了视线,Frederica少了许多关注。   Frederica把Jenny拦在她的教室外,劈头盖脸地扔了一叠报纸:“你干嘛!!”   Jenny刚刚去把手上的铅笔灰洗掉,“没干嘛呀。”她捡起那些纸,塞回Frederica手里贵得要死的机车包,“Frederica……”说了她的名字,便是叹息,那柔软的眸光,像一双手轻轻覆在Frederica的心口,“真喜欢他?可是他深爱着他的女朋友呀,而且,你这样追……能追到才怪呢!”   “不要你管!”   “好呀,不管你。”Jenny笑答,“傻瓜,我认识他的好朋友呀。”   Frederica不喜欢Jenny笑,总觉得她在暗暗谋划什么坏事不带上她一块玩似的,“不要你管!”更多像是赌气,Frederica气势汹汹的来又气势汹汹走掉,Jenny目送她的离开,才转身要进屋内去把东西收拾收拾。这几天为了那个服装设计比赛她几乎是住在了学校里面,Susie也没有走,看Frederica离开她才站起来,抱着手倚在墙上,“你妹妹?”   “我女朋友呢。”Jenny慢理斯条地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并且扣上袖扣,才抬眸去看Susie,说:“你看我哄过谁?”   Susie满不在乎地走过去,反坐在椅子上,手压着椅背,仰起脸看Jenny,“我,你哄过我。”   Jenny低下头去,手抬起Susie的下巴,“是么?”   女孩子的唇比起她吻过的男人要柔软得多,她眼底噙着一抹笑,而Susie则是从一开始的诧异到配合,Jenny捏着她的脖子让她后仰……这一切被门外的脚步声打断,是Jenny比赛的导师。她皱着眉松开手,退开了距离,Susie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毫不惧色地看向大门,“我的天,Jenny你的导师……”   “是Alexandra诶!”   其实比起她的导师是谁,Jenny更想知道Susie到底是直还是弯,抑或两者皆是,不明不白的,在她身边也不知道打着什么算盘。她擦了擦嘴角的口红渍,回过身很礼貌地伸出手,“老师好。”   陪在Alexandra身边的Beckham面无表情,他承认,刚刚那一幕,不但刺眼而且有种自己养了多年的白菜被糟蹋了的感觉。   这个女模特哪里好了?   还有,从前锋、中卫、后腰到门将,从皇家马德里、皇家社会、塞维利亚到比利亚雷亚尔,最近还跟毕尔巴鄂竞技的二门去看电影。   她这样到底是想怎么样?   Jenny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怕Alexandra不知道。   “别试探他对你感情。”Jenny皱着眉,“他爱上你只是时间问题,别看我,我不会是你的威胁。”   “我倒是宁愿你来同我争。”   “我不会的。”Jenny为了加强语气,“我永远不会那样做。”   后来有一次,Jenny问古蒂,“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   “爱到无路可退,爱到不顾一切,爱到认定上穷碧落下黄泉再也找不到那样的人……”   古蒂还没开口,他的身影在黑暗中瑟缩了一下,Jenny不等他说话,“一定有那么一个人的,”她的手落在了他心口,那里稳稳地跳动没有加速,平缓得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但是关于这个人的一切。你不要告诉我。”   他握住了Jenny的手,放在手里揉捏,故意压低声音来说话,“你会嫉妒么?”   “为什么不会?”她笑嘻嘻的回答,“那个样子不好看,我不要你看到。”   ☆、你的爱就像彩虹   “吻我离开我你就像/出太阳下雨难捉摸/越是努力揣摩/越是搞不懂/只好慢慢承认/这故事叫做错”   Alexandra很美,怀孕之后的她更添温柔娴淑的美态,Jenny站在她面前就像是读书时被班主任叫到教室外面训话的学生,连续熬了几天的Jenny已然是颓废的状态,Jenny打了个哈欠问:“比赛的……”   “我可以让你拿冠军。”   Jenny皱起眉,这些日子以来她做的最多的习以为常的动作便是皱眉,叫她疑惑的事情越来越多,Alexandra是在客气吧,她笑着回答:“嗯,我会努力的。”   “不,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拿到冠军。”Alexandra说,眼神不像是Jenny以为的那个意思。   Jenny不解地接过话,“你要帮我画设计图?不至于吧,我画得有那么差?”   Alexandra扑哧地笑了,说:“不是。”说完便很是温柔地敲了一下Jenny的头,做完这个动作她也觉得不太对,Jenny摸了摸自己的头,那种Alexandra就是她班主任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老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保送’,我保送你。你的设计我不会插手,就算你画朵花出来,我也能把它变成一件衣服穿在你的模特身上。”Alexandra说,“你总得给我拿点把柄在手里,我才有安全感。”   “你有病吧!”Jenny总算听明白了,她看着Alexandra的肚子,一脸快被气哭的表情:“这算什么把柄啊?多得是作假的人,多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拿你自己的信誉……不至于要做到这个地步吧?我就当你是怀孕荷尔蒙失调才有这样奇奇怪怪的想法。”   Jenny看Alexandra还是一副不放心的样子,便放柔声音,“说吧,你要我怎么做,你才放心?”   Alexandra疑惑地看Jenny,美人就是美人,即便皱着眉头都是好看的,“抄我的设计。”   “好。”Jenny直接答应,“……我只说一句,我跟很多人都说过,不要作……”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恨铁不成钢个什么劲儿,“Alexandra……”Jenny叹了一口气,Jenny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怕Alexandra不知道。   “别试探他对你感情。”Jenny皱着眉,“他爱上你只是时间问题,别看我,我不会是你的威胁。”   “我倒是宁愿你来同我争。”   “我不会的。”Jenny为了加强语气,“我永远不会那样做。”   Jenny就知道这样子的会面是避免不了的,她抱着自己的袋子朝站在教学大楼大厅柱子旁的人走去,他背对着她,Jenny深吸一口气才敢去叫他的名字,“在等我么,David.”   “Jen——”Beckham回过头来,Jenny的头发长了不少,软软地披在肩上用发带绑住。她胖了些,他就放下心来,想必生活过得不错,一天要比前一天精彩,“我们谈谈。”   “谈什么?”她承认,他就是她的命门,往前一步哪怕是悬崖,她大概也会毫不犹豫跟着跳下去吧。Jenny紧了紧怀里的东西,连眼神也开始紧张起来,Beckham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可下一刻他的眼眸便染上薄薄的怒意,“Jen,你现在这样,是想要怎么样?”   “我怎么样了?”Jenny细细声地回答,“我回到学校认真上课,我乖乖退出你的生活,我有了新的朋友,跟家人相处和睦……”   “得了吧,Jen,如果这样也叫好好生活,认真生活,是不会这样乱来的。”   “对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喜欢混乱嘛,这样收拾起来才让我有存在价值嘛,我的奉献型人格最终会……”Jenny微微笑着说。   “你闭嘴!”永远都是那样轻易被她牵动情绪,Beckham橄榄绿的眼眸闪躲开去,而后又回到了她身上,“你说要看我站到最明亮的地方去,那你呢?分开难道不是以过得比对方好为荣的吗?”   他好声好气,他眼神缱绻,他像个好好老师像个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循循诱导,又像是爱过的某位,她看着眼前这个人心里不是不难受的,离开他,她怎么可能过得好?她多努力才没有塌下去,Frederica站起来只需要一段新的狂热,她认为她要站起来需要摔到最低的位置,才能谷底反弹。Jenny掐了自己一把,这种关键时刻,哭只会减弱气势,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   Jenny觉得一面对Beckham就容易失控的自己,真是差劲到极点,她敛下情绪,“我知道了……”但她下一句话没有机会说出口,就被人拉住了手腕,古蒂扔下一句“你的事情已经跟她没有关系了,她的也是!”就将她带走。   Jenny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塞进古蒂的车子里,这样算什么意思?她还想下车回头去看Beckham,哪知古蒂直接开口恐吓她,“你下车我就亲你,往死里亲你。”   “……Jose你你你,是不是喜欢我!”Jenny话都说不利索了,指着他,“不不不,那不对。你还是喜欢Alexandra对不对,喜欢着别人的妻子,啧啧……为了……”古蒂抬手就捂住了Jenny的嘴巴,恶狠狠地说:“我刚刚就不该带你走,让你留在原地哭个半死,以后想起这件丢脸的事情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先前还好好的Jenny当即就红了眼睛,他没敢松手生怕她哇一声就哭出来,哪知她只是忍着,凝注眼泪一动不动地看他,她就知道她跟Jose一旦在这件事上遇到必然是找个安静的地方冷静下来互相捅对方刀子……   他松开手去给她擦眼泪,揪着自己的袖子胡乱地擦着,“别擦了,我脸都快脱皮了。老子又没有哭,你擦个屁啊!”   古蒂不理Jenny启动车子,Jenny安安静静抱着纸巾盒听着车里的摇滚乐哭得无声无息的,红灯间歇,又经过他第一次见她的那个路口,想要说话时,Jenny已经挨着车门边睡着了。其实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是很招人疼的,他伸出手去把她粘在她脸上的头发抹开,这一幕温情的画面结束于他嫌弃地在Jenny衬衣擦干净手指……   “啧啧……这头油的……”   *   Jenny梦到卡西利亚斯,坐在一间空空的屋子里面,穿黑色西装没有打领带,衬衣领口大开,双腿交叠一手托着腮,另一只手放在桌子上手指有节拍地敲着,Jenny凝神听了一会儿才听清楚那是皇马的队歌……“你在干嘛?”她向他走去,躲避过迎面摔来的习题册还有试卷,纸张太过锋利割伤了她的额头。他总算看了过来,那样子跟她刚刚认识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改变。没有胡茬,没有皱纹,眼底是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眉目弯弯,他在说着话,但她一句也听不懂。   “你在说什么?”她说出口的居然是一句标准流利的伦敦腔,舌头一闪差点被牙齿咬破,后来他终于开口说英文了,“你后悔认识我吗?”   “没有。”她皱眉,“为什么这么问,笨蛋。”   他站了起来,黑色的头发被风吹起,他靠近她,Jenny眼都不眨地和他那双眼睛对视,他轻轻眨了一下眼,睫毛像把小小的扇子在眼底投下阴影来,“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说完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按住了手顺势将她一带,转个身面向房间里的一面镜子。镜子慢慢变成窗户,窗外站着的人是贝克汉姆,他的头发全都扎到脑后,一身白西装跟那日与皇马签约时的造型那样。   她怎么记得住如此多的细节,连他会侧过头朝哪个方向露出笑容都记得,有好几年了吧?距离他离开英格兰到西班牙踢球。是有好多年了呢,她胡思乱想着,卡西利亚斯却低声说着话,她却一句也听不懂。   只听清楚最后一句,“Goodbye Jen.”窗户被砸碎,玻璃飞速朝她弹过来,地板下陷……   Jenny从沙发上摔了下去,撞到了沙发前的茶几,额头瞬间就麻了后续才一点点地感觉到疼,但意识还没归位,她睁着眼无动于衷。房间很大只有电视机发出微弱的光线,地毯上躺着的人,在听到她摔倒的声响时醒过来。   Jenny木木地看着他起身,踹开挡路的东西去开灯。   灯光亮起来的时候她立马闭起眼,手捂在眼睛那碰到了额头的包,这才感觉到痛。那人走了过来,手心很热握住她的手腕,“松开。”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他却是脾气很糟地直接拿开她的手。   古蒂第一眼注意到的便是Jenny红红的眼眶,她正疑惑地凝视自己,额头有一个鼓鼓的红包,应该是睡梦里摔下来砸到的,刚刚就应该把她丢在地毯上,而不是放到沙发,这不就摔成这副委委屈屈的模样了。他那些起床气在碰到她时就消弭得无影无踪,清了清嗓子才问:“有多疼?”   Jenny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古蒂暗骂自己说了句废话,可紧接着Jenny抬起右手压在了他的额头,左手伸过来勾起右手的食指。等古蒂反应过来Jenny要干嘛的时候,他的额头已经狠狠地弹了一下。   “啪!”   “这样的疼。”   “Jenny!你!”   她当即捂住脸退后,“别打脸行不!”古蒂扯了扯她的头发就没有别的表示了,“醒了呀!”   “我怎么到你这来了?”她明明记得她是在教室外面被训,接着就被气呼呼出现的他拖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古蒂推开沙发前的茶几,不咸不淡地回答:“你睡着了呀,去你家,你家没人。我就把你带回家了。”   “……”Jenny无语地白了一眼,“你傻啊,晕了应该送医院啊,万一我急火攻心翘掉了咋办?”   “我觉着你没那么容易挂掉。”古蒂抱起她放回到沙发上,Jenny这才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想她知道自己是怎么晕的了,在教室里跟她的导师Alexandra见面前,她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你该不会是饿晕的吧。”   Jenny躺在沙发上,气若游丝,“没错儿。”   古蒂烧了开水给Jenny泡葡萄糖喝,Jenny倚在冰箱边上喝着糖水监工,“多放点酱油……”   “那是糖,不是盐。”   “该加水了,Jose小宝贝!”   “你再说话我就不干了!”古蒂吼了Jenny一句,哪知这货打蛇随棍上,“哎哟,把我拐回家还不包吃,你还有理了呀!”   “你当时可以跳车的,你们学校没给你们投保么?”他瞪了她一眼,Jenny捂着心口,“Jose你咋那么帅,再瞪我一眼我就要怀孕啦!”   “……”古蒂深呼吸,对Jenny说:“我不跟失恋又失常的人计较。”   果然安静下来了,Jenny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咕隆咕隆地喝完水踢着拖鞋离开厨房。   ☆、绚烂却叫人迷惑   “你的爱就像彩虹/雨后的天空/绚烂却教人迷惑/蓝绿黄红”   因着那一次古蒂的把她带离一场暴风雨,俩人很有默契地处了起来。他们不谈恋爱,却像是恋人那样下班后一起吃饭。Jenny觉得自己的感情像是水怎么样都可以,她已经懒得思考。Ramos似乎也在跟别人打得火热,Jenny不咸不淡地晾着,似乎觉得没有恋爱关系捆绑也不错,你不说,那我也就不问好了。   这段关系是三角关系吧,但Jose也有跟别的人约会,被拍到亲密地抵着头,挽手,疑似亲吻等等等,于是她也就明白,她只是一个经常去他家蹭饭的普通朋友而已。   偶尔接吻也是因为相对而视心跳加速而已,她这样说。Cherry已经不想听她的感情烦恼,“我懒得理你了,你自己摆平。”   “怎么摆平?”Jenny几乎要把头埋到碟子里去,思考着脑海里的问题,“摆平什么?”   古蒂递了一杯水过去,“饿得慌了吧,谁让你又忙到不吃东西。”Jenny没有抬头,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拿过桌子上的纸擦嘴,“我吃饱了。”他皱眉,“……胃疼就是你活该了。”她条件反射摸上自己肚皮,“年轻无极限嘛。”   古蒂用鼻子哼了一个音节出来,Jenny站起来把残羹收拾,“我直接拿到厨房去洗啦。”   现在已经夜深,只有钟表和电视机里的声音在这房子里交织,还有拖鞋走过地面上时落下的声音,Jenny从厨房的窗口看出去,昏沉的天色开始微微发白,她深吸一口气,除却手上洗碗精的味道,还有空气里夜晚独有的味道,鲜活且干净。   她洗净手回到客厅,电视机已经关了,他拿着遥控器回过头来看她,“等天亮我就走,你快去休息吧。”她这样说完,古蒂听后将遥控器放下,“随你。”他便踢踢踏踏地走上楼,Jenny盘腿坐到沙发,静静等待天亮。   一楼很乱,离开之前Jenny不声不响地给他收拾了房子,天亮的时候将垃圾打包带走。   把垃圾袋扔进垃圾箱的时候,她认真地看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去看晨曦里他的房子,她在做什么?她像是迫切需要一段感情将自己扔进一个又一个人的生活里,执拗地占据他们身边一个位置,想要从不同人身上得到什么?   难道你还要傻到去从他们身上找到Beckham的影子吗?Jenny问自己,事实上,他们身上谁都没有Beckham的影子,你只是自欺欺人,想要让更多的人为这段感情陪葬,你在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和你以前痛恨的那些人没有什么两样。   她蹲下来,在一个散发着臭味的垃圾桶旁边,抱着自己的头,这些日子里,她到底都在做了些什么,难怪Beckham都看不下去了,她是还要得到他的关注吗?为了一句“你的奉献型人格最终会毁了你自己和别人”而跟他暗自较劲,Jenny你傻不傻?她觉得难过,那难过堵在喉咙不上不下的,让人哭不出声。她闭着眼,任由这难受不断放大。   和Ramos在一起当然是开心的。   记得有次,他们在湖心公园里度过周六早晨的无聊时光,Ramos坐在公园的长椅看湖面嬉戏的鸭子,Jenny则是坐在长椅的椅背上煞有其事地给他盘发。她摆弄他的头发,但他却对此一无所知,Jenny完成后对着自己的作品大笑不止差点要从椅子上滚下去,被他抱紧,Ramos后知后觉摸向自己的后脑勺……   始作俑者的她早就翻身从他怀里离开,他手忙脚乱扯掉自己被盘起来的长发,追着人跑……   这些画面Jenny她恍然地想起,却觉得是那么遥远,她是怎么跟他就认识了呢?   哦,是那次回宿舍的路上,他背光而来,半湿的长发,那双眼睛里的真诚真是好看,现在成了灼伤她的热火。她不止做错了一点点,现在才感受到他其实是很喜欢自己的,她喜欢他吗?那是自然,如果不喜欢怎么会约会呢?只是,这喜欢完完全全是建立在她想要找人消遣的缘由上,Jenny皱眉,她承认自己是个混蛋,但没想到,做了混蛋事的感觉真不好受。   我已经不年轻了,不能这样做事不经大脑全凭感觉了。   惹了祸事,就乖乖自己收拾手尾。   积极面对,努力解决。   ——   做好决定之后,Jenny便投入到比赛里去,Susie天天来报道,Alexandra也是,Jenny找她谈了一次,“我已经想通了。希望你也是。正常来吧,当我们之间没有Beckham这个人。从第一次见你,我就觉得你很美,现在看来也是。你就像我读书的时候班上成绩好长得漂亮的那种女孩子,一看就是识很多字,懂很多大道理的。我是天然喜欢这种人的,哪怕我们曾经站在彼此对立的位置,我对你还是没办法讨厌……”   “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相信我这一番说话,可我还是想要对你说。我已经是过去了,没有人会继续留在过去里面的,你不会,我也不会,他更加不会。以后那么长的一段路,单单是责任,根本就不可能支撑。说实话,他大可以选择不与你结婚,跟我坦白……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不介意的。可他还是选了你。我当然难过,不难过是假的……我甚至想过去抢他回来,比我妹妹做的还要过分地去抢他回来。可冷静下来,我也就想明白了。”   “Alexandra,你现在是我的老师了,你也是一个妈妈,你想想你自己,原本的样子,你比我聪明,肯定会透彻些。你想想,想清楚。”   Alexandra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沉沉的眸子望向Jenny,她心里的大石轻轻地稳稳地落了下来,“Jenny,你要走了对不对?”   Jenny笑起来,没有回答,“那我们继续回去完成设计吧,你刚刚说的那几点,我想了一下,今天来的时候修改了,我们现在去看看?”   古蒂来找Jenny,碰着Alexandra,礼貌如常地打招呼,没有异样,Jenny收拾了东西就跟他走了,两人有说有笑里离开教室,Alexandra也有Beckham接走。   *   皇马聚餐,古蒂是和Jenny一块儿去的,Ramos则是和Susie,像是赌气那样,所有的愤愤不平在触及她如常的笑容时,就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他也就没有说话,答应了Susie说要试探自己在Jenny心里位置的建议。而Jenny在看到那些报道后,终于明白,Susie种种行为背后的缘由。   她是为了这些而来的,Jenny反而松了一口气。Jenny先前还以为Susie是因为吉纳维芙或者Frederica来的,甚至还很幼稚地将Susie当成迈克尔的私生女,哪知人家只是来追球星。还在纠结怎么斩断这段暧昧关系的Jenny十分不厚道地,放下了重担,并发誓以后重新做人,不再像个不负责的到处发放爱情钙片,还骗别人这是治疗爱情癌症的良药。   于是,Jenny问古蒂介不介意这次聚餐带上她,他在电话那头冷笑,“你是在借我甩掉塞尔吉奥么?”   “点破不说破嘛,Jose小宝贝!”Jenny用手扇风,她还在服装厂等成衣的成品,“就帮我这一次嘛!”Jenny还在笑着说话,“我们不是好朋友吗?”   “好朋友谁之前还想睡我来着?”   Jenny不尴不尬地回答:“我现在还想睡你的……啊,我在说什么……”她捂着脸过了一会儿才说,“我错了……之前不应该一言不合就亲你的。”   “嗯嗯,还有呢?”古蒂好整以暇等Jenny继续说话。   Jenny思考,还有,还有什么,“没有了。”   古蒂一语不发挂掉电话,发来短信约好时间地点,“祝你成功。”   *   这晚夜的聚餐非常精彩。   前男友们悉数到场,新欢旧爱以及暧昧过的一男一女,Jenny自入场开始便为自己的脑海里的报纸写好了标题,还有新闻通稿。她觉得在这个年纪,这战绩算是彪炳了吧。嗯,这样夸自己是不对的,但是看古蒂赞扬的眼神里包含的挪揄很是明显,Jenny露出笑容来,“别夸我,我会骄傲的。”   古蒂敛眉,“比我,还是差远了。”   “行行行,叫你老师。”   Jenny落座的时候,想,这种复杂的人物关系很快就可以终结了,她举起酒杯畅想着之后的事情,她会离开这里,不是像18岁的时候天真地以为世界有里外之分那样,去其他地方生活就是离开,她要离开的是现在的生活。她决定去做最后一件事,这件事结束以后,她就与他一刀两断。Jenny看了一眼对面的Beckham,他身边有了新的人,也快要展开另一段新的旅程,而她却被原地的旧事绊住了。面上是个自由潇洒的人儿,实则上,却是个固步自封瞻前顾后的家伙。   那样子去证明他说的话是对的,为什么不努力好好生活,证明给他看,她有能力承担未来的所有。   这段成长经历很痛,但却曾经非常甜美,所以才会如烈酒封喉那般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忘怀,一杯接一杯去怀念那味道。   以为不会说再见的人,最终都是会说再见的,而她可以做的就是,潇洒告别,不留遗憾。   赢下比赛,拿到奖金后Jenny怀揣着巨款去跟古蒂说再见,“我得出一趟远门。”   “为什么来跟我说再见?”他问。   “来跟你说一件事。大概是我以后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跟你见面,所以我才来同你说。我知道你喜欢的是Alexandra,所以我才没有自不量力去当那个要让你快乐的人。我不是Alexandra,她有意愿去当那个让Beckham快乐的人,我知道我自己只会让他不开心,所以我退出。我现在已经走出来了,希望你也可以走出去。”Jenny拍了拍古蒂的肩膀,“我们没有真的在一起,是件好事,我预计到这会是一部十分纠结的小说。Jose,再见啦,你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人,希望你以后幸福快乐。”   他想起之前,一个下雨天,她在他家,那个时候,她问过一个问题,她不想要那个人的名字,实则她知道那个人是谁。   这段故事,算是不明不白又显山露水地开始了,又这么干脆利落地分开了。典型的Jenny行事作风,坏胚子一个。   Jenny参加的设计比赛的颁奖礼在马德里举行,Alexandra盛装出席,Jenny在比赛里拿到第一名,但是今天的颁奖典礼只有Alexandra和Susie两人参加,获奖者Jenny此刻已经在前往圣保罗的飞机上。   Susie是和Ramos一块儿来的,Alexandra在看到之后也是十分纳闷,明明前段时间塞尔吉奥还和Jenny霸占体育版的小豆腐块儿,怎么这么快就跟刚刚在比赛上大放异彩的模特Susie在一起了。也许是他来给Jenny撑场吧,Alexandra这样想着,Beckham抱着妻子在镜头前接受访问,访问结束后,站到了风口,“在想什么呢?”   “在想Jenny跟Raoms的事情.”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好奇,Jenny不再是他们之间的禁忌,Beckham回头看了那一对儿,“他们在一起不是秘密了。我猜是塞尔吉奥想试探Jenny吧,哪知道,Jenny就是想分手,Susie得到她想要的……这些年轻人。”   Alexandra笑笑不说话,依偎进他的怀里,她有的是时间,他既然是选择了她。   Jenny是个坏得不够彻底的好姑娘,Alexandra想起她对自己说的那些话,便笑了笑,握住身边的人手。 作者有话要说:  过渡章 全部解决了,下章就是新的剧情了……   ☆、长剧会删走谁   “无需要万次只需一次爱,未惧流眼泪,留起这初春不需千百季,去看穿秋水。”   Jenny离开过圣保罗很多次,也回来到这里很多次,这里是她的故乡,也是她最喜欢的城市。长时间的飞行路程让她不免在回到家的时候看起来十分疲惫,可她的眼神始终是有热度的,在触及那些不再熟悉的街景时,她不免有些感慨。她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这座大厦,她风尘仆仆地回来,这里都变了。   只有乡音没有变,她包里背着钱,非常不理智的做法,她就是想回家了,拿到奖金立即就买了机票。   她回来是要把原来的房子卖掉,换新的屋子,搬到路易斯家旁边去,Jenny目的很明确,就是觉得得买房子。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至少还能回到圣保罗,不至于无家可归。   旧居已经许久不曾有人来过,一张张白色的幕布遮盖住家具,她推开门,暗了许久的房子总算有了些人气。她打电话叫来清洁公司将房子打扫干净,然后再喊来房屋中介把房子挂售,接着乘车到路易斯家的新居。   算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一家人了……一路乘车过去Jenny想起许多旧时候的趣事,脸上的笑意一直没有减少,她许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别人都说如果不开心就去看海,她看过那么多的海,只有家里的这片海……是最使人开心的。   她侧过脸去看车外的海岸线,掩盖在薄薄的雾气里,真好,回来真好。   已经被租借到葡超本菲卡的路易斯也恰好在家,于是Jenny便同他一块在附近转悠顺带找房子。已经是认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了,晚饭后散步说着说着便说到之前分别之后发生的事情。Jenny微微笑着听路易斯说自己这些年来在自己喜欢的事情上的收获,对于老友这些成就虽然没有耳闻,可从如今他家里的境况还有现在看到的路易斯,想必是很好的。   “你呢?”他问。   Jenny伸了个懒腰,“我呀?”这个问题似乎难倒了她,她细细回想这些年来她断断续续的学业,四处浪荡的旅程,难以安放的感情……似乎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成就,难不成把治好妹妹的偏执也拿来当勋章吗?   “我呀……嗯,我赢了一个比赛,赚了好多好多的钱。然后,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不过还是在家里最好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一咧嘴,还是那个少年样,Jenny伸手去揉他的头,“你以后不会像你爸爸那样秃顶吧?”   路易斯摸着自己的金发,“不会呀,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有办法。还有,Jen,我这个年纪你跟我说秃顶这件事会不会有点早。”   Jenny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她明明是在转移话题好吗,这都分不清楚,“未雨绸缪呀,小傻瓜。”   “你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路易斯问,Jenny摸着下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一周之后吧,我还要回去上课。希望可以顺利拿到毕业证。买到房子收拾收拾再走吧,你呢?”   路易斯对好友突然要买房这件事有些不解,“是吉纳维芙要你回来买房子的吗?”   Jenny摇头,“我跟你说一件事。”   “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到迈克尔死于空难,吉纳维芙因此躁郁症复发。迈克尔的对手在媒体上抹黑我的母亲,致使我们不得不离开马德里回到圣保罗,然后我的妹妹出生,但是吉纳维芙的病情反反复复……接着我们到处旅居……总之非常真实,我一想到,如果日后我的生活是这样的居无定所,并且为了温饱不得不如此辛苦谋生……一段段不真实的感情混乱地充斥今后的时间……”   “你可能会觉得我为了一个并不真实的梦境而害怕,接着像个忧心忡忡的中年人为自己的老年生活做准备,非常不理智。可是我害怕呀,我不想吉纳维芙过得不开心,不体面,所以我拿到奖金第一件事就是买房子。”   “住在你家附近,我安心。”   Jenny没有提及这梦里路易斯会暗恋自己,没有提及她和他最终会在历经所有苦难后在一起。   太真实了,以致醒来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就是梦里面那个被艰难人生折磨得蓬头垢面的Jenny,Frederica在梦境里还会成为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梦里头那些事情的确像是她们两姐妹会干出来的。   路易斯瞧着Jenny这副认真的神情,伸手揽过她的肩膀往前走,“你想好就行,帮忙什么的尽管开口。哪怕你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你知道,我们是好朋友,我们两家人早就是一家的了。别害怕,我知道你有什么难题都可以处理的。”   “哈哈,你这么相信我!”Jenny乖乖埋进路易斯的胸口,“谢谢你。”这句很认真,随即离开怀抱,像个兄弟也只能是兄弟那样被他揽住,走在这条烂熟于心的上学路上。   *   Jenny赢下了比赛奖金的同时,也被选为学院里到利物浦交流学习运动鞋制作的名额。临行前,Jenny同迈克尔说,“吉娜快临盘了,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减少离开马德里的次数,陪在她身边。”Frederica在沙发上同吉纳维芙说着话,吉纳维芙在清点Jenny要带走的东西没有看过来,“虽然我妹妹一直都陪在她身边,但是,我希望你多多陪她……”   迈克尔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拥抱了Jenny,“别总想着别人,多想想你自己。”   “我当然有想呀,不然我哪会这么勤快去别的地方学习。”笑着笑着竟然笑出了眼泪,“你对她不好,我饶不了你!”   “你过得不好,我也饶不了你!”   “我可是拿了很多的奖金,我怎么可能会亏待我自己。这些年你给我的零花钱我都有存起来,别担心,你还是想想怎么赚更多的钱养我妈还有她肚子里的小不点。”Jenny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   他在三月初的时候跟她见过一次面。   在安菲尔德球场,和曼联的德比大战上,当时他因伤没能上大名单,坐到了看台上观战。她是在比赛开始后才凶巴巴地落座,突然地坐到了他身边,动静太大以致于他都侧过脸来打量她。   单从穿衣打扮上很难分辨她是哪一队的球迷,他收回眸光时她恰好看了过来。她似乎以为自己刚刚落座时影响到他,便疑惑地道了歉,便撇开了眼神。 Alonso心下有了计较,应该是曼联球迷没有错。   Jenny取票的时候遇到一个足球流氓她差点跟对方打起来,所以才耽误了进场的时间,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跑到英格兰来看双红会,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路上了。要说是这些比赛足以吸引她,也不是;要说是好友Cris会上场比赛,也不是……   只是单纯很想到宽阔的球场看台上骂骂脏话而已,反正骂裁判就不会错,还有丢球的后防线,以及双方变阵斗法的主教练。   虽然,双方球员她一个都不认识,但这并不会成为她喷人的障碍。   上半场进行到一半的时候,Alonso注意到身边这位女士开始喋喋不休地在骂球员、裁判甚至队医,他注视着球场,耳边充斥的却是她那把略微沙哑低沉的声线,那些字母他都认识,为什么组合到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这是个喷子无误。”他对这个不理智的球迷下定义,淡淡然的目光掠过她,光听说话,又分不清她是哪一队的球迷了。   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裁判出现了失误,附近的几个曼联球迷态度开始暴躁起来,有几个人频频向Alonso这边看来,Jenny还在思考刚刚那个判罚,她回想自己为数不多的足球知识,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曼联球迷如此愤怒,便自然而然地向旁边看起来很懂球的人发问。   她问了一个穿着利物浦球衣,举着围巾的小男孩,“这个处罚,哪里不对了,对曼联不利?我刚开始看球不是很懂……”   全家都是利物浦死忠几乎是从娘胎开始看球的Simon当即挺直腰板,非常有觉悟地开始对Jenny解释说明再加以洗脑,而后明知自己软萌的姿态对年上的姑娘是通杀的,还特意眨巴着眼睛看人家,“姐姐,你明白了吗?”   Jenny揉了揉他软软的头发,“你这小伙子。”   上半场结束后那孩子就跟着自己的小伙伴窜到KOP那边去,临走前把自己的应援围巾系在了Jenny脖子上。Jenny很新奇地一直把玩着围巾,嘴上一直挂着笑,蜜糖一般的茶色眼眸盯着上面的标志,“Liverpool.”   “红色……果然好看。”她看着手里这抹红,应该记起的是他的脸,而她想到的却是现在响起的歌,在她想到歌词的瞬间,球场的DJ便把歌切了过来,她抬眼看过去,对面便是死忠看台。身边的死忠都已经站了起来,举起应援物,她呆呆地坐在位置上,头一回感受到……怎么形容这种感觉才好,如此声势浩大像是城墙一般坚固的人墙。   如海浪,如火焰,她的心脏被人轻轻地敲了一下,余震却是如此的深刻动人。   Jenny攥紧手里的布料,眼眶濡湿,她原来也是这样眼浅的人。   下半场,旁边的人安静了不少,Alonso中场休息去了一趟更衣室去鼓舞队友,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围着利物浦的围巾安安静静地看比赛,而且还在打量身边的利物浦球迷,不时露出微笑。   入坑的先兆啊,他也不禁有些笑意。   “额……那个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利物浦的8号球员,他踢的是什么位置?”   “中场。”他言简意赅地回答,她沉思了一会儿,“长传……然后找他,中场就是做这样的事情吗?”   Alonso抿唇,眼底带笑,低头瞥了一眼她,Jenny触及对方的眼神,说:“我是不是问了一个特别白痴的问题?”说完她十分不自在地瞥了一眼球场,再与他对视,“所以,中场到底是干嘛的呀?”   Jenny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但是Alonso当即便解答了她的疑惑,“中场在足球里是很重要的位置……嗯,简单来说就是在球场中间活动,负责连系前锋与后卫。”   她扑哧一声笑了,想起刚刚那个给自己科普裁判知识的小子,“嗯,很生动形象的答案,谢谢了。”   “不客气。”他答。   “嗯……请教一下哦,为什么刚刚那个球是在旗杆那里发,球门跳着抢球权,现在又……在这个位置罚球呀?”其实她很后悔以前为什么光看球发呆,而没有找自己的家里人科普,可她真的很想搞清楚……   “角球同任意球的发球点,是不一样的……”Alonso坐近了些许距离,指着球场上很耐心地一点点讲解。   “你的母语是不是西班牙语?”Jenny忽然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你说西语吧,英文……我水平一般。”说完也忍不住笑起来,“虽然很尴尬,还是得承认这个事实。”   比赛以0:1告负,Jenny很遗憾地离座,正要同给自己讲解了很多足球知识的新朋友告别,却被他抬手压住了肩膀,他很认真地对她说:“别走那条路,待会肯定会有骚丨乱的,我们走这边。”   Jenny不解地皱着眉,“很严重?德比都这样吗?”   见他没有回答,神情开始变得凝重起来,看来的确很严重。   Jenny走在前边,时不时回头问他一些问题,Alonso扶着Jenny的肩膀不然她同来来往往的球迷发生碰撞,输了球的球迷如同随时会被引丨爆的炸丨药,他一边分心去回答问题,一边留意情况,直到离开球场。   “其实,我去年看过一次德比,不过我很早就走了,所以还真没见过这种场面。”Jenny单手解开脖子上的围巾拿在手里,“对了,我们说了一天的话,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是Jenny.”   “哈维。”   “谢啦,哈维,如果换做是我妹妹都没有那么耐心回答我这么多问题。”Jenny笑道,“真开心,说真的,看球是件很开心的事情。”她低下头打量自己手里的围巾,“挺好看的。”   Alonso也瞧着她手里的那抹红,“喜欢吗?”   “喜欢呀。”似乎回答起来还有点那么不好意思,“真没想过呀。”   Jenny想起待会跟Frederica还有约会,要是让她看到自己手里利物浦的应援围巾,就算今天赢了球的是她的主队,估计也无法避免撕逼。她笑着摇头,偷瞄了旁边这个男人一眼,“哈维。”   “嗯?”Alonso应了声,下一秒她就凑过来,抬手把围巾给他戴上,他瞥见她脸颊上薄薄的红色,她眼底笑意盈盈,抬眸看他,手掌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下次见。”她转身踩着斑马线随着一片红色汇入人海里,她走到对街又回头朝他挥手。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耳尖滚烫,除了一缕橘子香水味道之外,便是一条围巾,被留了下来。   再见面时,已经入冬。   Jenny完全没有料到,同样是沿海城市,可利物浦的冬天却是如此的冷。此时此刻的她穿着薄如蝉翼的婚纱罩着一件短羽绒,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冻成两条狗——她抱着纸巾盒不停地擦鼻子,直到旁边的化妆师非常不忍地劝阻,“姑娘,你再擦,你的鼻子就得红妈不认(红到你妈都认不出你)了。”   “没事……反正我不用露脸。对了,苏菲女神什么时候会出现呀?”Jenny不知不觉就双手合十压着自己的心脏,“她再不出现,我就要冷到脱饭了呀!”   化妆师看了看手表,“很冷吗,进去躲躲风呀,导演不会发现的。”   Jenny顽强地拒绝了,“不,我要看女神下直升飞机!”说完又打了一个喷嚏,恨不得把腿都缩进短短的羽绒服里面。   苏菲终于到了,Jenny已经冻到没办法思考了,本来她一个替身是不需要这么早出来候场的,但是据说苏菲今天会从直升飞机里面出来,为了一睹女神下飞机的飒爽英姿……Jenny觉得自己真的有点追星追到入魔了。   可一想到自己在电视里看了无数次的画面,在眼前直播的时候,她咬咬牙又忍住了。   哪知道,直升飞机降落点是在这海边的酒店楼顶,她等在这海边受那冷风吹,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觉得她要哭了,旁边的化妆师很不忍地安慰她,“你看那边,这才是我们这次的大牌呀。你抬头看看,多俊的小伙。”   Jenny简直要被这个化妆师气哭了,“我家苏菲才是大牌好吗!”可还是抬起头去看跟自家偶像搭档的人,一看,才笑起来,说:“这人比起苏菲的前男友要靠谱很多的样子。”   “那是自然,利物浦的当家球星。”   Jenny被冻得有些看不清人,半眯着眼,“利物浦?谁呀?”她现在算是半个利物浦球迷虽然还没把人给认全。化妆师回答说,“哈维-阿隆索。”   她想了想,“背号是?”   “14.” 作者有话要说:  我换主队啦~主队死敌是FC苏黎世,还粉了我儿子的娘家队。 每天下班回来就是翻墙刷我家草蜢还有米妮,好幸福,然后就洗洗睡。 新公司好远,连续一周起早摸黑啦_(:зゝ∠)_ 但还是很幸福,因为米妮好萌好治愈,我家草蜢好逗比?(^?^*) 我消失的这段时间,大家过得怎么样呀? 德甲是什么,能吃吗:-D   ☆、喜欢你纯属想喜欢你   “不必捉紧谁渡蜜月期/喜欢的是觉得喜欢你/棉花糖口中溶掉得我明白那滋味/可不可收成并没预期/精彩的是我怎喜欢你/曾多么多么甜蜜地偷看著你”   连粉底液都会冷凝结成块的温度,她光着腿穿裙子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却没有等到偶像出现,Jenny觉得自己身体埋着一个炸丨弹随时准备爆炸,然而即便有火把在估计她也燃不起来——太特么冷了。   她心里不断默念,“我不冷,我不冷,我不冷……”再强烈的心理暗示也不起作用。Jenny低着头恨不得整个人都埋进羽绒服里面去。   这时广告的男主角逐个逐个跟现场的工作人员打招呼,轮到Jenny的时候她慢慢抬头来,她其实是想站起来的,然而腿已经冷到没有知觉,她伸出手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友好一些,“你好。”   可Jenny的现状实在太糟糕,抱着一盒纸巾,鼻尖红彤彤的仰头看向面前的人,没能习惯这个冬天所以看起来十分狼狈。Alonso手里拿着刚刚脱下的大衣,见这个姑娘着实太可怜,顺手给她的腿给盖上,“你可以等会儿再还我。”他说,沉沉带着暖暖笑意的语调,Jenny把手从袖子里伸出来非常自觉地攥紧了他的衣服,一脸“你是我亲人”的表情看他,“谢谢……”   化妆师在Alonso走后点了点她的膝盖,“看把你感动的,鼻涕擦一下好吗!”   Jenny用大衣把腿裹起来,说:“果然是我家的球员啊,长得好看还心地善良。”   广告唯一需要替身的情节是潜水,苏菲没有潜水证而且不会游泳,所以这些场景就需要Jenny这个替身来完成,因为苏菲也是红发Jenny才有近距离接触偶像的机会。基本上是苏菲看导演,Jenny看苏菲,Alonso一边看导演再偷偷看Jenny——她望着女明星的眼神实在太炙热了,他被误伤。   Jenny此时内心的弹幕是“我家苏菲笑起来真好看”、“我家苏菲认真的样子好帅啊”、“我家苏菲就是长得好”、“国内女明星都是垃圾呀,只有我家苏菲是实力派”、“哎呀,真喜欢我家苏菲”……   最后是动作指导看不下去了上来把她拉走,“该准备了。”Jenny这才从花痴状态里回过神来,真冷啊,她想。于是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把自己手里的大衣披在了女神身上,愉快地跟着动作指导走了。   Alonso当时有点懵,并且哭笑不得,所以待会他要怎么拿回自己的外套呀?   ——   拍摄进度很快轮到Jenny落水,她咬咬牙把外套拿掉,抖着肩膀站到演对手戏的Alonso跟前,这时候她才记起那件外套已经被自己披在了女神身上,“啊……那个……对不起,我忘了……”她哆哆嗦嗦地开口,Alonso离得很近都听到了她说话时牙齿打颤的声音,他正要说没关系,导演已经喊了“Action”.   下一秒面前已经冻成筛子的姑娘立马换了副面孔,他都没看清楚面前发生的一切,她就掉到海里去了……Alonso表示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有点凉,他被溅了半个身子的海水。   Jenny爬上船的时候,他伸出手去拉她,滑不溜秋的皮肤如冰块一般地被他握在了手里。她从海里出来的瞬间,她应该是哭了没有错。Jenny借着Alonso的手力上了船,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头发拨到了后面,还是他反应及时给她披了衣服,“谢谢。”   她带着哭腔说话,然后他就从她嘴里听到三种不同语言来回地唾骂今天的天气,声音破碎不成调,小小声如蚊呐……他没有说话,默默接受语言文化博大精深的洗礼。   “你还好吗?”   Jenny疑心自己听错,定定地看着Alonso,“我还好啊,就是有点冷。”看她嘴唇都冻紫了Alonso捧起Jenny双手放在自己手里搓起来,Jenny愣愣地任他摆布,“……工作人员怎么还不过来?”   “呜呜,拍个远景难道还要再重来一次吗?这不是欺负人吗!”Jenny埋头在膝盖上哭,手还被Alonso握在手里,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重复说:“你落水的动作很流畅,没事会过的。”   Jenny还在哭,“可真的好冷啊……”船在往岸上开,没有人过来理会她,湿漉漉的裙子黏在身上更添冰冷,她开始思考人生,她为什么要作死来当替身,如果是夏天还无所谓反正她爱游泳,可现在是冬天呀。要是想追星就去买买买就好了,她怎么就想不开要在偶像面前刷存在感!   然后才是思考广告商为什么要在大冬天拍广告,还是推销潜水装备!   这也就算,明明她家苏菲是文艺女文青挂,为什么她的经纪人要给她借体育文娱类的广告啊摔!   这样思考一轮下来,她就对自家球员拍广告还是拍潜水器材表示不解,人在眼前,她自然就没忍住不提问,“你……说……你说你!为什么要接这个广告……这……这……”她冷到说不出话,“妈妈的,怎么还没到岸啊……嘤嘤嘤……活不下去了……”   Jenny像无尾熊似的钻进了Alonso的怀里,哭哭啼啼跟电视剧里面在车祸失去挚爱的女主角一样。“英国的冬天真冷,真冷,真冷,我要回家啊我去!”   “好好好,回家回家……”Alonso顺着她的话去安慰,“回家就不冷了。”   *   Alonso在想,一个人得有多少副面孔才能安然巧妙地度过一生?刚刚还哭得岔气一脸生无可恋的姑娘,现在换了一身潜水服抱着氧气瓶,用那种极其柔软又干净的眼神看着他旁边的女明星苏菲……反正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等苏菲起身要去拍下一个镜头的时候,Alonso也站了起来,伸出手在Jenny面前摆了摆,下一秒她又变成那个怕冷的炸毛货,“我跟你说,刚刚在船上那个人不是我……一定要忘记呀,小伙子!”   Alonso歪了歪头不置可否地耸肩,眉毛往上挑,再正色地看她,那双眼睛一瞬间在她面前清晰定格,Jenny心虚地低下头,刚刚人家还好心好意给你暖手来着,你倒好一上岸就急着撇清发生过的糗事。   就在Alonso以为Jenny要说点什么来补救时,她抬起头来很欠扁地朝他做鬼脸,“反正你不认识我,记着就记着!”   就在她掉头要走之前,他拉住了她,笑得很甜,“谁说我不认识你,Jenny.”   “诶嘿?”   他松开手,眼睛却没有离开她的脸,慢慢走开一段距离跟上前面的工作人员,Jenny抱着氧气瓶往海边走,她什么时候认识自家球队的人?为什么她一点记忆都没有……   等到她从海里进进出出不下五次时,她才想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哈维-阿隆索。   ——   又是这样的眼神。   很多时候,只要她看向苏菲,Jenny就会油然而生一股美好的感觉,仿似这世上的花全部因为她才盛放,苏菲就是她种在星球里唯一一朵玫瑰花。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好看的。Jenny以前没有追过星,苏菲是她唯一一个喜欢的女演员,毫无缘由只是在路上的广告牌上看了一眼,自此就没有办法地深陷其中,收集她出演过的电影DVD,参加她的影迷会,只要是她代言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通通买回家。   她想当一个克制又理智的影迷,然而事与愿违,她十分十分希望可以近距离接触苏菲一次,然后才有了今天这样的情节发生。   Jenny在完成自己的工作后火速裹成球滚了过来,头发湿漉漉地扎起,素着一张脸同一群工作人员站在一边,就差捧着自己的腮帮子假装自己是朵向日葵了。   Alonso在拍摄的间隙又感受到了如此炙热的眼神,他跟苏菲打趣说她有一个十分忠心并且和她有点相似的粉丝。苏菲回过头去看,Jenny立马调整状态对偶像露出自认为最甜的笑容。   就在Jenny准备离开的时候,苏菲居然拎着裙摆朝她过来了。Jenny有点傻地站在原地等偶像翻牌子,“是Jenny吗?”   “嗯哪嗯哪!”除了点头什么都不会了的Jenny答应了给苏菲替一个背影的镜头,“这里真的很冷,你快点回家休息吧!”   *   导演一喊“action”Jenny的腰板就立马挺直,一改刚刚冷的要死的状态,Alonso搂住她的腰,低头,问:“不冷了?”   “不冷啊,我女神让我给她替这个镜头的。”她抿嘴,羞涩的笑意在眼底蔓延。那副开心的样子,的确很感染人。   完场的时候,她走在他身后,风口就被他给堵死了,Jenny觉得今天天气真好,云淡风轻的,偶像等在前面,拿着她的外套,啊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幸福的事情吗?没有了,Jenny特别开心的走过去。哪知道偶像拿着手里的东西越过她,往她身后那个利物浦球星走去。   当时Jenny就懵逼了,所以……   只有那个一直跟她顶嘴的化妆师理会她,递了一盒纸过来。   Jenny自我安慰道,反正那件外套本来就不是她的,苏菲拿去还给人家也是对的。   ……但是,为什么不理我。Jenny觉得自己一颗心都碎了。   Jenny众望所归地感冒了,去校医室找医生开感冒药,抱着三大盒纸巾回寝室,同室的小姑娘见她如斯模样,既心疼又生气,“都说了偶像明星呢,就是可远观不可靠近,你看你呀。”Jenny哼哼唧唧地躺在沙发上,抱着纸盒继续看苏菲的电影,过了会儿才说,“真实的人跟影视作品里的她当然不一样,我做好心理准备的了。况且这又不算什么。”   读工科的小姑娘没好气地收拾自己的课本去上课,“记得吃药,我走了。乖乖呆着,别跑出去,今天比昨天还要冷些。”   Jenny喝了冲剂,穿了两件毛衣再套上主队的羽绒服,戴上帽子出门去看利物浦的比赛。温度的确比昨天要低,然而出太阳了,所以还算可以接受。   球票是上次双红会认识的小子买的,她跟着他们这几个死忠坐在一块儿,比赛开场之前他教Jenny唱队歌。Jenny一边在心里感叹足球俱乐部的歌好难听,一边认认真真学起来,混在里面假装自己粉了这个俱乐部许多年。   “Simon呐——你跟我说说利物浦的14号呗。” 作者有话要说:  好好的一个姑娘,说傻就傻了【手动再见 Jen178配隆哥183……预计这个感冒要过很久才会好,下章丢一个打完比赛疲惫的隆哥出来,好困了先睡了。 7月初完结Jen,12月开Rosemary和(尤文图斯)马尔基西奥的故事。 她赌过最惊心动魄的赌约就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那时候太过年轻非要别人待薄才配,一头热血就等洒在亚平宁的热土上。在打败所有敌人后发现他其实一点都不爱她,所以她一把火烧掉他珍藏的球衣然后溜之大吉。 他谈过最伤筋动骨的恋爱就是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她离开时留下一封充满挑衅意味的分手信并烧掉他珍藏球衣,如果目的是要他记住,那么很显然她成功了。   ☆、浪漫就像过气   “无法要每个祝福,就是认定爱你,同行到此怎可放弃?”   她不认为这样在场边听一个球龄比她年纪还小的死忠粉说一段关于某某球员的事情,就能完完全全了解一个球员,更何况了解一个人。只不过她为什么要知道他场下是什么人呢,作为球迷她只需要知道他在球场踢什么位置,首发位置稳不稳,场上风评就够了,至于其他……Jenny想了想,还是得了解,万一他在那次广告拍摄后对她家的苏菲产生倾慕情绪了呢?   万一呢?   这个在Jenny的世界里是分分钟会上演的,毕竟她是一个全心全意爱着偶像,认为全世界的人都会拜倒在苏菲的石榴裙下的一个影迷。如果你们要用走火入魔来形容她,也不是不可以的,因为她的确是。   “哈维踢球可凶了呢,可场下是一个非常温柔而且礼貌的人。我的妹妹去要签名的时候,他可是对她非常照顾哦。我希望我今天可以拿到他的球衣!”说完Simon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自制的海报,“呐,Jenny你看!”Jenny把海报接过来,端详了几秒,“得再明显些才行,带笔了吗?”Simon记得Jenny是个念设计专业的学生,连忙拿出书包里的笔,“谢谢Jenny!”   “客气什么……”她下手很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阿隆索的卡通画,“这样子希望可以帮到你吧。如果他嫌太丑,那就是他有问题了。”   Simon皱着一张胖脸不解,“可以丑得有特色吗,也许那样他就会记住我也说不定呀。”   Jenny停下笔,抬头,用笔敲了他的头一下,“淘气。”   作为一个新球迷,Jenny算是做得很不错,至少在唱队歌这件事上。   ***   90分钟没有补时,双方互交白卷结束全场比赛。   她身侧的Simon虽然对比赛结果很失望,但还是决定去试试运气要14号Alonso的球衣。   “Good luck!”Jenny对Simon说。然后自顾自地戴好帽子和围巾,准备随大队退场。   Alonso走在前边一排队友的身后,整场比赛下来他的体能有点到达极限了,对方的前场进攻非常有效,有好几次他们差点就要被对方攻破了防线。他一边喝着水,一边用毛巾去擦额头的汗,袜子被他拉下露出护腿板来,有点颓唐落拓的样子,尽管他看起来十分疲惫,但是眼神却是精力十足的。   杰拉德走在前面带着球员向球迷们致谢,然后回过头来叫他快点跟上。Alonso懒洋洋地跟上去,朝看台上拍手,同队友们说着话。虽然没有在主场拿到三分,但是在初冬这样的一分还是可以接受的。   留意到场边那张海报是因为那个举着牌的小孩脸大而且显眼,Alonso抬手伸到衣领处,把衣服往上扯,脱了下来朝那小孩走去。他的动作姿态都十分潇洒,并没有受今天天气的影响,像是不怕冷一样。他没有穿打底的长袖T恤,脱下球衣后就是光,裸的上身。肌肉线条的纹理十分清晰,腰部没有一丝赘肉,体格匀称既不会像健美先生那样夸张,也不会像初出茅庐的年轻球员那样瘦弱。恰到好处。   Simon拿到球衣的瞬间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Alonso指了指他手里的海报,眼底带笑:“你画的吗,非常棒,可以送给我吗?”   “是我朋友画的!”Simon没有听到后半句,直接转过身喊了Jenny的名字,还卡在出口处的Jenny从人群里扒拉出一个缺口,探头过来,“我在这,怎么了?”   Alonso没有看到Jenny,但Jenny看到了他。   他站在一群红衣里,裸着上身,侧身的线条十分好看,哪怕跟画室里的男模比,也是毫不逊色的身材。球场内的灯光自高处而落,笼罩在他身上,将他原本就白的皮肤照的更加白,甚至连他胸口短短的竖起的绒毛都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光。他站在护栏边上,跟Simon说话,脸微微侧过来,看向她,正巧这个时侯塞在原地的人开始移动,她顺着人群的方向站直身离开了看台。   而他的脸却是如此的清晰地留在了她的脑海里,汗湿的额发被他随意拨弄到后面,薄薄的唇轻轻咧开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如果他跟你说话,那么这个时候,他的眼里便只有你一个人,专注得像是用睫毛剪辑你的一言一语。   真是极品,Jenny心想,配我们家苏菲正好。   感冒的症状加重,同室的小姑娘逮住企图用“我不了解医保”为由拒绝到医院就诊的Jenny,说:“我们去私人诊所。Jenny你这样拖着不去看医生,万一你死了,还得要我给你收尸呢!”   “只是感冒……”Jenny抽出一张纸擦鼻涕,她的鼻子红彤彤的,已经没有了痛觉,“不去行不行?”   “可以呀。”小姑娘特别好说话地结束了所有劝说的话,踢踢踏踏地离开房间,Jenny把自己埋进厚重的棉被里,她害怕医院。想到医院,她不免地记起之前Frederica落水的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伸手进来把她从被窝里扯出来,“跟我去医院。”   “咦,Frederica?你怎么来了?”Jenny迷迷糊糊地任由摆布,“你不是在马德里吗?”   “我不来,你是不是就这样躺在这里不去医院?!”Frederica拿过Jenny的包包把她的证件,还有围巾手套塞进去,“我正好过来处理事情。不是说不喜欢麻烦别人吗?你室友拿你没办法才打电话给我的,没有人在你身边,你是不是就不知道照顾自己了?平常不是都把自己顾得很好的吗?”   妹妹生气,后果很严重,Jenny起床拿过靴子来穿,可手里一点力气都没有,眼睛也看不太清楚,Frederica把包包丢给身后的管家,自己蹲下来给Jenny穿鞋子,“Jenny我也是服气,你知道什么叫照顾好自己吗?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吗?我看你八成把感冒弄成发烧了!”Jenny伸出手去摸Frederica的发顶,好声哄着,“我知道错啦。”   Frederica仰起脸来,看起来清减了许多,眉眼比起小时候出落得更加好看了,Jenny抽出旁边纸盒里最后一张纸巾擦鼻子,问:“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她没有回答,让管家来扶起Jenny,“我先去把车开过来。”   Frederica把她送到了医院,吩咐她的管家留下来照顾Jenny,然后又得马不停蹄地要往马德里赶。临走前,Jenny拉着Frederica的手要她别告诉吉纳维芙。   “吉纳维芙现在情绪很紧张,跟她说,只会火上浇油。Jenny,你一个人在这里,又是冬天,你也不习惯……算了算了,跟你说,你又会说你自己能搞定。可你看看你现在。”Frederica说,“不想管你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直接带你回马德里。”   Jenny笑着看Frederica,“回……马德里呀……放心好了,保证不会再有下次。妈妈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快了,医生让妈妈一月就住到医院里去,你过几周请假回来去,一起候着吧。”   “嗯,你不用管我了,有事情就快去忙吧。”   私立医院的效率很快,Jenny进了病房去打点滴。   Jenny推开门看到Alonso的时候,疑心自己走错了房间,回头问Frederica的管家,“是这里对吗?”管家点头,Jenny瞥了一眼睡着了的Alonso,小声说:“你回去吧,我这里自己就可以了。”   管家摇头,“小姐说了,必须守着你。”   “我不跑,我都挂着针了,我还跑呀。”Jenny指了指里头的人,“我们两个这样会打扰到他的,知道吗,呼吸时是有声音的。”管家在心里翻了一白眼,叮嘱了几句才离开。Jenny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躺到床上去玩贪吃蛇,玩了几局眼皮越来越沉,没多久就睡着了。   昨天比赛前,Alonso就有轻微的感冒,为了不影响下一场和曼联的比赛,这天就乖乖到医院报道。他半梦半醒里迷迷糊糊听到有人说,“呼吸时是有声音的……”   Jenny睡过去约莫半个小时,Alonso就醒了,隔着半米的距离瞥见Jenny手里的手机,贪吃蛇的画面还在继续,只是上面闪着大大的“GAME OVER”,再抬头,吊瓶里的药水快要见底,而这屋里没有第三个人。他皱眉,没人看着她么,他自己还知道调个闹铃提醒自己起来,这个人也是没心没肺,手机只知道拿来玩游戏……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手机。   ……   Jenny醒过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背的针已经拔了,还贴着一块创可贴,她撑着床坐起来。天色将暗未暗,她摇了摇头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几点了,她摸到手机一看,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   这个时候她才留意到房间里还有别人,Alonso坐在微暗沙发边上,“醒了。”他站起来,朝Jenny走过来,“起来洗把脸,我送你回家。”Jenny还有些不清醒,“?”   “听不懂英语”   “不是。”Jenny回答,“你在等我?”   “嗯,你一个人。”   Jenny想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管我的,不过却是很感激地道谢,“麻烦了。”   “下次不要一个人去打点滴,就算一个人去,也不要玩游戏玩到睡着。”Alonso话说出口,便侧过身去解Jenny的安全带,她不明所以地瞪着眼看他,眼眶不知是冷的还是困的,泛着淡淡的红色像只小兔,他退开距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揽事上身。只可以将这个解释为他,不忍心。Jenny也这样说,“你真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Alonso不知自己该笑还是揍她一顿,瞥了她一眼,“回去好好休息。”   ***   一个一个偶像,都不外如是。   苏菲的影迷会终于组织了与苏菲面对面的交流会。   Jenny早早起来梳妆打扮,这是入冬以来她第一回认真拾掇自己。同寝的小姑娘夜不归宿,也不知道去哪里狂欢,Jenny一个人也没有谈恋爱,更加没有加入什么社团,平常除了上课就是去看比赛,最近苏菲没有电影上演,她更是减少了外出的次数。祝福,就是认定爱你,同行到此怎可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很烦首页刷利物浦的一号门将,心情很糟,我只有一张嘴实在懒得跟他们废话。 新赛季的一门大家各凭本事,天天拿长得好看这个来说事儿,烦死了! 说个开心的,我家草猛联赛最后一轮赢了第一名的巴塞尔。 不开心的是,死敌拿了瑞士杯【手动再见   ☆、怕会嫌我太潇洒   “我已经把我的整个灵魂给了你,你却把它当作一朵花似的插在纽孔里!”   利物浦几个球员参加电台采访节目,在主持人问到有关足球流氓的问题时,Alonso 下意识想到Jenny,那个苏格兰人。   他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脑喷子说变足球流氓就变足球流氓,都不给了他一点点缓冲时间,就这么突然的,她就成了他脑海里对足球流氓的简单概括。   易怒,暴躁,无需外力点燃就可以自己炸掉的球迷。   “How about you,Alonso?”主持人问到了似乎有点儿走神的阿隆索,杰拉德手肘轻轻地蹭了他一下,另外几个利物浦球员都看了过来。   这里只有他不是土生土长的利物浦人,他们也很好奇,阿隆索的看法。   “漂亮。”话一说出,Alonso就反应过来,改口,“在肾上腺素战胜理智的那一刻,你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拔出利剑的手。然而,那五分钟的疯狂,真的值得付出一生的时间去后悔追忆和忏悔吗? ”   回去的路上杰拉德走在Alonso的身后,刚刚的话题有些沉重,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Alonso回过身去搂过好友的肩膀,也不说话,语言都太过苍白了。杰拉德转移话题,“你刚刚说了漂亮,我听到了。”   前头走着的另外两个队友,也回头嘴角挂着耐人寻味的笑意看Alonso,后者脸上仍是那副淡然的模样。   “的确很漂亮,虽然是个苏格兰人。”队友夸赞道。   被说中心事的某人拿着车钥匙哼了几声算是附议,“她在圣保罗长大的,从小就是街头霸王。”他忍不住露出清浅的笑意来,就像他惯常笑起来的那副温柔的模样。   这下子,谁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Alonso开车送杰拉德回家,杰拉德先是苦恼了一阵,然后说:“其实我很想贡献几个方法让你抱得美人归,然而……我实在爱莫能助。”   Alonso失笑,向来只会露出平和与稳操胜券眼神的眼睛闪过一瞬的为难,杰拉德捕捉到好友的眼神,说,“她看起来很信任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察觉到。”那天晚上他就一直牵着那姑娘没松手,同样对方也一直都是跟在他身后。   回到家中,打开客厅的灯,哑黄色的灯光从头顶落下,他看着这家,呼吸着空气,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苦涩的啤酒气味。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他给她的短讯设置了特别铃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打开手机。   是一条彩信,照片上她的手被一只小小的手握住。   “她叫Debbie.下周利物浦见,晚安——Jenny.”   他连鞋子都忘记换,站在玄关处看着手机出神,想起史蒂文刚才的话,她是很信任他,假如她喜欢的不是女人,他才不会已经动了情却站在入口踌躇着不敢去追求。   明明很挂念,却兜圈穿插似表演。   事情变化并不是没有预兆的,从那天晚上他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时,他就预见到了今天的局面。   那天下了很大的雪,在赢下对阵埃弗顿的比赛后,鹅毛般的大雪翩翩而下,落在了他的头发、脸颊上,融化成冰水在皮肤上肆意横行,但是胜利的喜悦在身体里如烟火一般燃烧着,致使他根本感受不到这冷风雪的威力。   他非常非常高兴,此时此刻,他没有预料到,紧接下来,命运也如期而至。   飘絮般的细雪自空中落下,掉在行人的头发、围巾、肩膀、衣服上,白色的,薄薄的在行人身上融化。冰凉的雪化成了水,在Jenny的脸上肆意横行,她抬手揩掉,手指甲不慎划花了脸,在化好妆的脸上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她似是不觉得痛,郁郁寡欢地走在人群里,风雪渐渐变大,她却只是拿着大衣没有穿上。   她刚刚从苏菲的影迷会上离开。   为了这次见面,她甚至没有去看今天利物浦的比赛。   经过市集,她推开了一家塔罗牌占卜屋的门口,出来的时候,里面那个老板娘同她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她为你带来的不是积极面对人生的态度和直面困难的勇气,而是无止尽的争论和无时无刻的虐心和心疼,那么我建议你还是赶紧离开她。”   Jenny站定,仰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以及不断落下的雪,她低下头,眼睫毛已经沾上了雪花,在触及她脸上的热泪后融化,晕掉了她的眼妆,像是被人在眼睛上打了两拳。   她现在的感觉就是要放弃一个喜欢了很久很久的人,虽然她极少这样持之以恒喜欢一个人,那种想要拿掉又放不下的心情萦绕在心头,紧紧握住在手却又不得不丢弃……心上横着一块壁垒,放一枚炸丨弹在上面,都不需要点火就可以爆。   明明一开始,都是很好的呀,看她的电影,买有她的杂志,只要在电视瞥见她就很高兴,为什么越是接近,也是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就再也无法如以前那样轻轻松松了呢?   对,你在乎她了。在乎她,多过在乎你自己的生活。   无数次,自己对自己说,你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的想法,你的一举一动都撼动不了对方分毫,你要做的是保持冷静,并继续支持她。然而,无奈她一而再再而三,对你的渴求视而不见,致使你失望、难受,甚至寝食难安。   那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即便是假装不爱,也装不下去了,不是吗?   Jenny拿出包包里面的影迷会凭证,放在了垃圾桶上,既然失望透顶,不如放过自己。   平行的,在这里开始相交。   这家酒吧是利物浦死忠的根据地,这天赢下德比,杰拉德在与队友庆祝过后,便带着Alonso一块儿来到这里,说是要见见自己的老朋友,而Alonso刚刚在庆功会上滴酒未沾,正好可以送他过来,连带几个已经有点醉了的队友也说要去。   Alonso深觉自己向来稳重靠谱的性格,给了队友们很大的便利,“那就都上来,还有别吐我车上!”   “安啦,哈维。”杰拉德打了个酒嗝。   酒吧里自然比起他们队里的聚会要热闹得多,人也要多得多,啤酒的香气已经在这密封的空间里四散又聚合在一起,同人的气味交汇在一起,夹杂着冬天特有的味道,他一进去就觉得有些上头。   反观其他人的习以为常,他吸吸鼻子埋头继续走,守在他们几个身后,作为在场唯一清醒的人,他今天晚上的任务就是不让自家球员出什么幺蛾子新闻,孰料,最后险些出新闻的是他自己。   今天比赛完场的时候双方球迷在球场外一小撮一小撮地分散在不同角落,有过争执,杰拉德逮到一平日相熟的球迷组织的头头,问,“你们今天……有没有闹事,闹得大不大?”   “没呢……”对方打了个嗝,那股味道Alonso隔着有些距离都闻到,他禁不住笑起来,这样能问出什么来,我的队长。   “真没有,本来我们今天几个都走散了,遇上一伙儿……不过有个姑娘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人干翻了他们,我们都没敢帮手呢……真怕伤了她……”胖乎乎的汤姆说完又喝了一口,手指着杰拉德的身侧。   “谁呀……”杰拉德还想问谁那么厉害的时候,吧台上窜下来一个人,猛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对着他的耳边喊了一声:“是我呀!”就差没把他耳朵给震聋,他惊恐地看过去,哪知对方像是在恶作剧一般,低低地笑起来,“我把他们都打跑了呀,真是怂货,没用透顶。”   杰拉德完全忘记反应,反倒是他身后的Alonso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将人从他身上扯下来……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Alonso才把手放开,她就转过身来跟他面对面,手勾在他脖子,仗着身高优势扑了过来,像是真的很熟那样说:“又见面啦!”   一身酒气,他竟然不觉得难闻,肌肤相触的下一秒她就跌进了他的怀里。Alonso觉得脸颊上留下了她的口红印,他后知后觉地抬手去抹,她便是趁这个时候脱离了他的挟制。这下子,轮到他反应不过来了,就像刚刚他家队长那样傻了似的,眼睁睁看这姑娘搂着一个利物浦女球迷,压到了吧台上亲吻……   “Oh darling,你真的太甜了,真的不考虑当我女朋友?”被强吻的某位女球迷,问。   Jenny伸出一个手指摆了摆,“不好意思,今天刚失恋,爱人是老虎,恋爱需谨慎。”完全喝糊涂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推开了人要走。   “失恋?”Alonso脑子里面只捕捉到这一个词,他把人给扯了回来,她脸上有好几道伤痕,脖子上也有,他完全没想起自己刚刚听到的对话,就问了出口:“分手的时候,她打了你?”这个时候的他,完全默认Jenny是Les.   不要跟失恋的人讲逻辑,Jenny突然靠近Alonso,手指着自己眼睛下的疤痕,“看到了吗?”   Alonso的心猛地跳了起来,看着她忽然就不敢动了,她眼神幽深,眸色却似蜜糖一般充满诱惑,他不自觉屏住呼吸,“看到了。”   “这就是……爱的痕迹。”她歪了歪头,“就像是《爱的教育》里面的男主角王尔德说的那样,这是春风六月吹又生的乌龟。”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她见他眉头开了,于是也笑了,“我失恋了,我觉得全世界欠我一个玛丽莲梦露。”   “为什么?”   Jenny摸着自己的心,仰着头对他说:“不为什么,因为我失恋了。”   “告诉我,谁让你伤心了。”他徐徐诱之,想要听到答案,却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得知答案,她像是森林里一团雾气,其实不必去追问为何,他偏偏要去问。   Alonso这一问,Jenny却清醒不少,推开了他。   这一切,都是发生在杰拉德身后,在他被吓到的那几分钟里,他的好友Alonso完成了一见嫌弃,再见倾心,三见钟情的戏码,丘比特射中他的那一瞬是基于Jenny强吻一个女人,以及她生拉硬造的一句话,只是这个时候Alonso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智商的下降,他以为这不过是好奇。   ……   一直到散伙回家,Alonso都下意识地守住Jenny怕她闹事,这一晚从不同的人嘴里听到了如下版本的……所谓的“英雄事迹”——   “太狠了,当时如果我没有上去拉住她,估计那人脑袋得开花。”   “也没有杰克你说的那么厉害,只是出现得太突然,他们都懵了才被她打成那样的。”   “所以到底是多严重?”没有围观到全程的人问。   “也不是很严重吧。”那几个说。   Jenny笑嘻嘻地转头对自己身边的Alonso说:“我在家念书那会儿就这么过来的,不得不说,你们英国佬战斗力……太渣了。”他没有开口说他不是英国人,可她下一秒眼睛却又恢复了清明,“噢我记得你不是英国人。”   “你猜我喝醉没有?”回答她的是,被握紧了的手。   队友见他们两个整晚都黏在一块儿,也都很懂行地说自己打车回家。Alonso却没有要打算带她回家,“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Jenny在风里站了一会儿,“其实我压根没醉。”   “你过来,上车。”   Jenny穿上自己的大衣,拧着眉看马路对面乌漆墨黑的街,“你很不对劲。”Alonso下了车又走了过来,拉住她的手,“你怎么回事?”   “我不舒服。”Jenny揉了揉眼睛,“我心里难受。”   “为什么?”风里很冷,他把她敞开了大衣拢紧。再抬眸看她的时候,脸上已经全是眼泪,“为什么?”他问。   “觉得非常糟糕。”她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唉,我说出来又能怎么办,你明白不明白又怎么样呢,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别管我了,我自己打车回去。”Jenny摆摆手离开,他回过头去开车,跟在她身后。在做这一切的过程里Alonso意识到了一件很严重的事。   他爱上了一个神经病,而这个神经病喜欢的是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  甜到结尾去,然后杀青,快啦快啦知道你们烦Jen的故事又长又臭啦(抠鼻 这章懵逼了n次的隆哥,是我的锅,Jenny其实很可爱的啦,你赶紧收了她_(:зゝ∠)_ 有一个老师点评过,不知道我的女主角为什么要那样,我也不知道呀,我就是觉得这样写很好玩。   ☆、小番外   BUG:时空错乱   出场人物——   老师:A妹(橙子家闺女,出自偏执)   助教:S妹(橙子家闺女,出自仰慕者)   学员:M妹(我家闺女,出自夜未眠)、大R妹(我家闺女,出自两万里)、J妹(我继女,出自千帆)、小R妹(12月上线,出自赌你)   A妹:新来的三位同学,谁先来做一个自我介绍呢?   R妹(举手):老师我先来吧!我来自法国沿海城市马赛,一个三流酒鬼作家,主队是马赛,死敌尼斯。之所以会被安排来老师你这里上课,是因为……我在罗马德比里面跟一个威尼斯的球迷打起来了……   S妹(一脸懵逼):怎么会打起来了?   大R妹(手指抹额头的粉底):我去看拉齐奥的比赛,大概是喝了点酒……真的只有一点,你们别用这种眼神看我!所以,我的问题应该是喝酒误事,我出门左转去戒酒中心好了。   A妹(翻了翻手里的档案):可是记录在册的是,你摔了纸杯,直接跟他在中立球迷区里面打了起来,具体原因是你们互相羞辱了对方的主队。   大R妹:有来有往嘛,我们比赛之后去酒吧喝几杯就没事了呀,不打不相识,老师打个商量,能不能不上这个课了?   A妹:下一个,是谁?   J妹(慢吞吞地站起身):我来吧。巴西圣保罗人,球盲一个,江湖人送“球员收割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就是有一天大家都这么看我。我很无辜,我撩他们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他们都是球员……噢,有点跑题了,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跟一个埃弗顿的球迷在球迷酒吧门口打起来。当时我很清醒。   S妹(提醒):为什么打起来的呀?   J妹(挑眉):嗯?作为一个利物浦球迷跟一个埃弗顿的球迷打起来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这个班是足球流氓才有资格来,所以,我就是啊。   M妹(无知无觉地鼓起掌来):对呀,没错就是这样的!死敌之间打起来需要理由吗?需要吗?不需要!   A妹(拍桌子,敲黑板):看看黑板上写的是什么!   小R妹(气场弱弱地举起手):“如何优雅地融入球迷圈子”。   A妹(特别温柔地看着Rosemary)   小R妹(站起来):我叫Rosemary……我没有打架,我烧了我男朋友的球衣。   A妹(累觉不爱,准备上课)   M妹(举手):老师!你忘了我!   A妹:你说你说。   M妹:中国北海人,前体育记者,现在是一个天气预测员。这个课程是我自己报的,我想来学学同学们都是怎么当足球流氓的?(? ???,??? ?)? 多特死忠,沙尔克03+1一辈子拿不到沙拉盘。   ……   课程开始   A妹:融入球迷圈子,我认为理解球迷比较重要,比起学队歌穿正版球衣。当然,球衣一定要穿正版的!(Stella在跟Jenny传纸条)   S妹(被点名时的愕然):怎么了,讲师?   A妹(捂住脸):你在跟Jenny说什么?(收了她俩的纸条)如何在全家都是国米球迷里面当一个不动摇的米兰球迷?(问Jenny)你为什么要知道这个?   J妹:我妹妹是曼联死忠,我得在双红会的时候活着才行。   ……   Aurora在这节课上收到了如下的交流纸条,整合出来如下——   “如何在死敌的主场上拉横幅”——曼联球迷也在这里?   “如何在斗殴过程中全身而退”——Jenny给Mavis的经验与教学   “球衣要怎么烧才比较帅”——Rosemary给出了非常可行又安全的建议   “如何捍卫本命的声誉”——Stella告诉后辈们该如何扯掉骂你本命的横幅   “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干丨死隔壁”Mavis的字迹,Rita在后面附议。   最后的结局以Aurora掀桌(╯‵□′)╯︵┻━┻离开……   原本是应该让这几个足球流氓一个个掀桌愤而离场的,然而我掰不下去这个课程“如何融入球迷”……一个看冷门联赛的吃瓜路人,下次给你们写“如何融入彩民群体”,毕竟我们联赛只有一个苏黎世德比【手动再见 而且下赛季隔壁还降级了哈哈哈哈哈哈反正他们欧联杯也是一轮游2333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上文的剧情,有一段话想放上来,是内德和羽则写的。 YNWA “在这场被后世称为希尔斯堡惨案的灾难中,有96个利物浦球迷永远失去了为主队摇旗呐喊的机会,小乔恩不幸成为了其中最年幼的遇难者。如果不是几个月前刚刚加入了利物浦青训营,比乔恩小2岁的表弟史蒂夫很有可能也和表哥一起出现在这片看台之上。 惨案发生8年之后,第一次代表利物浦亮相英超的史蒂夫哭着对乔恩的父母说:“他正在看着我,我会永远为他而战。”表哥的父母拍着他的背说:“史蒂夫(杰拉德),乔恩会为你骄傲的。”对于杰拉德而言,希尔斯堡惨案影响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在之后的17年里,每当他驾车来到安菲尔德球场时,他总会去看看印在墙上的96个名字。 然而,当年惨案发生时,英国警察可没有这么温情,虽然真相就在他们心里。 在场的警察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但他们为了撇清自己的责任选择了串供。在英国警方提交的报告中,他们把所有责任推到了足球流氓身上,结论是超乎正常水平的醉酒、大量无票球迷以及足球流氓的暴力行为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之后,负责调查此案的泰勒大法官起草了前几篇中我们屡次提及的《泰勒报告》。在报告中他推翻了“球迷阴谋论”,反驳了警方的观点。虽然整座利物浦城市都在呼吁政府公开惨案调查的真正结果,但撒切尔夫人却选择了将《泰勒报告》封存。因为“这样一份报告会让警察的公信力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据后来的媒体披露,撒切尔夫人甚至在特别会议上授意:“必须保警察免罪。” 而后,她默许了警察的结论报告,而臭名昭著的《太阳报》更是在没有依据的情况下做出了如此报道:“利物浦球迷偷遇难者身上的钱,在警察身上小便,更有甚者殴打警察。”最终,惨案中的所有冤魂都被定义为意外身亡,所有脏水都泼到了球迷身上。 在此事件中,你可以说红军球迷被政治利用,也可以诟病撒切尔夫人的手段无情。但由于海瑟尔惨案的影响,当时英国社会的认知中,“喝醉的利物浦球迷”几乎可以和“穷凶极恶的足球流氓”划上等号。 同年,利物浦在最后一轮主场对阵阿森纳的比赛最后被对手逆转,以净胜球的劣势丢掉了当赛季的联赛冠军。在随后一年短暂复苏后,在之后的25年里再也没有取得过顶级联赛的冠军。 那一年,利物浦的失业率高达42%,近半数市民失去了工作。 而这桩惨案,直到23年后才沉冤得雪。 从足球到球迷再到城市国家最终归结到每一个家庭的平凡生活,无一胜者。”——【足球流氓】英超风云⑧:足球流氓那些事儿! (建议大家搜索全文看看) —————— 上一章重写了_(:зゝ∠)_暂时先放这个出来吧。   ☆、若要人不知   “明明想见面/但兜圈穿插似表演/明明触了电/脸色总算自然/谁知花开有声/没有甚麽可瞒骗”   他只不过是少看着她几分钟,怎么又闯祸了?   Alonso把车停到一边去,皮鞋跑在三更半夜的大马路上声音显得格外醒目和刺耳,“Jen——”可前面脱了鞋子跑得飞快的姑娘根本就没理他,他捡起她脱下来的鞋子还有丢在地上的外套追了上去,在她还没有跟对方打在一起前抱住了人,一个旋身就把Jenny护在自己背后,她还死心不息要动手,他干脆把她拉到前面压进自己怀里,“她醉得很厉害,真抱歉,吓到你们了。”   那仨人骂骂咧咧地离开,甚至还回头朝他们竖中指,Alonso咧嘴也不知是在苦笑还是嘲讽,Jenny被他压得有些用力,离开他怀抱的时候大口地呼着气,“你怎么还在。”   “我要是没看着你,你现在会怎么样?”   Jenny回头去看那仨人的背影,“被肢解?”Alonso直接敲了她的额头一下,“你还清醒着啊!”   “看他们不顺眼,不行吗!”   “不行。”   Jenny推了推,发现没推开,“你们的球迷,比赛完的时候,被他们那一伙欺负的死死的!”   “你也是其中一员。”   “什么?”   “……”他深呼吸一口气,“本来想说暴力没办法解决问题,看是你……就省了。”Jenny挑眉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反正,我看着你,你要是快打输了,我就开车带你跑。”   Jenny闻言扑哧一笑,捶了他心口一下,“你有毛病啊!”接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别过脸,“谢谢啊,要是别人肯定是老生常谈劝我啊,叫我别犯事儿什么的。可那怎么可能呢,一个脾气暴躁管不住自己的人,哪怕听进去了,下次脑子一热又冲上去了。”   “忍住脾气,当一个正常人,我真的是当够了。”明明是在笑,可他却觉得那比哭还难看。   他还抱着她没撒手,“那就不当正常人了。”   Jenny没听到他这句疑似表白的话,因为同一时间,她也开口了,“啊!好难受!”   Alonso扶着Jenny的肩膀打量她,“伤到哪了?”瞥见她赤足站在地面上,才想起自己手里还拿着她的高跟鞋,他撩起眼皮看了Jenny一眼,她愣愣地回视他,有那么一下子,他的眼神透过薄薄的空气穿透她了立起的盾牌,轻轻的,却又不可忽视的热度,触及了她的灵魂。   他人认为的,她的灵魂浅薄又无知,顾影自怜又放荡不羁,她也以为自己没有那种东西,被轻视惯了的人一旦被重视……那个后果……Jenny猛地握住了他要给自己穿鞋的手,“哈维……”她的声音因为喝了太多的烈酒而变得有些沙哑,她也惊讶于自己的清醒,他微微抬起头。   她看着他的眼睛,如同粗粝的石头被人用柔软的棉布包裹住,原来被善待的感觉是这样的,她忽然就不想说,让我自己来了。   Alonso给她穿好鞋子,然后退开些许距离,朝她露出一个算不上热烈的笑,伸手给她顺了顺头发,“我送你回家。”   Jenny有些急着要开口,却不慎咬到了舌头,眼泪一下子涌到了眼眶,“寝室公寓有门禁!”这个谎她也能扯,“随便送我去哪家汽车旅馆好了。”   “噢,好呀。”   他熟知这个城市,所以带她走的路上,一家汽车旅馆都没有,饶了一大圈的路回到他家,“好可惜啊,都没有旅馆,看来只能麻烦你了。”Alonso酝酿了一路的话都没有机会说出口,Jenny就已经给他铺好了。   他看着她一脸苦恼的样子,就信以为真了,“不麻烦。”   Alonso在想,此时此刻的停电了,是帮忙呢,还是帮忙呢?   Jenny站在他身后,“咦,忘交电费了?”她跟着他进屋,“嗯。”他回答。Jenny脸上毫无波动,但是内心却想笑,“要我帮你修吗?”   Alonso在黑暗中拉住了Jenny的手,继续往前走,“不用了,很晚了,你先休息吧。”Jenny没有挣脱,反而握紧了他的手,“太黑了……”   “那我陪你聊会儿天。”   “那多不好意思。”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他们一个睡沙发,一个躺在地上的毯子上。   Jenny拥两张被子侧躺着,屋子里面很黑,她还是看清楚了他的样子,“哈维。”   “嗯?”他看向Jenny,她却说不出话来,幸好黑暗掩盖了她脸上的神色,不然肯定会露馅,“Jen,你今天真的失恋了”   “没有呀,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   他没有继续问,而是别过脸,看着天花板,而Jenny还在看他,“诶——”   “怎么了?”   Jenny犹豫着,Alonso等待她的说话,“你是有话要说吗?”   “你想听吗?”   “你说。”   他果然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她想。   “谢谢你。”Jenny伸手过来拿起了他的手,握住,“谢谢你刚刚拦住了我。比起那些事前事后的说教,你在事情快要恶化的时候捉住了我,谢谢。”   其实,还有很多很多的话要说,可她不敢说,怕吓跑他。   第二天黎明时分才是真正的兵荒马乱,接到马德里的电话时她还在半梦半醒间,还是Alonso接起了电话叫醒她的。Jenny仅用了几秒就反应了过来,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拎起外套就要往外冲,“你给我站住。”   “怎么了??没时间了呀。”她穿起外套,把头发从衣服里面捞出来,拿过自己的手机开始订机票,可却连话都说不好,Alonso抽走她的手机跟电话那头的客服订了两张机票,“我现在开车带你回去拿证件,你现在急也没用,山长水远的。”   “好好好,我冷静,冷静……可特么的我怎么冷静。”Jenny整个人乱糟糟的,脑子里面乱成一片,“预产期提前,会不会是有什么大问题?”   “你不要瞎想。”Alonso拿起车钥匙,再牵过她的手,很是熟练的动作,“有我在呢。”Jenny定了定神,看着他,“那我们现在回去拿证件。”   这一路过去,一直到登机前,Jenny才意识到一件事,“你怎么也跟着一块去呀,你这边的工作忙完了吗?你……你……”   “我放心不下你。”   “你放心不下我。”Jenny按着自己的脑袋,重复了一遍Alonso的话,“为什么呀?”她也不看他的脸,而是看着舷窗外大朵大朵的白云,他放心不下我,什么意思?   喇叭里传来要求关机的广播,Jenny紧张不已,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递给了他,“你来。”他也没废话,直接拿过来关机,然后将她冰凉的手心包进自己的掌心,同她说话,分散注意力。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修电脑不更新 祈祷电脑修好给米妮妮剪视频,给橙子做封面,翻出去见我家草蜢。 离开墙外一周,我总觉得我已经是一个彩民而不是你蜢的球迷了,精神粮食没有了,心情怎么可能美丽。犹记得啊,喜欢上草蜢的那一天,是多么的开心快乐还开了新坑存了稿!然后封墙之后【手动再见 几乎把身边人都炸了一遍……还天天烦一个比利时国家队的微博……小编对不起啦,原谅一个翻不出去的米妮脑残粉…… 写这一章的时候,我看了一点非洲杯预选赛,后知后觉记得美羊没有参加这期而是跟破怂高层开会。 然后没码完,我打开了奥地利vs荷兰……解说真是个欢快的汉子   ☆、对你非常想念   “我非常非常的想你,想你大声的笑和红色的头发。”   ——他离开马德里回到利物浦,非常想念她。——   今天天气非常好,沿海城市的晴朗冬日,阳光铺陈在训练场,训练休息的间隙球员们三三两两散落在偌大的绿茵场上,几个躲在教练那处避开太阳,几个喜欢跟大太阳打交道的小伙则是大喇喇地躺倒在昨天傍晚才修剪过的草地上。   但更多的是像阿隆索和杰拉德这样,坐在足球上说着话。   “你昨天在电台说的‘漂亮’是认真的?”杰拉德把手放在膝盖上,微微眯起双眼,阳光很暖轻轻拂过众人的脸颊,他摸了摸脸上觉得这太阳有些痒,“嗯?”   阿隆索抠着鞋子上不存在的污渍,实在不太好意思承认自己走神是因为在想Jenny,“当时想到一个人。”   “打住!”杰拉德说,“昨天跟着他们几个起哄,才没说。你不是开玩笑的吧,她看起来……嗯……你知道我的态度,实在对‘足球流氓’没有好感,况且,那天在酒吧,你也听到了,战斗力还真是……”   “我知道坠入爱情就如同坠入迷雾,可兄弟,我还是想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你是一个球员,你能接受你喜欢的人,是一个足球暴丨力分子吗?”   “她不是,史蒂夫,她不是。”阿隆索抬起头来,望着好友认真的说,“德比那天先动手的,不是她。当然,我不是说暴丨力是对的,不管是球场内外,暴丨力都是错误的。哪怕当时,她情绪的确有问题。昨天,我说起她是在圣保罗长大,也不是自豪于她动手能力很强。”   “也不是要拿青少年时期来开脱,我只是觉得,自己保护自己是一件非常酷的事情。”   他嗫嚅着,决定还是将最主要的一个理由,缄默。他撇开眼神,过了会儿再看过来,他那双如蜜糖一般棕黑的眼眸,写满了无法动摇的认真,“如果可以,我想以后,守着她。”   这样一说,他似乎是非常非常想念她这个人。   杰拉德匆忙喝下一口温水,“所以,你不在利物浦的那两天,发生了什么?”   他失笑,又恢复那副成竹在胸的淡笑模样,看着你的时候,你真的以为自己是他的全世界,“你应该问,从我遇到她开始,都发生了什么。”   “那么都发生了什么。”他表示Jenny这个姑娘的优点,并没有特别明显。   阿隆索记起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她风风火火地出现,真是利索又凶恶地破空从他生命的一个节点切入来,那副喷子的模样如今想起还是惹人发笑,“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安菲尔德的球场,也是德比,不过当时她还不是我们的球迷。坐在我旁边,喷了我们和曼联整整半场。”   杰拉德更加不懂,“你这样还能平心静气?”   阿隆索耸耸肩,挑眉,“我脾气一向很好。况且,她是一个很好学的人,下半场我回来,她已经被一个小球迷带着成了我们的球迷。还有……”想起这个,他眼底的笑意更深,如同一瓶横放在桌子上的瓶子里倾泻而落的水,“我们的第一句话,还是靠你展开的呢。”   感觉不会是什么好话的杰拉德又喝了一口瓶子里的水,“你们聊了我的什么?”   “她问我中场是干嘛的。”   “所以呢,笑点在哪?”阿隆索听到杰拉德的话后,摇头,“没有笑点啊,我笑了吗?”   这时集训的哨声又响起,杰拉德拍拍阿隆索的肩膀,“待会接着聊,我们去找清醒着的汤姆和杰克了解情况。我在担心你,我不认为这担心是多余的。”   回答杰队的是阿隆索的笑,这笑容,滋滋地往外冒着甜。   突然,杰拉德认为自己在瞎操心。   ——酒吧——   A 老球迷眼中的Jen   “凶。不过我看八成就是喝醉了吧。”汤姆说了之后,附近的人也附议,“当时街上人多又混乱,我们几个走在一块儿准备回来开店,那几个埃弗顿的老混蛋正好也从侧门出来,我们打了个照面……啧啧……”   杰克接过话,“一开始也只是口头上有冲突,我们赶着回去喝酒,才没有打算要做些什么的。不过那群老混蛋太不厚道了,好像上手了吧?”   汤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说:“我记得当时我穿的那件夹克被对方烫了个洞,”想着好像不太记得的样子,朝后厨喊了一声,“闺女儿,你爹我那件夹克是不是破了个洞。”   “别催,我在想办法给你补回去呢!”   “你在厨房里想什么办法呀!”汤姆撒手没理前面的人,赶着去后厨看自己女儿在干嘛。   杰克却是个喜欢夸张事实的人,对着众人绘声绘色地讲了一遍……杰拉德,摇摇头回头去找阿隆索。他正蹲在门那边逗弄一个小女孩,然后站着的那个小少年一脸的羞涩。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出现时,杰拉德揉了揉小少年的头,又揉了揉阿隆索的头发,才去跟小姑娘打招呼。   B Simon眼里的Jen   “是一个很好玩的阿姨。”Simon捧着自己的脸坐在Alonso旁边,看自己一直崇拜的队长跟他的小妹妹玩在一块儿,真幼稚,他想。还是Alonso成熟稳重好些,却回头发现Alonso也有些痴汉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Simon伸出手去将Alonso的目光带回来,“你们今天来这里做什么的呀?”Alonso回过神来,“我想跟你打听一下Jenny,”他指了指完全已经被人家小姑娘的可爱神态迷住了的杰拉德,“主要跟他说。”   “为什么?”Simon呆呆的不明所以,“Jenny欠你们的钱吗?不对,欠钱的话应该问我她在哪才对。还有,Jenny很有钱,也不会欠你们的钱。”作为一个内心丰富的小男孩儿,单从Simon呆滞的脸色并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为什么?”Alonso重复了一句,还是指着杰拉德的背,“他不相信她是一个有趣的人。”   “那你又怎么知道Jenny是一个有趣的人,你认识她呀。”Simon继续捧着脸看Alonso,“上次我送你的画,上面的你就是她画的哦。”   今天跟两个偶像近距离接触的Simon出乎意料的平静,因为他要看着自己妹妹不摔跤,不过现在有人帮他看着了,他又有点不爽,希望自己就是被队长拉着手的人……   Alonso费力想,还是记不清,回家得找出来才行。   “为什么说她是一个很好玩的阿姨?”   Simon捂着自己的嘴巴笑了一下,然后凑过来在他耳边讲,“她啊以前是看曼联的比赛的,我把她带过来我们这边的。”   他沉思,无怪那天她把曼联那边的球员名字说得那么溜,Simon退开些许距离,开始抠自己围巾上的洞洞,“不过,她有趣在于,看球挺不实在的,总是拿曼联的优缺点讲开,对利物浦太包容还有护短了,我就没听过她说过我们家的一句不是。”   “我认为这是不对的。这就是我们经常争论的地方,不过她总是拿熔岩蛋糕来给我吃,都没脾气了。”Simon看了看手表,“我要带我妹妹回家吃东西了。”   回去的路上,“那天晚上,你送她回去发生了什么事?”杰拉德问,阿隆索开车,换挡的时候回了一句,“没发生什么,我家停电了。”   “……”杰拉德无语凝噎,“停电,这里听起来故事好多的样子。”   Alonso玩味地看了杰拉德一眼,百转千回似的眼神儿,其实的确没有发生什么,不过在他心里,当时她伸过来握住自己的手,和带着鼻音说出的话句……明明见面相处的时间统共也没多少,反而在心动之后回味起来,没有荡气回肠,全是闪闪发亮的片段。   想起那天海上她下意识挨过来的情景,阿隆索噙着一抹笑看着前边滞塞的马路,是呀,他很想她。   ——那天清晨,从英国去往西班牙的航机上——   航程很短,整个过程他不松不紧地握住Jenny冰冷的手没有放开,刚刚那一问,他为什么放心不下她,她没有再追问。其实Alonso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为什么放心不下,是因为她随时有可能惹下祸事,还是因为……他自己本身就想要尽可能陪在她的左右?   答案无疑是后者,他甚至都没有办法将整件事最开始的因由找到,就这样没有目的,没有预兆,他要开始一段爱情了。   他还不知道,她会不会加入。   在Alonso的陪伴下Jenny出乎意料地平静下来,打车前往吉纳维芙所在的医院,她按着自己的心口默默祈祷,可是乱糟糟的不知是先祈求吉纳维芙顺产,还是大小平安,还是她没有错过自己家的新生命的诞生。   跑上楼的过程里她险些摔了,还是他捉住了她才没有跌下去,她还能抽空回头朝他笑着抱怨:“高跟鞋真是各种不方便。”   这个笑容成功安抚了也一样紧张的Alonso,他搂过Jenny的肩膀,“快到了,别摔着了。”   已经枯坐在手术室外等候良久的迈克尔和Frederica看到Jenny都疲惫地迎了上来,Frederica简要地把情况说了一遍,瞥了一眼Alonso,他说:“我是哈维-阿隆索。”   Jenny握住他们的手,“不要担心,耐心等候。”   Alonso看了一眼Jenny的侧脸,明明她自己就很担心,还要安慰别人。他垂下眼眸并不说话,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家。Jenny安抚完Frederica和迈克尔,扯了扯Alonso的袖子,小声说:“我们去买几杯咖啡过来。”   他点点头,顺从跟着Jenny走,她一边走一边对他说:“刚刚那个是我妹妹Frederica,旁边的是我继父迈克尔,不过不是Frederica,躺在里面的是我妈妈吉纳维芙。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不然刚刚我可能在飞机上就……哈哈哈……炸丨掉也不是不可能的。”   “唉,我脾气真的很暴躁,急起来的时候。”Jenny皱着眉去付款,似乎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样评价自己,“一个一般糟糕的人?”她小小声的自言自语没有逃过Alonso的耳朵,这让他想起自己昨晚的一句调侃,“他爱上了一个神经病。”   “我以前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糟糕的人,现在我居然认为自己只是一般糟糕了,这是一个进步。”他接过咖啡,然后听到Jenny这样说,Alonso歪着头,回答她的话:“那你从前岂不是比现在还要坏。”   Jenny哼了哼,“我一直都是一等一的良民好吗!”她挑挑眉,“你该不会在心里给我贴上神经病的标签吧。实话说,神经病……一个让人变得美丽的病症。”   “省下一大笔化妆品的钱。那些电影里面最美的花瓶角色,哪个不是神经病。”她一本正经,他啼笑皆非。   大概Jenny是福将的原因,她到了没多久,吉纳维芙就顺利产下一女,Alonso无意插足他们一家人的其乐融融,主动给他们忙前忙后去办手续和转病房的手续,可没多久Jenny就跟了过来,横插一只手来刷卡,她的脸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距离,“差点就跟不上你的速度了。”   她笑嘻嘻地从护士手上拿回卡,嘴上还说着好听的话去夸小护士,护士姑娘羞涩地低下头去,Alonso皱着眉把还要吹口哨的Jenny拉走,“这里是医院,注意影响。”   Jenny还在笑,“好好好,我注意影响。”Alonso注意到Jenny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眯成狐狸似的,像在策划着什么恶作剧一般。   她肯定不是故意要我吃醋的,他想,这可真要命呀。   “走,带你去看小妹妹。”她很自然地挽住他的手,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认栽。   忙了一天回到家,Jenny带Alonso去客房,“你等会儿,我给你铺床。他们都去照顾我妈了,我感觉迈克尔恨不得把我妈给供起来了。”   房间很大,还有一个大阳台,他去将阳台的门打开,山景很美,他才看了一会儿,Jenny又回来了,抱着床具“嘭”一声摔在大床上,她从软绵绵的枕头上抬头对他笑,这完全夺走了他仅有的,劝告自己不要陷入太深的理智了。   即便她喜欢的是女人,他也没有办法控制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习惯打乱写,这次时间、地点都有标记的。 不知道利物浦本地人会怎么“尊称”曼联,所以就没写。 有一个分手的情节,就是女主角一下一下地摔着玫瑰花,男主角打的电话全都查无此人,在34楼的阳台黯然神伤,“妈蛋那个死女人又双叒特么脑补过头了!”——这个梗留给马尔基西奥的坑 当务之急是完结千帆……   ☆、对我非常想念   “爱你一天,只想对你好一点。”   ——她留在马德里,非常想念他。——   迈克尔家的小公主无疑是Debbie了,虽然一直呆在保温室里还未能出来跟大家伙亲密接触,但是已经是他们家除了吉纳维芙之外最大牌的人了,在所有人的希冀和翘首里她会无忧无虑、平安喜乐地长大。   吉纳维芙的身体状况比想象中要好,一周后就回到了家中,由专人照顾。Jenny和Frederica轮流去医院照看Debbie,而吉纳维芙的事情全盘有迈克尔根本轮不到她俩插手。   “看吧,什么叫妻奴,这就是。”Frederica无可奈何地笑着听Jenny的“抱怨”,俩人在给Debbie收拾房间。这间房子估计很久才能派上用场——实在不适合一个周岁未满的孩子居住,太大,衣服太多,玩具太多。   满目的粉红色让Jenny很不习惯,喊来女佣,“你同Frederica一块儿整理。”转头对Frederica说,“我出去会儿。”   临走前还是拍了张照片,想了想又给回到利物浦的某人发了过去,“粉色风暴。今天可好?——Jenny”   人人都以为Jenny这次又是玩玩,玩腻就会撇下的那种心血来潮的喜欢。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次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其实也是会让人心慌的。因为,她也清楚,每次以为的不一样,到了最后都一样。她背起包包,坐车去市区找很久都没有再见面的“情感顾问”——她的好朋友Cherry.   离开马德里的时候,Jenny是抱着开始新生活的念头去的,事实上,她的确过上了新生活,也有了想要在一起的人。   Cherry听完前半段,指了指自己墙上的油画,“你还记得这个人吧?”   Jenny点点头,挺直的背放松下来靠向椅背,Cherry捞出几本体育杂志,“这几个人,你也是记得的吧?”   她翻了翻封面和内页,“记得呀,啧啧,身材很好嘛!”她的手落在拉莫斯的照片上,“你是想表达……”   “表达,有关你‘Cherry,这次不一样!’的言论,”Cherry把书抽回来丢到脚边的收纳盒里去,“不是说你不认真,只是啊,你认真起来挺要命的。你不认真呢,也挺要命的,要对方的命。”   Jenny挠挠自己的头发,接过话,“和伊索寓言里面的牧童与狼那样吗?一开始总是很浪漫地认识到这个人,然后同好友说,这次我很认真,他和别人不一样。然后,结果都不太理想。”   她有些委屈,“但是,我没说谎呀。我不是牧童。”   “Jenny,你听我说。”Cherry收起刚刚调侃的神情,“慢慢来,别着急。就和做题那样,先认真审题,再落笔。这对你们两个都是尊重。”   “找你果然没错。”Jenny露出一个微笑来,“和我想的一样。”   “那我们现在,来说点要紧的事情。”Jenny凑近Cherry,眼睛晶亮晶亮的,“我最近总想打人,应该是……”   “……我们绝交好不好,只当医生和病患,不做朋友好吗?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排在你想恋爱后面!”Cherry揪着Jenny的耳朵吼道。   Jenny把手放在Cherry的手腕处,“不瞒你说……我可以想象,很多年之后,我和他在一起的画面,最坏的结果是我追着他跑,死缠烂打不肯撒手。”Cherry望着Jenny那副笃定的神情,自己也无端为好友感到自信起来,即便她上次也是这么跟自己说的——   “塞尔吉奥-拉莫斯,一个我想要结婚的对象。”   问起缘由,Jenny吊儿郎当的表情叫人印象深刻,“他会陪我玩啊。”   ——那天晚上,在Jenny家的客房。——   Jenny瞧着站起自己面前的人,那副无可奈何的神色非常好看,于是她偷偷笑了起来。她的头发因为自己的动作披散下来,皮筋掉到了地上,Alonso捡起地上的皮筋,上面有一朵小小的黄色的棉布做的花。   Jenny指着他手里的皮筋,说:“我妈做给我家小公主的,我偷偷拿了一个。”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说,看吧,我妈已经不宠我了。   他不知怎么地就伸出手去戳了一下她的额头,Jenny冷不防地握住了他缩回去的手,时间对他们来说其实是已经是停顿了的,他紧张,她也是。   只不过,都跟没事人一样,假装那一刻的心悸如风一样吹过。   Jenny把Alonso手里的皮筋抽出来,麻利地给自己扎好头发,“明天我送你去机场。还是说,你打算回家一趟?”   “不了,我直接回利物浦。”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有一丝丝的失落表露,Jenny说,“没关系,应该很快就放假了吧,反正也不远,下次再回去。”   她低下头组织了下自己的语言,说:“谢谢你陪我回家呀,你今天帮了我们好多。却没有好好招待你……”   “别那么客气。”Alonso不自然地撇开脸。   Jenny抬手捶了Alonso一下,“该谢的还是要谢的。”   “还有啊。”Jenny绕开Alonso坐到沙发上去,“你过来一下,我还有话要说。”   窗外的月光躲进了黑色的云里去,他坐下来,等她说话。Jenny把手放在嘴边咳了一声,才开口,“酒吧那天,我……当时情绪很不稳定,”Jenny把话停了下来,不知是否需要继续往下说。   她不想他将她想得太糟,却又觉得,对方未必想要听。这样的关系,还没有到必须要听对方说心里话的程度。说出口,会不会变成他人的负担。   她难道要对这个人,承认,如果不被需要就会变得不可理喻,如果想要的东西没有得到,就会脾气暴躁……她想要在这个人面前表现自己是一个成熟的大人,而不是一个随时生气暴走的少年。   可她为什么要解释呢?   唯一的答案,就是她在意这个人。   不是因为他温柔,不是因为他给过她一点点的甜,而是,她打心底里,觉得,这个人会理解她。   Alonso还在等待Jenny的下一句,可她却这般凝望他,好似有许多的话想说。   “你想听吗?”Jenny放弃自己思考,把问题还给对方。   Alonso失笑,假使他对她没有其他想法,出于他的礼貌当然不会拒绝,更何况,他对她有其他想法呢,那就更加不会拒绝,“你说。”   “那天,其实并没有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确,是那些人先动手,但是我等在那里,就是知道……他们会打起来。”说到这里Jenny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我那天醉醺醺……也不知道我到底真的醉了没有,反正已经分不清楚了。我想问,真的没有给他们还要你们添麻烦吗?”   “你如果在报纸上看到这个新闻,记得告诉我……”   “告诉你做什么?”阿隆索反问,“你要去打那个记者吗?”   Jenny吐舌,“你怎么知道的?!当然不是,我会去自、首,做错事了就得受惩罚。打架当然是不对的,所有暴、力行为都是不对的,不管是绿茵场内,还是其他地方。况且,我还是以暴制暴。想起这个我还是觉得非常后悔。”   Alonso舔舔嘴唇,回答:“为什么会情绪不稳定?”   “还记得苏菲吗?”Jenny很不开心地叹了一口气,“我对她太失望了,继而对自己失望,然后我就想偏了……想到自己以前许许多多的坏事情,认定自己非常有问题,可又没办法解决,其实应该打自己的……”她捂住自己的脸,“啊,再说下去,我就要尴尬致死了。丢人!”   Alonso拿开她捂住自己的手,脸上挂着看不清意思的笑容,“好好好,我听明白了。你不就是怕我把你跟那些人划等号么,你忘了,我们又不是那天认识的。”   Jenny放弃挣扎了,“其实你可以把我们划等号的,我一般都是能动手就不说话的。”说着话的时候,她完全哭丧着脸,无端他觉得这样很可爱,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侧头看Jenny,“噢,难怪你行动力这样迅速。”   Jenny也想起自己在抱了杰拉德后抓过一个妹子当着Alonso的面……接吻的画面,她微微笑着直接在心里帮自己删掉画面,“……”怎么结束这个话题。   “我们的确不是那天认识的。”我们每次见面现场都很难堪好吗!Jenny灰心地跟他说晚安,她觉得这个剧本已经不能好好演了,性格不对,开场白不对……演员也不对啊!   试图挽救已经一去不复返的好印象,失败了。   ——她回到利物浦。——   Jenny在马德里多呆了一个星期才回来——转学手续耗费了很长的一段时间,这次回到利物浦不再是交流学习的身份,而是学校的正是学生。Debbie已经可以离开保温室,Frederica全权负责她的起居饮食,吉纳维芙则是计划着同迈克尔出去一趟,在Debbie满月后。   反正,没有她的什么事情了,于是她干脆转学去利物浦。   想变成一个成熟的人,一个跟他般配的人。   但,也许,对方喜欢的正是你,而不是单是幼稚的、成熟的、听话的、不听话的、文静的或者好动的你,而是你,完整的你。Jenny这样乱七八糟地想着,可当务之急还是完善自身,而不是改变自己讨好别人来爱你呀。   她来看他的训练,然后被杰拉德逮到,单独叫到一边。   Jenny发誓,就算是面对高中的教导主任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Jenny,你好,我是史蒂夫-杰拉德,哈维的好朋友。”   “我知道,队长你好。”   *   Alonso看到似乎是被训的Jenny,背着一袋子的球很快就跑了过去。瞥见Alonso那副担心的样子,杰拉德在心里轻蔑地哼了一声,“我说完了,你记着就行了。”   Jenny点头的样子十分虔诚和认真,Alonso心里的疑惑更大的,等杰拉德离开后,他问:“你们俩聊了什么?”   她用袖子擦了擦人中,似乎有些感冒,声音闷闷的,该不会还哭过吧?Alonso郁闷不已。   “我真的做错了。”这下他是真心慌了,做错了什么,谁来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没关系,错了就改嘛!没事没事!”   “……干嘛呀,当我小孩儿啊!”Jenny叹了一口气,“我以后会乖乖跟别人讲道理,不会随便动手的了。你呀你,真的是,怎么可以在接受采访的时候……”Jenny当即闭嘴,差点就说漏嘴了。   “诶嘿,听说,你以为我是lesbian.”她笑眯眯地去摸他的头发,“傻孩子。”   Alonso用空余的那只手去拿住Jenny的手腕,“什么意思?”   Jenny咬着嘴唇忍住笑意,然后说:“真不好意思……长得帅是我不对,让你困扰了。”她凑近他的耳边,“你弄清楚我是什么意思,我们再见面。”   Alonso求助于搜索引擎……所以,他之前那些辗转反侧都是白搭了对不?!   他直接找到她寝室公寓去,Jenny打开门,见是他,笑问:“啊,真快。”   “不早了。”他说完便过来抱住Jenny抵在门上亲吻,从一开始的温柔到掠夺,他先是慢慢舔舐她的唇角,在她下唇稍稍用力地咬了下当是被她骗得这样久的惩罚。她只觉得彼此的呼吸越来越重,他压下来的身躯渐渐滚烫,而她则是被这样毫不掩饰的热烈击中,自脚底升腾起一股酥麻感来。   他终于停下来,喘丨息着离开,眼神没有移开,“真对不起,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了你。”   Jenny歪着头朝他笑,“没关系,我也经常这样。”   这个人是不一样的,虽然她现在拿不出答案,也拿不出证据来印证。   但他,终究会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水爷,一个说好Jenny要结婚的对象。 找机会住进隆哥家里。   ☆、都说我们不可能   “旧爱数足一匹布,在这刻写句号,只想跟你终老。”   Jenny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还没有从刚刚那一个吻回过神来,缓了缓才抬起头去看Alonso的脸,他背着光站在她前面,微微喘着气,这气息热热地轻轻的抚着她脸颊皮肤上的绒毛。很真切,她全身的触觉都用来接纳此刻、有关他的全部。   她伸手过去握住他的手掌,“进来喝杯茶吧。”   沙发又瘦又矮Alonso坐下去之后就再没有空隙,Jenny唯有搬来一张小板凳坐在他面前,热腾腾的红茶倒出来,她又捧出一叠曲奇,“小学妹做的,你尝尝。”   这个架势像是老友突然造访,仿似刚刚那一个吻是不存在的,是臆想出来的。   Jenny继续吃着她的蛋糕,在Alonso来之前她订了一个熔岩蛋糕。Alonso瞥见她吃得不亦乐乎的表情,舔了舔嘴唇,原来刚刚的巧克力味道来自她的唇瓣。   他又笑了,Jenny咬着叉子,不明所以地看向Alonso,“笑什么?”她抽出纸巾去擦嘴巴,他靠近过来从她手里拿走纸巾,给她擦,“笑你漂亮。”   “实诚。”   他这下笑得更欢了,Jenny也笑,笑他的好看笑容。   他们抱着不成套的茶杯在逼仄的小居室里相视一笑,是梦也快乐。   Jenny放下手里的杯子,把滚烫的掌心放到自己的脸颊上,托着脸看他,“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找你谈恋爱。”Alonso吹了吹杯子里的茶,“而且,我知道你不会拒绝。”   Jenny也学他的样子去吹杯子里的茶水,她心里被这如同暴雨一般用力的浪潮给砸中,心脏一下一下的撞击,所有事情都很清晰了,却还是想要问他,想听从他口里说出的随便什么话,只要是他说的就好。   旁人若是失恋便是从中总结经验教训,以此规避下次恋爱中的错误。Jenny从前任身上学了不少,不是没有学以致用过,只可惜总没有好的结果。这次索性懒得再动用所有恋爱细胞来相处,想要知道的事情别去猜,直接问,他愿意说最好,不愿意听听好听的谎话也没有关系。   “我不好爱诶。”Jenny说,她眉目弯弯似是说笑多过嗟叹。   “我知道呀。”Alonso自然是看清她故作出来的嬉皮笑脸。   “足球报纸闲来无事可以给我旧爱排一套主力阵容喔。”她捧着茶杯,笑问。   他只是笑,“那些都是你前任,我不会成为你前任。”Jenny原先还只是处变不惊的脸色,忽地起了变化,愣愣看他。其实恋爱初期时常梦话许多不知羞,誓言如吃生菜顺手拈来,食言也如同撕碎一张纸片般轻易。所以听听就好。   他说话声音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很是笃定。Jenny不想听听就好了,她问:“说得这么好听,我会往心里去的。”她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一瞬不瞬地看他,倾尽她所有的力气去对视。   该如何告诉面前这个人,这句话她其实很动容。   这段感情,必定许多人不看好,他对此并不在意,只是不清楚她是否会在意。来之前,他忐忑过,却是在看到她这一个眼神的瞬间,那些忐忑都不再是问题了。   “你是认真的吗?”Jenny吸了吸鼻子,问,她脸上带着笑,但眼底却是询问,也是不确定。   他也没给Jenny躲开的机会,将她拉进怀里,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当然是认真的。”俯身,含住她的嘴,那一抹浓郁的巧克力可可的味道,他空出距离,浓密的睫毛扫过她的皮肤,“下次我给你做蛋糕吃。”   Jenny很认真地点头,“好呀。”然后抬手抱住了他,把头埋在他的毛衣里,在自己公寓门口看到他的瞬间,心头就像是盛开了无数朵的花一样,此刻抱稳了他,那股开心更加难以言说。她要用怎么样的语言来形容,来形容,她其实是非常非常喜欢他,这样的喜欢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   就好比她途径一个城市,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想要永远住在里面,是这么一个心情。说出来,他会明白吗,会不会把这当成呓语来听。   这个问题抛出来,Jenny就自己回答了,他不会。   她从他的毛衣离开,仰着头,说:“你相信吗,我其实非常非常喜欢你的。”   “我信。”他扣住她的手腕,眼神真挚,“所以,我才会知道你不会拒绝我。”Jenny吸了吸鼻子,继续埋胸蹭,“冬天果然就该谈恋爱。”他这下子就想甩开她了,敢情,我是来给你当暖宝宝的呀?   Jenny闷闷的笑从他衣服里传出,“哈维,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那种。”Alonso凑过去咬她的耳朵,“我听到了。”而后是细碎而温暖的亲吻,他抱着她,不听闲言,若你好就已经很足够。   紧扣你的手腕,要确保你无愁没忧。   平安夜那天他们去电影院看电影,出来之后Alonso带她到一家烘焙坊里去,他包下这家店一个晚上的使用时间,“我说过要给你做蛋糕。”   Jenny乖乖坐在外面等他。   也不是一个工程浩大的蛋糕,甚至可以用“斯文”来形容,她翻了一本杂志之后他就出来了,不禁问“你是从后门出去给我买了一个吗?”   Alonso挑眉,“半成品,我今天提早过来弄好的。”   Jenny一次就猜中,“巧克力熔岩对不!”她放下杂志迎上去,从背后拿出一只小盒子,“来,我们互相拆礼物。”   他一点点地拆开礼盒外的包装纸,余光瞥见Jenny已经用叉子把他精心准备的蛋糕捅开……她似乎很喜欢这一道甜点,就差把头埋到碟子上了。他耸耸肩,继续拆自己的礼物——是一条领带。   Jenny从碟子上抬起头来,“我亲手做的!外面买不到的!”她已经吃完一整个小蛋糕,擦干净嘴巴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伸手把他今天戴好的领带给脱下,一边给他系上新的一边说:“圣诞快乐,新的一年要有新的突破哦。”   他用拇指去揩掉她嘴边的可可粉,眼神暗了暗,Jenny还想说些祝福的句子,却发现自己面前的灯光暗了下来,紧接着整间屋子的灯都关了,下一秒她就被压到了墙上亲吻,她单手把刚刚系好的领带解开,双手环住Alonso的腰,回应他。   他们在等待店主回来关门的间歇不知怎么就聊起了Jenny的前任,“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你都在网上搜到了什么?”   “一套主力阵容。”   Jenny嗤之以鼻,“明明还能排一套替补阵容!”   Alonso这下子来精神了,“怎么可能?”   “啊,那是因为我把约过会的都算进去了。”Jenny呆了一下,回答说,“对了什么是无锋阵型……”   Jenny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去看Alonso的脸,“吃醋了?”   Alonso也没有说话,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给她画了一个阵型,说:“这套阵容,是我那天看完新闻的时候排的。”   Jenny凑过去看,“咦怎么没有你?”   “噢,因为我不会变成前任。”   Jenny觉得Alonso的段位要比她高,她摸了摸下巴,决定把话题回到,“你还没告诉我,什么是无锋阵型?”   他也很直接,直接把前场给划掉,Jenny皱眉,“老把我当球盲,这怎么踢呀?”   “全都被红牌罚下了。”Alonso表示在他说情话时不回以反应,他是会生气的。   “这个裁判好厉害噢。”Jenny忍不住偷笑,“哈维我发现你……今天好可爱呀!”   “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都是过去的了。你不会成为过去呀。”Jenny下车前对他说。   *   寝室的小姑娘考完试就收拾妥当回家了,只剩下还有社会实践的Jenny在寝室公寓里。大概是年久失修加上天气的原因,公寓里的家电类的物件小问题不断,先前还有小姑娘帮忙修理修理,现在她走了,Jenny除了电灯外一个都不会修。   这不,洗澡洗到一半突然没有了热水,她站在蓬蓬头下瑟瑟发抖,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热水才关好水阀,裹着浴巾出去打电话。可拿出电话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找谁,只能给小姑娘打电话,平日都是她同物业打交道,这下子轮到Jenny……真是一筹莫展。   Alonso接到电话时,Jenny已经收拾好情绪,她问他会不会修热水器,才问他有没有时间。他听到电话那头她声音里颤颤的鼻音,分明是哭过,光是声音就让他暗暗着急,“我立即过去。”   “好,你快来!”   Jenny怕冷,他当然是清楚知道的,他抓起自己的外套和钥匙离开家里。   “你来了呀!暖器也坏了。”Jenny低垂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脑后,她抱着一张被子坐在沙发上等他,他过去抱住她,才看到她青白的脸,嘴唇已经泛紫,似乎眼泪是忍着到他来才敢掉。   Jenny不是故意要别人来心疼自己,就是在看到Alonso出现的那一秒,她心里那道绷紧的弦就松了,你不需要忍着了,你有人可以依靠了。   她挨进他的怀抱里,“好冷呀。” 作者有话要说:  毒文看多了,男主角都变深(shen)情(jing)了 不更新收藏反而涨了(手动拜拜   ☆、游客是你风景是我   “为何男孩都这副德性没法忍受欲望停定,年轻要任性外出要尽兴,热恋也像驱车过境。好好观光亲手摄影抱抱陌生的背影,然后你继续行程玩遍每座城,护照里盖上各式签证。游客是你风景是我,无法避免让你经过。”   Jenny住进了Alonso的家。   那天他带她离开没有热水和暖气的公寓,她带上自己的作业本就跟他走了。“来我身边吧。”Jenny点点头,似乎只要谁跟她说家里有热水就能跟对方走那样,他重复一次,“来我身边,住我家,可以吗?”   Jenny这才好好地去看Alonso,“早上一起跑步,晚餐后散步,陪你看电视,周末一起外出……这样,住我家,可以吗?”   她胡乱地点头又摇头,“早上能不能包早餐,不跑步?”   Alonso以为她的摇头是拒绝,没想到是这样的要求,他严肃地摇头,“不跑步没有早餐吃。”Jenny听到后嘴一抿,眼巴巴地看他,很是可怜的样子:“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他摇头,Jenny:“好吧。”   她冷冰冰的手指握住了他的,又说了一遍:“好的吧。”   去到他家Jenny洗洗睡了,傍晚的时候Alonso回她的公寓给她收拾了东西过来,才到她的房间把人从被窝里扯出来,“吃了晚餐再睡觉。”   Jenny迷迷糊糊地摇头,“不要,困着呢。”说完用手去拨开他的手,Alonso不依不挠地继续去捞人,Jenny左闪右躲最后被他一把卷起被子把她扛下楼,这下子不醒也得醒了。她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从棉被里出来,乖乖去洗脸刷牙再来吃饭。   “你今晚不吃的话,明天起来肯定会很晕。”他把汤勺塞进Jenny的手,露出一抹和煦的笑容,Jenny看着Alonso眼底细碎如吊灯倾泻而下的光,她舀起一勺汤正要往嘴里送,他用自己手里的勺柄压住了她的动作,冰凉的金属压在她的皮肤上,Jenny不明所以地看他。   “烫。”他俯身过来吹勺子里的汤,然后抬眸看向她,Jenny看到Alonso眼睛里倒映着她呆呆的脸,下一秒他就亲了过来。Jenny连呼吸都是轻的,她佩服自己在这一刻还记得稳住勺子,不让汤弄脏桌子。   Alonso的唇离开了Jenny,而后者还是一副呆愣的样子,眼睛一眨一眨,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呀。”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撒娇。他无声地笑了,“房间怎么样?”   “床垫好软好舒服,你家好漂亮。”   “啊,我更正一下,这是我们的家。”   “什么?”Jenny像是被烫到一样,“你要在房产证写我的名字吗?那正好,我……”她还打算把自己也是有房一族的话说出来,发现对方的脸色已经变了,你要说情话吗,我偏不让你说。   哪知,Alonso是拿过手机,对她说:“我打个电话让房东把房子卖给我,写你的名字。”   “踢球很赚钱吗?我现在转行还来得及吗?”Jenny问。   “你太高了,踢球不适合,守门挺合适的。”Alonso随口说,Jenny摇了摇头,“我才不要去给后防背锅,万一被球砸到脸……啧啧,我可是靠脸吃饭的。”   Alonso随意瞟了Jenny的脸,“嗯,是靠脸吃饭的。”   Alonso的手艺很好,Jenny吃个尽兴,屋子外头还是呼啸的寒风,呼呼声地砸到玻璃门上,Jenny被他牵着手去参观这房子。房子布置和摆设都很简单,他们走走停停,聊天的话题也不仅仅是围绕房子,还有他的职业,以及Jenny接下来寒假的计划。   “我最喜欢客厅的沙发了。”Jenny打着哈欠说,他侧过头去看她带着水汽的眼睛,Jenny凑上前去亲他的下巴,亲完又用手去碰他的鼻尖,Alonso捉住她的手,抱住她额头贴额头对望,“干嘛?”   Jenny摇头,俩人的鼻尖摩擦了好几下,“我其实一直很想摸摸你的鼻尖。”   “为什么?”他啄了她嘴唇一下,又觉得不够,低下头凭直接吻下去,同她的唇舌纠缠夺取她的呼吸,温柔、专注又充满不容拒绝的柔情蜜意,温度在这个过道里渐渐升高,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近。   窗子的玻璃倒映着他们缠在一起的身影,吊灯如同被撞碎的水花在这玻璃上横行。Jenny拉着Alonso往墙上去,她才不愿意开口承认自己被他吻得双脚发软,但Alonso却生怕会压伤她,手掌放到Jenny的后脑勺,稳稳定住了她要跌往墙去的身子。   两人这才分开,“困了吧。”Alonso用空余的那只手去摸她半垂的眼皮,Jenny撩起眼皮看他,点头,“困了。”她抿唇很快闭上眼睛,伸出手,Alonso是笑着把人抱着回房间的。   这一觉,有梦好甜。   第二天Jenny还想着当一个尽职的同居女友,给两人准备早餐谁知还是没赶上某人的速度,“今天大雪,晨运的事情暂缓。”Jenny揉揉头发懒洋洋地下床去洗脸刷牙,Alonso吃完早餐有事先出去了。她留在屋子里,撑着脑袋开始想,是不是要变成一个废人了。想到这里她就“嗤嗤”地笑起来,要当废柴就要当个快乐的废柴。   她一个人傻乐了一会儿,也出门去了。   Alonso回家,Jenny已经准备好晚餐,房子跟他今早离开的时候没有区别,可隐隐约约他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并不是说有人等在家里给他备好晚饭什么的,他问Jenny今天做了什么。她歪着脑袋,意义不明地说了一句,“待会你就知道啦。”   Jenny搬进来的时候自己根本就没有动手,全都是Alonso给她搞定,于是她想了个事情,来回报他的体贴,所以等Alonso洗澡后打开自己的衣橱,发现自己的衣服突然增加。然后房门外传来敲门声,“哈维,我可以进来吗?”他不用开门都知道她此刻嘴上那抹得意的笑,“进来吧。”   她先是探脑袋,瞥见他脸上没有变化的表情,以为他并不喜欢她替他购置衣物,怯怯地走过来问,“你不喜欢,还是……”我多事了?   他有点懊恼刚才没有首先反应出自己对此的喜悦了,有点急地把她拢入怀里,Jenny这才喜逐颜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身体贴上他尚且还有热水余温的胸膛,“所以你是喜欢的咯!”   这样很危险,Alonso眨眨眼,双手从Jenny的腰移到她的臀,向上一抱就将她压到了衣柜边的床上,俯低身亲吻她的额头,回答说:“嗯,很喜欢。”   他头发上的水珠溅到她的脸颊,Jenny撇开脸,“有点冷……”   Alonso似是故意地继续将头发上的水珠甩到她的脖子上,“你说什么?”Jenny双手抵在他的额头,“呀,快去擦头发啊!”   “就不。”他低头去咬她的耳朵,“就不。”他喃喃道,声音越来越低,Jenny的手从他肋下探过去搂住他的背,她冰凉的掌心贴在他的背脊上,她也不说话了,嘴巴这个时侯只会亲吻,其余都不会了。   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两相缠绵间浴巾早已形同虚设。   房间的暖气开得有点低,他一边去亲她一边问,“会冷吗?”Jenny摇摇头,她此刻有些懵因为这温度已经不算低了,她反倒有些热,他卷着她上衣的下摆慢吞吞地将它剥下丢开,稍稍把她抱起来亲。   Jenny的胸衣是前扣的,Alonso没费什么神就解开了,掌心下的皮肤是温热的滑腻的,微微泛着红。身材恰恰好,虽然疏于健身,估计也没少运动。他埋头咬了她一口,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软软的,像是果冻一般。   她头发披散下来他用手挑开,俯下身去将唇印在锁骨上。她似乎不记得自己还会思考,只能凭直觉去反应,他唇舌所到之处皆惹起一阵阵火辣辣的电流。浑身酥麻,Jenny蜷缩起脚趾头,轻轻地闷哼出声。   他像是在逗弄着她,手指在她光果的肌肤上游移,前面是与她一样滚烫的身体,底下是柔软的床铺,她卡在中间不上不下,而他悬而不决一直勾着她注意力不放。他沙哑低沉的喘、息声就在耳边,Jenny捂住了他的嘴巴,一个翻身就将他压在了自己身下。   红色的卷发跌落下来盖住她身前一大片的皮肤,俯下身略有些毛躁的头发同他的肌肤接触,Alonso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妖精。如果这瞬间需要播一首歌,那必定会是一首舞曲吧,她手指甲光秃秃的没有多余的指甲,圆润的指头勾起从他的胸膛滑过,然后才是她的唇……   就比谁更有耐心,但他最后还是投降了。   不过是几秒,她就被改变了位置,跌进绵软的被子里,他不复先前的温柔慢热而是略带急切的粗暴对待,在她身上留下痕迹来。   屋子外的太阳已经下山,天色暗下来,这屋子里留了一盏小小的灯,他揽着她揉进身体里,几近虔诚地去探索彼此身体的可能性。   像是有烟花在脑子里面绽放,白茫茫的一片,她已经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到底身在何方,而他是她唯一想要去的地方,在最欢愉的那一刻她张嘴咬在他肩膀上……   结束后,她浑身软绵无力地躺在他的怀里,他拿过干净的毛巾给她擦皮肤上薄薄的汗,他记得昨天她轻微有点感冒,她却是嘀嘀咕咕地继续滚进他怀里,像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多危险似的。他吸了一口气,抱起她进浴室……   折腾到了半夜,他才躺下,而身边那姑娘早就已经熟睡,他抱着她翻了个身塞进自己的怀里。   呐,他们以后要生活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哪怕我已经是水哥哥的肉体饭(踹飞 还是想开坑写古蒂啊……一个肤浅的颜粉,可我已经写不动了 门将:卡西利亚斯 后卫:大卫路易斯 拉莫斯 中场:贝克汉姆 古蒂 卡卡(第一第二章) 厄齐尔(没出场) 前锋:C罗 内马尔(出场了的) 阵容在此,橙子给我排的,无畏(卫)阵。 这首歌是说水哥哥的心声,我太困了,周末要开始睡觉了,下章再放水哥哥哈,晚安   ☆、与你庆祝正日   “还好我懂得抬头走,更不须人援手,直到我遗忘你那碗粥比亲吻烫口。今天爱过你的,日后成为谁密友。离合不讲理由,甜密不必持久。”   清晨的时候Jenny就醒了,揉着酸痛的腰坐起来。随便套了一件衬衣,她似乎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赤脚踩着地板像是踩在棉花糖似的,在地上找了很久才把发带找回来。趁他还没醒之前,她打算做一件事。   Jenny蹑手蹑脚地把Alonso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用发带丈量他的无名指,然后打结做记号。正当她喜滋滋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时候,原本熟睡的人睁开眼扯过她压到了身下,“醒了,嗯?”   Jenny立马闭上眼,“没醒呢!”   Alonso捏了她的鼻子一下,“呆瓜。”   俩人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   ——   上次讲到,Alonso说Jenny是靠脸吃饭的。然后跟着老师傅去学做西装的第二天,她一不小心就用剪刀划伤了自己的脸,刀伤从下巴一直到嘴角,并不严重,以致她回过头来安慰Alonso,“检验真爱的时刻到了,你好好表现哦!”   Alonso没理会Jenny一脸心大的样子,“从今天开始戒口,所有会留疤的东西都不能吃,有黑色素的也不能吃。”   “白巧克力冰淇淋,可以吧?”她摸着自己脸上那块纱布,问。   他看了看落地窗外暗沉的天色,再回头看枕在自己大腿上的Jenny,“这种天气,我会做冰淇淋给你吃才是见鬼。”   Jenny哼了一声继续看自己的书,翻页的时候很是哀怨的语气说,“唉,这种态度还说是对我好……”   “那要怎么才算对你好?”他拨弄她额前的头发,眼神落在纱布处,“疼吗?”   他声音像是裹上蜜糖一般,轻轻的鼻音更是一下子捉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合上书,坐起身盘腿面对他,“这是一个好问题。”他也正襟危坐面向Jenny,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她舔舔唇笑起来,可Alonso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她的回答,最后是Jenny先放弃的。   “怎么办,我觉得你对我已经很好了。”他拿起遥控器关掉电视机,捏了捏Jenny另一边没有伤到的脸,“穿件厚点的外套,带你出去吃东西。”   “哦也!”Jenny甩掉刚刚还非常认真看的书,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跑上楼。Alonso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地笑着去找自己的外套和车钥匙,她觉得这样已经够好了?怎么办,他觉得还不够。   先用新款的甜品喂饱Jenny,他才带着人上二楼的超市,推着车问,“今天想吃什么?”她摸着肚子,很苦恼,“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决定就好啦!”   她跟在Alonso的旁边看他熟练地挑选生鲜蔬菜,选食材等,“真的,真的,光看你的造型就知道你很在行。”   他伸手去捏她的脸,那是Jenny全身上下最多肉的地方了,被剪刀伤了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再也不能双手捏她的脸了。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只知道吃吗?”   Jenny打掉Alonso的手,“明明就吃过我做的早餐,还在装!”   “你自己算算,胖了多少?明天起来跑步。”他笑道。   Jenny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故意用饱受委屈的眼神看他,说:“刚刚是你说这种天气不能吃冰淇淋,现在倒好了,这个天气适合跑步?”   “家里有跑步机。”   “切,家里不还有暖气么?开到34度,我们一起吃冰淇淋呀。”Jenny伸手要去拿冰柜里的雪糕,“可以呀,你明天起来跑步,我今晚陪你吃。”Jenny的手“咻”一下就收了回来,摇着头再也不看冰柜一眼。   他还是将她选中的那盒雪糕丢进了购物车里面,推车跟在她身后。   经过饮料区的时候他瞥见Jenny又在对着隔壁的酒水露出一副傻痴痴的样子,他急急上前捂住她的眼睛,嘴里念叨着说:“这个真不行,真不行。”Jenny扣着他的手腕,也不闹,“我就看看,看看都不可以吗?”   “可以。”Alonso只遮住Jenny一边眼睛,“你看。”   “我讨厌你!”Jenny踩了他一脚。Alonso假装好像被人铲了一脚似的,疼得只抽气,她看在眼里伸手拿过货架上一瓶黄色包装的饮料举起来,“演技太差了!”   他也就没有再演下去,从她手里将饮料拿过来放进购物车,“这个味道还不错,还要多买几瓶吗?”   她笑笑捶了他一下。   逛着逛着到了家具区,Jenny看了一轮沙发就差抱着桌腿不肯走了,他揽着她的肩膀说:“家里实在放不下了。”   “我想买一套放在我家。”她说,“对了,你夏歇期有计划没有,有约没有?”   话题转得太快,Alonso呆呆地摇头,“没有,怎么了?”   “那……跟我回家好不好,我在圣保罗那套房子还没有办家具呢。我挺喜欢你家客厅的沙发的,要不送我?”   Alonso点了点她的鼻子,不满地纠正:“都说了那是我们的家。你喜欢的话,回头再买一套搬过去就好了。”   “那多麻烦,我们到时候去那边照着那个样子弄一套呗。”   “好呀,都听你的。夏歇期我跟你回家。”   打打闹闹地将货物办好,俩人回到自己的安乐窝。   Jenny大手一挥说今晚她包办晚餐,一脚踹他去沙发等。可他坐不住,又跑到门边去看。Jenny一边切菜一边抬头去瞪他,“我除了会做早餐,还会做中餐和晚餐噢。”   “那我比你好一些,我除了会做早中午餐,我还会餐前菜、饭后甜点,以及下午茶……”Jenny塞了一片青菜叶过来,“行了行了,知道你厨艺了得!”他没说,还不是你给锻炼出来的。她继续说,“看把你感动得跟平常都不一样了,我不就是下个厨吗,至于么……慢着!”她抬起头,“你该不会是怕我烧了我们家厨房才守在这里的吧!”   Alonso笑完就过去从她手里拿过厨具,“你今天想吃什么?”Jenny又把东西从他手里拿过来,“你现在回客厅,我要做饭了。”   从来没有尝过Jenny除了早餐以外的手艺的Alonso被她的厨艺震慑到了,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记下特点来,下次她如果想吃他也可以做。   “都说了我做饭还可以。”   他点头,“我买了饭后甜点,待会吃。”   *   Alonso脸受伤的那场比赛,Jenny也在现场督战。   她只不过是低下头去捡东西,一站起来就看到他脸上带伤在球场上奔跑,伤口从眉骨处开始,有血顺着眼窝往鼻翼流,光是看着她都觉得疼,更何况伤在他脸上。接下来的比赛她无时无刻不在揪着心,生怕他的伤口再被别人撞到。   终于等到完场的哨声响起,Jenny挤到前面去,Alonso也第一时间过来安抚这姑娘。她自己脸上也贴着纱布,捧着Alonso的脸越看越心疼,“疼不疼?多俊的脸呀,以后留疤怎么办?”看到女友一脸的感同身受的样子,他不由得反过来安慰她:“以后不能靠脸吃饭,你辛苦点继续靠脸吃饭吧。”   Jenny苦兮兮的脸绷不住轻笑出来,“真不疼啊?”   “不疼。”   她看了一眼那边已经离场的利物浦球员,“你快下场去包扎。待会停车场见。”   现场的导播在完哨后将镜头切到这边来,将Jenny和Alonso这对儿摄进了大屏幕,不经意地给这俩“官宣”了。   Alonso进车后Jenny扶着他的脖子仔细看清楚,“怎么不贴纱布,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队医说不严重。”   “真的吗?”Jenny半信半疑,低头翻自己的包,“真的不用贴吗?还是贴一下吧。”然后把自己手里的创可贴递了过去,Alonso听话地对着后视镜贴好,“我们回去吧。”   Jenny这才开车,“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呀?”   “碰撞在所难免的嘛,真的没事。”   Jenny哼了声,“你以后也不许吃那些留疤的东西,戒口戒口。”   “好好好!”   “以后踢球保护好自己……尽量,再受伤我就……”   “不许滥用暴力。”   Jenny抿唇,“我知道,我也没说要干嘛。”   伤口其实并不严重,本来是上不了报纸,但这俩冷不防地爆出恋爱消息,着实叫小报手忙脚乱——这俩那副认真的架势才是这篇报道的重要落笔处。   Alonso受伤的第二天俩人出门散步就被拍到了,一个眼睛贴着纱布(Jenny强硬要求下),一个脸上贴着纱布,牵手上街甜蜜的气息满场飞,拍照的记者都忍不住羡慕起来。   ——   半夜,Alonso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时候,Jenny忽然抽风趴在他耳边,说:“哈维!”   他低低回了一句,“嗯?”   “你爱不爱我?”   “爱。”   Jenny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忍不住笑,继续问:“你转会曼联吗?”   这下子没有回音了。   Jenny咬着被子笑了好久才睡。   第二天问起来的时候,Alonso直接揍了Jenny一顿。   “说好不滥用暴力的呢!”   *   下一轮联赛的赛后球迷采访里记者逮到人群里的Jenny,记者一心想问她与比赛无关的事情,Jenny在听完问题后漫不经心地戴上墨镜,对着镜头用一口流利的西班牙语把Alonso在场上的表现吹了一遍,将记者和摄影师耍了一把。对方还想再问,她又换了苏格兰的英语把刚刚那段话重复……   记者想拉黑她。   本来只是一段插曲。晚上新闻播出后,Alonso拿着座机的分机走了过来,从背后抱住Jenny,“我家里人想跟你聊聊。”   Jenny:“?”   “他们看到你在电视上……嗯,对我的表白了。”   Jenny只捕捉到“表白”一词而不是自己上电视的事,说:“我什么时候表白了?”   但电话已经递到嘴边,她哪里还敢说别的,当即双手接过电话,紧张兮兮地等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你好。”   看着Jenny这副紧张的样子,Alonso稍稍用力将她抱紧,在耳边宽慰她不要紧张。   “你爸爸妈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见见他们。”Jenny侧脸去问Alonso,他亲了一口,然后回答:“下次放假好不好?”   “好是好。”Jenny不知怎地开始担心起来,“可如果他们不喜欢我怎么办?虽然我平常都挺讨长辈欢心的……”她头疼地按着脑袋,“但是,还是很担心呀。”   “我觉得最保险的是……”Jenny说着话一边从Alonso的怀里挣脱出来,他不明所以地看她,“要怎么才算保险?”   Jenny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拿出一枚戒指,“我们结婚,怎么样?”   她这样真诚又情深款款凝望自己,他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又或者说,他就没有想过拒绝,甚至是,他乐于接受这样的剧情反转。   “你是和我家里人合计演这一出的吧?”   “啊?!”她才不会承认好不好!   *   总有办法,甜回去。   比如这次,Alonso亲自做了一盒蛋糕,囊括了熔岩蛋糕、威风蛋糕、提拉米苏、芝士蛋糕等放在了厨房里。Jenny平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厨房翻东西吃,所以第一眼就发现了那一大盒的蛋糕。洗了手后拿着叉子开吃,没两口就咬到了一枚戒指,抱着,我男票不可能那么神的心理,直接把剩余那几块都挖开来看……   戒指都好好看,都好闪,原来她男票并不神,但是挺有钱的。   然后Jenny把戒指全戴上,跑上楼去闪瞎了自己的对象Alonso,一个会做蛋糕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隆哥受伤的图片 下章再放水哥哥和卡西…… 周五23点多睡到周六下午五点_(:зゝ∠)_码完这个,我要去睡了。 歌词还是给水哥哥的,然而还是没有写到他……作为一个肉体饭,我好失败啊!   ☆、哭只因你欢喜   “请你必须要有自信/你现有一切无谓变动/不必加班去赠我钞票/不必温书去入剑桥/不必飞车去让我心跳/毫不重要/你想我喜欢你/什么也别要改/从来无人嫌你这样/你这样才像你”   春天的时候Alonso和Jenny回了一趟他父母在西班牙的家,他们预计先订婚然后再开始筹备婚礼。因为已经盖了章,所以Jenny倒不像别的姑娘那样有什么“第一次见男朋友父母好紧张怎么破”的心情,反而对Alonso各种“颐指气使”。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我在尽责扮演一位美丽可人的未婚妻。”然后换来Alonso堵住家门口一顿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我在尽责扮演一位高大威猛的未婚夫。”如果她再有反驳,就更加没有说话的余地,一切可以拐到床上的机会都不会被轻易放过。   行李收拾了两天才收拾完,坐在行李箱上等待约好的的士时,Jenny就用脚尖去踢Alonso的小腿,“都怪你啊,磨磨蹭蹭。”   Alonso回过头双手放在Jenny两边脸颊往中间压,却又不敢用力,“啊呀,快松手,你知道粉底多贵吗,口红不要钱啊!还有我的修容,哈维你再不撒手我就踹你了啊!”   他俯下身啄了一口,所谓很贵的口红,味道真香,“好了,不逗你了。”Jenny拿出镜子补妆,Alonso笑望Jenny所谓的“一点儿也不紧张”,她眼神抽空从镜子瞪向他。   大概喜欢就是,不管你年纪多少,脸上是否经历沧桑,在我眼中仍旧十分可爱。   整趟航程她都十分安静地看书,他瞥了一眼,居然是食谱,“你不会做西班牙菜吗?”   “嗯,不会呀。”她淡淡地回答,“你会就可以了嘛。”   “那你现在为什么想要……嗯……‘恶补’呢?”他问。   Jenny这才抬眸看他,抡起书轻轻砸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觉得吧,你妈妈应该会想要我进厨房帮忙的吧,这样可以促进一下感情,也不至于无话可说嘛。”   他搂过Jenny的肩膀,只是件简单的事情,比起她平日做的要小阵仗得多,但是此刻心脏如同被暖暖的牛奶瓶触碰了一下,软得不像话,不过想到她警惕自己想要印在她额头的唇,却更是高兴。   只好改为用手指戳她的脸,刚开始认识的时候她的脸小小的,现在总算养肥了些。   “我发现你好奇怪,为什么你胖只胖脸?”   Jenny翻了个白眼,“胖脸……这些都是胶原蛋白好吗,这样子等我们都老了,你就变成胡子满脸的西班牙大叔,我还是胶原蛋白满满的……”她忍了忍没把“少女”一词说出来,“总之,就是比你好看。”   “反正我从小都是圆脸,才没有胖呢,只是回春了懂不懂。”   临进门的时候Alonso看起来紧张多一些,远远就听到家里细微的欢声笑语,归家的喜悦夹杂着要介绍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心情,而此时……Jenny居然有心情对着空车的窗子摆弄头发,他霎时一点紧张都没了。抬手将Jenny扯进怀里,“进去了。”   “慢着!”Jenny走到他面前转了一圈,她今天特意选了一条樱桃碎花吊带连衣裙,外搭与樱桃同色系的针织衫,非常的田园风,“漂亮吗?”   “漂亮。”   “会不会太可爱了?”   “胶原蛋白满满的少女。”他又掐了Jenny一下,搂过她的腰敲开了家的门。   只要她愿意,Jenny自然是讨人欢喜的。   Alonso看着被自己家人围绕着的Jenny自是十分高兴,呷了一口杯子里的果酒,然后眸光落向身边的好友阿迪达,“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阿姨说你要带……一个对你而言非常重要的姑娘回家,特意来看看。而且,”阿迪达看着他戴在中指的戒指,“这个戒指很快就要换位置了吧?”   Alonso点头,阿迪达又问,“怎么求的婚?”   这时,他瞥见好友微微弯起嘴角,眼睛里闪着柔和且温热的神采,“她先求的婚,晚上体育新闻之后,刚洗完碗接完我爸妈的电话,突然拿出一枚戒指。”   他似乎在回想那天晚上的情景,“其实也不算突然吧。我之前有发现她偷偷量过我的手指。你知道吗,我戴上戒指之后,她居然问我是不是偷偷去试过,怎么这么合适。”   “这姑娘……哈哈哈……”阿迪达用酒杯抵着嘴巴嗤嗤笑起来,“看起来的确像是那么一回事,所以呢,你们的婚期?”   “等她毕业。”   “祝贺!”他俩捧杯。   挥别Alonso在圣塞瓦斯提安的家,他们启程一同回到Jenny在马德里的家。   “我同你讲,我有两个妹妹,她们都是我的心头肉。当然,最可爱的是Debbie,至于Frederica现在已经不可爱了。”Jenny说着话的时候突然凑过去,“快说你很紧张!”   他就是喜欢看她这副永远都充满活力的样子,同她在一起哪怕是乱七八糟的都不会觉得烦躁,只会觉得,就这么乱七八糟地呆在一块也好,只要是和她。   “嗯,我很紧张。”他说。   坐在他腿上的Jenny根本就没收货伸手去揉他的脸,“表情不对,台词重说。我记得你上次跟那个女明星一起拍画报的时候表情就很丰富嘛……”   “因为替身是你呀。”说到这里,Alonso不由得板起脸,“讲真,你到底有几个前女友?”   “啊?”Jenny有些懵,“前女友?是指在一起过的,还是单纯暧昧过的呀?”   “噢,所以是两种都有吗?”   “你猜咯。”   这回他倒不想知道了,撇开脸看车窗外的风景,Jenny掰着他的脸移到左边的车窗,“你看,那个女模特就是我暧昧过的姑娘啦!”   “真没想到,现在这么出名了。她跟我在一块儿是想追我当时的约会对象。”   “哦。”   “漂亮吧……”余下的话语被Alonso捏过下巴仰头亲吻打断了,虽然她满不在乎的语气让他觉得她的潇洒真好看,但还是不悦,那些他没来得及参与的过去,想想都有些嫉妒。   Jenny是妹控,认识她的人都知道。   所以这次她回西班牙行李箱里面除了给他家里人的礼物以外就是给她两个妹妹准备的礼物,“Frederica是曼联的死忠……她如果对你态度冷淡不要多心,没事的。”Alonso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尽管上次Jenny的母亲入院那天他也在,可那天实在太混乱了……他的思绪乱飞,Jenny察觉到Alonso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紧张情绪,抬手放在他的心口,“好好表现。”   以为会听到她的安慰或者鼓励,哪知……Alonso手掐在Jenny的腰上,微微用力她就受不住捶他的胸,也不说话只是眼角闪着泪光,惹得他禁不住想起昨晚的片段,嘴角的笑意更加潋滟,凑过去亲一口,“一定好好表现。”   ——   吉纳维芙和迈克尔热情地将两人迎进家里,Debbie还在婴儿房里面休息,“Frederica呢?”   “她还在公司上班,我让她今天不要加班早点回来。”迈克尔回答Jenny的话,然后转过头去与Alonso聊天,“我看过你的比赛。”   吉纳维芙则是把目光放在两个年轻人手上的订婚戒指,Jenny搂过吉纳维芙,炫耀的语气将戒指大大方方露出,“像这种……”   “一克拉……订婚戒指一克拉也太大了。”吉纳维芙说。   “啊,才一克拉呀,难怪送了我十个。”Jenny嘀嘀咕咕地说,吉纳维芙疑惑地问,“十个?”那副样子又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又是玩玩的。   “他把戒指藏在了盒子里的蛋糕里面,盒子里面有十个蛋糕……”Jenny解释道,“所以,闪不闪?”   吉纳维芙不说话,亮出自己无名指的戒指,Jenny就知道自己应该省省,自家亲妈从来都是把她吃得死死的。   “好吧,你赢了。”   “我和迈克尔在电视上看到你的新闻。原以为你在英国又给我们惹了什么麻烦,没想到……猝不及防,你居然在电视里面表白。”吉纳维芙同Jenny一起去Debbie的房间,“然后你就说你要带未婚夫回来,我还以为你已经已婚了呢。”   “……”Jenny无语凝噎,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想了想说,“急什么,等我毕业慢慢筹备婚礼呀。”   吉纳维芙看着还似乎像个孩子一样的女儿,心底涌上一阵如同薄纱似的哀愁,像所有世俗的母亲那样希望看到她安定下来,又怕这安定不能使她真正成长,更是怕她行差踏错。虽说,犯错误才会有机会学懂道理,但还是不愿意她再走错……这样复杂矛盾,她不想说,因为Jenny必然也想过。   “我不怀疑你的确定,做你认为对的事情,然后承担结果。”   “放心,我不会因为害怕悲剧重演就冲动行事,我想清楚的了。我很确定呀,在他身上我可以看得到未来,如果他没有出现,我不会有想要结婚这个念头出现。”Jenny抱起已经醒来的Debbie,“Sweetheart~Debbie~”   得Jenny如此笃定的人已经成功引起吉纳维芙的注意,“我去看看迈克尔和哈维聊得怎么样。”   从吉纳维芙脸上的神情看来,她已经十分满意Alonso,Jenny也犹如吃下一颗定心丸,看向刚刚下班的Frederica,她现在看起来已经和Jenny上次离开家很不一样了。她没有再回英国那个家,而是铁下心留在了马德里给迈克尔打理生意。   Jenny心安的是,她那个犹如预言一样的梦境没有发生。   眼下的一切比她预期的要好太多了。   *   Alonso与Jenny订婚的消息在报纸上拿了一个小角落来登出,如果不是熟知两人的朋友根本就猜不到这是他们订婚的事情。   拉莫斯是无意看到这个消息的,直觉告诉他,就是那个对自己始乱终弃不娶何撩的Jenny,炎炎的夏日他赤身站在自家花圃前看信箱,邻居家的自动淋水装置喷出的水沾湿了他的皮肤,居然会在这样的天气感到冰冷。   他将报纸揉成一团带回家中,又摊开看了一遍,真的是她吗?   哈维-阿隆索……他忍了忍还是搜索了这个球员的新闻,看着电脑屏幕里慢慢显现出来的合照。   是Jenny没错,他心底没有一丝涟漪,他以为自己会伤心,然而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就在他窃喜自己原来已经终于觉悟终于适应的时候,那一抹钝痛迟迟浮现,咬了一口他的痛觉神经。   一个浪子说她要停靠……怎么都像是天荒夜谈,他冷叹。   夏歇期,Alonso兑现诺言跟Jenny回圣保罗,同时,拉莫斯和卡西利亚斯也预备到巴西度假。 作者有话要说:  卡西还木有出来_(:зゝ∠)_ 筒子们,下章开——船—— 留意收藏夹的更新,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写出来 恭喜北爱尔兰晋级16强! 因为重点是隆哥和jen的对手戏等等,所以见家长的就略略写   ☆、余生请你多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  我娘最近老给我发短信说家里哪个哪个局招人……先不管我这个懒鬼能不能考上,我妈没发信息要我自拍去相亲就已经是一个飞跃进步…… 再举、报我的话,我真的收山嫁人了啊!   “钻戒这样重任务空前绝后,护送它犹如长途竞赛。”   巴西是冬天,并没有预想中的阳光沙滩比基尼,而是略带萧条的海边。陪着拉莫斯来到圣保罗的卡西利亚斯并没有因此对有过多的抱怨,他隐隐约约猜到塞尔吉奥夏歇期放弃热辣辣的海岛来到这里的理由。   圣保罗……卡西利亚斯想起自己也曾经被Jenny郑重其事介绍过给她的家人,那可真真是一段火热且甜蜜的恋情,被她爱过,好像后来居上的人都不及她情重。为什么会念念不忘,如同有余音在心头萦绕?   大概是因为真实才最具备力量。卡西利亚斯清楚明白这个人,爱着你的时候就像是围绕你的卫星,不爱你的时候就像是台风过境,席卷你摧毁你却又不把你带走。可恶的是,当你看到自己在她心里不再具备任何影响时,是会不忿的。   这种不忿它不是一下子冲上脑袋,而是在心口那里如同蚂蚁在爬行、啃咬,教你明白这样的一种情绪,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   他们的那段恋爱就是从一切亦满分到彼此痛恨,想起来都像是一本小说。   “我总觉得她还会回来。”   卡西利亚斯很想说,别看海了,塞尔吉奥你不适合当一个文青。可他心里也有点糟糕,卡西利亚斯想起自己和Jenny疑似有复合可能的同时,她是在和塞尔吉奥约会,以他的恋爱经验来看,无非是在贝克汉姆身上吃到了足够的挫败,才会那样像是不要钱一般沿途发放爱情钙片。   顽劣、不受管制,闹够了就撒手不管跑到另一个城市,再然后他就没有得到她的任何消息了。   “sese你到底是为什么又记起她来了?”没有被启动开关的前度们,应该像他这样该如何就如何才对吧。   拉莫斯疑心只有他知道Jenny和阿隆索结婚的消息,便对卡西利亚斯说:“Jenny订婚了。”   看着对方波澜不惊的神情,拉莫斯想,如此悲哀放不下为何只有他自己一个?   卡西利亚斯没什么表情起伏,“又怎么样。”   “知道吗,如果她是那种轻易回头的人,信不信,你根本就不会这样难忘了。”   拉莫斯似乎从这语气里捕捉到什么,挑眉问,“伊戈尔别告诉我,你也是一样。”   卡西利亚斯眯起他那双迷人的眼睛,嘴角挂着一抹可以称得上是甜蜜的微笑,“是呀,我跟你一样放不下她。”两个人相视一笑,拉莫斯说:“别逗了,别用感同身受来安慰我。”   卡西利亚斯见自己的演技没有骗过塞尔吉奥,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准我们待会就能遇上她,你就去问清楚呀。”   “有什么好问的,我们根本就没有真正在一起过。”   “也许那只是记者乱写呢。”他安慰,而拉莫斯知道,那不是花边新闻。   *   Jenny同Alonso逛家具市场,逛了一圈下来还是不满意,“都太复杂了,我只想简单一点。”她抱怨道,蹲下揉了揉脚踝再站起来,“走吧,我们回去吧。”   他握住Jenny的手腕,一块离开,她家就在旁边两个街区,挥别那些招徕客人的的士,他俩慢悠悠地走在林荫小道里。察觉到她越来越慢的步伐,Alonso侧过脸问:“要不我背你吧。”   还在想着要不要到隔壁城市去看家具的Jenny楞了一下,“什么?”   Alonso在Jenny面前蹲下来,拍拍她的小腿,“上来吧。”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长裙,也没有扭捏趴上去,“谢谢哦!”   “不客气。”Alonso舔舔唇回答。   Jenny的手指无意识地去抠他领口的纽扣,“啊,想要外套吗?我给你做一件吧。”期末的时候Jenny就做了一件衬衣给他,Alonso点头,“谢谢哦!”   “不客气。”Jenny在他脸颊吧唧了一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Alonso接话。   Jenny的额头抵在他的脖颈处,“我想对你说情话,就是热恋时说的梦话。”   Alonso笑起来,在他背上的Jenny也感受到了他胸膛里的震动,然后听到他说:“我们的确在热恋。”   “咳咳……啊我要说了哦。我刚刚想到的是,很多年之后,我们继续这样对白‘谢谢哦!’‘不客气。’来假装客套。忘了说,你是我的最佳男主角,总配合我的演出。”Jenny说出这些时都有些不太好意思,“你知道的呀,我藏不住话。我就想告诉你这些。”   “我知道你在害羞什么,不就是担心说了过头话,以后回头打脸么?”Alonso看穿Jenny,彼此的了若指掌在相处中省时省力不少,“你是不相信我吗?”   “还是不相信你自己?”   Jenny抬起头来用力抱紧了Alonso,“我不知道呀。我只知道此时此刻以及接下来的很多时刻,我害怕失去你。”   “但是我才不要你许下承诺,永远不离开之类的。别人都说我不定性,觉得我浪荡……你也是这样想的吗?”Alonso正要开口,就被Jenny捂住了嘴,“算了算了,我乱说话了。”Alonso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做些什么,当即把Jenny从身上卸了下来,然后就看到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看吧,我就知道我惹火你了。”   他拿起Jenny的手,“我从来没有那么想过你。”他摊开自己的手在Jenny面前,阳光下他的戒指闪着微弱的光,并不如Jenny手上的钻石戒指要耀眼,“我们这样是订下盟约的,不接受撕毁。”   她扑哧笑出声来,凑过去亲他,“谢谢你肯定的答案。”   “不客气。”他微微低头,搂过Jenny就是一记深吻,“还要我背你吗?”   Jenny点点头,“脚软……”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咦,我居然讲话这么油腻。”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又在笑,Jenny眨了眨眼,她究竟是想听他说好听的情话,还是真的在惴惴不安。   上帝才知道。   ——   把房子的卫生搞好之后,俩人爬上屋顶去看日落,Jenny打开一听啤酒,听近在迟尺的海浪声和屋后面那条高速公路远远传来的车声,她眯起眼看向海平面上的太阳,以及铺陈在深蓝色海面上的残阳,饮一口啤酒她舒服极地吐气。   Alonso喝一口啤酒,侧过脸去看Jenny.她脸上沾着灰,略有些凌乱的头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穿着他的卫衣和一条七分牛仔裤,赤着脚踩在屋顶的砖上,白色的脚掌和红色的砖块形成鲜明的对比。他又喝下一口有浓郁的酸涩味的啤酒,除了那冰凉的口感外一无是处,但是她爱喝。   海风并不冷,脸上的皮肤被这咸湿的风吹得变得濡湿起来,他望向Jenny的眼神里像有一盏小小的灯,澄澈又透明的心思,如果你细心去看一定看得清楚明白,他坠入这爱河里只因为她也在里面。   Jenny的领口被吹得“噼啪”作响,她抬手扫了一下自己额头的碎发别到耳后,再她整理自己的领口的时候,触及Alonso温润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望她,Jenny不说话轻轻地依偎进他的怀里。他也是很有默契地将她拢进怀里,如果忽略掉此刻两人脸上的灰尘,其实也不失为一幕戏里最温馨甜蜜的镜头。   Alonso执起Jenny的一只手,看着她手掌心因为搬家具而出现的红痕,他恶作剧地用手指压住不放,Jenny“啊”了一声,反手拍了Alonso手背一下,他眼疾手快握住了她要缩回去的手,同她十指紧扣。   一只易拉罐从屋顶滚下去,溅了一地白色的泡沫在地上。   Alonso低头吻住了Jenny,另一只易拉罐也摔了下去,Jenny回吻了Alonso,甘甜的、酷烈的啤酒在舌尖上,触碰、逃离、戏耍、追逐、扫荡……她用尽全力去抱紧他,他亦然,此刻就算是大海倒过来浸没掉整个城市,他们要做那对抵死缠绵的爱侣。   从屋顶下来,Alonso把Jenny扌底在大门上亲吻,他如同在沙漠里终于遇上泉眼的旅人,虔诚又珍重地去从她口中得到甘甜的糖水。Jenny亦然,她用嘴唇去描募他的唇线,手心贴在他心口上,在激动时便蜷缩起来握成全,指甲隔着布料挠在他的心。   Alonso门心哼出声,便是更加用力挤压彼此之间仅剩的那一点点距离,鼻尖与鼻尖的接触与摩擦,Jenny couldn't 承受handle不住双脚乏力,Alonso稍稍退开些许距离,迎着Jenny不解的眼神弯腰打横抱起她。   他想要把她放到沙发里,“啊,不要!衣服太脏了。”   “那要去哪?”他声音里带着很明显被愉悦到的笑意,Jenny捂住脸,低声喊道:“去浴室!”他有力的双臂把Jenny换了个位置扛在了肩上,然后在浴室里把她放下来,Jenny使坏不肯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反而搂过他的脖子,踩在了他的脚背。   Jenny这丁点重量,Alonso根本就不放在眼内,环住她的腰肢,眼神里的直白热烈又氵彭氵拜,她闭上眼去搜寻他的嘴唇,把自己所有木又悉数奉上,毫无保留地让他予取予求。   打开水阀,调高水温,镜子慢慢模糊起来,紧闭的门和瓷砖上冒出的水汽,Jenny不知自己此时此刻为何会这样留心周围的环境,她有些说不出来的紧张,无非是他的眼神……Alonso一点点地凑过来,停在她咫尺之间,被热汽夹裹着的呼吸铺洒在她的皮肤上,心跳开始不听话了。他凝视着她,Jenny的睫毛轻颤,呼吸被刻意放缓,只有水声,或许还有她的心跳声。   Jenny抬起手把自己的卫衣从身上扌止下丢在地,然后抬眸看他,Alonso录刂自己的时候,她的小手已经“口拍口搭”一声解开了他皮带的金属扣,皮带打在她的皮肤上发出几近叫他lost(这里要加第三人称单数吗?) control的口向声。   待到再无阻隔,他双眼泛红抬手把Jenny翻了个身压在了镜子上,凉浸浸的镜面叫她打了一个冷战,可下一秒……Alonso一只手挟制住她的腰,另一只手从她身前横过,直到紧密贴合……   “嗯……呵……”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他又是一扌ABCDEFG廷身……   被热水烫过的皮肤泛起淡淡的红,衬着她那蒙了水汽的双眸更是叫他喉咙发紧,尤其是那因他才红肿的双唇,Alonso探过去吻住她,Jenny意A舌匕B忄青C辶米D地陷入他编织的梦境。   电吹风“噗噗”作响,已经收拾妥当的Alonso拿着吹风机给Jenny吹头发,她穿着小吊带裹着绵软的被子任由摆布,一副乖乖女的样子。她偶尔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把缠在眼睫毛的头发拿开,或者是捂着嘴巴打哈欠,嘟囔着:“好了没啊?!”   头发吹到半干,他就把电源关了,坐到她旁边跟她一起看没有营养的电视剧。   Jenny指着电视里的人说:“这个男人以前追过我妈,当时还是有家庭的,我妈整了他一顿。然后他女儿带人来我班上堵我,呵呵,那群草包子被我搞得好惨。”   “也是傻,不知道有其母必有其女吗……”   Alonso认为,比起电视剧,Jenny家的故事要精彩更多。   后来她提到隔壁家的Luiz的次数越来越多,以致他不得不怀疑……“David Luiz?”他试探地问到。   Jenny懒洋洋地看过来,“嗯,我们大小一块长大,几乎。”他见证过我狼狈的青春期和各种横七竖八的丑态,如果有“革丨命友谊”这回事,那就是我和他。   她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醋意,从蝉蛹一般的棉被里挤出来,含笑着一点点逼近Alonso,手从他衣服下摆伸进去,指尖在他的腹肌上打圈,“怎么了?吃醋了?”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猛地把人压向自己身上,“不是喊累了吗?”   “看电视很累,说话很累……其他事情,嗯哼,不是很累噢。”   “这样呀?”      ☆、你会怀念我的   “在我得到整个宇宙,突然怀念你。”   Jenny心血来潮说要把屋子外的墙壁换个颜色,一大早把Alonso从被窝里拉了起来,她拿着湿湿的毛巾给他擦脸,“平常都是你巴不得我早点起,今天怎么轮到你起不来了呢?喂喂喂,快起快起!”   Alonso不情不愿,把Jenny团在怀里一同睡下:“明明昨天你把我累得半死。”   “哦。”Jenny很冷漠地回了一句,“别忘了你身为一个运动员,居然抱怨未婚妻体力比你好?!哈维,要点脸好不好?”   “不好。”他眯着眼去亲她的脸蛋,Jenny抬手去推开,胡子太扎人了。   俩人在房间里闹了一会儿,Alonso瞧着Jenny临近发飙也不敢再赖床,麻利地起身去洗漱,然后被她带着出门去买油漆。   集市人满为患,Alonso被Jenny牵着走在她身后,一路上他被这充满异国情调的集市吸引了目光,可没走多久就发现自己手空落落的,再细看已经没有Jenny的影子了。Alonso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躲在一边观察自己的Jenny的影子,她气定神闲地跟在Alonso身后,这个傻孩子,就知道看前面,就不懂回头看吗。   原本只是想逗一下Alonso的Jenny却迷路了,她被人潮推着往另一个反方向走,想要回头时,早已没有了Alonso的身影。   *   Alonso用脚趾头想也知道Jenny是在恶作剧,然后毫无疑问把自己给弄丢在集市里,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幸好这里是她的地盘,不然人生地不熟还不会讲外语,那就真的自找的了。他不打算跟着路人走了,只等这一波人浪离去,他再回头去找那个傻姑娘。   却不料,会在异国街头的集市里与自己的国家队队友喜相逢。   是的,对Alonso来说是喜相逢,对卡西利亚斯和拉莫斯来说,是有意呢,还是随缘,就不得而知了。   “哈维。”   Alonso也同他们打招呼,“你们到圣保罗度假?”如非必要他们这些活在温暖冬天西班牙的人,是不会到圣保罗过夏天的吧。   拉莫斯还是露出一个笑来,尽管并不真诚,“是啊,没有在夏天尝试过冬天,所以就来了。”   卡西利亚斯在心里为好友这个理由的牵强程度打九分,差一分满分是进步的空间。   好在Alonso并不在乎他们的真实理由,那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的确不会叫人讨厌,卡西利亚斯瞥了一眼不太淡定的拉莫斯,便开口问Alonso:“……你一个人?”   “不是,只是……我们刚刚走散了。”   这个时候找到过来的Jenny身边跟着一个高大俊秀的青年,她很是愧疚的神情,而那个青年则是见怪不怪地笑,他的英文算不上十分标准,却是清晰:“Jenny的好朋友,David Luiz.”   这下子热闹了,Jenny心想,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挽过Alonso的手,“这下好了,来我家帮我涂墙壁吧。”   拉莫斯一直到手拿刷子,头戴报纸折成的帽子时才反应过来,这姑娘心真大,合着前男友济济一堂就是方便给你家刷油漆吗?他同踮脚刷窗户的卡西利亚斯对视,从门将先生的眼里,清楚写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心情。   反观Alonso果然是经过伊斯坦布尔之夜的球员……只不过,他们这样子算不上什么大场面吧,毕竟Jenny真的太淡定了,就好像真的无所谓一样。对待他和伊戈尔也是一副老朋友重逢,仿佛他此时此刻没有女友只能和队友度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甚至她还理所当然地认为:“你们球员工作忙到处飞,单身很正常,队内解决不就好了吗。”   什么是队内解决啊摔!   Jenny和Luiz许久不见聚在一起话不自觉就多了起来,比起明显是因为Jenny出现在这里的两个国家队队友,Alonso觉得Luiz才是来势汹汹,盖章青梅竹马没跑了。Luiz表示出来的对Jenny的亲密程度就只是一个好朋友,没有逾越……事实如此,可他认为自己的怀疑还是不无道理的。   Luiz提出要去附近买饮料招待他们,正在跟邻居小孩玩PSP的Jenny当即拿过钱包,说:“David,我和你一块去。”   Alonso还是那副笑容,可卡西利亚斯隐隐觉得,好像挂不住了。和拉莫斯对视,发现后者更甚,难道只有他还维持得体吗   似乎事实,就是这样没有错。   “未婚夫?”Luiz问,Jenny愣了愣,说:“对啊,你看。”循例伸手炫耀钻戒,然后又把手放进口袋里,“怕被抢,哈哈哈……”他也跟着笑起来,上一次见Jenny的时候她心事重重,现在喜笑颜开,“看来这个人……是对你很好。”   “他啊,对我好,在我家人眼里评价高……现在就差好友统统对他赞不绝口了。不过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他只需要在我心里占有重大位置就可以了。我跟吉纳维芙说,我见到他的第一面,其实有偷偷想过以后生活在一起的画面。”Jenny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幸福的神情很明显,“怎么样,有没有让你很嫉妒?”   “嗯,很嫉妒。”他也笑起来,Jenny像个兄弟那样拍拍他的肩膀,说:“总有一天会轮到我嫉妒你的。”   在经过Jenny从前学修车的车行时,Luiz左顾右盼似乎在找那条河,Jenny揉了一把他的头发:“那条河早就填了。”   然后他听到她伤感的声线在一阵寂寥的北风过后响起,“好舍不得,真的要跟从小长大的城市说再见了。你说,这些街道啊,那些跟我有过牙齿印的人们,会不会一直记着我。又或者,早就把我忘记。”   “可有些事情,我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的。”Jenny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真高兴他的车行已经倒闭很多年了。”   Luiz闻言绽出灿烂的笑容来,“这样记仇,我很难不怀疑是你把他的车行搞垮的哦。”   Jenny哼了一声别过头,“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你以后会去英国吗?”说完又觉得不对,“不过很有可能,那个时候我就不在英国了。”   “David,在我小的时候,真的从来没有想过长大会是这样的日子。”   “人长大了,朋友就是这样的,一边走一边分别。Jenny……我们是好朋友,别担心这个事情会过期。”   Jenny摇头,“不是的,就是觉得……这种感觉不知该如何形容,我一直以为我会在这里的。吉纳维芙会继续蝉联最佳歌剧女演员,我在这里读到大学然后进一家公司工作,周末和你爸爸妈妈一起去看你踢球。奥运会、世界杯什么的也可以去现场支持你。”   “然而,所有的事情在我们毕业那天晚上,有了分水岭。你看噢,我们都不在一个国家了,以后见面的机会……你我都心知肚明,彼此都有自己的事业,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经常见面的了。”   “我祝你前程似锦,得偿所愿。”Jenny还是拍拍他的肩膀,“谢谢你成为我的朋友。”   Luiz心底不是没有触动的,而这股伤感萦绕在喉头里难以下咽,他就知道,她是来告别的,虽然把房子收拾好像是要落户一般,然而……他都明白。   “我也祝你生活甜如蜜,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他绞尽脑汁才说出一句足以匹配她的祝愿来。   Jenny和Luiz的妈妈合作张罗了一桌当地的传统美食招待了西班牙人。   “怎么样,Luiz妈妈的手艺很不错吧。”Jenny对Alonso耳语,“我的手艺比不上人家,以后就看你了,拉高我们家的厨艺水平。”   “看到了吧,我们也该回去了。”拉莫斯喝了一口啤酒,他还能怎么办,并没有办法拿到答案。   Jenny还是给了拉莫斯答案,她开车送拉莫斯和卡西利亚斯去机场。Jenny开的车很稳,车子里播着电台,欢快的音乐在车内流淌,“你们急着回球队报道吗?”   “这次,你终于没说我们回公司报道了。”卡西利亚斯冷不丁吐槽了一句。Jenny笑呵呵地从车子里拿出一面利物浦的小旗子,“我以前还以为我会当一辈子的球盲呢。”   前度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对足球一无所知,分手后她成了利物浦的死忠。   也是致郁。   *   新赛季伊始,利物浦一行人到西装赞助商处订做西装。   一早收到消息的Jenny备了三文治和咖啡等在店子里面,等到Alonso出现,一脸不熟地朝他眨眼,杰拉德看破不点破默默走开,Alonso从今早见面就开始念叨待会度量的时候谁都不许跟他抢Jenny.   “怎么到哪都能看到你女朋友?”杰拉德忍无可忍问了一句。   Alonso一脸骄傲自满,“因为她是个品学兼优用功读书的好学生,这个学徒的名额还是……”杰拉德非常不容易地听了他一路说Jenny是个多么难得的一个准优秀毕业生。   “所以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等她毕业。”Alonso不说话了。   终于安静了。   他俩避开其他人,站在一排衣服后,“把头抬高点。”Jenny拿着卷尺给他量脖子,“你喜欢衬衣紧一点还是松一点?”   “舒服就可以。”   “噢,那就是稍微松一点对吧。”Jenny很认真地记录下来,“讲真,你没比我高多少。我不打算穿平底鞋跟你走红毯,你要不要订做一双增高皮鞋。可以给你打个折。”Jenny打趣道。   Alonso瞥了Jenny一眼,“不用担心,你想穿多高都没问题。只是你妈妈答应吗,迈克尔可是跟我差不多高。”   “要你管。”   “对了,结婚的西服,是我做呢,还是……”   “你做你做。”Alonso忙不迭送地回答。   “婚纱呢?”   这对儿也挺奇怪的,对自己的礼服不怎么上心,倒是对对方的要上心一点。   “啊,我老师说到时去她在巴黎的婚纱展帮忙,看中的随便带走,不要钱。”   Jenny笑得像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实际也是:“她的设计老贵了,而且啊,真的好好看。”   “那婚纱照,也顺带在那拍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虐贝壳,大家准备好   ☆、无法改变的下雨天   “就算可重头开始过,怎更改结果?重蹈覆辙,更加不懂怎么失去你。”   Alonso从繁忙的赛程中抽了两天的时间去了一趟巴黎,此前的一场胜利也让他顺利请假离开利物浦。从机场直奔Jenny发来的地址,对着的士的后视镜他整了整领带,这身西装也是Jenny的设计,不功不过的款式。她说:“这套西服你要是出席什么重要场合你就打领带,如果不是,就别打领带。”   那今天这个场合算不算重要,毕竟是Jenny头一回负责如此大型的服装秀。出于保险,他还是戴上了。   哪知从秀场里偷溜出来的Jenny看到他,第一件事就是把领带从他领口处摘了下来,“用不着这么正式的。”然后似乎是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话,“啊,这不是特别重要的……下次来我毕业礼的时候你再认真打领带。”她嘴角噙着一抹笑,圆圆的眼睛转了一圈,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Alonso觉得这姑娘可甜了呢。   他这才留意到Jenny身上的白色婚纱,并非那隆重的蓬蓬裙,但还是有长长的裙摆。裙摆被她随意搁在身后,头发也有些乱,Alonso已经习惯了她这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很自然地去帮她将头发整理好,然后低头拎起她那过长的裙摆,“待会踩到裙子摔了就别来跟我哭。”   这才想起来的Jenny,“啊呀呀,怎么这样了,你快抖抖看,可能扫了一路的垃圾。”   Alonso哭笑不得地照做,“没有。”   在Alonso和Jenny的身后是整片整片璀璨夺目的闪光灯,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穿过这些记者从大门里进去。那些聚焦在David Beckham身上的闪光灯大多无暇顾及这对爱侣,只得几个抽空喊了一声Alonso的名字,Jenny笑眯眯地看过去还扬起手打了个招呼。   Beckham回头时便是看到这样一个画面——说不上俊美但的确十分英挺的男人穿一身黑西装白衬衫不打领带,手里抱着身旁那姑娘的裙摆,眼神里的温柔和专注全都给了那姑娘。Beckham再移过少许目光,便看到了她,自打他离开西班牙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个男人看着Jenny,Jenny看着镜头,脸上的神情……莫名让他心口升腾起一股挫败与不可置信来,她踩着一双匡威笑得有些耀武扬威的意味——似乎在说,旁边这个人是我的。虽然脸上的妆容比不上那些精致的模特儿,可他分明看到了当年,他俩还在一起时她那副生机勃勃的样子。   后来呢?   为什么他会选择性地忘记,忘记她因为他的离开而哭到乏力的片段?   后来那些灰白的记忆,他此刻光是想起都觉得心口像有一根细细的针在戳着,戳一下就问他一句:“你还记得你分手时说的那句话吗?”   那一身白纱,他移开眸光,还是那个有着极高杀伤力的英俊外貌的好好先生,扬起无懈可击的笑容,果不其然又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再回头时,那对热恋的人儿已经不在,这里还是他一个人的拍照时间。许许多多的时尚界人士走过来合影,又有许多的明星离开,他呆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会场。   “我觉得这一身不好看,本来还想着穿整齐了才出去见你,哪知道你来得那么不是时候。你等我一下,我换一身,你刚刚不在,都不知道这场秀到底有多惊险。不过现在到也好,负责我们这场秀后派对的厨师是法国相当有名的哦。”Jenny带着Alonso进后台,这时后台已经空落落,她一边去翻裙子一边跟他说话。   翻出自己的裙子,她站到那衣服架子后去换,套上裙子捞着高跟鞋穿起来,“哈维,帮我拉一下拉链。”Alonso依言照做,黑色的裙子下是雪白的皮肤,他很自然地去吻她的后背,揽过她的腰说:“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没有。”这样委屈的语气,Alonso忍不住心疼,说道:“回家之后我给你煮意大利面。”   “好啊!”她开心地转了个身,环着他的脖子同他接吻。   “哎呀,我的口红又没了。”Alonso闻言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眼底的笑意越加泛滥,Jenny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换来后者更加没脸没皮的笑。   俩人在众星云集的秀场内是不折不扣的小透明,等Jenny收拾整齐之后带着Alonso去用餐区,指挥着他给自己拿东拿西的,然后自己坐在位置上大快朵颐,Alonso拿过来一杯果汁,“你慢点。”   其实Jenny的吃相还是相当斯文的,但是作为长期同居的未婚夫Alonso认为这样的她着实急了,“是有多饿呀,他们不让你吃饭吗?”   “不是,”她喝了一口水,回答说:“模特不吃,我们也不能吃。简直可怕,他们好像不需要吃东西。”   Alonso陪在Jenny这边,那一头的Beckham时不时望过来,她一定是没有发现他的踪影,他低头酌饮,再抬头那处已经看不到她的影子。   Jenny同Alonso在舞池里跳舞,但是舞步既不标准也不按照节拍来……像捣乱多一点。所以没多久Jenny就被一个只到她腰那么高的小姑娘“抢”走了舞伴,“阿姨,你跳错了。”这个小姑娘把自己的舞伴让给了Jenny,“你跟Jame学学吧。”然后喜滋滋地拉着Alonso去跳舞,然后Jenny就特别欠揍地去逗James,“你看你的舞伴移情别恋了,你是不是特别愤怒?”   小绅士冷淡地瞥了Jenny一眼,也不说话,Jenny还不死心接着说:“真的不吃醋?”   “吃醋的。”这下子总算露出一点小孩子的心性来,眼睛就一直飘着去找那个小姑娘,Jenny一把抱起他,假装转圈圈转到Alonso那边去,她还嫌不够热闹踢了一脚Alonso,附赠一个恶作剧的笑。   Jenny把人从小姑娘那里要回来,就往门外走,“好得很啊你,连小姑娘都不放过,嫌我高是不是?”   Jenny最喜欢的把戏还是躲在一个地方,然后突然跳出来给别人一个猝手不及,她站在墙壁的飘出来的雕花上,揪着窗户的防盗网,另一只空闲的手就拿着鞋子和按住裙摆,然后听到拐角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想着Alonso再怎么着也该找到这里来了。她蹑手蹑脚地要下地,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自己摔进对方怀里……   高跟鞋跌在地上清脆的响声,裙摆“哗啦”一声从手里坠落,她笑意吟吟抬起头去,就着月光望向面前这个人,他背光,但还是有一缕银白色的淡光从他头顶落下来,Jenny疑心自己看错了人。   迟疑地叫出他的名字来:“David Beckham啊——好巧。”她似乎也只能干巴巴地挤出这几个单词一个短句来,“真巧。”她觉得不真实,又看了一眼,真的是他。Jenny不知该作何表情,只得干巴巴地看他。   Beckham低头看Jenny,恍惚间像是回到许多年前下着雨的屋檐底下,他第一次亲吻她的额头,那是个干净清浅的吻,耳机里的歌是抒情歌,有钢琴有吉他有萨克斯,黏糊的情歌。她那时候脸上还要雀斑,戴牙套,浑身是刺……他笑出来,Beckham还记得当时他们隔着一本旧小说牵住了手。   “是的,很巧。”他答,如果说这是他刻意为之呢?   Jenny平视Beckham,她垂下眼睑看着他衬衣衣领上是走线,抬起手将那多余的线头扯断,干净利落,“啪嗒”一声也像是在割裂某些东西似的。她嘴角的梨涡如此的近,却已经是他不可以触碰的地方。   这样的场景,如此的月光,气氛正好。   如果他们还在一起的话,是的,如果。Beckham在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紧接着是无尽的虚妄在心口盘旋不肯降落,像是有海鸥在哀鸣一般。她的手心放在他的肩膀,隔着薄薄的衬衣布料,一切都是这样的熟悉,连带她身上的香水气味。   “还用那一款香水吗?”   Jenny点头,她只有那一瓶,用了许多年,现在才记起,原来那是他送的。   她也不说话,也像他这样,觉得惋惜吗?Beckham没有问,答案的是与否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了,“你,这两年……”   “我很好。”Jenny这时的笑容是真心实意的,不像刚才,“这两年我在利物浦过得很开心,我周一到周五在学校念书,主场比赛日的时候去看比赛,偶尔也会去客场。对了!”Jenny自然而然地离开了他的怀抱,伸出手来,那枚戒指并没有如期闪烁,“有个好消息,我要结婚了。”   “是吗,恭喜。”如果没有亲耳听到她说,大概他还可以自欺欺人假装世界上没有她这个人,没有她要结婚这件事。“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Jenny弯腰穿好鞋子,“他啊——”余韵似有无尽的甜蜜丝丝入扣,她顿了顿,继续说:“一个我想要共度余生的人。”   此时此景的重逢,Jenny像是坐在秋千上,摇摇晃晃起起落落高高低低找不到平衡点,她倚在墙上,彼此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会是不言不语的收场,旧日情意是在呢,还是已经消失。面对他,过去的她肯定早已溃不成军,现在呢?Jenny看过去,而他一直在凝视她,还是那张好看的脸,还有声音都没有改变。   “你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其实她不是没有看报的,怎么可能不知道,“Alexandra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参加,她最近可好?”   “Alexandra怀孕了,在她妈妈家里,我是替她过来领奖的。明天的机票过去接她。”他低低地说着话,“布鲁克林也在他外婆那里。”   这样不尴不尬的重逢,Beckham也只好苦笑,空空的后院只有年迈的老树,已经找不到往日相恋时的任何心境踪迹。   “Jenny?”Alonso这才找到过来,Jenny从暗处走出去,“你真的好慢啊!”她把手递过去,他握住,Beckham站在原地他好似剧场无关人员看别人上演恩爱戏码然后幕布拉起,更是再与他无关。 作者有话要说:  省图简直亲人! 这个梗原本是要给14写的……哈哈哈哈哈哈   ☆、等到了我的帆船   “终于会变实在,不想轻率找一个人来爱。”   那是一个非常晴朗的周日,而地点是非常俗气的,在巴黎随处可见的许愿池旁边。Alonso和Jenny都是一身休闲简约的打扮,他T恤牛仔裤,Jenny则是白色的小吊带连衣裙,戴着十分低调的头纱。摄影师在街边随手给她买了一束花,递过去:“拿来凹造型。”Jenny拿着花,这才有点拍婚纱照的意思。   Jenny拿着脖子戴着的项链问Alonso:“我本来是想要把那十个戒指都带在身上的。”   Alonso无语凝噎,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来:“你就不怕被抢。”   她“呵呵”笑道:“那也要看能不能打得过我呀。”Alonso嘀咕了一句,“也是。”   太阳把Jenny的脸晒得泛红,她站在喷泉旁等着那水喷出时洒在她脸上,Alonso则是在阶梯下候着Jenny,生怕她会掉到池子里面去。虽然现在行人稀少丢脸倒没关系,就是怕她着凉。   众望所归……没有掉下去,Alonso也是松了一口气,在摄影师的指导下他们完成了第一组的拍摄。   教堂外的阶梯,被他们即兴取景拍摄,Alonso打横抱起Jenny一个中规中矩的动作,“反正我们已经长得很好看的了,如果pose也太好看,别人是会嫉妒的。”摄影师被这句话气得无话可说,反倒是Alonso止不住地点头,就像是他真的认同这句话似的。   Jenny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来,亲一口!”Alonso低下头去亲吻自己怀里的Jenny,摄影师终于拍到接吻的图片了,忍不住鞠一把热泪。   回到利物浦,他们去第二次见面的海边也拍了一组。   这次Jenny换了一身较为隆重的婚纱,不那么特殊,就像所有结婚的夫妇那样——随时待命的化妆师,打光的师父,背着摄影架的实习生,和一个收费比较贵的摄影师。   Alonso也换上一身三件套的西装,神情庄重中交杂着黏糊的甜蜜凝视Jenny,而Jenny也与之对视,说:“今天天气真好,不像那天,冷的要死。”   他记起那天在船上,Jenny哭哭啼啼窝进自己怀里的模样,伸出手勾了一下她的鼻尖,“那天哭得稀里哗啦的,也不怕丢人。”   “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是你啊。”   “马后炮,谁不会。”看似满不在乎的字句,说出来的时候语气却像是裹了蜜一般。Jenny侧过脸望向镜头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这张照片后来放在他们婚礼的现场。   也许是性格使然,Jenny并没有像其他新嫁娘那样忐忑到夜不成眠,她甚至还在化妆盘发的间歇发短信调侃阿隆索,“在巴西,结婚都是女方包费用的,哈维我跟你说,你亏大发了!”   “可以呀,现在叫停还来得及退款。”已经被Jenny带偏了的Alonso回过来一条短信,化妆师不小心瞥到就把眼影刷重了,Jenny笑笑说没关系,重来就好。   “想得美,我今天嫁定你了。”   “好啊,我等着你来。”   结婚,这件事如果对没有遇到Alonso之前的她来说,必然是一件十分遥远而且不确定的事情。少女怀春的年岁,她都没有一个想要结婚的明星对象。曾有过的浪荡岁月,紧抱过的身体,一张张神情从热烈到寡淡的脸,头发越长越长,裙子越来越短。   和谁曾度过风花雪月,大概现在都不太记得了吧。   就像此刻,他和她站在神坛下,神圣的庄严的教堂,彼此相视一笑是梦也快乐。从他的眼睛里面,Jenny会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她不会再是孤身一人。他说爱她,就是承诺永远不会伤害她、撇下她、哄骗她,承诺每天都有一个马克杯蛋糕。   纯白色的头纱被掀起,他的模样真切地印在她的虹膜上,现场没有任何背景音乐,但她却在心里为了他谱了一曲。   亲吻,礼成。   捧花被Frederica接走,故事说到这里了。   文章的标题是官恩娜的《千帆》,黄伟文给她写了“海陆空三部曲”其中《暗恋航空》、《千帆》都写完了,其中《地平线》会写水哥哥。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无番外完结。 另外,求个收藏 看不看无所谓(当然是看的好)捧个人场吧,房租还欠着呢(哭泣脸) 一个负债累累的无良片商。 这个坑写的期间,我搬了四次家……断断续续地写了半年,谢谢所有登陆打分霸王票的朋友们,再见了。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